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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恕拿出追踪猎物的本事,细看黄土衰叶,寻找蛛丝马迹,片刻,面露微笑,沿左路上山。
山路蜿蜒而上,阳光挤过树梢,笔直地射向林间,洒下片片光辉,偶尔雾气氤氲,树影斑驳,颇有蛮荒之意。
常人至此,定然心慌,张恕却来了兴致,便是山妖树怪,也要把你挖出来!
山势起伏不定,爬过几个小山丘,眼前一山稍高,山路渐宽,有些破败石阶,败叶点缀其上。张恕自幼射猎,颇为机警,心中提防,缓步而上。
一刻钟功夫,已到山顶,眼前山势平坦,豁然开朗,一座山神庙雄踞山顶,虽然破落,断壁残垣,正面山墙却昂然挺立,山门半闭,可以想见当年雄伟。
庙前两株古松,葱茏写意,枝叶茂盛,树干雄奇。张恕抬头观瞧,见左边古松树冠之中隐隐有一角红色。
张恕观察良久,冷笑一声,些许伎俩岂能瞒得过我!一式“骤起萍末”直冲而上,却是冲向右侧树冠。
突然,右侧古松冠盖摇动,一团红影如泰山压顶,直奔张恕头顶击落。张恕百忙之中,凌空一记“翻身锤”猛然击出,便是开碑裂石之势!忽而心念一动,临机变击为抓,顿觉入手柔荑。
张恕一惊,赶忙放手,慌忙一个鹞子翻身,向旁边窜开。那团红影飘然落地,娇叱道:“不要脸”。
咋个不要脸?张恕有些发晕。
只见一位女子,红衫飘逸,红霞满脸,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发丝随风微颤,千般温柔,眉宇似蹙非蹙,万种风情。张恕顿时呆住。
是你?
眼前之人却是姜婷儿。
张恕心中颤动,本来无数疑问,此时却张口结舌,脸憋得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怎么是你?”
这厮如此笨拙!姜婷儿腼腆一笑,笑靥如花。
张恕一阵眩晕,懵懵懂懂,如梦似幻,只觉得打麦场上那个女孩又回到面前,“李”
又自呆住,呆之又呆。
“理什么理?”,姜婷儿脸更红了。
“李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张恕不知所云,茫然若失,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眉眼,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胡说甚么嗨!呆子!盯着人家做什么”,姜婷儿柳眉倒竖,一声棒喝,她羞怒交加,脸比衣衫还红。
张恕猛然惊醒,面前终究不是斯人,当即哈哈一笑,解嘲道:“你,我看你是不是风婆婆下凡,跑得比风还快”
姜婷儿咯咯一笑,十二分甜美。
张恕定定神,脸色一沉,变得伶牙俐齿起来:“好你个杀人嫌犯,竟敢如此张扬,胆大包天!”
姜婷儿巧笑倩兮,一脸讥讽:“好聪明的青天大老爷!你见过嫌犯自投罗网的么?”
“哼,走吧,跟本县回去受审!”,张恕又有些心慌意乱。
第三十一章 剑履俱奋()
夜色无边,草原风寒。
中间一堆篝火火焰最盛,一个高大的胡人举起皮囊,喝了一大口美酒,双手举起,仰天长啸:“袄拉婆来地嘎特,啵哩涞兹油沙嗯茨德!(全能的神,请保佑你忠诚的子民吧!)”。
火光跳跃,映红了他的圆脸、络腮胡须和阔大的腰身,其他胡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袄拉婆来地嘎特,啵哩涞兹油哩夫塔克宁吖胡图尼!(全能的神,请保佑我们的左谷蠡王胡图尼吧!)”,全体胡人都在为他祈福。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走过来,偎依在左谷蠡王胡图尼身前,眨着明亮的大眼睛,说道:“爬地达,勒塔地塔铛嗯沙嘎!(父亲,让女儿给你跳一支舞吧!)”。
胡图尼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哈哈笑道:“哈谷塔,咪唉喇唔哩达艾达梅琳!(好的,我可爱的艾达梅琳!)”
那少女艾达梅琳欢快地踏着舞步,身姿曼妙,活力四射,美丽的脸庞动人魂魄。胡人们欢呼起来,也跟着跳起舞来,欢乐如潮,长夜难眠。
刘龙看不清少女的面目,却分明感受到她身上的活力,透过寒风,传来一丝温暖。难道这就是他刀下的猎物吗,他的心抽搐了一下,有一丝黯然。
左谷蠡王胡图尼望着他的子民,数目不满两千,眉宇间掠过一丝忧愁与难过。
西胡老单于君蟾刚刚辞世,长子图骨朵继任单于,图骨朵刚满十八岁,主少国疑,国内便争斗得一塌糊涂。
左贤王古力马、右贤王克里奴皆当世英物,当初君蟾初任单于,西胡式微,受东胡所欺,远遁西域。君蟾雄略,力图恢复,多赖二人之力,三次击败东胡,辟地两千里,遂成分庭抗礼之势。
图骨朵性格温顺,不类乃父,左、右贤王视之如无物,各自觊觎起单于之位来。
胡图尼不愿同室操戈,劝解无效,便带领本部人马向东迁移,不想半途遭左贤王伏击,掳去大半人马牲畜,他拼死冲杀,才逃到这漠南之地。
这里水草丰茂,自从二十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血战以来,这里就没有胡人了,如今看来也没有汉人,此地僻远,大概中原朝廷也忘了这块蛮荒草地吧。
“万能的神啊,请保佑可怜的左谷蠡王和他的子民吧!”,胡图尼心中默默祷告。
队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刘龙紧咬牙关坚持着,猎杀者需要猛兽一般的坚韧和耐心。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篝火逐渐黯淡下来,胡人们兴尽而散,各回帐篷安歇。草原恢复了宁静,偶尔几声羊鸣马嘶,穿透寂寥的夜空,传递得很远很远。
夜风更疾,将人脸吹得冰凉,左右看看刘龙,刘龙摇摇头。又过了很久,天地间悄无声息,草原彻底沉睡了。
刘龙带着队伍绕了个大圈,来到上风口,悄悄逼近胡图尼的营帐。观察了半晌,他举起了长刀。
身后齐刷刷长刀如林。刘龙一挥手,队长滕文叔所部五十人一齐下马,牵着马匹蹑手蹑脚地潜入大营。
他们捡起篝火旁的干柴,用火堆里的暗火引燃,迅速分散开来,点燃每一个帐篷,然后飞身上马,挥刀以待。
火光冲天,胡人们从帐篷中跑出来,乱作一团,哭喊声一片。营外,刘龙大吼一声,自队长陈公权以下五十骑早按捺不住,如虎兕出柙,直冲而入。
一百名骑兵横冲直撞,来回驰突,血染征袍,人人均抱拼死之心,无不以一当十。
胡兵如惊弓之鸟,暗夜之中,正不知敌兵多少,胡图尼坐在马上,拼命呼喝,组织抵抗。
已然徒劳,胡兵始终不成队形,被个个击破,横尸一片,余众四散奔逃。胡图尼无奈,挥起弯刀,亲自作困兽之斗。
刘龙借着火光,瞧了个仔细,知道这高大胡人是个头领,便飞马而来。
胡图尼瞧得真切,唰地一刀,向刘龙劈头就砍,来势如电,刀身映着烟火,彩虹一闪。
刘龙不退反进,借着战马冲势,腾身而起,一式“上步追魂”,左手长刀冲开弯刀,右掌砰然击在胡图尼胸口。
胡图尼翻落马下,身后那少女艾达梅琳惊呼一声“爬地达!(父亲)”,跳下马来扶住父亲。
左右两个胡将大惊,赶忙将胡图尼护在身后,飞马抡刀向刘龙冲来。
那胡图尼真也强壮,重击之下竟能勉力上马,看看大势已去,只得哀痛地丢下部属,护着女儿向外奔逃。
胡将忠心护主,两把弯刀,一般心情。刘龙腾身而起,独立马背之上,一式“混沌手”,漫天刀影,罩向两个胡将。
从来不曾见识如此打法,胡将大惊之下,胡乱抡刀格挡,却各自抡空,顿时门户大开。刘龙长刀直入,已中两人胸腹。胡将血流如注,跌落马下,确然无幸。
再看那胡图尼,已然突出重围,不愧为左谷蠡王,逃命功夫了得。忽听身后一声娇呼,女儿艾达梅琳马失前蹄,险些跌下马来。
胡图尼心中一紧,赶忙回马来救,片刻耽误,刘龙已然赶上,一式“卫霍缚单于”,将他擒下马来,动弹不得。
艾达梅琳救父心切,滚鞍下马,疯一般直冲刘龙。
刘龙一个部下龙隆正好飞马赶到,一刀向艾达梅琳砍去,此人是个什长,长得像个屠夫,全无怜香惜玉之意。
艾达梅琳全然不顾。
刘龙竟起了恻隐之心,手中长刀飞出,将龙隆的长刀荡开。龙隆先是大惊,继而大惑:“大哥!你”
艾达梅琳却不领情,刀随身进,直劈刘龙。刘龙让过刀锋,左手一式“肘顶山”,击落弯刀,顺势“倒拔祁连”,单手将她擒住。
拼斗之时,右手丝毫不曾稍歇,勒得胡图尼喘不过气来。
艾达梅琳急得流下泪来。胡图尼眼睛一闭,心中黯然,世上再也不存在胡图尼部族了!
猎杀已经结束。
时光仿佛凝住,战场安静得怕人,骑兵们横刀立马,肃立当地,火光将影子拉得悠长。半晌,战马越过横七竖八的尸体,向刘龙靠拢过来。
几个部下过来,将胡图尼父女缚住。付奎不怀好意地笑着,伸手向艾达梅琳脸上拧去,艾达梅琳花容失色。
刘龙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将付奎踢了个跟头。他牛眼欲裂,喝声如雷:“滚!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付奎吓得心神不宁,再也不敢造次,心里嘀嘀咕咕:值当的么,不就是个胡妞儿吗
艾达梅琳秀眉紧蹙,美目涟涟,她看清了眼前这员敌将——这个毁灭她部族的人!他年纪不大,黄脸膛,大嘴叉,长相不敢恭维,却身形高大,威风凛凛,恍如金甲天神。
胡图尼躬身一礼:“沙克勒,咩么恩塔!(谢谢啦,小伙子!)”
刘龙不知所云,吩咐清点人马。此战五人轻伤,一人重伤,一人失踪。寻了半天才寻到尸首,乃是陈申那厮。
滕文叔道:“这小子作战还算英勇!”
刘龙叹了口气,将陈申尸身搭在马背之上,吩咐道:“把他带回朔方!”。
滕文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