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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把持不住,笑道:南朝皇帝会不会乞降呢?
巴图诺摇摇头:不会!乞降还当什么皇帝!
呼斯猲大笑:此言甚是啊!
笑得巴图诺有些发窘,他真是这样想的,古力马、克里奴一败涂地,都没有乞降!一个软骨头当什么皇上,连西胡大单于都不如!
卢骨比笑道:要想南朝皇帝乞降,也不是不可能!
呼斯猲甚感兴趣:哦,说来听听!
卢骨比就俩字儿:攻城!
呼斯猲猛拍大腿,霍然站起。攻城!攻得他胆战心惊,功得他走投无路!
还没等他下令,胡兵急报:南朝大军杀出城来!
巴图诺来了精神,赞道:这才像个样子!我去迎敌!
围城这许久,南朝怯弱,龟缩不出。再加上打援大捷,北胡大军对南朝更是轻视。孰料突然冲出这样一支虎狼之师,横冲直撞,到处噬人,所到之处伏尸满地,血流成河。
巴图诺调度大军,围追堵截。见敌军大将甚是扎眼,金盔金甲白罗袍,宝马大枪短刚髯,人才出众,武艺高强。不是前锋主帅,便是勋卿贵人!无论如何他想不到,此人竟是南朝皇上。
这才是像样的对手!不过在你家贤王面前,容不得你撒野!巴图诺雄心勃发,亲领一军兜头杀来。
巴图诺力大刀沉,武艺精熟,虽然身居高位,甚少上阵搏杀,但手中确有真玩意儿,即便比起第一勇士古力格,那也不遑多让。
宝刀快似闪电,横扫昆仑。哪知那金甲敌将竟不抵挡,盘龙大枪直取巴图诺咽喉。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巴图诺大惊,赶忙撤刀格挡。
他奶奶个昆仑山妖的,哪有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分明是要同归于尽吗!
巴图诺哪里知道,这人可是南朝皇上,此番亲自出马,岂容半点闪失!这可愁坏了身旁猛将,无不打起万倍精神,防得滴水不漏!
嘿嘿!人家何须自己抵挡,直须进攻罢了,简直多穿了一层护身铠甲,金刚不坏!巴图诺若不撤刀,已然横尸疆场——大刀被裴元奇荡开,盘龙大枪直接铲掉他脑袋!
就此一个照面,攻守易位,巴图诺一直招架,缓不过劲来。部下也被冲得七零八落,躲避不迭。不等他整军再战,人家痛杀一圈,大摇大摆回城去了!古力格、古戈各率一彪人马,正包抄而来,差那么一丁点儿没赶上,气得哇哇乱叫,徒唤奈何。
南军刚一进城,就听山呼万岁,久久不绝。巴图诺一愣,莫非出城鏖战的有他们皇上?早知如此,就该多调大军,将他死死困住!
啊呀,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正在此时,单于军帐来了客人。
巴图诺闷闷不乐,呼斯猲却神采飞扬:来来来,二位贤王,快来见过西戎佐图王爷!
原来,西戎大军刚刚杀到帝京城下,那佐图王爷乃是领军大将。
据佐图言讲,自从接待了北胡使节,西戎大军即刻出征,不想遇到守将娄敬。那南蛮甚是厉害,西戎大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守军杀得大败,阵斩了娄敬,故而姗姗来迟。
呼斯猲一笑:不迟,不迟,来得正好!
他并不说破,心中冷笑:你西戎狡诈着呢,不等我北胡先杀到帝京,你怎肯来此!
因人成事,预留退路,哼。不过,无论如何,总归是好事,平添十余万生力军!明日给我四面猛攻,不破城池誓不罢休!
这一下可苦了帝京守军!
北胡兵卒如潮水般登城,杀退一拨,一拨又来,绵绵不绝,无穷无尽。多亏昨日皇上出城杀敌,军士们士气大振,拼死杀敌,不退一步,否则帝京已然陷落。
裴元奇令诸将清点人马,殉国者十居其三。如此下去,帝京支撑不了几天!他急匆匆来报皇上,共商良策。
皇上心中比谁都急,面上十分镇静,慷慨道:朕乃一国之君,誓与百姓同生共死。明日朕亲自登城,与诸君共杀胡虏!
一席话感动得诸将眼泪奔流:末将虽肝脑涂地,誓灭胡虏!
不过,吾皇万岁,不能再战了!
文武一齐跪倒:撤吧,陛下!民谚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强弱不敌暂避让,退一步海阔天空,卷土重来未可知!
皇上一脸悲戚:朕怎忍舍弃一城百姓!
冯不疑赞道:陛下有此仁心,何愁大事不成!事急从权,今虽撤退,光复故都,指日可待!
皇上默然半晌才道:如此,众卿回去打理家事,明日皆随朕突围!
孔灿流涕道:陛下大德,虽死难报!只是倘若如此,一个也走不了!
群臣皆以为然。这是血战突围,又不是暮春闲游,岂有拖家带口打仗之理!
冯不疑道:各家少壮能战者,皆从陛下突围,余者留在城内!
孔灿昂然请命:臣虽文臣,愿率少许人马及百姓精壮守城!请裴将军及诸将保护陛下突围。现今关东之路已然断绝,突围之后,可往蜀中,再图光复
前往蜀中,再图恢复!皇上有些悲戚。
冯不疑明察秋毫,赞道:蜀中天府之国,物华天宝,汉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皇上暗暗咬牙:朕一定卷土重来!
冯不疑慢言慢语:臣虽老朽,愿助孔丞相守城。
皇上眼皮低垂,默然不应。
岂有文臣守城之理!
这分明是自请殉国!
冯不疑劝道:北胡围困数重,非猛将不能突围!文臣守城,恰逢其时,且在城头遍插旌旗,胡虏一时未必便知虚实。
出路已然无多,只能如此罢!
次日一早,裴元奇率领诸将,护着皇上突出重围,千难万险撤往蜀中去了,麾下人马损失过半。
孔灿文弱之躯傲立城头,亲自指挥杀敌,却被胡将俘虏。呼斯猲知他官高爵显,又是忠直之士,有心招降。孔灿宁死不辱,呼斯猲叹道:真世间伟丈夫也!
杀之以全其节!
第四百三十四章 避难蜀中()
南朝虽败未可轻。
文臣节烈天下惊。
孔丞相到死神色不变,胡人无不叹服,将之装殓厚葬,敬之如神。
城中百姓可倒了大霉,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虽然大单于有令,不许杀掠百姓,却哪里约束得住,壮士妇孺无不遭殃,遑论身外之物,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冯不疑端坐正堂,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听着胡兵杀入庭院,他竟然面露微笑:毅儿慢走,为父来也!
皇上带着文武众卿,领着残兵败将,驮着救命口粮,过剑门,行栈道,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蜀中,一个个盔歪甲斜,好不恓惶。
什么?皇上来了?!
可把蜀中太守单侃吓得够呛。
有心闭门不纳,终究没那个胆子!
他本也收到勤王诏令,便派内弟卢仲带兵前往。卢仲慢悠悠走到半路,探得各路援军大败,吓得连夜撤兵回蜀。单侃非但不加责问,反倒打起了小算盘。
盘算着帝都凶多吉少,皇上恐怕要玩儿完,还不如暂且隔岸观火!倘若局势扭转,他便也派兵前往,反正蜀道艰难,来迟也是正常;倘若不可收拾,索性关起门来做个土皇帝,落得个逍遥自在!
就是这个主意!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帝都陷落,皇上却还活着,逃到他门上来了!
皇上见单侃面色不对,立召蜀中文武,收回卢仲兵权。皇上问道:单爱卿,你可收到勤王诏令?
单侃有些慌张:这个,蜀中闭塞,微臣不曾收到。
哦,是么?
忽然,裴元奇押着几员偏将进来,喝道:都跪下!自己跟皇上说!
裴元奇办事利落,早查清原委。恐吓利诱之下,几员偏将不敢隐瞒,透了个底朝天。皇上一听,气往上撞,喝令立斩单侃、卢仲。
吓得几员偏将体似筛糠。
皇上面色一缓:罪臣伏诛,余者无罪!
蜀中诸将山呼万岁,叩头谢恩如捣蒜。
皇上令裴元奇整编蜀中人马,军势稍振。又派多路钦差沿江而下,诏谕江南诸郡严守疆界,以防南越趁火打劫。诏谕将被诸郡精练士卒,以待朝廷调遣,倘北胡来袭,坚守勿战!
一切安排停当,皇上昏昏睡去。多少日子寝食难安,终于可以睡个囫囵觉。连睡了一日一夜,方才醒转。步入庭院,伸伸懒腰,见天空阴郁,不见日头,不由得心中不爽,忧从中来。
只盼各路钦差早些回来复命,解朕忧思。一日复一日,盼星星盼月亮,度日如年。好不容易,钦差们陆续回来,带回的消息却惊煞人也!
恍如当头一棒,皇上险些晕厥。
江南大乱。
南越自来怯弱,这次却像吃了熊胆,大发人马掠取江南!
唉,都是北胡惹的祸!皇上心中愈恨。
江南各州刺史都是干什么吃的,束手无策吗?
这各州刺史望风披靡,刚强的抵挡一二,怯懦的拍马而逃。
靖南大将军贾师翀何在?
贾将军本是商贾出身,以为南越发兵不过是打草谷而已,欲以金帛利诱南越撤军。南越假装应允,却出奇兵偷袭!贾将军不曾防备,丧师失地,一败再败,最后竟扔下大军,独自逃命,不知所踪!
竖子误国!
皇上气得险些吐血,痴呆发愣,心绪浮荡。先皇在日,本有征南将军郭素,总督江南各州兵马,以备南越。此人多谋善战,深谙军事,不过却是马正山旧部。皇上有意笼络,诏命升赏,进京面君。
哪知这位郭将军会错了意,以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皇上要扫灭马正山势力。大祸临头岂能束手待毙,竟然不辞而别,挂印而去!
实实地可恼!
江南国土尽失吗?皇上默然良久,终于发问。
差官回禀:然也!
皇上一颗心沉入深渊。
不过,民间出了一位英雄,起兵讨寇,现今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