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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佟简前辈还真铁了心了在“百刀大会”上露他一鼻子,震一震天下豪强,这老前辈还真瞧得起咱!他怎知咱不是一个照面就被人揍趴下,哈
不过,咱也没那么差哈
张恕一笑:“多蒙前辈看重,怎奈晚辈有急事北上”
“有前辈坐镇,总有强梁霸蛮,料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这话听起来有些糊弄人。
佟简默然。
其实张恕这番言语,还真不是溜须拍马,自出静虚阁,他识人的本领比起以往,已不可同年而语。此时看佟简吐纳深沉,气韵非凡,钢筋铁骨,精神奕奕,一股威势无声无息,如灼灼烈日光芒四射——此种感觉玄之又玄,过去的张恕断然感知不到!
威震卧虎山,奇才匹赵豫。
这位佟老前辈,绝然是屈指可数的高手,对付一般江湖名家,自然不在话下,至于那些绝顶高人,只恐大多清高自持,谁又会屈尊纾贵,来参加什么破刀大会!
见佟简甚是失望,张恕有些不忍,莫疑俺虚头八脑,瞎话连篇!他赶忙又加了一句:“晚辈有一心上之人,实实放心不下,现今方寸大乱,一刻也不想耽搁”
佟简闻言一愣,随之霍然大笑:“好小子!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好样的,不知谁家女子好大的福气”
些许不快,烟消云散!
磊落之人行事果断,佟简不再勉强,和张恕拱手而别,打马而去。
张恕无暇感慨,在马臀上拍了一掌,飞驰了一通,搅起一路烟尘。见前方远远的有人过来,这才拉住缰绳,省的弄人家一个灰头土脸。
迎面来了一骑白马,马上之人眉头微蹙,取出一方丝巾,蒙在脸上。
张恕甚是羞惭,自己荡起的这一路烟尘,飘飘荡荡,蔚为壮观,让人避无可避。刚要道声抱歉,迎面那人催动坐骑,踏烟而去。
只一错马的功夫,张恕忽然心中一惊。
马上之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虽然头戴儒巾,却分明是个妇人。可惜丝巾蒙面,看不清容貌,虽觉年纪非轻,却是气韵非凡,清丽无比,看那背影那青丝,只疑国色天香,神仙中人看她隐没在滚滚烟尘之中,张恕呆立半晌,忽然想起一人,心中竟然砰砰乱跳。
不会是她吧?
怎么会是她?
她来此作甚?
定然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张恕方才从痴呆中醒来,拨马就追,也不管又荡起烟尘,惹人唾骂。追了良久,要说刘雄仁这匹良驹真是不赖,远远地看到前方一路烟尘,呃,这妇人骑术真是不赖!
追到近前,却哪里是什么妇人!
佟简拨马过来,大喜道:“张恕老弟,你回心转意,答应老夫了?”
这妇人没追上,却追上了佟简!
张恕讪讪一笑:“佟老前辈,您可曾见到一位夫人,如此这般模样”
佟简和从人面面相觑,心说这小子没有魔障吧?
什么妇人?前边说赶去见什么心上之人,现在又追什么中年妇人
知是追差了路径,张恕急告声罪,调转马头飞驰而去,弄得佟简一头雾水。
张恕忽然想起,连接官道有条小路,也许在此处错过?他拨马拐上小路,追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只得拉住马匹,再做良图。他凝神细思,这妇人来此,莫非是为了?
我张恕一定不能惹她揪心!
试想天下茫茫,人海熙熙,各有萍踪,哪那么容易相逢。而此时这中原之地,一时虎踞龙盘,豪杰齐聚,司马偃震动江湖,弄得世家名流,无人不晓。或许她也听闻此事,便远涉江湖,来到此地?
或许只能是为了?
张恕理清了头绪,索性不再追赶,只好且在此地耽搁几天但愿自己所思无误!
他又调转马头,赶往那“马场”古镇。
这一次,却连个住处也难寻,昨日那客栈门可罗雀,今日却爆满,院中良马成群,住客不是带刀,就是背剑,一看便知绝非寻常客商百姓。
索性硬着头皮寻了家民宿,好言多金,答应明日一早便走,这才凑合一晚,没有露宿街头。也难怪别人疑忌,百姓们议论纷纷,这几日不知为了甚事,听说镇上豪客云集,不乏凶神恶煞,咱还是小心点儿吧,别惹了这帮煞星
再看这张恕,体格长大雄异,牵着一匹好马,骄跃如龙,腰间一柄短刀,弯如牛角,包裹中鼓鼓囊囊,分明还包着一柄长剑这般人物,不知底细,寻常人家谁敢接待!还好主人是个老人家,自负年迈识人,看张恕不像恶人,这才勉强接纳。
张恕言出必践,果然一早便走,牵马沿着一条宽巷,边走边看些风物人情,只捡热闹所在而行。
奈何心中有事。
越是热闹,越觉孤单。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剑飞霜()
心事沉沉谁解意。
人声嚷嚷更孤单。
张恕牵马独行,幻想着人多之处,或能再遇斯人。
见前方一处人声鼎沸,脚店正店星罗棋布,倒小有京城气象,不输郡治繁华。正街心一处正店,尤其富丽堂皇,楼高两层,开间阔大,酒旗高挑,门庭若市。
小二一见张恕,几步小跑,过来帮着牵马,面上笑成了花:“小爷您几位?”
听张恕说就是一人,这才高声请进,一边引着张恕上楼,一边呼人将马匹牵到后院拴好,边走边舌吐莲花,说即便再多一人,也是无座,托您之福,小店这几日天天客满!张恕也不多言,跟着小二走上二楼,一处最拐角的所在,一张单桌,显然是勉强加座。不过此处倒也闹中取静,屋中局势尽收眼底。
酒楼内有些喧嚷,张恕点了些牛肉杂蔬,一盘扁食,一壶水酒,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暗暗四下打量。一眼望去皆豪客,仅凭精气神,便知武艺着实不弱。
粗犷的猜拳行令,旁若无人,儒雅的举杯相邀,举止有节。
说来也奇怪,历来酒乱人性,抑或酒壮人胆,借酒撒泼招惹是非者大有人在,何况这些人武艺在身,脾气暴烈,更易生事。可今日这酒楼里,尽管豪客云集,粗鲁的,文秀的,俱各相安无事,出奇的心平气和,倒叫人觉得稀奇。
忽听有人低语:“看见顾家那厮了吗?”
另一人轻声应道:“哼,顾平章!”
“化成灰老子也认识他!”
怕起仇怨,仇怨自来!
张恕装作漫不经心,循声一瞥,靠里墙一张方桌,两个食客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目光阴鸷,时不时地向一处踅摸。隔着三张桌子,有五个汉子正在划拳,动静山响,俱各精壮,五柄板刀戳在桌旁,甚是醒目,一看便分量不轻。
想必其中一人便是什么“顾平章”。
莫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矮胖子又说:“师兄,要不我今夜偷偷做了他!”
那瘦高者摇摇头:“不是地方,不是时候!”
“师兄,我生气!”,矮胖子似乎气愤难忍。
瘦高者微微一笑,盯着矮胖子,话说半句:“且待百刀大会”
百刀大会?
张恕心中一凛,难不成百刀大会上可以肆意杀人略一思索,已明其意。
或许名义上较量武艺,实则辣手寻仇!怪不得赵豫、佟简心急火燎,其中凶险,实在难料!江湖之大,多少门阀之间,有些或轻或重的过节,实在不足为奇
矮胖子轻舒口气,似有顾虑:“大庭广众之下,哪有偷偷摸摸好?当初天判官多管闲事,偏要我两家解斗”
天判官?
李二哥!他会来么
“哼,天判官面子要给,仇也要报!贤弟差矣,公开较量,难免失手,谁也不能说什么。暗中寻仇,却瞒不过天判官的眼睛”,瘦高者不急不气,稳坐钓鱼台。
“万一天判官来了呢?”,矮胖子总往坏处想。
“贤弟啊,哪那么坏的运气,呃,喝酒”
又是天判官!
李二哥掌面可谓大矣
也不知这些江湖人物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李二哥却如此有仁心,管他们的破事,李二哥也有本事,管他们的闲事
本事恁大!
张恕思绪有些纷乱,对自身的修为,也暗暗吃惊。若以寻常度之,这师兄弟二人窃窃私语,便是邻桌也难以听清,何况隔着这老远,屋内还如此喧闹。
自己偏偏听得清楚!
怎能不想起李老宰相大恩!对这位老者,张恕此时既是惊佩,又是感叹,又是感激,一块顽石,旬月之间,雕琢成玉,真乃绝世圣手
张恕收回思绪,又想起佟简之约,或许真能替他做些什么?
想这一楼豪强,齐赴百刀大会,不知会闹出多大动静!
张恕有意挨个打量起来,仿佛怀揣透视人心的魔力,彼此高下已然有谱——那一桌使刀的大汉,钢筋铁骨,武艺精良,想必为一州名家,不过内丹虚浮,未臻化境。旁边一桌那个负剑之人,长脸美须,四亭匀称,看似勇力不足,实则不可小觑,看他气息悠长,便知是内家高人
靠窗一张小桌,挤在墙角,显然也是加座,一人扭头目视窗外,安静地独酌,此人却难以评判,好似个不通武艺的常人
张恕心中一震,见此人儒冠白袍,仙风道骨,面白如玉,虽然一身男装,分明是个女子。虽年过三旬,气度娴雅,容貌清丽,一看倾城,再看倾国。偏偏并无一分媚态,恍如仙子临凡,清高自赏,不可亵近。
我的娘!
昨日官道上自己追了半天,不见她的踪影,此时却安然独坐在这喧嚣所在!
老天爷!谢天谢地!
此人是谁?
正是姜婷儿的娘亲!
张恕心中跳腾得厉害,姜伯母娴静自如,竟然看不出她身怀武艺。想起姜婷儿曾言,有些本事还是娘亲所教,那日在河洲之上,亲眼见识姜母的手段,三两下打得林尧狼奔豕突,可谓惊人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