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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自来寻我。
天道,仁心。
尤其赵豫,自此声名远扬,百姓口口相传,人称:赵大善人。那得了周济的四方豪侠,敬佩赵豫为人,纷纷来投,劝也劝不走,只好收留门下。
待诸王事败,天下复定,赵豫和佟简合计一番,于门客之中,选那朴实而聪慧之人,行走四方,广开生意。自此更是财源茂盛,库房之中金银堆积如山,多如粪土,连绑铜钱的绳子都日久衰朽,不知不觉已成天下巨富。
兄弟俩俱各娶了娇妻,膝下子女成群,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厚德之人天赐洪福!
唯一揪心的是,那秀才姐夫病亡,姐姐年纪轻轻,竟也命薄,得一场急病抛却尘寰。遗下一个幼子司马偃孤苦伶仃,他马上将外甥接来家中,爱如己子,悉心抚养。
后来,不知何人竟向官府告密,说赵豫结交匪寇、私蓄豪客、图谋不轨。本地官员一笑了之,皆知赵豫为人厚德载物,不予究办。有那贪财的,登门表功,赵豫皆厚遇之,皆大欢喜,满载而归,这一来更没人找赵豫的麻烦。
再后来,此事竟传到太守耳中。太守遣人明察暗访,赵豫结交卧虎山强人不假。只是那些豪客已被他化为良民,安居乐业,再无打家劫舍之事。多年难以剿灭的顽匪山寇,就此消解!太守是个仁厚之人,佩服还来不及,哪里还会究治,便将那告密小人捉来,狠狠责罚,暴打一顿了事。
自此,官府中若有什么难办之事,常请赵豫帮忙。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赵豫倒也欣然从命。逐渐地,甚至朝中紫衣勋贵也知他中原赵豫大名。有一次,门下来报帝京一贵公子来访,赵豫精研道术,怎不知谦益自损之理,便让门人好生招待,推说自家四海云游去也
直到这次,官府差密使来访,称朝中大臣私交罪臣,居心叵测。又将三轴画像呈上,请赵豫差人如此这般
赵豫本不愿身陷政事,又不好驳了太守面皮。这日正在思忖踌躇,外甥司马偃兴冲冲拿了把宝剑,献给自己。他一看此剑,便大吃一惊,待逼问明白,说是从三个毛头小子手中得来,更是倒吸一口冷气!无论如何,他要见一见这三个“毛头小子”
自兴家立业之后,赵豫便有闲情广收奇书古籍,于天下剑术奇兵多有研究。他知此剑非同寻常,乃是赫赫有名的“碧潭”!据说在朝廷股肱马大将军府中。那三个年轻人是马大将军是什么人?
他不敢深想莫非涉事大臣却是马大将军?
赵豫眉头紧锁。天下谁人不晓,马正山为国家南征北讨,劳苦功高,而且为人清廉,爱护士卒,忠良之臣怎会断然不能!
终于请到马休三人,一见更是心惊,这仨小子和画像中人别无二致!
待问得确切,心中更是自有决断——俺赵豫绝不做负义之事!是以假戏真言,好言相劝,善意提醒,至于其后福祸,断非他赵豫所能预料
送走马休三人,赵豫思前想后,心绪不宁。便安坐调息,待重归平静,差人找司马偃来见。
司马偃臂上重伤,包着白纱,一副可怜样儿。赵豫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斥责他一番,令他闭关自省,司马偃唯唯而去。
且说张恕等三人策马南行,对赵豫之言,张、王二人不敢怠慢,一路上百倍小心。待行了几日,沿途并无异状,慢慢放下心来。这一日天交未时,三人正信马由缰,闲看风景,忽听大地震动,背后尘土飞扬,不知多少匹骏马飞驰而来。
张恕一惊,招呼一声:快走!三人一齐打马,绝尘而去。
三人纵马狂奔,好似残兵败队。
马休平日甚少吃苦,直颠得屁股生疼,肚腹翻腾,几欲呕吐,他喘着粗气,不怪自己骑术不佳,反倒口中振振有词:人家也许不过是急着赶路,我们好似做贼一般傻跑些甚么!
马休越跑越慢,后来干脆拉住缰绳,死活不肯再跑。张恕、王俊无奈,只得将战马拉在一旁,左右护住马休,按剑而立。
身后几十匹骏马疾驰而过,马上骑士一个个剽悍矫捷,骑术精湛,真个是人似猛虎马如龙。
马蹄激起灰尘,扑面而来。马休扬起袍袖,掩住口鼻,骂一声竖子无礼!转头对张、王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彼此行路而已!
话音未落,那些骏马折返回来。打着响鼻,尥着蹶子,嘶吼胜虎,腾跃如龙,狂躁异常,似乎对不能尽情狂奔十分不满。
马休三人已被团团围住。
张恕眯缝着双眼,却觑得清楚,这些豪客皆是强手,怕是不好对付,其中一人肩头包着白纱,不是“单五”——司马偃却是哪个!
王俊心中叹气,这厮如此纠缠,颇负乃舅赵豫高义!张口却破天荒地调笑道:司马先生远途相送,足见义气过人!却不知有什么上等礼物、无价川资相送?我等虽勉为其难,一定笑纳!若是想设宴款待我等,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哪个与你说笑!
司马偃听他啰哩啰嗦,语带嘲讽,只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却在马上大喝一声:黑厮!伤了你家老爷,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吗!
哦,吃了亏来寻仇?
尔自作孽,又能怪谁!
王俊睁开眯缝的双眼,故作诧异:哦?看你做下那下作之事,竟无半点羞愧之色!老子本想在你脸上留下个掌印,以示教训,无奈拍你那白脸不着,只能拍拍自己屁股罢了。
这后半句言语好不粗鄙。司马偃大怒,一扬马鞭,那数十豪客各亮刀剑,恶狠狠,凶煞煞,恨不得马上将王俊剁为肉酱。
忽听有人呼唤:住手!不得无礼!
语气甚急,嗓音雄浑,威势致远。
语未落,马已至。来者体格雄伟,豪气四溢,正是佟简。众豪客赶忙收起刀剑,拨马四散走开,看来对佟简甚为尊重。
司马偃眉头紧锁,心中愤懑:哪儿都有你这老儿!仗着是舅舅的义兄,哪里都横插一杠!
不过嘴中倒也不敢造次,在马上欠身一礼:佟舅舅,您老人家何必管这闲事,这黑厮伤了我,岂能善罢甘休!
佟简面色一沉:不可无礼!还不快快回去!
司马偃心中不甘,却不敢违拗。他强压怒火,慢吞吞拉着缰绳,那骏马打了几个转儿,和数十豪客一起驰去。
哼,咱们走着瞧!
第一百八十章 高卧云中()
不仁却出仁者门。
苦苦纠缠意不休。
佟简暗替赵豫揪心,心中拿定主意,回去定将司马偃盯紧喽,免得这厮再生是非!老人家作了个罗圈揖,一脸歉意:这厮气性太大,几位小哥切莫介意!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张恕客气了几句,拜别佟简,一马当先离了这是非之地。又恐司马偃纠缠,杀了他也是应该,终是碍着赵豫先生面皮,罢了,见前方有个岔路,索性折而向东。
向东行了半月,毬事儿并无一桩,倒被马休取笑胆小如鼠。
张恕笑而不语,哼,俺岂是胆小怕事之徒!司马偃存心不善,来则必有争斗,斗则有伤。伤了司马偃,不过辜负赵豫一片盛情,万一马休有个闪失,却是深负大将军所托,咎莫大焉!
岂能不知轻重!
远方雾气氤氲,大山轮廓时隐时现。团团白云御风而行,遮住阳光,落下大片阴影,于大山苍莽之中,缓缓游移,时明时暗。山脚下有个市镇,从高坡之上望下去,屋舍鳞次栉比,树木丛杂期间,几疑天上宫阙飘落凡间。
马休又来了兴致,飞马下坡,张恕、王俊紧紧追随。进入市镇,各色人等,往来不息,观不尽人间繁华。马休顽心勃兴,正寻思好好玩耍一番,却被王俊一把扯住缰绳,飞马离开这市井,全不顾他一腔愤怒。
张恕跟在后面偷笑,王俊不善言辞,善于动手!此举正合他意,若是由着这位贵胄公子性子,不知还要惹下多少麻烦。
战马跑了许久,大山已在眼前。看群峰绵延,高下有致,漫山遍野树冠成簇,或浅黄,或深绿,层层叠叠,触目成景。连呼吸也变成一种享受,一缕清新直透肺腑。
正前方一座主峰,隐身于群峰之后,峰顶险巇,寸草不生。好似一把宝剑,埋没于山体之中,只余一个剑尖,刺破青天,挣扎着透出一丝锋锐。左侧一座山峰,形状却似个蛤蟆,向着主峰参拜,半山腰间,隐隐露出一角飞檐,不知是何方仙府。
马休立刻忘却适才的不快,定要寻路前往一探究竟。张恕道:此山无名,有甚景致,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不料马休眉峰一扬:此言差矣!谁说此山无名!
哦,何名?
马休撇撇嘴:山海经说得明明白白,锁龙镇之东,有名山焉,奇峰如剑,剑峰之左,金蟾踞焉,金蟾山麓,神仙居焉!——此地名唤金蟾山,那主峰唤作剑锋,我们经过的那座市镇就是锁龙镇!
张恕、王俊被他说得发愣,他们哪里读过甚么山海经,好像隐约记得,罗洪提过有这么一本书,也不知这马休是信口开河,还是书中确有记载。
这小子!扯淡还真扯不过他!
马休见二人将信将疑,笑道:二位哥哥若是不信,我们返回那市镇便罢,问一下市井小民,是否便是锁龙镇。
哈,好诡计!休想!王俊不肯回头,马休一笑: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探一探此山吧。
说着旁若无人,打马进山。张、王二人无奈,只得护住这位少爷,一同前往。
曲径蛇行山林之间,虽不甚宽,勉强可容二马并行。马踏青石,清脆悦耳,看这山路并无荒草杂芜,想是常有人行。
行了一个时辰,两旁树木蔽日,眼前曲径通幽,全不见山峦面目,甚是无趣。王俊正要借机劝归,忽然前方豁然开朗,山石岩岩,古木依依,一座刹宇就在眼前。
下马入院,主殿虽不甚大,却甚是齐整洁净。殿中也不知供的什么神像,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