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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海笑道:兄弟放心,愚兄在草原毡帐之中,颇多朋友。那些人虽说粗鲁烈性,倒也直爽实诚。
张恕点点头,想起和他摔跤的古力格,若非两国为敌,倒是真可以交个朋友。
胡四海满面春风:兄弟,我看你在城中无甚大事,不如随愚兄到胡境一游如何?
张恕眼睛一亮,激起少年心性,顿时有些心动,转念想起姜婷儿,还不知下落,目光随之暗淡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胡四海一笑:也罢,你我兄弟后会有期!若有不如意,可来胡境寻我!
言罢打马而行,并不多耽片刻,不多时,一行人消失在远方天际,偌大草原,空余白云悠悠,碧草无边。
磊落豪阔之士,无须离别之悲。张恕拨马而回,一路上揽辔徐行,无心观赏天蓝草绿,鹰飞獭走。他不停地思想着心事,婷儿你可安否,到底身在何处?
忽然,他心生一计,不由得喜上眉梢,急忙纵马入城。
边关大捷,朝野振动,马大将军愈发名扬天下,连京城茶坊酒肆之内,说书人都把他编成了神人。说这次征战可了不得,胡儿单于请动番邦国师。那国师手段妖异,善弄黑风,一霎时乌云压顶、飞沙走石,将朔方军民吹出数百里之外,胡儿兵不血刃轻取朔方。
这一下恼起了马正山大将军,那可不是寻常人物!昔日在琅琊郡望海山中下了十年苦功,直练得楚霸王的武艺、姜太公的兵法,精通奇门遁甲,善能移山倒海!
这一日,两军阵前,马大将军亲自出马,直杀得胡儿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双腿。那番邦国师又催动黑风,一时间妖氛铺天,煞气盖地,千军万马乘着旋风杀来。
马大将军早有准备,他金枪一指,万千神祗齐来助力,瞬间搬来一座城墙。那城墙薄如纸,坚如刚,韧如弓,胡儿要么撞死在墙下,要么弹出老远,摔死在地上,连那铺天盖地的黑风也被挡住,反吹回胡儿阵中。
那胡儿单于和番邦国师一看大势已去,赶忙带着左右亲随、后宫娇娘,逃回大漠去了。从此再也不敢犯境,一听到马大将军之名,就吓得浑身哆嗦,屁滚尿流,连小儿也不敢夜啼
说书人扯淡,老百姓爱听。
朔方城中,边民纷纷回归,大街小巷,人畜往来,临街店铺,挂起酒旗,插上扫把,粉刷招牌。市井重又兴旺,全不似刚刚发生过恶战。
繁华街市之上,经常出现一位青年公子。他身材高大,骏马华服,佩一把宝剑,厚重不俗,腰间还斜插一柄牛角短刀,在阳光之下,宝石耀目。
这人到处打问一名青衫客下落,几乎每日必来,弄得沿街店家无人不识。初时人们还耐心回答,后来见他问过又问,只疑他得了魔怔,便懒得搭理。这人也似变了个人一般,初时丰姿英挺,后来形容枯槁,佝偻着背,不停咳嗽。
终于有一天,再也不见他踪影,人们倒觉得不习惯,有些店家闲谝——这年轻人怕是不妙!不是病入膏肓,就是行将就木,或许已经
这年轻人正是张恕。
第一百三十章 又见伊人()
少年有奇行。
街巷成谈资。
张恕自然没有驾鹤西游,不过似乎真的病了。
王俊帮他在军营左近租了间房子,青砖黑瓦,虽不甚大,看着干净。张恕每日里卧床养病,也不管军中那些柴米油盐芝麻烂事儿,均交与老军去办。
刘龙帮他在城中遍请郎中,均不见效,终日里咳嗽声声,声震屋瓦,连过往路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每请一位郎中,刘龙都客客气气,迎来送往,扯着嗓门、紧锁眉头问道:大夫,您看我兄弟这病还有治吗?
大夫往往摇摇头,一脸困惑:此病甚是奇怪!摸他脉象,浑厚有力,而面色又形同枯木,咳嗽不止。恐怕是阴虚狂躁、真气耗散之兆,不妙啊,不妙
刘龙每每仰天长叹,声震十里:上苍待我兄弟何其薄也!又或者嚎啕大哭,只打雷不下雨。
这一日,一位郎中不请自来。
他年纪不大,一袭白衣,儒冠博带,面目清雅,眉头微蹙,目光如水。只可惜一副络腮黑须,毁了一脸细皮嫩肉,看上去全不相称。
刘龙、王俊赶忙迎进屋去,沏茶倒水,鞍前马后,好不殷勤。
病榻之上,张恕咳嗽连声,看面色枯槁,分明是行将就木。那郎中一见,竟然落下泪来。
刘龙一见,嚎啕大哭:哎呀大夫,您看我兄弟比猴儿还瘦,都快瘦成烧火棍儿了!连您都落泪了,真是柔软心肠,看来那些郎中没有骗人,我兄弟要玩儿完了!
王俊骂声:闭嘴!
郎中眉头紧锁,在榻旁坐下,将手指搭在张恕腕上,咦?面色极其困惑,好似十分难解。他轻轻收回手指,转过脸来,仔细端详张恕面色。
忽听一声嗤笑,张恕蓦地从床上蹦下,站在地上。看身姿挺拔,目光灵动,笑容绽放,顽皮得像个孩子,哪里还有半分病容!
“婷儿,你终于来了!这些日子兵荒马乱,可吓死我了!”
你!
姜婷儿脸上腾地一下,艳如红霞,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汪洋恣肆,不可抑制。慌得张恕手足无措,姜婷儿忽而眉头紧皱,勃然变色,猛一跺脚,飞身出门。
张恕赶忙去追,却见她衣袂飘飘,如凌波仙子,几个兔起鹘落,隐没在几棵大树之后。张恕脚下发力,来到树下,市井熙攘,不见姜婷儿踪迹!
王俊、刘龙赶过来,见张恕心急如焚,一边口中解劝,一边帮着左右寻觅,哪里还有她半个人影。
张恕叫苦不迭:好不容易将她引来,却又被她跑了!
西城土山,山虽不高,松柏茂盛。树林之中,一株古柏,枝干虬结,树皮粗粝,怕是饱经风霜数百年。树下一人,手扶树干,低声啜泣。稍时,袖出秀帕拭泪,复又喃喃倾诉,似是将古柏当作长者
大树啊,大树,他不辞而别我却为何这样,像丢了魂儿一般,苦苦相随。担心他,看护他,却不要见他母亲道他无情,我却不信可他毕竟他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是我在救护他他终日里寻我,我也不要见他;不要他感念我的恩义本道他为寻我忧劳成病我好担心他,可心里又那么欢喜谁知他竟是装病羞煞人;恨煞人
数十步外,一位老者,青衫磊落,眉目英朗,正凝神细听,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张恕悻悻而回,心中难过,长叹不已。婷儿啊婷儿,若非出此下策,你如何肯来见我!转念心中又是一喜,兵灾过后,幸喜她安然无恙,这就好,这就好啊!
倒半盆凉水,将脸上洗得干干净净——这黄颜料黏黏糊糊,甚是不爽。
刘龙眨巴着黄眼睛,咧着大嘴叉,言道:这小妞儿八成看上你了吧!
王俊道:那还用问!
张恕触动心事,怒道:你懂个屁!
王俊笑道:就是!就是!你怎知人家女孩儿的心思。
刘龙指着二人,撇撇嘴:一个伪君子!一个死木头!都是假正经!
三人回到军营,军中无甚大事,张恕偶或长吁短叹,幸喜王俊、刘龙常来看他,一起打发时日。这日正听刘龙闲谝,忽有军士传令:张恕请随我来!
张恕奇道:谁找我?
军士倒也客气:冯毅将军有请!
三兄弟大惑特惑,冯将军找他何事?张恕又不归他管
刘龙、王俊莫名其妙,也要踊跃同往。
军士笑道:冯毅将军独召张恕。
二人只得作罢,心中嘀咕:神神秘秘,也不知为着何事!
张恕跟着军士,径入冯毅大营,行过军礼,并不多言,静待冯将军吩咐。冯将军并不多言,只说了一句:回去收拾一番,明日随我进京。
进京?何事?因何让俺相陪张恕满腹疑问,见冯毅将军并不解释,也不好追问,只得叉手告退。
前番於菟岭大捷,胡人仓惶败退,马正山却见好就收,还冠冕堂皇,说了一番隔岸观火之计。冯毅甚是不以为然,暗叹大将军垂垂老矣,不复当年雄心!你还不如坐等胡人灭绝
哪知道,回到朔方,论功行赏之后,马正山立刻单召冯毅,说出另外一番话来。
马正山直视冯毅双眸,笑道:冯将军,你道马正山老朽无能,是也不是?
冯毅默然不应,俺就是这么想的,哼,既然知道,何必多问!
马正山一笑:冯将军,马某已写下请兵奏折,你即刻回京,亲自交与皇上!
请兵?
冯毅一愣,浓眉一挑,端详着马正山,看他是否说笑。此人虽贵为大帅,举止轻佻,说话时常不咋正经
马正山清清嗓子,正色道:冯将军先前所言,甚合我意!
甚么意思?
马正山一笑:让胡人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朝廷还要将军作甚!何况东胡大单于雄主也,倘若草原一统,自此中原再无宁日。只是谋可寡不可众,不足令军中预知也
原来如此!
冯毅难得地开怀一笑。
看马正山双目炯炯、神威凛凛,须发虽然花白,雄风依稀当年!冯毅有些激动,先前大捷,本欲乘胜追击,大将军只说出征难处,原来是说给大家听的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仅凭朔方这些兵力,远征草原,兵加硕漠,远远不足!再说,如此军国大事,还须皇上决断!
冯毅拱手一礼:末将遵命!
他接过奏折,放入怀中,转身要走。马正山一笑:冯将军且慢。
你知我因何让你冯将军进京?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将帅同心()
将帅本一心。
戏言示同仁。
马正山派冯毅进京请兵,似有深意。
冯毅静听他言,心说这还用问,冯某世家公卿,帝京咱熟,皇上咱也熟啊。再说了,除了俺冯毅,裘戎那几个大老粗,大嘴巴没边没谱,如何派得!呃,或者你马正山大发善心,让咱顺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