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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空空,这一年来,清雅已经渐渐成了我的生活支柱,之所以能够在这陌生的年间活下去,之所以可以容忍那么重而枯燥的工作,多数是因为有清雅在。
我甚至有些不敢想,假如有朝一日清雅不在,我……会怎样?
可是,可是……想太多无用,不是么?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绵薄之力,在清雅好端端于我身边的时候,好好地照料他,让他开心,见他欢颜,便是我最大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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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伸手,接过那包姜糖,拿在手中捏了捏,说道:“姐,我不爱吃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说着,又给我塞回来。
我的脸色有点讪讪的。我知道清雅不很喜欢吃糖,可是我身边又没有别的什么好物,只好……
只好伸手,接了过来,不知要说什么好,刚想起要去做饭,忽地听到清雅问道:“姐,你的衣裳怎么湿了?”
我有点紧张,“啊”了一声,急中生智,说道:“我……外面路滑,我不小心跌了一跤。”
清雅皱着眉看我,似乎在分辩我是说真话亦或者撒谎骗他。
我无法面对那么清澈的眼睛,就算我撒谎是为了他好,为了不让他担心,却仍旧无法面对这少年纯真无瑕的双眼。
“我……我去做饭。”我慌忙说。
清雅也没说什么,我转身向外走,却感觉身后清雅仍旧在看着我。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虽然不过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而已,可是我总觉得,清雅的心,我是摸不透的。
这只是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而大多时候,我却觉得,我跟清雅,是相依为命的,他只是个单纯的少年,只是沉默寡言了些,而我又太过敏感。
我叮叮当当地在厨房内忙了起来。
我的厨艺不好,顶多就是放油下菜然后翻炒三部曲。
幸亏清雅也不挑剔。
两个人如此相处了一年,我也逐渐地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清雅下来,用过了饭菜之后,围着桌子,问我白日在衙门之中的事情。
我本是想将那不可一世的安乐侯的故事说给他听听,可是因为那人实在是太刺心了,一想起那双锐利的眼睛我就不舒服,于是索性不提。
只闲散地说起天气之类的。
清雅并不去睡,刚吃过饭,我也不希望他立刻回去躺着,对胃不好。
清雅靠在桌边上默默地看着灯影,我便回房内,拿了一本书出来,靠在灯下缓缓地看。
清雅曾经问我,看的是什么。
我只含糊其辞,说是在衙门库房内找到的一本闲书罢了。
清雅便不再问。
可是,我看着那典雅花纹的书皮,上面写着四个现代简体字:聊斋志异。
蒲松龄大神,原谅我吧,我居然,将你带到了大宋年间。
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啊,欲哭无泪,谁叫我这次旅行,心血来潮带着的只是这本书呢,图他体积小,重量轻,占地方少,容易携带。
而随身带来的其他,比如笔记本,比如相机,比如那些不能暴露的衣裳,早就被我挖地三尺,藏了起来。
此事对清雅也不能说。
否则的话,我怕一直淡然乖巧的他,会反目认为他的老姐是妖怪。
其实留着那些东西也无济于事,虽然是现代科技,到底是能量有限,就算是用,也不过能用几次便就彻底“死机”,索性早早地就先藏起来好些。
我寻了一个很机密的所在将那些东西藏起来,心底还带着一丝期望:若有朝一日,我能够找到机会回去的话,在回去之前,再去将他们挖出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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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聊斋志异》被我反复翻看,还不舍的一下子看完,看了将近一年,还只细细咀嚼了三分之一。
看了一会儿,眼睛酸痛,伸手揉了揉双眼,却对上清雅看过来的目光。
静静地目光,似不知看了多久。
我一呆,旋即微笑:“看什么呢?我一时入迷,竟忘了时间,现在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吧?”
清雅见我问,转开目光去,说道:“嗯,也是,我刚才出神……”
我起身,将书随意放在桌上,走到清雅身边,轻轻地扶起他的手臂。
少年的身子很是瘦弱,手臂瘦长,压在我的胳膊上,我用力握着,扶着他进屋子去。
清雅因为常年病着,身体总是稍稍弓着的,饶是如此,却仍旧比我高出一些。
可是这相处的一年来,常常见他以手掩嘴轻轻咳嗽,或者扶着桌椅之类微微躬身难受的样子,我竟没有机会得见,一个健康活泼少年挺身活动的姿态。
看过不少大夫。
我每个月的薪俸,有相当一部分是花在药物之上了,可是清雅的病却总不见好,我四处打听名医,然而一个个的名医在替清雅把脉过后,都会面露异色,然后大摇其头。
一帮庸医,哼!
每当这时侯,我都会感叹……若是在现代的话……立刻去做个全身透视,亦或者其他……
呃,想的太多了。
我叹息。
将清雅扶着上床,替他盖好了被子,又将小炉子弄得旺盛了些,转身要离开。
清雅忽然说:“姐……”
我站住脚,看他:“怎么了?”
清雅说道:“今晚太冷了,你的屋子内没有炭火,姐,你就……”他看着我,慢慢地说,“跟我睡一块儿吧。”
我听了这话,赫然大惊,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头麻到脚,再从脚底慢慢地倒回去,一刹那简直是头重脚轻,身子飘飘,,惊魂十足。
5 被夜袭的凤主簿
更新时间20091230 21:54:51 字数:2728
其实我应该不算是一个迂腐之人。
在现代的时候,通常会有一些无聊的选择题,比如:男女可不可以同睡一张床而什么都不发生?
我虽然是不屑去做这种低级问答的,可是内心却充满天真无邪的以为:这自然是可以的。
你不可以,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一个男人是禽兽,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是禽兽。
反之亦然。
当然,该小心的时候不能大意,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可能是我对,不过现实之中还是尽量避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好。
又当然,那个人是你心疼的病弱小弟的话……
我望着清雅,他亦看着我,不一会儿,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垂下,遮掩那明亮的眼睛。
我忽然在心头猜想:清雅此刻,心底在想什么。
的确,我那边很冷。
为了省钱为他治病,只给清雅这边生了小火炉,没到晚上,我便会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连衣服也不用脱,一直抖到半夜才能逐渐地暖和过来睡着。
然而正感觉睡得舒服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又不得不起身上工。
时势造英雄,这句话说的对。
以前的我,起码不会如此亏待自己吧,何况,现代自有电褥子等好物,物美价廉,虽然有点小小危险。
其实我有暗暗在心底数自己,何时会坚持不住而后崩溃。
清雅忽然说出这种话来,我的心头又惊又喜。
一方面觉得这个邀请极具有诱惑力,另一方却觉得,虽然顶着姐弟的名头,再怎么说毕竟是男女有别。
清雅见我不语,双眼竟不抬起,安静地说道:“姐姐不喜?那也罢了,是意料之中的……谁愿意守着这样我这样病的随时都会死的人呢,其实姐姐你不知道,你每天出去,我一个人在家里有多怕,我怕我就突然死了,你却不在我的身边。”
他抬起双眼,认认真真,清清明明看着我。
我脑中轰地一热。
“我睡觉不老实。”只好说,“或许会闹到你。”脸有些发红,低着头几乎不敢看面前少年。
“哈……哈哈……”他轻轻地笑了,是容许的笑,带着一点点的意味深长。
我很少见清雅笑,然而,此刻见他如此一笑,便如同立刻见了晴雪之日,那漫天阳光飒飒落下,映的少年一张脸庞如许灿烂,宛如春日花开,郁郁馥馥,身边尽是香气缭绕,沁人肺腑。
在这一刻我忽然了悟。
假若,清雅他身上并无这等绝症,恐怕,会是美的叫人移不开眼睛的翩然美少年罢。
只是……
上天弄人么?我退出去,去自己房间内抱了床被子进来,将被子放在清雅身边,坐下了低着头脱鞋子。
身边的清雅动了动身子,似要向内腾出空地给我,却又停住,说道:“姐姐你到里面去吧。”
我答应一声,头也不敢抬,匆匆将长长的靴子脱下扔在一边,埋着头以最快的速度窜到清雅的里面,拉起自己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粽子。
但愿今晚上不会梦游,不会说梦话,不会磨牙,不会……总之安安静静,一觉到天明。
“噗……”轻轻地一声响,是清雅将油灯吹灭了。
我的心一跳,失了调子。
双手抓着被子,紧张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清雅是听不到的吧?除了这小小担心,只觉得这斗室内温暖如春,清雅浅浅的呼吸声在耳边,温温的声音说道:“姐姐,睡了。”
我只“嗯”了一声,脸红发热,大概是因为睡这样温暖的房间,太过激动所致。
就算心理有几多惶恐,到底是因为太累,不一会儿便欣然入梦。
睡得半是模糊,隐约听到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心知肚明着,却始终不愿意动,死死地抓住我的被子,贪恋那久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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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正是好梦之时,耳畔却响起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我正梦见在现代的家中,躺在太师椅上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看天色,旁边有一本放着没看的书,和风呼啦啦吹过来,好温暖,好温暖,忍不住舒服地松了一口气,耳边传来了风掀起书页的声音:哗啦啦……
轻微的入了人的心底去,实在满足的不得了。
“砰砰砰!砰砰砰!”那噪音在不停地继续着。
我皱起眉,是谁如此不识相来扰人清梦?不管他……
翻了个身,死死地抱住软呼呼的被子,顺势将腿搭上去,牢牢压住。
那被子抖了一下。
“砰砰砰!”门外的声音越发响亮,这一次,夹杂着慌张的喊叫:“凤主簿,凤主簿!”
这般熟悉?
天大的事情也不要在这个时候来烦我啊!身下的被子温温暖正好,我爱极了,自从入冬之后,我便没睡过一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