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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张辽,恐怕这场仗也断然不会打得这么轻松,这是燕北麾下第一个能够将大兵团作战指挥地行云流水的将军,除了他别人都不行。哪怕是麹义,在大兵团战阵中仍旧有力不逮。
不倚重他,燕北还能倚重谁啊?
不多时,信使便已入官邸,拜倒向燕北行礼,随后才道:“禀报君上,张将军密信于此。”
奉上书简,燕北摆手便命信使下去,随后又命廊下武士在左近部好防备,这才展开书简,便见上书张辽欲借冬季各地皆不兴兵的时机,将兵马引到沛国沛县去,以将曹军如今屯驻在济阴南部两座城池的敌军完全包围在其中,进而在明年燕北大军南下、曹军后撤时截断其退路,啃下曹操部下最强硬的主力。
“主力?”燕北嗤笑一声,转头对郭嘉笑道:“孟德现在哪里还有主力,他到处是偏师啦!如今西面有张绣威胁,身后有刘备进攻,四面节节败退,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如果文远的计策可行,孟德便撑不到明年夏天了!”
燕北说着面色轻松地抬手自济阴郡向梁国指去,“这一带都是我的驻军,曹仁于禁在春季只能向后撤退,与孟德主力合兵一处。而孟德不会北上,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再度收缩防线,向西至少调动五千兵马来防御张绣,并且向南移动,与留守豫州的兵将汇合,以抵御刘玄德的进攻。况且不论曹军退不退,只要张文远出现在沛国时他们还留在济阴,他们就完了!”
张辽手里现在有多少人就连燕北自己都不知道,黄河封冻前燕北派人向张辽部陆续输送十八万石粮草与能够武装万人的兵甲箭矢,甚至连石砲弩车都推过去二十架。如果不是担心张辽喜欢在山地疾行,燕北还想直接给张辽部配足五十架石砲,诸国城池除了国都,没有那座能在密集石砲下抗住一旬的。
张辽若知道燕北这想法,恐怕上吊的心都有了,他可不是喜欢在山区疾行,天底下正常人哪个喜欢兵行险着,实在是先前以偏师对抗主力,他只能走远路而取安全,用更疲惫军卒的战法来获取后发先至的机会抢占有利地形。
不过就算燕北知道,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知错,改错,不认错。这年头想成事,没个不认错的厚脸皮能行吗?
“话虽如此,不过大王与其要张将军进攻曹军前部的后路,倒不如引军攻打整个曹军的后路,陈国。”郭嘉虚着眼睛望向舆图,直接探手越过燕北所指的梁国,转向更南的陈国道:“若在下没有记错,大王只是杀死陈王,那些兵马却未散去,张将军春季急攻,而我部大军倾巢南下,则可一战克定曹氏。若仅攻其前军,便好似放虎归山……陈相骆俊,手中还握有诸王会盟之兵马,这支军队若落入曹孟德手中,则夜长梦多。”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坏又蠢()
自中山国向北,穿越州境,燕氏幽冀一体的政策给予刘艾很大便利,让他几乎没有遭受阻拦便抵达幽州,接着一路向北。他的目标是穿越国境线,最终抵达北方雄主鲜卑轲比能的部落,向他传递汉朝皇帝的求助。
此行说动中山国相王门,便已成功一半,若能让轲比能向南发兵,则大事可成!
为此已经死去太多人了,刘艾过去最早是董卓的长史,后来成为皇帝的侍中,原本依靠他的功绩,在凉州诸将死后抵达邺都,应当会补充朝廷九卿的空缺。毕竟他知兵事、又通政事,何况还是皇帝亲信。
世事充满讽刺大抵如此,如今汉朝皇帝的亲信,居然是过去董卓的长史。
可谁都没有办法,燕北不会好心好意地给皇帝送去亲信,而邺都之中人心惶惶,多的是今日帮皇帝说话转头就去告密燕北的骑墙之人,刘协想要在这些人中寻找出值得信任的亲信难于登蜀道。
伏完呢?伏完把辅国将军都辞了。过去有更坏的朝臣时,伏完与燕北相近,但是后来自燕北锁邺都,二人情分就算断了。但到底过去的恩义还在,那时候封锁邺都并没有真正让伏完成为他的敌人,直至后来,燕北令各郡搜罗美女送进宫里,算是斩断了过去的恩义。
可伏完生性并不刚强,否则在过去也不会任由董承拿捏,眼看燕北声势浩大,伏完也绝了对抗的心思,上表请求皇帝卸去辅国将军之职,在邺都黯然告老不问世事。
连老丈人都对皇帝的前途感到绝望,还有谁能帮助刘协呢?
刘艾能。
刘艾又是忠于主君的人,他侍奉董卓时,对董卓尽心尽力;而当他侍奉皇帝,同样如此。人们嘲笑这个凉州来的侍中想做九卿想昏了头,就凭他手里那几十个凉州亲信,能做什么?有心地善良的公卿试图说服他,“赵王人多势众,兵马遍布北方,皇帝现在日子还不错,你这样会害死所有人。”
“身为臣子囚禁皇帝,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刘艾砸碎酒壶,“因为燕仲卿人多势众,所以就不是谋逆了?”
话说到这,便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事情不是这样的事。因为道理是人定的,但从来不是一个人定的,燕北如果还是过去太行大山里窜出来衣衫破旧蓬头垢面的毛头小子,于朝臣而言,什么道理都能放在燕北身上;可现在不是这样了,燕氏成了讲道理的人——权势与道理同在。
刘艾没有办法,甚至就算是皇宫里的皇帝都没有办法让成千上万的人认同他们的‘道理’,如果有这个能力,整个邺都上万户百姓齐心合力就能把燕北的封锁冲开,可别人愿意为你冲锋陷阵吗?
种田的农夫在家里为这场雪而感到高兴,因为来年当有好收成,交够今年赋税那一顷田就是五口人的私产;打铁的匠在郊外研磨箭簇,因为来年燕氏会把新的铁石送来,并用每个箭簇两个大钱的工费来供养他;商贾在驿置里凑着篝火饮酒避冬,来年他们要踏上幽州的土地,再购置一批驴子运回来,这种来自赵王赏识的农用牲畜在中原能卖到好价钱,因为百姓家里都需要;就连士人,被禁足在邺都的士人,都卯着劲把开始为兵戈安天下的功夫换到治理天下上,将来天下平定正是他们的用武之地。
谁会为你冲锋陷阵,天底下真正为谁独揽大权而感到担心人才几个?
道理说破天去,你忠于皇帝,想要让皇帝重新独揽大权治理天下,其中难道就没有你刘艾是天子近臣的缘故吗?
想法都是好的,但刘艾不能给百姓养家糊口的田地、给商贾通行州郡的贸易、给匠人做工谋生的钱财、给士人实现抱负的舞台,即便把皇帝从邺都释放出来,又能如何?
他们甚至没有重夺朝堂后面对层出不穷叛乱的兵马。这一切都是可以预见的,燕北在河南作战,即便北方叛乱顺利,皇帝重新执掌大权,但国库连发给百官的钱粮都没有,那么钱粮从哪来?要加重田税、商税,要多力役、兵役,如此一来必将面临数俞十万乃至百万的叛乱,甚至还不如燕北当国的时候。
还别说,以燕北的威信,他未必能征召到这么多人为他所用。可燕氏若是没了,你猜他们会不会起兵?
所以道理没得讲。
但刘艾不信,甚至以他的见识与阅历,想不到更深层的预兆,他和王李郭段等人一样,只要释放出皇帝,只要比前一个人做得好,就能执掌朝堂大权在握,至于后面的事,一时半会不必考虑。
想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却没想半途车马滚山崖。
但刘艾的方向对了,他认为即使邺都寻不到志同道合的人,在整个北方也总有志同道合者。做事情不怕难,只怕方向错,只要方向对了,多少能够让刘艾寻找到几个心智够了但想押上一切豪赌一局的亡命徒,而他们就能去煽动数目更多头脑却不够用的人为其所用,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就能够兴起。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又蠢又坏的人挑拨几个坏人来拉动更多的蠢人,以达成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刘艾便带着几十个护卫绞尽脑汁穿过邺都层层防线,在抵达中山国时,他还剩十七个凉州亲信。没办法,因为走的第一趟太过凶险。刘艾在出邺都前心中便已有几个目标,首要之人便是前些时候从邺都迁居到邯郸的吕布、杨奉、张燕等人,在这其中还要以吕布为首,因为现在他在燕氏军中的影响是最大的。
可惜邯郸城刘艾混不进去,便只能一路北上,说动王门,而他最终的目标则是塞外草原上的雄主轲比能。
两方联军,王门取赵国、魏郡,轲比能牵制幽州兵,大河阻断燕军还朝,如此一来……大事可成!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东部鲜卑()
刘艾还是低估了此次北行的风险,尽管他一直认为至多不过舍了这条性命而已,却不知道真正让人难以承受的往往不是死亡,而是死之前的事。
出边境前刘艾始终认为自己给予此次北行难度足够高估,但当他踏进幽州之后才知道,那并非高估,而是太过低估。他需要找个向导,领几个包括刘艾自己在内没出过边境的凉州人去塞外寻找一个游牧部落就是个笑话,尤其当这个游牧部落与他们国家还在交战关系的情况下。
但寻找向导,谈何容易?当刘艾在酒肆一连住下十余日,才终于听人口中提到鲜卑。此前当他寻找那些看起来像吃够了苦头的游商提起轲比能这个名字时,那些游商露出的表情都让刘艾想到他看痴儿时的神色难道住在边郡的人,就一定出过国境讨生活?
并不是的,至少刘艾这些凉州人就没出过,故而幽州人不曾去过鲜卑也可以理解。
实际上刘艾想不到的潜在原因是,那些在边境上讨生活,像燕北年轻时一样的亡命之徒,后来大约都赶着进入辽东投军,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已经死在北方各地,被烧成一捧土灰埋在襄平安平乡的大山里。侥幸经历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