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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一样?
但望平和襄平真的不仅仅是一字之差,望平城宽不过二里,高不过一丈七尺,仅仅是一座汉朝边陲的小军塞罢了;而襄平有内外两城,外城宽九里,高近三丈外围还有宽阔的护城河保护,整个幽州都没有这么坚固的城池。
但阙机不知道,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他只在乎塞外传言中襄平城中有燕北早年间聚拢的庞大财富与东夷诸国连年进贡的珍宝。
只要攻下襄平,他便能拥有数不尽的财富!
自阙机下令,第五日的清晨万余鲜卑便渡过辽水,陈兵于襄平以西。只是即便以阙机之踌躇满志,望着襄平城外宽阔的护城河,亦棘手不已。
这城池能怎么攻?只有城门外宽约三丈四百余步的石桥能够通过,这如果拿人命去累积,要累上多少条人命?
“燕太守,敌军以至,可以进攻了。”襄平城上,披着毛皮罩甲的素利看着眼前面容与燕北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余光望向城外的阙机部满含凶戾。“阙机大军初至,疲惫不已,此时杀出便可一战功成!”
统治河北广袤土地的燕氏,与东部至今纷乱的鲜卑,这种时候和谁站在一起,对素利而言并不是艰难的选择。
“不急,蹋顿单于还未合围、牵太守也正在过来的路上。素利兄长,让你的部众在城中休息吧。”燕北手按城垛,望着城外扯地连天的鲜卑兵马,用手指轻轻搓着手心的冷汗,面上却仍然沉静,道:“敌军并没有立即攻城的想法,如果由我们进攻,这场仗会在明日黄昏开始。”
待到明日黄昏,牵招的精骑便会布置在城外不远;蹋顿的乌桓兵也能截断敌军的退路。
“现在正是击溃阙机的最好时机。”素利皱起眉头,若让阙机部养精蓄锐而不进攻,岂不是要把他们围死在襄平城里,“恕我直言,阁下好像并无令兄之果断。”
燕东转头定定地看着素利片刻,嘴角微微上翘,摇头道:“你说对了,燕某非但没有兄长的果断,更无用作之勇武与身经百战的临敌经验。正因如此,我才恰恰不敢也不能冒险,我需要更稳妥的战争,尽最大可能出城便一次击败敌军;如果不能得胜,我也需要有整军重来的机会……所以兄长是前将军,我只是辽东太守。”
“我未必能战胜敌军,至少不会让阁下的部众无端死于非命。”燕东说着,脸上仍旧保持士人的矜持,对素利微微颔首,随后走向守城军侯,“所以素利兄长,带你的部众去休息吧,明日黄昏,我们会发起进攻。当我们出城迎战,燕某未必跑得过所有军卒,但一定会在阵前冲锋……阿英,盯紧城外敌人,无论他们升起炊烟还是席地休息,我们都擂响战鼓,让他们寝食难安。”
素利还想说些什么,看着燕东的背影却有些吃瘪地咂咂嘴,最终莞尔地笑了。他认为也许这个年轻的太守说的话是对的,他们现在需要的并非是冒险,而是更稳妥而一战功成的发放。
燕将军与燕太守,他们的性情并不像面容一样相似。
在鲜卑人的炊烟缓缓上升中,襄平城内震天的锣鼓声,响了。
第五十六章 战胜谋胜()
一 燕北一直相信,有一天他会带着最精锐的兵马,杀死最野蛮的敌人。
鲜卑人是汉朝北方自匈奴之后最可怕的敌人。在数十年前,自檀石槐率领部众征服草原,在高柳弹汗山建立鲜卑王庭,统一匈奴故土,向南劫掠汉朝沿边各郡,北边抗拒丁零,东方击退夫余,西方进击乌孙,占据东西一万四千里、南北七千里的广袤土地,成为汉朝北方最可怕的敌人。
所幸上天眷顾汉人,檀石槐死在光和四年。在那之后,草原上再没有能够统一各部的鲜卑大人。曾经强大的部落联盟分崩离析,为了利益各自为战。但在那之后的第十二年,鲜卑人在东部大人弥加与中部大人轲比能的首倡下再度结盟……汉朝北方草原上恐怖的部落联盟再次形成,他们的目的,是进攻汉朝北方。
燕北庇护下的土地。
率众抵达蓟县的首日,离开幽州年逾的州牧统合州府,向各地太守传信固守边防,派遣阎柔等新校尉部固守上谷、代郡、渔阳诸郡边防。
“此次鲜卑中部与东部再度联盟,大举南侵。我等即为州将,有守土之责,诸君不得携带,即敌有百万之众,亦难挡我戮力同心,况其不过号三十万者!”燕北收到鲜卑中部大人轲比能亦集结兵马,便做好了幽州最坏的打算,“敌军甚重,我等不可力敌,应取战胜与谋胜。局势于我不利,所仰仗者仅有城坚而已。”
燕北说罢,不再言语,转头望向下首的郭嘉。局势对他们来说太过不利,面对鲜卑两部联合,保守估计鲜卑全力动员之下袭扰各地的敌军总数应不下十三万,当然至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万。
而整个幽州所能动员的汉人兵力大约仅有五到六万,尚且分布于州境十郡一国,想要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更加困难。
“将军,何为战胜,何为谋胜?”
堂下有武官发问,鲜卑大举南下,各地坚壁清野百姓避入城池,所求不过躲过这次灾祸,州人几无言战者。而前将军从冀州初初赶到,便大言不惭地说要战胜与谋胜……难不成要放弃仅有优势,集中兵力出城与鲜卑大军野战?这只是求死之道而已!
州郡当中,抱有如此想法之人不在少数。燕北在去岁行幽粮给冀之策便已令幽州人心多有反复。诚然他们知晓燕北是为了征服并青二州,但在他们看来,燕北的大业并非是所有人的大业。
而现在迎战鲜卑,并不安全。
人们宁可困守城池,也不愿出城迎战。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安全,鲜卑人总是要退走的,如今城外并没有留下太多钱粮物,即便不去抵挡,所损失的也不过是将粮食送往冀州的粮道……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粮食不用给冀州了,鲜卑人也不敢攻略城池,至多毁坏些田地,最后仍旧是相安无事。百姓与士卒不会死伤,钱财与粮草不会丢失。
至多是燕北征服青并二州的算盘落空,这与幽州人有什么关系,谁会关心这些?
“所谓战胜,便是在战局上取胜。敌军虽有三十万之众,但我等所需面对的并非是三十万大军,而是在纵横千里的战场上寻找敌军薄弱之地,以更为优势的兵马击溃其几部精锐,震慑其心。幽州虽大,却也没有哪个地方能让三十万大军安营扎寨。”
身经百战,燕北对战局的判断早已今非昔比,他要打的不是三十万,而是轲比能与弥加的本部,只要击败他们,那些从众的鲜卑部落人人自危,何况汉地乡野并没有能够供给他们长时间游曳的辎重,便能让其自行散去。
“至于谋胜,敌军形成联盟,从者甚众。我等应挑起其内朋混乱,待他们内部空虚时趁势而入,乘其势力衰竭时一举击败。扼杀其联盟。”
说到扼杀时,燕北的手掌虚握。不说打断燕北对河南等地的觊觎之心,单单草原上鲜卑人再度联盟,这已足够让燕北警惕。他不希望北虏形成统一的国家或是联盟,他们最好永远虚弱混乱下去,这才符合燕氏的利益。
“将军,老夫的话可能会有不周到的地方得罪您,可是目下鲜卑各部先锋皆已入幽州北部诸郡,后援大军亦在路上,他们知道我们在城池中,我们却不知晓他们集结兵马在何处。若是守备城池倒还好说,若要伺机迎敌,岂不就像夜里被猛兽环伺的行人蒙住自己的双眼?”说话的是涿郡丞程续,过去刘虞时代的幽州从事,曾经执掌大权如今年事已高,拄着拐杖叹息着对燕北问道:“这难道不是自取灭亡的方法吗?”
鲜卑寇边,幽州别驾荀悦征发幽州南部涿郡募乡勇千二百北上,领军者便是涿县令徐邈与涿郡郡丞程续。
燕北已渐渐感受到幽州府各郡的中下层官吏似乎并不愿支持自己迎击鲜卑的决定。这倒不是他们反对自己,而是担忧自己与鲜卑野战的决定会使他们失去原本安全的现状……一旦自己兵败,则会助长鲜卑人的气焰,使他们野心扩大进攻城池,到时候会平添许多无妄死伤。
“不必担忧,鲜卑人的动向,自有耳目去探查,未有明确消息之前,燕某不会贸然出兵。”燕北这么说着,堂下一众幽州官吏对此感到满意,程续抱拳说道:“还请将军想出万全之策前不要贸然行动,幽州禁不起以身试险。”
燕北笑着点头,心下却不以为然。汉朝的衰落不是没有原因的,各州不管临州死活、各郡不管临郡死活,当朝廷威信一再受挫后,各郡各州各自为战,力量无法统合对外,这样的朝廷甚至比不上檀石槐时代部落联盟的鲜卑!
即便强势如他,也不得不顾忌州人的看法,幽冀二州仍旧无法完全连贯成一个整体,何况朝廷。
不过正在州府议事陷入僵局时,一封来自辽东的战报扭转了局面。
“将军!辽东太守战报,于襄平城外击破鲜卑东部首领阙机所率万众,斩及过千!”
第五十七章 九天九地()
一 阙机对襄平坚城束手无策,连日在城下嘲笑守军,寄望于引诱燕东出城野战。而燕东紧缩吊桥不出更助长了鲜卑人嚣张的气焰,传令大军驻扎城外休息后便派出十余队骑兵搜掠襄平近畿乡里。
直至傍晚,所获无几的骑兵队带着失望的心情返回驻地,鲜卑大军升起炊烟时,襄平城突然炸响战鼓,稍有松懈的鲜卑战士立即集结,各部贵族以最快速度让部下做好野战准备,才发现城中战鼓不过响了短短一刻,吊桥纹丝未动,他们被戏耍了。
恼怒的阙机派人在城下高声叫骂,却被守军用数以十倍的檀弓将箭矢抛在护城河对岸,射成刺猬。随后正当他们准备吃饭时,战鼓再一次炸响,而阙机没有理会却换来数百守军自城中冲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