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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您这边请。”刘叔便借机引领着夏仲翼去另一边。
成子上前推着成男往大会场独立的休息室去，留下biya，他看了看在人群中穿梭的夏仲翼和刘叔，频频传来的问好与笑语，很显然，夏仲翼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他又回过头，看了看推着成男离开的成子，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简单的悲与喜，也不是简单的愁与忧。
却只是觉得这热闹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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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的休息室，不是很大，但陈设却也足够气派。
只有成男和成子两人，气氛过分安静。
成子等待成男说话，成男还不知道如何开口。半年前，她曾在夏仲翼身上吃过亏，年终又和他一起出现，姐姐成子的忠告言犹在耳，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不由自主发虚。
最后，还是成子先开口：“福尔康最近怎么样？”
“啊？”
成男怔愣了一下，她以为成子会直接问夏仲翼的事，谈到福尔康，却忽然有些反应不上来。
“哦，小孩子吃了睡，睡了吃，满月一过，现在结实了很多。也不怎么闹，成雪怕他睡得太多不好，最近还专门带他看了医生。”成男立即打开了话匣子。
成子点了点头，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件黑色中长款鹅绒棉袄递给成男。那是近期琼洲半岛天气突然降温，莎丽给她准备的外套。不过酒店室内的温度靠空调维持着高温，所以单薄得像成男穿着一身白色礼裙，也不会觉得冷。
“外面天气冷，出门的时候，还是多穿件外套。”成子看着成男道。
“嗯，我出门的时候，带了外套，不过放在夏，夏大哥的车上。”成男提到夏仲翼的时候，暗暗地打量了一下成子的脸色。
见她面色如常，才又接着说：“今天，夏大哥说要来参加琼洲生态的年会，我想我和姐姐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所以趁着机会和夏大哥一起过来。”
“对了，我准备了一个小礼物要送给姐姐，圣诞礼物，希望现在给你不会太晚。”说完，成男从轮椅里找出一个礼物。
精致小巧的被包装好的盒子，散发着包装纸淡淡的香味。圣诞礼物，即便成子在美国留学几年，也从未重视过西方的节日。今天已经是28号，圣诞过去了三天，这礼物送得有些晚，但心意却没有变少。
成子接过礼物：“谢谢。”
“打开看看。”成男满脸欣喜。
成子剥开包装纸，揭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个木雕娃娃，是用杨木雕成的卡通人物，眉眼和装扮与自己有几分神似。
“这是……”
“很像你吧，你看，姐姐你平时就是这个样子，面无表情，总一副和人不好相与的样子。所以，现在还单身。”成男笑米米地说。
成子细看了几分，越看，越觉得这木雕娃娃有趣，原来平时自己是这样：“谢谢。”
“谢什么，我只是希望姐姐能够开心一些，不要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其实，人生除了工作，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爱情，也比如亲情。”成男的话，越说到后面越轻，似乎没有什么底气。
“礼物我很喜欢，进来有一段时间了，刘叔那边我还得出去看看。走吧。”成子觉得在休息室呆得时间有点儿长，外面刘叔和biya在招呼，又临时来了一个夏仲翼，她多少有些不放心，再加上成子有意避开成男的话。
成男轻轻叹了口气，努了努嘴，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姐姐要是忙，就先去忙，我在休息室等你。”
“也好。我叫人给你送点吃的。”成子道。
成男本就不喜欢参加人数过多的聚会，她扎在人群中，单凭那一双腿就够引人注目。恰巧，那又是她最不喜欢让人过多留意的。在休息室待着也好，少了那些陌生人各种颜色的目光，多了份清静与自在。
只是可惜，偌大的休息室只有自己一个人。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成子边往外走，边向成男打个电话的手势。
“好的，你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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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子从休息室出来，正看到刘叔招呼着夏仲翼，他的秘书林坤亦步亦趋跟在夏仲翼身后。被一小群人围住的他，看样子，很是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倒是不见biyayin，仿佛今天的主人是夏仲翼似的。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大半圈，还真没找到biya的身影。那边，夏仲翼可分外眼尖的留意到成子的出现。
不肖片刻，便朝着成子走来。
“难得关总忙完了，今年琼洲生态泾河农场自营自耕的创新模式，在圈内一直为人称道。我们远洋也想效仿一下琼洲生态，好好开发海上的产业，不知道能不能向关总取取经？”夏仲翼笑着问。
成子听到夏仲翼说效仿，警觉性地蹙了蹙眉，淡道：“说到取经，应该是我们琼洲生态向夏先生取经才是，远洋集团在夏先生的领导下蒸蒸日上，现在整个琼洲商业圈，谁不知道远洋是船运业的老大，以后，还请夏先生多多指教。”
“我非常乐意和关总谈谈心得，就怕关总太忙，关总有兴趣的话，不如今天年会结束后，我们好好交流交流。”夏仲翼盯着成子，笑得颇有深意。
他明知道成子那话不过是表面客套，但却不想客套地放过机会。
成子暗恼他借机顺杆爬，却也不想光顾着客套，让自己吃亏，于是笑得极为官方：“我也希望将来有时间能跟夏先生好好取经，只是最近新项目刚上正轨，确实脱不开身。”
“没关系，再过几天，是远洋集团的年会，我已经邀请了伊大作家，关总也一定会赏光吧。”夏仲翼这话说得十分肯定，他的小九九打得非常响。实打实地把成子堵了回去。
成子根本就不会放心biya一个人去参加远洋集团的年会，夏仲翼狡诈多端，城府很深，一个夏仲翼加一个刘叔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先向biya发出邀请。俨然琼洲生态和biya都是成子的软肋。
“远洋集团的年会，一定别开声色，既然夏先生邀请，我一定准时参加。”成子笑着应道，那笑挂在嘴角，极淡极淡的一点儿，就像被黑云遮去了的月牙，只剩那么一个角危危险险地露在天边。
聪明地感觉到成子隐隐起伏的怒意，夏仲翼假意抬手看了一下表，语气佯作婉惜：“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感谢关总今天的招待，我过得很愉快。对了，成男还在休息室吗？我让林坤送她回去。”
“不用麻烦夏先生了，成男今天跟我一起回去。谢谢你，今天把成男送过来。”
“不过举手之劳，关总不必放在心上。”夏仲翼这话说得十分随意，就好像今天他和成男的出现，只是一个十分自然不过的巧合。
尽管成子敏锐地嗅到这里有盘算的成份，但也不方便在大稠广众之下，盘问夏仲翼的用意。也许，他的真正用意，只有在下次见面的时候，才知道。
远洋集团的年会，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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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相处挺好（）
年会结束，夏仲翼很利爽地回去，仿佛就像他以前公事公办参加的任何一场聚会一样。没有纠缠，也不耍无赖，甚至连看她的眼神，也再正常不过。
成子心底莫明就空了一块，那一块感觉很虚，就像脚踩在正在漂移的大块板陆上。到底说不出是若有所失，或者因为他的反常，而感觉有些难以捉摸，以致于心里没底。
“成子，今天谢谢你了。”biya向成子表示感谢，每每是一片好意，却总能听出一些生疏。
说实话，待人处事过分持礼，反而有些难以靠近。biya就有这种看似妥帖实则牵强的相处能力，哪怕是好意，也总表现得有些别扭。
“我的职责所在，你不必放在心上。”成子道。
刘叔亲自将夏仲翼送至年会酒店的门口，成子推着成男从酒店的大会场出来，biya追出来，就与她说了这一句。
“关小姐现在回去？我叫刘叔安排司机。”biya主动地试探了一句。
成男看向成子，拢了扰成子给她的棉外套：“会不会很麻烦，我还是叫司机过来接我吧。”
“成男还没有去我那边吧，今天晚上，去我那边休息。”成子替成男做了决定。
成男也很同意，冲biya道：“谢谢你的好意，今天我先去姐姐那边，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说话了。对了，伊先生，你可以直接叫我成男。”
“可以，不过，也不能一直叫我伊先生。”biya笑着说。
“那我和成男先回去，有事给我电话。年会这边，先麻烦刘叔他们。”成子对biya道。
biya点点头。
成子推着成男往酒店负一层的停车场走。近夜深的停车场，有些安静，一安静就显得空旷。凭行而列的车辆，被头顶的水银灯铺上一层灰色，纷纷静立庞然如钢物。成男的轮椅，在推力下不紧不慢地发出橡胶胎与水泥地面的摩擦声。
声音倒是不大，听起来却很是寂寞。
多日不见的成子和成男不知道要说什么，如何开口，或者开口之后再如何继续。时间总是给人与人之间造就了诸多裂痕，隔阂的存在不排除生命体独立的物质意识，但运动的时空总是直线不停前进。马哲就说过，事物本就以运动的方式存在。
你觉得不变的，永恒的，其实已经变了。到底没有什么能永恒，只不过自欺欺人罢。
假若全部的时间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