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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正说着,便有上房的丫环过来请老夫人回房。韩老夫人又叮嘱了青瑶一回,看着青瑶躺下才回房去了。她一进门,便看到韩老将军脸色铁青满是怒意,韩老夫人吃惊的问道:“老太爷,谁惹您生气了?”
韩老将军怒道:“冰醉藏入瑶瑶的胞宫之内,并未完全清除。”
韩老夫人大惊失色道:“怎么会这样,天啊,瑶瑶将来岂不是……”
韩老将军沉重的点了点头,韩老夫人顿时怔住了,良久,她才颤声说道:“瑶瑶的命太苦了,老太爷,济平都没有办法么?”
韩老将军摇头道:“济平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开药缓解瑶瑶的痛苦。”
韩老夫人摇摇头,咬牙说道:“不行,瑶瑶的病一定要治好,老太爷,咱们要不惜一切治好瑶瑶,天朗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他是世子,不能没有嫡子。”
韩老将军点头道:“这事只有济平与你我知道,万不能走露了消息,生出什么变故。”韩老夫人应道:“这是自然,就连瑶瑶也不能告诉的,这孩子平日里虽然总逗我们开心,可她自己却是个心重的。”
韩老将军说道:“到了立夏,你每日未时带着瑶瑶在日头下练功能,出透了汗再用热水沐浴,一直练到立秋便停下来。还有,先不要让瑶瑶练你的功法了,她体内本就有阴寒之气,便该修习阳刚之法以抵消阴寒。济平那里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用我们习武之人的法子,助瑶瑶逼出体内寒气,少一丝寒气,瑶瑶就多一点希望。”
韩老夫人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会重新教导瑶瑶的,只是这婚期怕是要往后拖上两年了。还要是早些和天朗打个招呼要好些。”因着庆亲王爷的宠妾灭妻,韩老夫人直接便跳过他,有什么事只想着和赵天朗说了。
韩老将军点头道:“这是自然,我早先和天朗说过,瑶瑶年纪还小,等她及笄了再出门子,天朗也已经应下了。”
韩老夫人点点头,复又担忧的说道:“可是钦天监那里已经开始择日子了……”
韩老将军笑道:“这倒不是问题,天朗自会去说的。”
韩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也越发的喜欢赵天朗这个孙女婿了。
就在同一时间,一向很少到钦天监走动的庆亲王爷突然出现在钦天监,钦天监监正将庆亲王爷迎到正堂,庆亲王爷便直接了当的说道:“日子可择下了?”
钦天监监正忙说道:“回王爷的话,下官正在卜算,还未算出日子。”
庆亲王立刻说道:“犬子命格硬,不宜早娶,这成婚之期,便往后拖两年吧。”
钦天监正不由愣了一下,庆亲王爷将脸一板,沉沉的嗯了一声,钦天监监正立刻陪笑道:“是,下官谨遵王爷的吩咐。”庆亲王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走了。
庆亲王爷刚走,便从正堂后面走出来了赵天朗,他看着匆匆走进来的监正大人,苦笑着说道:“李兄,现下你不必为难了吧?”
钦天监监正看着赵天朗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世子,你早些娶亲便能早些立住阵,生下嫡长子才是最要紧的,这一拖两年,变数可就大了啊!王爷的心思为兄也能猜出一二,难道你就要随了王爷的心愿不成?”
赵天朗摇摇头道:“我请李兄将婚期定在两年之后,并非因为他,而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年纪尚小,她年上又生过一场重病,若现在就成新,她岂能有机会好好休养调理身子,而且我听说太小年纪生孩子,于大人和孩子都很凶险。故而才来请李兄帮忙的。”
李监正摇头笑道:“看来你是爱极了你的世子妃,也罢,反正有王爷在头里挡着,便是皇上降罪也怪不到我的头上,倒也便宜了。我回头就上折子了。”赵天朗点点头,拱手道:“李兄费心了。”
李监正笑道:“当日没有你救了我,我李正风早就喂了荒野里的饿狼,再说这些可就见外了啊。”
赵天朗笑笑,与李正风作别,回府去了。若他估算的不错,不出两个时辰,宫里便会有人将李正风择定的婚期日子送来。
皇宫之中,皇上看了李正风择的几个日子都在两年之后,大怒喝道:“李正风,你好大的胆子!”
李正风不紧不慢的说道:“请皇上暂息雷霆之怒,臣有下情禀报。”
皇上黑着脸喝道:“你说。”
李正风掩去赵天朗找他的那一节,只说庆亲王爷特意找上他,让他将婚期定在两年之后,皇上听罢脸色稍缓,皱眉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李正风退下。皇上看着秦折上的几个日子,叹息了一声说道:“王叔,你这又是何苦!”
想了许久,皇上到底在李正风选出的日子里挑了一个最靠前的,三月十六,封好着人分别送往庆亲王府和伏威将军府。庆亲王爷看到日期,眼睛中流露出一抹笑意,因着赵天朗的亲事给他带来的郁闷,总算是得到了些许消减。庆亲王妃心中并不满意,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这是庆亲王爷对她的回击,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笑着接受,反正青瑶还没及笄,多两年的时候学习主持中馈的诸般事宜,对她和赵天朗反而更有利,想到这里,庆亲王妃含笑,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日期。
庆亲王妃的反应让一心想给王妃添堵的庆亲王爷又郁闷起来,仿佛他重重打出一拳,偏偏打在一团软软的棉花之上。而赵天朗更是火上加了把油,只连声说道:“李大人真是明白我的心思吧,韩家大小姐年纪还小身子骨都没长成,总要及笄了才好成亲的。”
庆亲王爷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一个圈套,直气的重重哼了一声,去寻他的柳侧妃索求安慰了。只是,被王妃罚至佛堂跪了半天一夜的柳侧妃心中对庆亲王爷心中怀了怨意,又仗着庆亲王爷平日里宠着她,竟然给庆亲王爷来了个称病不见。柳侧妃原本想的是撒娇使痴,可是却选错了时间地点,庆亲王爷也是有脾气的,一转身便去了其他的侧妃之处,把个柳侧妃怄的差点儿吐血。一时之间,庆亲王府的气氛便有些个诡异的意思。
与庆亲王府的情形不同,伏威将军府里韩老将军夫妻,二房诸人,青云青瑶都很高兴。特别是青瑶,看着自己青涩的小身板儿,青瑶很庆幸自己两年后才嫁人。
与大家的欢喜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远逸堂里的陈氏和韩青环了。青瑶是长姐,又是皇上赐婚,给陈氏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把青环的婚期定在青瑶大婚之前。可是青环自从那一回被郭诚欺负了,小日子便一直没有来,陈氏虽然想着那时青环的小日子刚过,应该不会有孕,可是她也不敢打包票啊,在这样的煎熬之下,陈氏终于忍不住了,便假借自己的身体不适,派人请来了京城敬义堂的坐堂大夫,于妇科上很拿手的黄大夫。
黄大夫被引进远逸堂,进了陈氏的起居之所,只看到数重纱帐层层垂下,然后便有丫环扶着一只覆着绢帕的细瘦手腕放到了脉枕上。
黄大夫想着刚才来请他的人说过是夫人身子不适,怎么这手腕……站在一旁的冬梅生怕黄大夫细想,忙说道:“黄大夫,您快给我们夫人诊脉吧。
黄大夫应了一声,伸出三指隔着绢帕搭在了那手腕的寸关尺处。细细诊了一回,黄大夫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他沉声说道:“烦请换一只手。”
俄倾,又换了一只手,黄大夫垂目扫了一眼,看到一抹娇红的袖子,那样鲜艳的颜色通常是小姑娘穿用的,若是象陈氏这样年纪身份的人穿娇红之色,便是有失体面。况且从脉相上黄大夫也诊出来了,帘内分明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接过丫环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黄大夫沉声说道:“老夫馆里还有病人,府上既无病人,便休要如此消遣老夫。”说完黄大夫重重哼了一声转头便走。这黄大夫医术很好,医德也好,平日里常扶危济困,他最讨厌的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有事没事的装神弄鬼欺骗大夫,因此自没了好声气。
陈氏自是在帘内的,她忙说道:“冬梅,放赏,送大夫出去。”
黄大夫冷声道:“不必。”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显然被气的不行。冬梅慌忙拿着银子撵了出去,可是黄大夫根本就不肯收银子,直怒冲冲的向外走。
黄大夫在前头走,冬梅在后头追,就在这时,黄大夫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惊喜的唤道:“黄大夫!”
黄大夫定睛一看,板着的脸上倒露出了笑容,他转身迎向叫住自己的老六,笑着说道:“老六,原来你在这里,怪不得我这阵子没有见到你,你还好么?”
坐在轮椅里的老六笑着说道:“我很好,黄大夫你知道我的腿不方便,自从正月里被我的老主子找到,他带我回府,我就没再出去,我正想着你呢
黄大夫笑了起来,他仔细打量了老六,满意的说道:“老六,你的气色好多了。”
老六拉着黄大夫笑道:“黄大夫,难得我见到您,咱们一定要多说说话,我还有东西给您呢。”
原来这黄大夫就是当日救助老六之人,那一日黄大夫出诊归来,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老六,他见老六还有口气,便将老六救回自己的家中,在他的精心治疗之下,老六才从阎王殿里逃了出来。
“好,老六,我也惦着你呢,咱们老哥俩儿有日子没见了。”老六边和黄大夫说着话,边将他引到了自己的院子。黄大夫看着老六的居住环境,笑着说道:“老六,想不到你日日说的老主人就是韩老将军啊,看来老将军对你不错。”
老六感慨的说道:“是啊,老将军可是大好人,他在街上遇到我,便立刻将我接回府,还安排了人专门照顾我,府上的小爷们怕我闷,还时常过来陪我说说话……”
黄大夫忽然哦了一声,笑着说道:“怪道正月里韩府的管家跑到我家里送银子,说是你的诊金,这正纳闷着,想找你又找不见,他们硬将银子放下,我也没动,打算见着你就给你的,原来是这么回事,这韩老将军果然是个念旧的好人啊!”
老六笑着称是,推着轮椅走到他的小面人摊子前,拉开小抽屉,将里面的铜子儿碎银子都划拉出来用衣襟兜了,送到黄大夫面前说道:“黄大夫,那是将军给的,这是我自己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