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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国公心里正烦着,没好气的从威国公夫人手中抽出衣袖,怒道:“糊涂,我有证据么?我说的只是我的推测,那傅城垣自然不会认帐,你让太后姑母怎么为诚儿主持公道。你别忘了,因着郭宜宁之事,太后姑母心里正怨着我们呢。”
威国公夫人急道:“是郭宜宁自己不争气,她还是太后姑母亲自调教的,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总不能把她的事也算到我们的头上吧,太后让我们认了她做女儿,我们也认了,色色也没有亏待过……”
“住口!”威国公怒吼一声,威国公夫人的愚蠢让他极为生气,而且此时郭诚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威国公的心情极度糟糕,只怒吼了一声,吓得威国公夫人张着口不出声,只愣愣的看着威国公,自从她和威国公成亲以来,这还是威国公头一次这么吼她。
威国公这一吼,倒把威国公夫人的脑子吼清醒了,她忽然问道:“老爷,诚儿与傅城垣并无过节,傅城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诚儿下毒手?”
威国公怒道:“不都是你养的好儿子,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拿傅夫人和青楼女子相提并论,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傅城垣怎么可能不对诚儿下毒手?你说,这种情形让太后姑母怎么做主?傅城垣伤了诚儿,我们没有证据,可是诚儿当着满堂宾客说了那样的不经之言,在场的可都是人证。”
威国公夫人哭了起来,呜呜的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威国公恨恨的说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此事我以后自有计较。傅城垣,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威国公夫人没有心思去问威国公会怎么对付傅城垣,她现在只想着怎么样能治好郭诚,虽然吴太医说了那样的话,可是身为一个母亲,但凡有一线希望,她也要尽全力去救自己的孩子。
“老爷,朝堂上的事情妾身不懂,妾身只知道要保住诚儿的命,方才吴太医说的方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妾身瞧着他象是在说气话,不如再请位大夫给诚儿瞧瞧。”
威国公皱着眉微微点头道:“吴太医的脉案虽好,可人太傲气,方才他的说气话的确不足为信,若是能请动老华太医就好了。”老华太医早已经致仕,平日里不为任何人瞧病,当然,给青瑶瞧病那是例外,而且是秘密进行的,外人并不知道。
“如今皇上的脉都是小华太医请的,老华太医已经不给人瞧病了,咱们家和华家也没有什么关系,老爷,不若请太后姑母……”威国公夫人不太有底气的说道。
华家只忠于皇上,对于郭太后,华家根本不买她的帐,从前郭太后还是郭贵妃的时候,为了与先皇后别苗头,便想让老华太医为她诊脉,却被老华太医顶了回去,而先皇居然也没有降罪于老华太医,郭贵妃当了郭太后,老华太医已经致仕了,连皇上都不会打扰他的清静,郭太后深居宫中,想找老华太医的麻烦也极不容易。其实更重要的是,华家三代都是掌管太医院的院判,郭太后也怕华家搞鬼,葬送送了她的老命。因此对于华家,郭太后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只要华家的人不招惹她,她是绝对不会动华家一指头
对于郭太后对华家的态度,威国公夫人心里也清楚,因此说话便没有底气。可是威国公夫皱眉想了许久,对威国公夫人说道:“也未必就请不动老华太医。诚儿是我们的儿子,可也是他伏威将军府的孙女婿。夫人,你立刻再去韩家,请韩老将军出面请老华太医为诚儿治病。”
威国公夫人闻言却摇头道:“老爷,只怕请不动的。方才在韩家,静儿竟然闯到了韩青云的院子里,还被赵天朗冯和民华金匮带着小厮们堵了个正着,而且,我们回来的时候,静儿对韩老夫人和他们家大小姐出言无状,韩老夫人动了怒”
威国公夫人见威国公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再不敢说了。
威国公气恼的一拳又一拳的砸到桌子上,只叫道:“这都是怎么了,我们家到底怎么了!一个个都不省心,诚儿诚儿不省心,静儿静儿不省心,她可是姑娘家啊,怎么能这样!你……你平日里是怎么教她的,就教成这样?
威国公夫人心里委屈极了,也呛声道:“老爷,您说话可得凭良心,都是妾身的错么,是谁从小就惯着静儿,把她惯的心比天高,凭是什么,都要先尽着她的,她要怎样便怎样,这十七年来,可有谁对她说过一个‘不,字,老爷,这不都是我惯的啊!”
威国公被威国公夫人堵的老脸紫涨,理亏的吼道:“有你这种吼丈夫的娘,静儿岂能不有样学样!”
威国公夫人气恼极了,却又被威国公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扑到郭诚的床边,捶着床板放声大哭起来,若是那不知就里的人来了,铁定会以为郭诚死翘翘了,威国公夫人哭丧呢。
威国公夫人嚎的威国公心烦意乱,他不认为自己有错,自然也不会去哄着威国公夫人,只袖子一甩拍屁股走人。年前他才纳了个姨娘,又年轻又漂亮,还温柔体贴,威国公径自去温柔乡中寻找安慰了,哪里还会管威国公夫人这个年老色衰的夫人。
威国公夫人哭得嗓子都哑了,也不见有人来劝她,方自己收了泪,回头看看房中无人,便嘶声叫道:“来人……”
威国公夫人的丫环走了进来,威国公夫人面色阴沉的问道:“国公爷呢
小丫环垂着头不敢说话,威国公夫人一看她的表情,便愤怒的叫道:“国公爷是不是去小狐狸精的房里了?”
小丫鬟吓的忙跪下点头道:“回夫人,国公爷去了四姨娘的屋子。”
威国公夫人冷冷的看着四姨娘院子的方向,心中暗道:去睡吧,就算你把小妖精折腾死了,也折腾不出孩子。威国公夫人其实也是个厉害角色,威国公有四个姨娘,却没有一个姨娘能给威国公生下孩子,这些姨娘一但被威国公看上,威国公夫人便会暗中给她们下了绝育的秘药,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威国公府里生孩子的,始终只有威国公夫人一人,威国公只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不象别的府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庶子女,显得枝繁叶茂。
视线从窗外收回,威国公夫人看向躺在床上的郭诚,重重叹了口气,威国公一气之下甩手走了,可她不能走,她不能放弃郭诚。
坐在郭诚的床边想了许多,威国公夫人站起来说道:“梅香,去备一份厚礼,随我去伏威将军府。”
梅香是威国公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管着威国公夫人的私库,她忙应了一声,飞快的回正房去准备礼物。
威国公夫人随后也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带着梅香菊蕊两名丫鬟坐了车子去了伏威将军府。
白日请年酒,伏威将军府上下都累的不轻,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大家便各自回房休息了,韩老夫人才歪着没多会儿,便听到菱花来回禀,说是威国公夫人求见。
韩老夫人很不高兴的说道:“她来做什么,只说我睡了,不见。”一来韩老夫人真是有些累,二来,韩老夫人心里的气还没消。
菱花只得低低说道:“老夫人息怒,威国公夫人在门上言辞恳切,说是来向您请罪的。”
韩老夫人翻身坐了起来,皱眉道:“她真是如此说的?”菱花忙应道:“奴婢怎么敢骗老夫人呢,这会子二夫人正在招呼威国公夫人,使了奴婢来回您的。”
韩老夫人皱眉道:“她去而复返,想做什么?”
菱花忙说道:“二夫人刚才正套郭夫人的话,听那意思是想求老太爷老夫人出面,为二姑爷请华老太爷诊病。”
韩老夫人皱眉道:“那郭诚不过是落了水,寻常大夫便行,为何非要让华老太医出诊,如今连皇上都不会轻易劳动他的。”
菱花当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时韩老将军从外头进来,沉声说道:“最多答应让济平出诊,正好让济平摸摸郭诚的底。”
韩老夫人点点头道:“也好,那我这便去见她。”
韩老将军点点头,菱花服侍韩老夫人穿上驼色绣金万字回文通袖袄,下配灰绿缎马面裙,又在头上勒了暗金缎面镶祖母绿的抹额,韩老夫人挥手道:“不必戴那赤金观音菩萨分心了,我又不是年轻姑娘,一概不用脂粉,就这么着见她。”
菱花立刻明白了韩老夫人的意思,就是要让那威国公夫人瞧瞧,她们娘俩儿把她气成什么样子,都快气出病来了。
菱花出去传了话,李氏方才陪着威国公夫人过来,威国公夫人一进门,便跪下行了大礼,哭着哀求道:“亲家太夫人,救救您的孙女婿吧!”
韩老夫人没有想到威国公夫人会来这么一手,心中暗道:看来这郭诚真的病的不轻!韩老夫人看看李氏,李氏会意,便上前扶着威国公夫人好言相劝道:“郭夫人快快请起,您可是国公夫人,我们老夫岂能受您这等大礼?有话好好说就是了。”
威国公夫人站了起来,对韩老夫人泣道:“亲家太夫人,诚儿在府上不小心落了水,摔断了两根肋骨,这大过年的也不好去寻大夫,少不得腆着脸求到亲家太夫人这里,求您为诚儿请华老太医出山吧,请他救救诚儿!”
韩老夫人吓了一跳,关于郭诚落水的真相,她还没有机会问当时在场的赵天朗,因此并不很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哎哟,竟有这等事情?郭夫人先不要哭,容老身问一问。”
李氏扶着威国公夫人到客座坐好,韩老夫人问道:“不是说没有请到大夫么,怎么郭夫人如此确定令郎断了两根肋骨?”
威国公夫人被韩老夫人问的愣住了,忙吱唔的说道:“我们国公爷多少知道一点儿,是国公爷说的。”
韩老夫人点点头,正要再问下去,却见小满鬼头鬼脑的有门口露了一小脸儿,还向站在韩老夫人身边的菱花招了招手,在她的手中,拿着一张信笺
菱花忙悄悄走了出去,将小满带远些才笑着问道:“小满,你又搞什么鬼?”
小满忙说道:“菱花姐姐,这回不是小满捣鬼,是大小姐听说威国公夫人来了,忙忙让奴婢来给老夫人送信的。”
菱花忙把信笺收好,随意说了一句:“等威国公夫人走了,我就把信给老夫人过目。”
小满一听立刻摇手道:“菱花姐姐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