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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下一步,便是要拿这些封疆大吏开刀了。
见韩远城不敢回话,韩老将军深深叹了口气道:“远城,这些年来我只当你是个省心的,也没有说你什么,年年都告诫你要谨言慎行,你应了为父便也不多说什么,现在看来是为父错了,为父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不为钱财所动的儿子已经变了。韩远城,你让为父很失望。”
如果说刚才韩老将军的一顿暴揍让韩远城疼的是肉体,此时面对韩老将军的失望,疼的就是韩远城的心。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努力的回想当初的自己,当初刚刚考中了功名,他也曾意气风发的要做一番大事业,不枉读了这十几年的圣贤书,定要上不愧君父,下不愧苍生。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变得贪图享受,沉溺于温柔乡,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升官发财,却将黎民百姓国家社稷丢到了脑后,那个正直热情勇敢的韩远城到哪里去了?
见韩远城不再言语,韩老将军反而微微点了点头,若是这一回当头棒喝能喝醒韩远城,那可是韩家的福气,毕竟韩家将来是要交到韩远城手里的,虽然韩远关很好,可是他到底是个站不起来的残疾之人,韩老将军没有选择。
沉思了许多,韩远城抬起头说道:“父亲,远城真的知错了,可是现在朝廷局势不稳,儿子不能在此时辞官,免得让太后一系乘机将手伸到江南去,给皇上造成更大的麻烦。只等皇上独掌朝纲之后,儿子必辞官回家,侍奉于父母膝下。”
韩老将军缓缓点头道:“你不辞官也行,可再不许行阴私贪渎之事,另外,你于女色上没有自制,从今日开始,你不得再纳妾,不许流连青楼楚馆,等办完青云的婚事,你再回任上,便把你老六叔带上,你在江南的所做所为,老六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是你不好好待老六,他若有个什么,我韩振纲从此就没有韩远城这个儿子。”
韩远城心中大惊,忙磕头道:“儿子不敢,儿子必以之侄礼待老六叔。”
韩老将军这才挥手道:“罢了,你先回去,把你远逸堂好好整肃整肃。”
韩远城吃力的爬了起来,韩远关伸手扶住韩远城,叫道:“大哥当心!”
韩远城点点头,按着韩远关的肩膀说道:“二弟,大哥没脸啊!”
韩远关忙说道:“大哥,人谁无错?改了就是,你是远关的大哥,永远都是,大哥,你一听爹爹的,韩家还指着你呢!”
韩远城点点头,踉踉跄跄的离开了颐年居。
韩老夫人的泪珠子这才汹涌而下,韩远城是她的长子,在韩远城的身上,韩老夫人用的心血最多,看到韩远城成了今天这个样子,韩老夫人是最心疼的人。韩老将军默默无语,只是将帕子递到韩老夫人的面前,韩老夫人接过帕子擦干了眼泪,决然说道:“老太爷,您管教的对,我不心疼他!”
韩老将军长叹一声说道:“但愿他从此改好了吧。”
再说青云和青瑶长谈了一回,总算冲淡了心中的抑郁,他对青瑶笑道:“瑶瑶,我是做哥哥的,倒要你来开导我,真是汗颜啊!”
青瑶笑道:“这有什么呢,哥哥一时转不过来,听妹妹叨叨几句便是开导了,哥哥,你快别这么说。哥哥,青瑶还有事情要和哥哥商量呢。”
韩青云听了立刻说道:“要咬你的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哥哥能办到的,都替你办。”
青瑶摇头笑道:“不是我的事,而是哥哥的事。”
青云奇道:“我有什么事?”
青瑶笑道:“哥哥,如今那个女人已经被关到柴房去了,我们大房势必得有个管事的人,至少得撑到嫂子过了门,才好将这一摊子事情交给她。”
青云的脸蓦的红了,只皱眉嗔道:“姑娘家家的,你说这个做什么?”
青瑶正色道:“哥哥,我说的是实话,周谢二位姨娘都不是能管家的人,父亲也不能自己管家,如此一来,只怕大房的管事权就得落到柳姨娘手里了。”
青云闻言笑道:“瑶瑶你放心,必不会的,柳姨娘正怀着身孕,便是平常管家的媳妇,有了身孕还要辞了管家的事情专心养胎,岂有让一个孕妇管事的道理?”
青瑶却摇摇头道:“这却未必,对柳姨娘来说,这是个机会,她岂会不抓住了?那个女人被贬,父亲必会抬举一个姨娘做平夫人,而周谢二位姨娘早就不得父亲的心意,哥哥你说父亲除了柳姨娘,还能抬举谁?”
韩青云被青瑶说的皱起了眉头,细想想的确是这个理,况且那柳姨娘是他们的父亲按贵妾之礼接进门的,在三个姨娘之中她的身份最好,又生了哥儿,还怀着一个,若要抬举个平太太,还真是非柳姨娘莫属。
“瑶瑶,你想说什么?”韩青云不明白青瑶是什么意思,便问了起来。
青瑶直接说道:“我不想让柳姨娘管事。”
青云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青瑶轻声解释道:“哥哥,嫂子过了年就进门,也不过还有两个月的时候,若是父亲抬了柳姨娘,让她管事,到时她岂肯把手中的权利交出来,若是因此再闹出乱七八糟的事情,岂非你我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想不如去和奶奶说,让她多费费心,把整个府里的事情都管起来,反正二婶都是管习惯了的,也不过就是多管几个人的事,等到嫂子嫁过来,再从二婶手中接过大房这一摊子的事,如此一来,柳姨娘便没戏可唱了。”
青云不解的问道:“瑶瑶,你为何如此忌惮柳姨娘?”
青瑶双眉蹙起轻声问道:“刚才我回府,路过远逸堂外,远逸堂的门子看到我自然要行礼问安,我刚走过十来步,那柳姨娘便使了个小丫环出来给我请安,哥哥,她昨天才到,今天便能让远逸堂的下人给她通风报信,我便觉得这个女人心计不浅,若是让她得了意,只怕家里以后难以安宁。”
韩青云想了一会儿,点头说道:“瑶瑶,哥哥虽不懂这些,可是哥哥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其实这家原本就是二婶当的,是那个女人非要将远逸堂单独划出去,如今再让二婶管起来也是天经地义。至于其他的,等到以后再说吧。好不容易让那个女人伏了罪,再不能出个柳氏什么的搅乱我们大房的事情,哥哥支持你。”
就在青云青瑶兄妹商议的时候,李氏也正在和韩远关商议着。李氏叹息了一回方才说道:“二老爷,如今陈氏被撵到柴房去了,这大房里的事情可就没有人管理,这大年关的,事情又多,可怎么好呢?”
韩远关却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前段时间瑶瑶跟你学着管家,不是学的挺好么,我看就让瑶瑶练练手,自己管上一回。你在一旁指点着,也不能出了大乱子。”
李氏笑道:“老爷说的对,我怎么把这一层给忘记了,放着现在的人不用,却想些没用的。”
韩远关笑问道:“凤儿,你都想了些什么没用的?”
李氏不好意思的笑道:“二老爷,我说出来你可别笑我,我只想着大哥若是让那柳姨娘管着大房的事,可不愁死人了。”
韩远关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大哥再糊涂也不至于些。”
李氏摇摇头道:“二老爷,如今陈氏获罪,她却又占着那个位子,大哥势必要抬举一个平夫人,论出身,论子嗣,这个柳姨娘都是拔尖的,我虽与她没打过多少交道,可是听那些伺候过柳姨娘的人个个都说她好,可见得她是个有手腕的,大哥又……只怕这枕头风一吹,大哥便允了。”
韩远关笑道:“就算她色色都好,可现在她怀着孩子,等生了孩子出了月子,云哥儿媳妇都已经过门了,她再怎么也不能压过云哥儿媳妇去,就算她有这野心,也不可能得逞。”
李氏想了一回,笑着说道:“二老爷说的极是,那妾身便不用担心了。”韩远关点点头,夫妻两个便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就在伏威将军府处理陈氏的时候,庆亲王府的柳侧妃收到了一封信,她看过信后,原本带着笑容的脸刷的撂了下来,吓得在一旁服侍的小丫头们大气儿都不敢出,不知道这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让侧妃娘娘的脸色立时变了。
“都退下去。”柳侧妃冷着脸喝了一句,那些丫环嬷嬷们忙都退了下去。柳侧妃忽然想起一事,便又叫道:“回来,这送信之人呢?”
小丫环忙回道:“回禀娘娘,听门上的说,送信之人将信放下便走了。”
柳侧妃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小丫头退了下去。她将这封信团成一团,在烛台上引了火方才扔到屋子当间儿的大熏炉里,看着信纸烧成灰烬,柳侧妃的脸色才略略和缓了一分,她没有想到,二十年前的旧事还有人知道,当时,那些人不都死绝了么?
庆亲王爷来到掬水院,却见屋子的丫环嬷嬷都站在外面守着,便皱眉问道:“你们不在屋子里服侍,杵在这里做什么?”
柳侧妃听到庆亲王的声音,忙换了笑容,松松了披着白狐皮斗篷迎了出来,如乳燕投怀一般跑向庆亲王,亲亲热热的叫道:“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庆亲王特别吃柳侧妃的这股肉麻粘乎劲儿,他揽着柳侧妃的腰调笑道:“凝华,一会儿工夫没见着本王,这心里就不得劲儿啦?”
柳侧妃娇笑道:“可不是么,王爷不在家,就好似把奴的心都带走了,您回来,奴的心才安生呢。”
庆亲王哈哈大笑,与柳侧妃进了屋子。柳侧妃服侍庆亲王更了衣,庆亲王边换衣裳边问道:“爱妃,怎么一个人在屋子里头?”
柳侧妃哪儿能说真话,只皱眉说道:“唉,王爷,人家心里好烦呢。”
“哦,好端端的怎么心烦了,烦的是什么?”庆亲王立刻追问道。
柳侧妃长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王爷,您说天赐成亲都两年了,天赐的媳妇到现在也没个动静,那个秦氏日日霸着天赐,我给天赐的两个丫头平常连见天赐一面都难,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呀!”
庆亲王闻言却笑道:“原来是为这事悬心,不急不急。”
柳侧妃嘟着嘴道:“怎么能不着急,世子妃还有一年就过门了,若是天赐房里一直没有动静,到时候王爷的大计岂不就……”
庆亲王爷却的摆手笑道:“无妨无妨,就算韩家的丫头进了门,也不会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