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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兵败如山倒。张献忠若败，必会一败涂地，甚至，抵不上李自成。所以，不存在是不是他的对手的问题。”
“可是，即便张献忠败了，还有清军虎视眈眈地盯着呢，你们能想到张献忠手中有金银财宝，清军就想不到吗？”
“我们当然明晓这一点。但是，有些事情的走向，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君不知，‘乱中取胜’四个字吗？”
姜毅笑了：“我觉得，这事儿像是水中捞月，你们，不可能得到张献忠的财富。”
花想容淡然一笑：“你太小看我们红莲教了。李自成怎么样？够厉害吧？但我们已从他们的手中分得了一杯羹。”
“哦？”姜毅讶然道，“你们已经成功获得了李自成的财宝？”
“只能说，是一小部分。但这已经显示出了我们红莲教的能力。怎么样？这下相信我们了吧？”花想容脸上现出颇为自得的神情。
“你是说，让我通过张建业，随时了解张献忠财富的动向，及时通报给你们？”
“是这样。”
“你这不是让我做内奸吗？”
第191章 临战托女（）
“你根本就不是张献忠的人，何谈内奸一说？”花想容笑道，“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现在正逢乱世，谁是英雄狗熊，还不一定呢。”
姜毅想了想，道：“花姑娘，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毕竟，我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张建业给的，他有恩于我，我怎么能背叛他呢？”
“张献忠有多残暴，你难道没听说过吗？他手中的那些金银都是不义之财，人人可以得之，何来背叛一说？”花想容又补充道，“再说了，你本是弘光帝的臣子，现在竟然甘心侍奉大西，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背叛大明？”
好一张伶牙利嘴！姜毅脸一红，讷讷道：“我……只是暂时栖身这里，不得已而为之。”
“就是嘛！那你还说什么内奸哪、背叛哪，你该不是跟那个傻丫头待久了，猪油蒙了心吧？”
姜毅笑道：“又来了！你呀你，真让人没办法。”
“以我的眼光，凭你的智慧，我相信你能够帮到我们。而且，说句俗话，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真成功的话，你会得到你应有的一份。”
“没听说你们红莲教要打江山、坐天下呀？你们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攫取这些金银财宝呢？”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红莲教的教徒多是一些贫苦百姓，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居多，他们生活在最底层，受尽了苦难和羞辱，我们攫取金银财宝，也是为了救民于水火。”
“李自成、张献忠当初起兵时，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可是到了最后，不也是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吗？”
“我不排除红莲教中也有一些沽名钓誉者，但你知道吗？红莲教能够传承近千年，便足以说明她在民众中的信誉。千年不倒，必有一大批仁人志士在支撑。”
“听姑娘这般慷慨陈词，莫非？姑娘在红莲教中身居高位？”
“我加入红莲教，并不是为了什么高位，我是为了那些穷苦百姓，我想帮他们改变命运。”花想容眼睛一红，泪花儿在眼眶中打起了转转。
看花想容动了真情，姜毅默然片刻，道：“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呐。好吧，尽我所能，我争取能够帮到你们。”
花想容看姜毅答应了，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接着，她与姜毅谈起了具体的联络方法。
时候不早了，花想容告辞。姜毅道：“我来护送姑娘出城吧。”
花想容笑道：“我可不想连累你，若因为我，害你被张建业抓起来，我这一趟岂不白来了？你放心，我能够入得城来，也能够出得城去。”
姜毅笑了，道：“姑娘小心。”
回府的路上，姜毅边走边想：依照红莲教的实力，他们在蓉城一定早有卧底，想图谋张献忠的财富，会有很多途径，花想容为什么冒着风险潜入戊州来找我呢？我一个小小书吏，能帮得了她什么？莫非，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单氏古堡？可是，看她一心为了红莲教的样子，又不像。
难道，她什么都不为，只是为了见我姜毅一面？姜毅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又为好笑的自己摇了摇头：姜毅呀，姜毅，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又自作多情了，你以为，天底下的美女们都会喜欢你？切！
……
清军与大西终于交手了，蓉城之战很快进入了白热化。双方死伤不计其数，但即便至此，张建业仍然没有收到张献忠让他驰援参战的圣旨。
张建业彻底死了心，每日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吃饱喝足了便蒙头大睡。睡醒后，老头子又常常独自啜泣。姜毅知道，张建业这是在忍受着双重煎熬，一是大战之际，亲侄子竟然不信任自己这个叔叔。二是自己的家眷都在蓉城，特别是牵肠挂肚的心肝宝贝儿羿紫云。这颗心老悬着，太特么的难受了。
又等了半个多月，张建业终于忍不住了，大叫道：“皇上可以不念老臣，但老臣不能不保护皇上。”下令，尽起全军人马，杀往蓉城。
军中谋士劝道：“侯爷不可呀，如此贸然前往，一旦中了清军的包围，咱们可就全军覆没了。”
张建业眼睛一瞪：“你以为我傻呀，我会没头蜢似的往里扎？走一步看一步，离蓉城近些，我这心里踏实，总比待在戊州傻吃孽睡强。”
尽起全军人马，便是要放弃戊州。这可不是小事，万一张献忠怪罪下来，这丢失城池的罪过可是不轻。
但张建业还是下了狠心，对全军将士道：“戊州乃弹丸之地，犹如鸡肋。虽然弃之可惜，但在大局面前，无足轻重。大不了，再夺回来。勤王救驾要紧。戊州这个地方，爱谁要谁要吧。”
出征前，张建业把姜毅和胖丫叫到面前，递给姜毅一包银子并一封书信，道：“出戊州西门，西行一百五十里，有个地方叫高老庄，庄主是我的好友，名叫高居德。姜毅，你带胖丫去投奔他吧，他定会妥善安置你们住在那里。什么时候见到我的书信，你们再来找我。万一……”张建业眼睛一红，“万一老夫战死沙场，姜毅，你便娶了胖丫吧，你们两人隐姓埋名，好好地过你们的日子吧。”
张建业一番话，让姜毅十分感动，这个看似粗莽的老头，对自己有些胖、有点傻，很多人都不待见的丑闺女，竟然如此疼爱。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到了这般时候，姜毅实在不忍心拒绝老头，看他白发苍苍、老眼浑浊的样子，这简直就是在战前托孤呀。你怎么能够说“不”？怎么能够让他伤心？
姜毅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侯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千方百计照顾好小姐。”
互相告别，互道珍重。张建业领兵去往蓉城，姜毅带着胖丫赶往高老庄。
靠！还高老庄。你看张建业选的这个地方，这个当爹的，也真能踅摸。高老庄，那是猪八戒的老丈人家。我姜毅可不想当猪八戒，嗯，对了，胖丫倒像个女版猪八戒，我姜毅么，难不成我就是男版高小姐？
姜毅“哧”地笑了一下。一扭头，却见胖丫无精打采地，一直回头张望，姜毅心下不由感到惭愧：人家骨肉分别难舍难分，你姜毅却在这里发笑。看来，人哪，到什么时候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是亲情，说啥都白搭。
可是，这一次，你姜毅真的要陪在胖丫左右吗？万一张建业战死沙场，你真的要带胖丫生活一辈子？
姜毅明白，张建业还是很尊重自己的。按照张建业的权势和地位，他完全可以强迫姜毅马上娶了胖丫，甚至可以亲眼盯着两人步入洞房，但老爷子没有，而是给了姜毅十足的信任。其实，他越是这样，姜毅越不好抛弃胖丫。张建业也认准了，姜毅是个心地善良又富有责任心的男人，把胖丫交给姜毅，放心。
……
张建业出兵出得真是时候，当他距离蓉城还有二百里时，探报传来消息：清军攻势甚猛，蓉城堪堪就要守不住了。而通往蓉城的要道已经被清军封死了，人家早就防着有人增援大西呢。
没办法，张建业只好暂时占据了一座县城，传令：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密切注意蓉城动向。
当天夜里，令张建业肝胆俱裂的消息得到了确定，清军已经攻破蓉城一座城门，防备增援、封锁道路的清军，都转而加入了攻城行列。
张建业眼珠子都红了，大手一挥：还他娘的等甚？随我冲进蓉城。
蓉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清军往里冲，张建业也往里冲，而蓉城里面的大西军兵又拼了命的向外突围。蓉城变成了血城。
张建业率兵直奔蜀王府改建的皇宫，他的第一目标是要找到张献忠，毕竟，自己的侄子是大西皇帝，是大西的根本。保住了侄子，也便保住了大西。
但是，待张建业找到熟人打听皇上时，人家告诉他，皇上已经撤出蓉城，带兵走水路奔南边了。
张建业一跺脚，恨自己晚来了一步，不过，他也没有白来，有人告诉他，混乱之中，陈皇后竟然没能随张献忠同行，现在她躲在一座寺庙里。
张建业带兵来到那座寺庙，不仅见到了陈皇后，还意外地见到了自己的几位夫人，特别是心爱的宠妾羿紫云，还有几位大西的武将、大臣，并他们的家眷，都在这里。原来，其中一位武将本是张建业的老部下，危急时刻，是羿紫云联系到这位武将，从皇宫中抢出了陈皇后。陈皇后连连称赞羿紫云临危不乱，是巾帼英雄。
张建业一到，大家都有了主心骨，纷纷让老侯爷拿主意。张建业分析说，现在再去追赶皇上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杀出城去，奔往三百里外的仙人界，那里山高林密，绵延几十里不绝，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就这么办吧。大家保着陈皇后和众人的家眷，又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