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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毅紧着找了一家客栈,付了定金,赶紧进了客房。到了屋里,拿过铜镜便举着想照照后面,无奈怎么照都看不到。姜毅低声问惠岸:“惠岸,是不是不好看呐?”
惠岸像吃了苦瓜一样:“不是不好看,是非常难看,难看死了,我都要吐了。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回去见念月姐姐呀?”
姜毅伸手摸了摸脑后稀稀疏疏的头发,心中一阵火起,暗骂道:丧尽天良的鞑子,怎么能强迫人家剃发呢?我姜毅最恨别人强迫我做什么事了,就冲这,我也和你们满清势不两立。
放下铜镜,姜毅忽然死死地盯住了惠岸,眼神直直地,吓得惠岸有些不知所措:“哥哥,你死盯着我干什么?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姜毅道:“快去,去街面上买把剃刀来。”
惠岸不解地道:“你不刚剃完发吗?怎么还买剃刀。”
姜毅咬牙道:“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后面都剃了,跟你一样,我也来个和尚头。宁可当和尚,也不拖着个猪尾巴。”
惠岸笑了:“原来哥哥是要像我这样啊。好嘞,说实话,剃个光头,比留猪尾巴好看多了。”
剃刀买回来了,姜毅怕惠岸剃不好,先用热毛巾敷了脑后,结果惠岸哆哆嗦嗦地,还是给姜毅脑后来了个小口子,冒了点血珠儿,气得姜毅给了惠岸一个小脖溜子:“你还当和尚呢,剃个光头都弄不好,还让我见红了。”惠岸哭笑不得:“我当和尚跟剃头是两码事,这能怨我吗?”
不过,剃完了,惠岸围着姜毅转了两圈,挑起大拇指夸赞道:“哥,你剃了光头还真好看,这要是当个花和尚,你得祸害多少良家妇女呀?”
“滚一边去。”姜毅没好气地道,“这一路都没人强按着我剃头,没想到到了京城,反而让人剃了头。真晦气。”
这下好,走在街上,姜毅、惠岸回头率老高了,因为大家很少看到不穿僧衣的和尚。而且,还是两个俊俏的和尚。
……
傍晚的时候,姜毅独自来到了范文程府邸。这个时候王公大臣们一般都忙完了公务,正在家中小憩,闲杂人等也比较少。后晌,姜毅绕了半天步摇坊,花二百两银子买了一本唐伯虎的册页,算是送给范文程的礼物。想买贵重些的,怎奈囊中羞涩,只能这样了。其实姜毅也知道,人家范文程不会看重这些,但总不能空着手登门吧。官场上的礼数,有时候也得学着点。
递上名帖,又往守门的家丁手里塞了二两银子,守门家丁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姜毅,转身去了。
范文程正在书房喝茶,听家丁禀报说府门外有人求见,范文程接过名帖一看:姜毅。再看上首缀着一行小字:何桥山弟子。范文程笑了,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姜毅,弘光帝驾前御前行走姜大人。”抬头吩咐家丁,“有请!”
金陵南都朝廷的文臣武将、大顺政权的大小官员、大西政权的大小官员等等,在人家范文程这里都有备案,范文程是个精细人,他手下专门有人搜集整理这些。所以,姜毅在金陵任职御前行走,范文程是知道的。
来之前,惠岸一个劲儿地劝姜毅戴上帽子,遮挡一下光头,姜毅道:“头都剃了,我不怕场祝驼庋ァ!�
见到范文程,姜毅上前行了个跪拜礼。这倒不是姜毅失了气节,私下见面,从老师何桥山那里论起来,姜毅得称呼范文程一声“师叔”,所以,行跪拜礼也是应该的。
范文程是个聪明人,一见姜毅光着头,便晓得定是剃发弄的。心下倒是挺欣赏姜毅的倔强。
见礼之后,丫鬟送上茶来,二人寒暄了几句,范文程开门见山地问道:“姜毅,弘光帝被清军俘获之后,你暂居何处呀?”
姜毅答道:“我现在栖身于郭济庭将军驻守的宁集,在他的军中做些杂事。”
姜毅的毫不隐瞒,越发赢得了范文程的好感。
姜毅反问道:“大学士既然提到了弘光帝,这也正是我急于知道的,不知弘光帝现在怎样?”
范文程捻须答道:“已经死了。”
尽管姜毅已经料到了弘光帝的结局,但从范文程口中得到证实,依然令他身躯一颤,鼻子一酸,竟然落下了眼泪。
范文程道:“连江南的老百姓都说弘光帝是个昏君,他的死,值得你落泪吗?”
姜毅道:“我亦知弘光帝昏庸,但他毕竟是我侍奉过的皇上,君臣之情还是有的。”
嗯,是个性情中人!范文程心道。
姜毅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道:“不知同时被俘的皇后一干人等,最后是怎么发落的?”
“弘光帝的皇后也已经死了,至于他的几位嫔妃吗……”范文程冲着门外说道,“来人呐。”
“嗻,”随着一声答应,门帘一挑,外面进来一个听差的,“老爷,您有何吩咐?”
“你去查一下,看看弘光帝那几个嫔妃最后是怎么发落的。”范文程道。
听差的转身去了,范文程正与姜毅闲谈,忽听门外一个丫鬟禀报道:“老爷,贝勒爷罗洛浑看您来了。”
罗洛浑?姜毅想起来了,上一次来范文程府邸时,就是因为这个人突然造访,自己才提前离开的,想不到这次又遇上了这个人。虽然弘光一朝完了,但自己毕竟曾是弘光帝驾前的臣子,还是不要见这些清人的为好。是以,他起身道:“大学士,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呀?”
第160章 解救叶姿()
范文程摆摆手,道:“不必了,罗洛浑也不是外人。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丫鬟打起门帘,一个满人装扮的翩翩公子出现在门口,进屋后,给范文程行了个打千礼:“恩师,几天不见,真是怪想您的,学生给您请安了。”
范文程笑道:“快起来吧。”
罗洛浑起身,见旁边坐着一位未着僧衣的俊颜和尚,不由疑惑道:“这位师傅是?”
范文程笑了:“都是剃发令弄的,他不是和尚,他是我一位旧日同窗的学生,后来在弘光帝驾前任御前行走,他叫姜毅。”
范文程一句话,把罗洛浑和姜毅同时惊到了。罗洛浑心想,这人是弘光帝的臣子?好大的胆子,竟然到了恩师的府上。姜毅心中急道,范文程怎么直言不讳,什么都说呢?这不是让我暴露身份吗?一时,二人都有些尴尬。
范文程道:“今日在我府中,只谈私交,不论公事。你们,尽可以兄弟相称。”
罗洛浑、姜毅彼此拱了拱手,互相挤出了一丝笑意。
“罗洛浑,摄政王派给你的差事完成的怎么样了?”范文程问道。
“恩师,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差事完成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不愿做这方面的事情,我还是喜欢跃马挥刀,为我大清统一天下而战。”
姜毅坐在一边,越发感到浑身不得劲儿。
“嗯,不错,不愧是岳托的儿子,颇有乃父遗风呀。不过,摄政王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在中原生活多年,怕你不习惯那些打打杀杀。”范文程道。
“恩师,学生求您跟摄政王打打招呼,正因为我从前寸功未立,所以才急着建些马上功勋。说起来,这几年学生的运气确实差了些,上次在金陵梅花山,手下人若不失手,朱由崧就死在学生手里了。”罗洛浑道。
姜毅心中一动:我靠?弄了半天,梅花山那一箭原来是这个罗洛浑安排人射的。姜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臂膀,时至今日,那箭伤处仿佛还在隐隐作痛呢。
“确实意外,你那个手下号称满洲‘第一神射’,竟然失了手。看来当时弘光帝是命不该绝呀。”范文程道。
“上次可把我气坏了,我把邓海狠狠地骂了一通,到今天他见了我还躲着走呢。呵呵,这个兔崽子。”罗洛浑笑道。
邓海?哪个邓海?姜毅凛然一惊:难道是我在京城结识的那个好哥们儿邓海?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怪不得邓海神出鬼没的,原来他是清廷的人。要真是邓海,我可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他这一箭,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了。
听差的回来了,进屋向罗洛浑行了一礼,转身对范文程道:“老爷,我去查了。随同弘光帝押来京城的后妃共有三位:皇后黄婌玉,惠妃沈秋月,梅妃叶姿。皇后黄婌玉与弘光帝同时在菜市口毙命,惠妃沈秋月自尽,梅妃叶姿被发配到京羁营为奴。”
听到“惠妃沈秋月自尽”一语,姜毅心下一沉,好一阵难过:秋月姐,到底还是去了。她以死明志,终于还是陪伴着弘光帝去了。
“姜毅,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仅仅是为了打探这一番消息吗?”范文程道。
姜毅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范文程对面,规规矩矩地再次双膝跪地,给范文程行了个大礼。
“呃?你这是为何?快起来,起来好讲话。”范文程道。
姜毅跪在地上,拱手道:“大学士,实不相瞒,姜毅此番来京,是求大学士帮忙搭救梅妃叶姿。”
范文程奇道:“你为何要独独搭救这个梅妃呀?”
姜毅道:“之前,我接触过惠妃,惠妃早已言明不愿苟活于世上,她要为弘光帝殉死。这个梅妃叶姿,是经由我手选送进宫中的,但是,我事先并不知道她是我的一位好友的挚爱,金陵沦陷后,我才知道实情。我觉得,做人当有情有义,我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事,内心难安。所以,我才来到京城,求大学士伸出援手。”
范文程搀起姜毅,道:“这个叶姿既已被发配到京羁营为奴,要想救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回头……”
“咳咳……”站在一旁的那位听差忽然咳嗽了两声。
“有话便讲。”范文程道。
听差迟疑了一下,道:“回老爷,听说梅妃到了京羁营不久,就被豫亲王多铎要去了。”
“哦?”范文程一怔,手捻胡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