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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失的是整套设备、以及老技工自己的命。老技工说,我敢拿我的命保证,绝不让国家损失一分钱!
玛丽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分管领导,但对这位老技工相当熟悉;在他的信念中,国家财产高于一切,甚至高于他的生命。他敢打包票,就说明有把握。
于是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玛丽果断指示他放手去做,自己则站在他身旁;假如出了问题,她也跑不了领导责任,只能搭上一条命了。在最可怕的时候,设备的振幅大得像是遭了地震,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要完蛋;只有老技工本人,虽然满头大汗,但还是不慌不乱,始终保持着信心。
最终结果不需多说。事后想想,她也不禁后怕;但如果再来一次,恐怕选择还是不变。
自那次起,她就练就了无论心理压力多么大,都能至少保持面瘫的本事。
“喂!谁让你随便进去?”
察觉一个陌生女人进了广场,放风的急急忙忙追上两步按住她肩膀。因为背影的缘故,他以为是一个刚回村的村民;待女人转过头来,他吓了一跳,手不由得就松了。
这么干净漂亮的女人,绝对不是这个村子的!
“你是谁?”
“他知道我是谁。”玛丽朝广场中央的青年一指。
难道是姘头?那个年轻仔有这么正的女人?
在怀着不同情绪的各种目光中,玛丽摆出受过良好训练的良好仪态,挺直腰背,站在一脸狐疑地打量她的年轻小头目面前。
他很快就猜到了些什么,但又有些不敢置信。贵族为了救农民而自愿献身,这怎么可能?他宁愿相信是这个女人的脑袋不好使。
“哼。”他冷笑一声,挥手召来达蒙,“这个女人你见过吗?”
“嗯……没错,她就是今早跟多米家女人一起出去的那个。”
“确定?”
“这样的脸看过就不会忘记的,罗安大人。”
罗安会意。
他假模假样地捏起嗓子,“哇奥。贵族小姐居然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是不是太寂寞了——”他做出个充满暗示意味的手势,“需要我们安慰?”
他和手下都大笑起来。
“请马上停止伤害这两个人,”玛丽不为所动,“他们只是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并没有罪过。”
“他们帮错了人,这就是罪过。”
“抱歉,是我错了。”
“哦?这么快就认错了?”
“我竟然试图跟你们讲道德,这不是最大的错吗?”
“我们有道德!”罗安恶狠狠地,“只不过跟你们虚伪的道德不一样!”
“你们的道德就是恃强凌弱。”
“哈,我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们对付强大的贵族,帮助弱小的穷人。”
“错了,你们对付弱小的贵族,偶尔帮助弱小的穷人。强大的贵族在巴黎,在军队里,可你们一步也不敢靠近。在弱小的穷人面前,你们则偶尔扮演救世主,偶尔扮演□□者,享受将他们掌控在手心的感觉。贵族要处死一个人,好歹要经过法庭审判;而你们只需要一个人在几分钟内做决定。论起公平正义来,你们连贵族都不如。”
“闭嘴!”羞恼划过他的表情,“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当然不这么以为,而且我知道,只要你们愿意,就可以随便杀死这里每个人。”
“没错——”正得意洋洋呢,他猛然发觉村民看他们的眼神更加不对。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竟然都是在离间他们和村民!卡图什大人交待过他,千万要和村民们保持良好关系——很好,这个女人死定了。不,光死还不够,必须把她弄得生死不如。折磨一个女人,他和他的手下能有十几二十种好方法。
“不过,我相信你们还不愿杀我。”
“什么意思?”
玛丽将小荷包解开,反手一倒,里边零碎的银币全都滚落地上,发出叮当响:“这就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
她日常都有人随侍,根本不需要自己带钱;今天也只是特意向神父借了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哈哈!你以为给了钱我们就不杀你?”
“我的生命当然不会只值这么一点钱。我叫玛丽,是朗布依埃城堡女主人的侍女,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必定愿意以高价买我的命。”
人群里传来议论声。年轻头目眼珠子一转:这个城堡他也听说过,里边居住的贵族夫人身份非同寻常,出入也都有雇佣兵护卫,是他们不敢碰的硬骨头;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捉住了她的侍女,不狠狠咬下一块肉简直浪费机会。
但他又有些怀疑:“你真的是她的侍女?”
“如果不是,到头来我还是得死;撒这个谎有什么意义?”
“你的女主人会为你付一大笔赎金?有多少?”
“百倍于此,或者千倍。”玛丽指着地上的钱。
“胡扯。一个贵族,就为了一个侍女?”
好吧,确实是胡扯。放逐是一回事,王储妃被劫走又是另一回事。为了脸面和外交,赎金恐怕是一个大写的零和一支军队。这话自然是不能实说的。
“我说过了,我们一起长大。上课、吃住、玩乐,都在一起。假如我的女主人不愿意,你再杀了我不迟。”
说的也是。罗安欣然决定改变原先的计划。先把赎金拿到手,再慢悠悠地把这个漂亮女人折磨死也不迟。
——不,有些乐子现在就可以找。
他挥手让村民们都解散——这费了点力气,因为有些人一直担心地徘徊,直到他答应不会伤他们的性命,又让明晃晃地大刀在他们面前挥了几下,他们才全部离开。不少人还在远处鬼鬼祟祟地望着广场上的动静。
真是麻烦。罗安的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的夫妇身上;原本可以杀掉了事的,但刚刚那个贵族侍女——说真的,侍女都能长得这么漂亮?——几番话让村民们变得不好忽悠,搞得他没法动手了。
“各位兄弟,”他将手下聚在一处,“大家今天一直辛苦,我也没什么能犒劳的,好在这个女人送上门了。我建议,大家先享受一下男人的乐趣,再去干大事,”他舔舔嘴唇,笑得意味深长,“怎么样?”
这正合他们的意,一个一个都叫起好来。
“多米,我们几个准备借用你家,你不介意吧?”他根本没等对方的回答,“走,带他们过去,让他们也看看新鲜,上等女人在床上的样子,可是难得一见的。”
他一把捉住玛丽的肩膀:“既然你的女主人这么重视你,想必就算被我们玩过,她也是会付钱的吧?”
玛丽紧抿嘴唇,只想大骂脏话。
第81章 峰回路转()
几个匪徒把他们的猎物推推搡搡地弄到多米家,一路上多米夫人怒骂着,好几家人隔着窗户和门板向外看,就是不敢出头。多米已经奄奄一息,不然以他的性格想必会骂得更狠。
玛丽却低着头,咬着牙,很安静。
要是这关过不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这婚离定了。坏处是……妈的!谁有心思一个一个数!这帮禽兽!这群死到临头还乐呵呵给自己套绞索的低智商动物!
偏偏她又不敢明说自己的身份。一是对方不一定相信,二是即便信了,也很难预料会是个什么反应;万一他们没有勒索国王的胆气,又不敢放人走,干脆找个偏僻地方一杀了事呢?以这个年代的刑侦水平,很可能就这么白死了。
维耶尔怎么还没到?满打满算时间也够打一个来回了,难道路上出了什么事?至于夏尼夫人,虽然她来历不明,但看上去也只是个弱女子,希望她别卷进来……
——她不知道那两人才出了村子不久就大打了一架,维耶尔虽然是剑术高手,但没了武器也无用武之地;女密探却擅长骑术,在马背上像是只鸟儿上下翻飞。最终两人见干不掉对方,只好协定休战;就这么耽误了不少时间。
罗安把玛丽推到地上,其他人大声起哄,都等着小头目赶紧开始,他们才好跟着享受。
“慢着!”玛丽大喊,“我的女主人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如果你们这么做,就拿不到赎金了!”
罗安大笑:“这年头还有贵族女人是虔诚教徒?借着去教堂的名义偷情的倒是不少!”
说完他就要动手。
“不好了!”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喊,是达蒙的声音,“罗安大人,您快出来看看!”
“干嘛?”罗安不耐烦地转头。
玛丽心中一喜,难道维耶尔回来了?
“是阿隆大人来了!”
罗安一愣,面色阴沉,让手下把玛丽反绑在桌腿上,带着他们急匆匆离开。
机会来了——三个被绑的人眼中闪过希望。
“多米夫人,您还能动吗?”
夫妇俩虽然双手被缚,但人没被固定。照着玛丽的意思,多米夫人挪动着把先前放在柜子旁边的手杖拿到手。虽然不解其意,但她看得出这个贵族女孩能拿主意。
“劳驾,一个人固定住手杖尾;另一位握住另一头,扭一下手柄。”
等从里边抽出细剑来,夫妇俩是真佩服贵族的花花门道了。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是罗安想想不妥,把达蒙叫回来看守三人。他一脚把手杖剑踢开,嘴里念念叨叨,“真不省心,就知道给我添麻烦!老多米,不是我不顾念你,谁让你非要帮那些有钱人?他们把我们当人了吗——”
一声闷响,他倒了下去。
身后一个高壮的年轻人举着一块石头。
“尼欧!你从巴黎回来了?”
跟后世一样,城市化的过程中,免不了出现大量的“农民工”。这个村庄靠近巴黎,也是同样。在农闲时节,大部分青壮年都进城务工,留下来的是老弱病残,这也是他们对罗安敢怒不敢言的原因之一。当然,他们也更忌惮罗安背后的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