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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说尊敬。就是对他客气点,友善点。”罗林德说。
另一个人笑起来:“一个中尉而已……”
罗林德叹了口气:“看在我们俩一直是朋友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以波拿巴的军事天分,别说中尉,就是跟我同级也是应该的。”
“真的?那他怎么还只是个中尉?”
“我听拉法耶特参谋长说,是王后吩咐的,不要让他升得太快。”
“他得罪王后了?”那人噗嗤,“那我还对他客气什么?”
罗林德的叹息声更大:“一个偏远省份来的小贵族,能跟王后说上一句话都不容易,怎么得罪她?”
“那怎么……”
“依我猜测,压着他,是为了重用他。”说是猜测,但罗林德更像是确信。
“呃?想重用可是偏偏不提拔?”
“你该多看点书,”罗林德无奈地说,“咱们王后不是那种心思简单的人物。拿破仑出身一般,又是我们参谋部年纪最小的,如果提得太快,会有多少人眼红?会有多少人背后做小动作,想把他拉下来?现在让他慢慢累积功劳,将来再重用,才不会引起非议。”
后边的话,拿破仑没听到。
他脑子空白,没有进去,只是本能地转身就走。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一走廊尽头。一扇落地窗就在面前,夜风拂面,唤醒他对外界的注意。
卢森堡已经沉睡。窗框仿佛一个画框,黑色画布上,散布着点点星光;天际线下,间或亮起朦胧的光。
他走过去——每一步,这幅画都变得更大一些。当他脚尖贴在墙根,头向外探出时候,画框便不存在了;眼前只有无限延伸的风景。
“原来是这样啊。”
忽然,他转头迈出大步——越走越快。
罗林德和他的朋友迎面走来,目光交错时不由得一愣。
拿破仑以一个点头回应对方的招呼,意气风发地匆匆走过。
回到办公桌前,他一跨步坐下,扯过稿纸,提起笔来。
“孙子说:‘上兵伐谋。’”
这句话,他写得笔走龙蛇。
1789年年底,德意志北部地区的战况在外行人看来依旧你死我活,在双方看来,却仿佛有一种依照拟定好的剧本在舞台上演出的感觉。
法军北方参谋长拉法耶特在得知普俄联军从帕德伯恩向东南方向撤离时,也只是点头说了一句:“果然。”
同样的,当普军大元帅布伦瑞克得知法军整装发动、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追来时,也毫不意外。
两位统帅当天的心情都格外地好——假如双方的侍从兵能够碰面,他们一定会同意,自个儿上司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仿佛见到猎物掉进陷阱的猎人。
至于最终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只有时间来证明。
“就要到卡塞尔了。”下属向布伦瑞克报告。
布伦瑞克点点头。这是他们原定的休整地之一;也是联军中一半德意志士兵的家乡。黑森…卡塞尔这个领伯国(Landgrafschaft)既以产出大量雇佣兵而闻名,本身也是德意志战场上的兵家必争之地。
不一会儿,又有报告:“跟在后面的法军突然停下了。”
老元帅皱了皱眉,而后深深的皱纹又舒展开了些。
这段时间法军一直是这样走走停停,既不敢干脆放普军南下,又不敢冒进,除了派小股部队骚扰外并无别的行动。法军这样谨慎才是正常的;要是他们突然大胆起来,布伦瑞克反而还要担心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法军跟到卡塞尔的时候,恐怕不会有我的悠闲劲儿。”老元帅乐呵道。
卡塞尔城是被夹在几座山之间的一片盆地,这样的地形一定会让法军担心。不过,他偏偏就不在这里伏击。
他和他的俄国同盟本尼格森一样,都认为卡塞尔还太近。
“一定要走得够远,让法国人以为我们是真的只打算南下汇合。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
他们的理想决战地,是更南一些的富尔达到施韦因富特之间。
目标不是歼灭法国北方军——这不现实。但只要口袋足够大,吃掉赶在先头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法军,胜局就能一举锁定。
半天后,城市面貌已经清晰可见。
黑森…卡塞尔领伯爵(Landgraf)威廉九世出城来迎接。
“我已备下晚宴,不知道老元帅愿不愿意赏光?”领伯爵和善地问。
布伦瑞克致意:“多谢美意。只是法军还在后面追赶,不宜失去警惕。”
威廉九世便点头不再提。
面对将法军引来的布伦瑞克,他心里其实不太高兴。不过,既然已经在此次战争中做了普鲁士的盟国,后果也只有认了。他只能祈祷联军过后还能把卡塞尔给夺回来;万一战败,他的先祖传下来的领地说不定就要变成法国的一个省。
不只不能不悦,他还得热情款待联军一行;毕竟明天他要随军一同撤离——谁能保证法军在占领卡塞尔后还对他这个敌人客客气气的?
不来晚宴更好,省得他还要强颜欢笑地招待。
转头回了城,他召来资产监理人罗斯柴尔德:
“转移得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我保证法军得到的不会超过您财产的一点皮毛。”罗斯柴尔德恭敬地回答。
“多亏你了。”
威廉九世十分满意。他知道罗斯柴尔德在帮他打理财产的同时,也利用这个身份在各国行动之便倒卖货币,累积自己的财富。对此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本职做得好,他不介意手下人赚些外快。
还要在详细问些,侍从匆匆过来通报:“有普鲁士人来了。”
“又来?普军分了前后军吗?布伦瑞克怎么没说?”
“不,殿下。是……从普鲁士本国来的使节。”
“使节?这种时候?”威廉九世略一思索,“让他们进来吧。还有,去请布伦瑞克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还一直坚持的读者大大OTZ
*历史上在拿破仑战争期间,黑森卡塞尔被提升为选侯国,因此威廉九世也成为黑森选侯国的第一任选帝侯,改称威廉一世。
*罗斯柴尔德: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创始人。
第330章 第330章 信使来去()
普鲁士的使者走后; 威廉九世摸了摸自己瘦长的下巴。
这事来得有些诡异。
普国使节虽然拜见了他,但什么正经事也没说; 全是一些客套辞令;显而易见,这人匆匆忙忙从柏林赶来,为的不是他; 而是他们的大元帅布伦瑞克。之所以先见他; 只不过是出于对宾主国的礼貌罢了。
那么,那位普鲁士国王,到底有什么急信,不能当着他这个盟友的面说; 只能传达给布伦瑞克呢?
威廉九世想了想; 招来下属。
“找一个聪敏忠诚的人,去监视布伦瑞克的住处。不要被普鲁士人发现。”
夜里想着这事,威廉九世有些睡不着;明天还得起个大早,他本应该好好休息。越是强迫自己入睡,反倒越是睡不着。
凌晨三点多; 他叫侍从打水。一直徘徊在外面的下属见他醒了; 小心翼翼地报告:“普鲁士使节出城了。”
威廉本来还有点迷糊,一听消息清醒了:“什么时候?守城的卫兵没有拦下来?”
“半夜走的。他们是普鲁士使节; 守卫没有您的命令不敢拦……”
威廉不满意地啧了一声。但守卫确实没做错; 他只有认了。又说:“监视布伦瑞克的人有消息吗?”
不一会儿有了回报:
“昨晚布伦瑞克见了使节之后; 就听到了接连的怒骂声。布伦瑞克的房间到现在都还没有熄灯。”
想到还有人跟自己一样受罪,威廉九世好受了些。
“到底怎么回事?只有天亮再问了……”
迷糊睡到晨光熹微,他起床第一句问的就是布伦瑞克起了没有。得到的回复是; 布伦瑞克和俄军指挥官本尼格森一同,早就在会客厅等着见他了。
他心里越发不踏实;一穿好衣服就去了会客厅。
谁想到,布伦瑞克的第一句话,就把他砸了个晕头转向。
“你刚才说……不撤离了?!”
威廉九世瞪大双眼,几乎要把布伦瑞克瞪穿两个洞来。
普鲁士大元帅的脸色也难看得好像干瘪的胡萝卜。他心中万分不愉快,但还是得耐着性子解释:
“不是不撤离,是情况有变,不得不暂时在这里停留两天。等过了两天,一切还是照原计划实行。”
威廉九世冷笑。布伦瑞克难道以为他不懂军事?怎么说他也是佣兵之国的领主!
“两天足够法军攻下这座卡塞尔城了。现在的情况,不动就可能死。”
这段时间法军之所以不发动大规模攻击,就是因为普俄联军还在南下,法军吃不准这是诱敌的圈套还是真正的战略转移。
一旦他们不动,法军还会有这样的顾虑吗?
布伦瑞克却摇头:“不会,我们突然停下,他们反而怀疑陷阱已经布置好。卡塞尔的地形,适合伏击。”
威廉还是皱眉:“这是在赌博。假如敌军没想那么多,直接打过来呢?”
“那就给他们真正的伏击!待会儿我就去布置。”
“口袋还没有形成,战前准备也太仓促了……要是这次伏击不能全歼,入春前恐怕就很难再找机会了。”
时间站在法军一边。威廉九世虽然不清楚亚历山大身陷法国的事情,但后勤问题是明摆在所有人眼前的。一般到了春天就不好开战了。
明明有好好的原定计划不照做,临行前突然要改,布伦瑞克的脑袋是被驴踢过了么?
“本尼格森将军,你说呢?”威廉九世转向俄罗斯人。他先前有些忽略这位俄国来的将军——倒不为别的,单纯因为本尼格森的军衔和地位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