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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部下纷纷转头,也都吃了一惊:“国王陛下?”
不只路易十六一人。在数位花孔雀一样的大贵族和小心翼翼的男仆的环绕下,一行人以极慢的速度走出法院门口。其中一个侍从高声喊着:“国王驾到!国王驾到!”
——他们是怕走得快了,包围的军队看不清楚,下意识地开火,那就死得冤枉了。
半分钟后,见外面风平浪静,国王一行才各自松口气,迈开步子。
本纳里奥哪敢等国王走到自己面前来,忙叫人通知二王二公,自己带部下和亲兵迎接过去。
他留了个心眼,已暗自吩咐,让亲兵在众位贵族面前一字排开,看起来是无意,其实暗中把众人一个不落地拦了下来。
行过礼后,他问了最关心的问题:“不知王后陛下现在在哪儿?”
他已来回在众人脸上扫了好几眼,才觉得自己多虑。都是熟悉面孔。原来王后没有混在人群中想要偷偷逃跑。
路易没回答,只说:“孔代亲王、孔蒂亲王、沙特尔公爵和艾吉永公爵呢?我要见他们。”
“我也是今天在法庭上才知道王后跟奥地利间谍的事,”尽管不是在室内,本纳里奥还是想办法为国王弄来了遮阳伞、扇子、丝绒椅子,甚至还有摆着茶点的小矮桌;不过国王只在茶杯边随意抿了抿就放下,而后开始问话,“庭审还没结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孔代亲王和善地回答:“之前只是有些线索,有点怀疑,但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贸然打搅两位的夫妻感情;万一怀疑错了,那可不是小事。只是暗中做了两手准备,以防万一。今天在法庭上能够把那个万恶的间谍逮个正着,我们也是意料之外。”
两位亲王面上都很客气,不见半点威逼的意思。
他们都是波旁家的旁系,与路易沾亲带故,享受着王族的荣耀地位,离王位又远,反倒对路易三兄弟都一视同仁,没有偏爱。替换国王这种麻烦又招祸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愿意做的。
艾吉永恭恭敬敬地补充:“我的线人接到消息,说奥地利卫队今天准备做一次军事演习。我本以为是例行公事,没想到这次他们一反常态,不在凡尔赛宫那边,反而准备到圣路易岛。我不解其意,直到联想到今天的庭审,又想到圣路易岛跟西岱岛只隔着一座桥,才反应过来。原来王后担心事情败露,特意将军队埋伏在旁边,准备等情况不对时,立刻对陛下发难。当时我真是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跟陛下请示,就告诉了战争大臣穆伊。他二话不说,领着贵族骑兵队去拦截他们。”
他的谎话编排得脸不红心不跳——因为是早就想好的说辞。反正奥地利卫队确实是在来西岱岛的路上被袭击,只要打赢了,怎么解释都行。
一边说着,艾吉永的眼睛片刻也不离国王的表情。
两位亲王态度暧昧,除了因为第二顺位继承人普罗旺斯伯爵还没有回音外,也是因为他们吃不准路易对这次行动的态度。只要路易表露出一丝丝不满意来,艾吉永就能够以自保为理由,怂恿二王跟他一起造反。
不想路易只是缓慢地点了点头,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过会儿问:“会不会只是王后身边人自作主张,并不是本人的意思?”
孔代接话:“也是可能的。”
毕竟知道真相,他也只是安慰一下年轻国王,看他的反应。
“一切要等问了王后本人才知道,”艾吉永忙说,“不知道王后陛下现在在哪?”
国王主动站出来,本纳里奥自然就听他的命令了。没有国王一句话,他们不好去搜查高等法院。
“她在里面。”路易说了一句废话,表情还是木然的样子。
艾吉永越发觉得他心思难以捉摸了。曾几何时并不是这样的——尤其是刚刚继位那会儿,年轻国王无论心里想什么,都会立刻写在脸上。
一晃6年过去,国王26周岁的生日就在月底。岁月的磨砺总是会让人长大。
“依我看,”国王终于发话,“她勾结奥地利间谍的事,是没有什么疑问了。但举兵想要谋害我,就未必是她的意思。奥地利卫队队长本来就是奥地利来的,说不定也是个间谍,自作主张要救走王后。”
见无人吭声,他继续:“这件事不仅是巨大丑闻,而且也关系到法奥关系,不宜宣扬,就不必上法庭审理了。王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后就软禁在修道院——地点可以在旁边的圣母院。对外只说她虔心向主,自愿去修道院隐居吧。”
孔代一听大喜。路易说得条理分明,又斩钉截铁,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事先想好的,显然是早就对王后不满了——身为一国之君却被女人□□,在他看来是个男人都会不满。
“为什么你们还不去抓捕她呢?”国王说,“记得温柔一点。”
本纳里奥有了国王亲口指示,身姿比先前挺拔多了,一敬军礼,立刻带人拥入法院。
艾吉永觉得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国王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了公开表示,不可能再反悔;不要说王后还在里面,就是她逃跑了,也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便安心不少。
“你害怕吗?”注意到萝拉怔忪出神,玛丽和颜悦色地问。
虽然只是今天的临时休息室,法院的人还是做了小小地布置。为了迎合王后需要,他们甚至弄来了一个梳妆台。
“不,不害怕。”萝拉猛地摇头,又说,“我、我给您整一整头发吧。”
早上出门时精心打理的发型,在细心的侍女眼里,已经有点松散。想到待会儿王后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押走,她便觉得即便是那样,也要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绝不能输了尊严和气度。
只是心中虽这么想,落在玫瑰金色发丝上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叫她怎么也不满意。
半晌,她眼里的水雾积成了珠子,终于耐不住滑了下来。
“怎么哭了?”玛丽轻拍她的背,“别怕,你是土生土长的法兰西人,只要配合一点,他们就不会针对你。”
“可是您——”萝拉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玛丽不知怎么的倒是有几分无奈跟好笑。这丫头处境比她危险,怎么还担心起她了。
这个时候是真真正正的出身决定命运。
那些人即便想杀她,也得看她娘家脸色;相反的,为了泄愤或者警告,给她的心腹女官罗织一些罪名送上绞刑架,那是轻而易举。
所以她才会趁现在劝告一声,免得萝拉一根筋,跟那些人顶撞起来,被他们当鸡仔杀了给“猴”看,那就真是枉死了。
过会儿见她哭声渐小,她准备再嘱咐几句,忽然听到窗边发出清脆地“喀嗒”声。
两人望过去,都有些不明所以。
忽然又是一声响动——原来是小石子砸到了窗玻璃上。
第248章 再相逢()
“……醒醒,快醒醒。”
普罗旺斯伯爵忽然觉得身体一沉,从梦乡中醒了过来。他紧了紧眼皮,有些不悦。知道看清眼前情妇夏尼夫人的姣好脸蛋,他心头的火气才平了平。
“怎么了?”
自从遇到夏尼夫人后,他和妻子、来自意大利的公主就已经是分居状态,甚至连表面功夫都已经懒得做。撒丁岛和法兰西关系一向密切,弟弟阿图瓦伯爵娶的也是撒丁公主,妹妹克洛蒂尔也嫁了撒丁国王的儿子,不需要他们这对夫妻维持两国和谐。
夏尼夫人貌美、体贴,又聪慧过人,无处不令人着迷。他提议过搬到一起住,可惜被她婉拒。他也能理解:身为沙龙女主人,与她往来的又都是些思想进步的诗人学者,她有自己的独立和尊严要维护。
“您怎么睡得这么沉?”夏尼夫人满脸焦急,“外面出了大事。我一听说消息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您还在午睡。”
“什么消息?”
“西岱岛被围困了!听说是王后里通外国间谍,国王下令……”
她把事情按照外面的传言交代一番,又说:“艾吉永公爵派来的人一直在外面等着见您,瓦尔特几次想要把您叫醒,又见您睡得深,不敢惊吓您,结果一直等到现在。是我来了这里,觉得事情紧急,才咬牙冒犯您的。”
面上这么说,夏尼心中冷笑:今天日子特别,为防万一,她特意先指使人在他的茶饮中加了些料,让他昏睡过去,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不管艾吉永派人来,是想让普罗旺斯帮忙反对王后,还是有更险恶的图谋,能够拖延时间、打乱他们的步骤都是好事。
自然,这件事不可能彻底瞒住。她觉得时候差不多,才特意亲自叫醒对方,打消他可能的疑虑。
普罗旺斯的脑袋原本还有些昏沉,现在惊讶得完全清醒了。
“真是多亏了你。艾吉永公爵的人呢?叫他进来。”追究男仆瓦尔特责任的事,可以晚点再说。
等问完话,他不由得又是惊喜又是忧虑。加冕登基的机会很可能就在眼前;可兵变已经发生了快三个小时,足以发生许多大事;机会稍纵即逝,他说不定已经错过了。
“准备马车,我要去西岱岛。”
不管还有没有机会,他总要在场才有可能抓住。
只是他想不到,马车驶到最近路线上的一条主路,却发现前面被堵得水泄不通。一辆大马车车轮坏了,另一辆躲避不及撞上去,两边主人争吵不休,两个方向来的车和人被挡住,一层一层地堵着。他赶忙命令车夫掉头绕路,却发现没两分钟,后边的路也已经被堵上了……
伯爵前脚刚走,夏尼也即刻离开——兵变事发突然,她要做的事很多。
说来说去,是她麻痹大意,没有做好充分准备。
她精通刺探、潜入、暗杀,却没有见过真正的军事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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