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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一战,死而无憾亦。”
李治听闻此言,望着李靖那宛若霜雪一般的白须白发,顿时心头一酸,眼圈已开始发红。
只听李靖继续道:“不过,大唐的江山社稷何其重要,绝不可给我做筹码,因为这一战,我们输不起,殿下,你可听过一首诗,是一位妙人所作。”
李治仰头尽量让自己不流出眼泪,然后挤出笑容问:“李叔叔不如吟诵一番,看治儿是否听过。”
“好。”李靖微微一笑,微微仰头,怅然念道,“千年叹,万古愁,谁把流年暗偷换,老了英雄,白了美人头。”
李治闻言随口接道:“肝胆照,梦未老,笑语共话来时路,羽扇纶巾风姿不曾少。”
李靖闻言转头笑望着他:“原来殿下听过。”
“嗯。”李治很认真地点头,“这是诗狂先生的《孤问万古愁》,诗狂先生的每一首诗,我都拜读过。”
“他是一个妙人啊。”李靖笑呵呵道,“这首孤问万古愁,上阙说的像我,英雄迟暮,美人白头,而下阙,则是他李诗狂,羽扇纶巾,风姿卓卓,恰是风华正茂之年,殿下何故来请我,而不去请他出琼南呢?”
李治闻言双眉渐渐蹙起,愁容满面道:“我也想请诗狂先生出山,有他在,一定能对付禄东赞,可是……朝臣不会答应的,父皇也不会答应的。”
“你试过了?”
“没有。”李治摇头道,“不用想也知道的,他们那么恨先生。”
“世事无绝对。”李靖笑道,“你试都没试过,又怎知结果,人活这一世啊,有太多的惊喜和意外了。”
李治闻言一怔,他能感觉得到,李靖是在教他一个很重要的人生道理,是啊,还未尝试,怎能言败,可是,他随即又摇头道:“还是不行,先生远在琼南,就算请他出马,没有三个月根本到不了长安。”
李靖闻言白眉一轩,淡然笑道:“殿下,李靖还没死呢,李靖只要还有一口气,都是大唐的军神。”
李治闻言浑身一震,这可是李靖有生以来第一次自称军神,此等傲然之气,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身上散发而出,那强大的气势,堪比他的父皇,让他震撼,过了片刻,他反应过来了,李靖这是答应帮忙戍守长安,撑到李浩来援,他惊喜无比地起身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李叔叔!”
李靖微笑道:“军事如火,迫在眉睫,殿下还不回宫去试一试吗?”
“对,我现在就回去。”李治此刻有点兴奋,李靖已经答应了,帮忙坐镇长安,尽量拖住葛尔东赞,一直撑到李浩到来。
李治说完再次行了一个礼,转身兴匆匆地便离开了。
望着李治远去的背影,李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是李浩挑选的未来国君,虽然不如其父英明神武,也没有其父傲决天下之气,但其内心澄明,礼贤下士,儒雅庄重,沉稳可靠,必定会成为一个好君主,加上李浩这等文武全才从旁辅佐,大唐的未来,已经不用他担心了。
“这一次,将是老军神与新军神最后的交接,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才是个年仅十四的少年,而如今,他已成为大唐的顶梁之柱,唉,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他最后一面……”李靖长声叹息,手推椅轮,缓缓滑下亭子斜坡,朝院门而去,萧瑟的背影留下他缓缓的吟诵之声,“千年叹,万古愁,谁把流年暗偷换,老了英雄白了美人头。肝胆照,梦未老,笑语共话来时路,羽扇纶巾风姿不曾少。”
449章:十道兵马大元帅()
和李靖的这次简短交谈,让李治收获不小,他坚定了信心,想要击败葛尔东赞,非李浩不可,就算群臣和他父皇如何反对,他也会坚持到底,不为别的,只为大唐,他也相信,他的父皇不会因为私愤而置大唐安危于不顾。
李治回到太极宫后,去甘露殿求见李世民,经过这段时间休养,李世民虽然还是卧病在床,但精神却好了少许,至少可以坐在床上和人正常谈话了。
李治来到床前,行礼问候后,问询了一下病情,李世民便问道:“治儿你已有好几日没来了,是不是外面的战况很不好?”
李治闻言神色一黯,默然点头。
李世民也是神色一黯,虽然他愤怒,生气,但他现在也想通了,再生气又能如何,把自己气死了,只会便宜了禄东赞,所以他努力让自己平静,缓缓问:“听辅机说,他建议你请卫国公出马,卫国公之前就已卧病在床了,怎可御敌,你莫要听辅机的。”他也不赞同劳烦李靖,国家虽然重要,但他不不想这样压榨自己的老友。
李治却道:“父皇,儿臣已经去探望过卫国公了。”
“哦?”李世民闻言有点激动,忙问,“药师他……身体还好吧。”
到了他这年纪,对于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战友,是非常怀念的,特别是两人都卧病在床时,更有相惜之感。
李治道:“卫国公病痛缠身,除了双手脖子之外,几乎无法动弹,不过他今日精神很好,坐在轮椅之上接待儿臣,并与儿臣说了许多……”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
李世民见他面露难色,蹙眉道:“他还说什么了?”
李治便道:“他还说,他能帮忙戍守长安,但此次想要救大唐于水火,非要请李浩出马不可。”
李世民闻言沉默了,缓缓皱起了眉,此刻心中只有一句话:又是李浩。
李世民虽有容人之量,却也有自己的底线,李浩触碰了他的底线,他早就打算此生都不再用李浩了,然而,他也知道,李靖说得对,葛尔东赞这次突然发难,而且有备而来,随时都有可能兵临长安城下,除了李浩之外,还真的没人能击败他,这让李世民很不开心,这种被迫起用李浩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胁迫一样。
李治见李世民皱眉犹豫,拱手道:“父皇,情势危急,刻不容缓,倘若吐蕃兵临城下,到时候就算想要去请李浩,都不可能了。”
李治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世民长吸一口气,长声叹道:“罢了,父皇眼下身体不佳,父皇授命于你,一切事务,你全权处理,你想用谁便用谁,不用与父皇请示了。”
李治闻言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赶忙拜谢:“多谢父皇!”
他知道,他父皇是拉不下那老脸,所以才会让自己去重新起用李浩,既然他父皇都答应了,群臣们的意见还重要吗,他们有什么资格反对起用李浩,毕竟从明面上讲,李浩当初是被赏赐郡王封号而去了封地,不是流放,虽然事实就是流放,但官场上的事,就讲究一个台面。
隔日一早,李治与群臣在两仪殿商议退敌之策,李靖竟坐着轮椅,由金吾卫推着来到两仪殿上,一起参议大事。
望着李靖佝偻的双手和老态龙钟模样,众臣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当年的军神已然这副模样,他们感觉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殿上,李治发问:“如今吐蕃大军已在攻打岐州,这是长安面前最后一道防线了,若是岐州被破,长安危亦,诸位都是朝廷肱骨,可有退敌良策。”
李靖刚想发话,马周便出列道:“殿下,臣以为,琼南王李浩功勋卓著,而且战无不胜,素有吐蕃克星的称号,多次于吐蕃交战,皆获全胜,若能请李浩出马,定能击退吐蕃蛮夷。”
去年中书令岑文本在随君出征高句丽的时候病死在了军中,回国之后,李世民便任马周为新的中书令,现在的马周,那可是实打实的宰相,说话相当有分量。
老态龙钟的秦琼闻言也立刻出列道:“殿下,臣附议,臣认为马中书所言十分在理,如今朝中,当年的骁勇悍将皆如老臣一般苍老,而新一辈如秦怀玉尉迟宝林等人又远非葛尔东赞对手,葛尔东赞此人用兵狡诈,连素来用兵持重的李绩和苏定方都败于其手,欲败此人,非派请李浩不可。”
褚遂良闻言立刻皱眉出列道:“殿下,臣认为不妥,琼南距离长安万里之遥,等李浩到来,需三四月有余,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岂能等那么久!”
马周闻言冷哼了一声,问:“那么褚大人,你又有何退敌妙法呢?”
褚遂良厚着脸皮道:“我没有妙法,但对于是否派请李浩,我有权发表我的看法。”
这时,李靖忽然动了,只见他用佝偻的双手艰难地拨弄轮子,缓缓驶出,来到大殿的中央,然后缓缓道:“殿下,此次老臣愿与秦叔宝戍守长安,撑到琼南王李浩到来。”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寂静,在如此军情紧急之际,军神李靖的话,几乎就是一柄开天利剑,能斩碎一切反对的言语。
果然,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再也没有了反对的声音。
李治闻言向李靖投去感激的眼神,然后道:“卫国公,你已如此病重,还要劳烦你戍守国土,孤真的于心不安,为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有劳卫国公了,还有翼国公。”
秦琼接话道:“殿下言重了,戍卫国土,乃我等本责,更何况是戍守长安,殿下放心,有老臣和卫国公在,谅吐蕃蛮夷也无法踏入长安半步!”
大唐贞观二十一年,八月二十七,一队宣旨快马队伍出了长安,火速南而去。
与此同时,一只飞鸽从蓝田侯府飞出,飞往南方,然后,石那杰派人将侯府中所有的钱财和重要物品全都搬入地下密室,然后带着侯府内所有人还有大批粮食去了长安城,在长安城里,有一个李世民当初赏赐给李浩的府宅,正好成为他们落脚的地方,毕竟吐蕃大军就要攻来了,以葛尔东赞对李浩的仇恨,绝对不会放过蓝田侯府的,所以他们必须提前撤离,这是李浩的命令。
远在琼南的李浩早已做好了准备,李国成已经带着五千玄甲军坐船出发,到流求和陈宾会合,一万玄甲军乘坐飞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