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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紫王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俊美的脸孔上觅不着一丝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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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样的紫王让郑冽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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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牙,心想着好歹出身自军校的她,怎可以这麽没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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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用手臂擦去人中上的汗珠,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吸足一口气、再度扣下沾满手汗的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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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却没有如期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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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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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明白这没有别的原因,她显已用完所有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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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偏偏在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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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立即决定弃枪作战,目光却已对上垂着眼皮盯着自己、瞳孔放大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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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两两交接的目光以外,所有的一切彷佛都变得缓慢凝滞。然後,迎接的下一个瞬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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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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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灵突袭的郑冽重重地倒了下去,有着热度的血花在身下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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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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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的左肩颊骨被刺穿一个洞,对方满布屍斑的手染成鲜红。负伤的她抽动着眉头、睨着眼乾瞪敌人,急於挣脱却怎样也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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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她身上的死灵侧着头,扭了扭已风乾的颈子,凹陷的目眶死死地盯着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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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缓缓举起另一只枯槁、却有贯穿心窝能耐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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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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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白满布血丝的郑冽喘着大气,眼看对方即将挥手而下。
、第8回 粗暴的溫柔
「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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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响起了清脆短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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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突然闯入、瞬间扭断了死灵的脖子,原先压制郑冽的身影顿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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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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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睁大双眼,诧异地看着前一秒救了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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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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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面无表情,镜片下的目光静如止水,郑冽马上想起这人就是今天才见到的白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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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奇怪,这家伙怎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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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好……等等,你可能不知道,死灵就算被扭断脖子仍会再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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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抓住白琅伸出的手、藉由对方的拉力站起身。她一手扶着还流血的左肩伤口,一面戒慎地看着倒地的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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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所以我有处置他们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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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依然一脸镇定,过分的从容与自信让郑冽感到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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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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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这才刚问出口,原先被扭断颈椎的死灵再度爬起、踏着僵直的脚步朝白琅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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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是要报复白琅的断颈之仇,这次更「呼朋引伴」地找来一票同伴、列阵排开包围白琅与郑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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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就说一般的攻击没有用……白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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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转头,赫然发现白琅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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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在心底咒骂了一声该死,还说什麽有处置他们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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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然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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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身陷在死灵的包围中,郑冽只能扶着不停淌血的伤口,咬紧牙关往後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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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眩目的炽白光线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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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然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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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光照得几乎睁不开眼的郑冽,目睹一道白色身影如天使般飞逝而过、手持着骑兵的标枪贯穿所有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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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於震惊的画面让郑冽根本忘了眨眼,那一瞬间,只觉得眼前画面像经过处理的电影特效。
停格一般的慢动作,鲜明而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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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在她眼中看来却如此美丽。但是,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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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断定所有攻击对死灵无效的郑冽,这一刻显然彻底颠覆她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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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骑兵标枪贯穿而过的死灵,转瞬化作一团团直冲上空的黑烟,连形体都不留的消失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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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这座墓园最後回归该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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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简直看傻了眼,她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谁打退了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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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左肩上的伤口还微微渗着血,郑冽无视这样的疼痛,有些吃力地扶着树木往前走,一步一步接近伫立在前的高挑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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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伸出的手即将触及对方,对方却先一步转过身来,镜片下充满禁欲色彩的双眼对向郑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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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你、你怎能将死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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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先处理伤口吗?虽然我不怎麽喜欢你,但见到队友受伤,我是无法放任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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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打断了郑冽的话,镜片下的视线直直地盯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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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怎麽喜欢你」一句而感到尴尬的郑冽,顿时哑口无言,只能任凭白琅开始替她上药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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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传来一阵跫音,郑冽转头一看正是紫王朝她迎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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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竟然受了伤?丢不丢军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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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一见到郑冽左肩上的包紮,二话不说开口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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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受伤对军人来讲不是家常便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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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想以傻笑带过,下意识地想举手拍拍後脑勺。她一扬起手,紫王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近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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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常便饭?哼,被死灵屍气感染的伤也是家常便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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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握住她的右手、摊开一看,掌心之中有道明显的黑色伤痕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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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奇怪,这、这是什麽时候弄伤的……等等,你说这伤口感染了死灵的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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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睁大眼仔细端详後,自己都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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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肩膀上的伤,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几乎不见什麽血液,但伤口的周围开始明显泛紫,皮肤底下的微血管呈现青黑色,看起来好不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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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正不知所措,紫王却将她的手举至唇前,当场为她吸出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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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这是在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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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又慌又羞地想抽回手,紫王却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直到将所有的脏血全数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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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样应该就没事了。算你幸运,否则你等着被收屍吧,死灵的屍气可是种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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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用手拭去唇边的脏血,染红的双唇搭上苍白脸色,在冷冷月光下显得他就像森然的吸血族,鬼魅又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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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既然是剧毒你干嘛这麽做?这样你不是会中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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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根本不看已恢复正常肤色的掌心一眼,整个人都在为眼前的紫王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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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对你这人类而言,我们月蝶一族向来对毒性有免疫力,你少在那边白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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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别过头,回答的时候没有正视郑冽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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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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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还是很担忧地注视着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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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罗嗦,我说别担心就别担心,烦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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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不耐烦地背过身,一绺高绑的紫色马尾随之甩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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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白琅,比谁来得清楚知道──实际上根本不是紫王所讲的那样。
、第9回 被拐跑的公主
没错,月蝶对毒性的抵抗力确实比一般种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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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对死灵的屍气,仍有相当大的风险在。若是状况稍微不好的月蝶,很可能因为体内抗体无法分解毒素而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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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紫王为何要为郑烈做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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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烈又凭什麽让紫王为他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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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同样的问题,紫王也扪心自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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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何要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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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讲,他当下就是一股冲动,他想为郑烈这麽做──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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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想想,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对郑烈有所亏欠……若不是他的关系,一年前的郑烈也不会因此逃离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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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答案有所底,紫王终於注意到白琅的存在。一见到白琅,紫王的眼底立刻燃起一道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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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任务谁准你跟来了?我说过多少次,我不需要侍者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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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样就不对了吧?要不是白琅,我说不定早被拖回地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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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紫王的态度相当恶劣,郑冽跳出来替白琅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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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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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连看她一眼都不看,立刻强硬地堵住郑冽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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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听清楚,别以为你身上流有神圣一族的血,就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跳进战局。你这次只是好运而已……下次,不保证你这头独角兽在面对一票死灵时,还能如此幸运的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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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顾及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