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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紫宸是赫尔雷的寄宿容器,他想也许可能会残留一点意识在其中,不管那是活着或亡者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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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以前到现在对你都感到亏欠,那场大火发生时我没有救到你——一直以来我都从未忘记且终止自己对你的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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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继续说道,他不单只是想试着将身为容器的紫宸意识唤回,更是在此将自己对其弟的歉意、又或者是想说的话都一一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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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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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雷的神情出现了扭曲,但他的双手却开始有些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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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我一直将你的死烙印在心中,我日日夜夜都活在有你的梦魇中。但是,当你即便以赫尔雷的寄宿容器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竟然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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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的声音逐渐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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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那不是真正的你,我却对你彷佛重生的假象,抱持着一种自我弥补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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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王低声诉说的同时,赫尔雷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像是在与被紫王殷切唤醒的身体主人意识拉距,而在一旁的郑冽也靠着意志重新睁开双眼,硬是要让几乎快粉碎的身体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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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如果你现在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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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顿了一下,接着双膝一松、直直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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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这个失败的兄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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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红光满布的空间中,紫王一头长发随着冷风飘荡摇摆,他闭上双眼,面露坚决却又再苦涩不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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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中一直有这个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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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紫宸的空缺是永远也无法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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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以为自己将终其一生都活在这罪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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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到了那个人的出现,现正遭受着极大痛楚的郑冽进到他生命里後,他才有了能够喘口气的余地。
纵使如此也无法解除他对紫宸的自咎,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要是能够获得一声紫宸的原谅,他也就能够过得踏实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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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赫尔雷的容貌突然一改、乍现出身为寄宿容器的紫宸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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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紫王惊讶地抬起头看他时,映在紫王眼中的那张脸,对着紫王流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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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紫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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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呼唤的声音是如此颤抖,他从未让外人听见自己这种发颤的声音,可是在他长期以来想获得原谅的手足面前,紫王的武装被彻底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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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着泪水的脸,这时泛起一抹与紫王同样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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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彷佛是对着紫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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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为他继续苛责着自己了。
、(10鮮幣)31 在最後的彼端呼喊汝名
紫王怔住,在旁看着这幕的郑冽也跟着一愣,只是偏在这种时候,紫宸的脸转瞬消失、再度换回赫尔雷那张充满威慑与狂躁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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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要杀了你,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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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完,赫尔雷停住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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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才那一眨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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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娜之剑「佩提纳兹」已一剑贯穿他的右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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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雷僵硬着脖子,一顿一顿地转过头去看向使剑之人,结果他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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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你背叛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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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同伴啊……赫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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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已重新站起身的白琅,身上的伤依旧,镜片下的双眼却明显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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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大人,在这之後属下可要和您好好清算苦肉计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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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将目光对向紫王,两人相识而笑,直到这时赫尔雷——以及郑冽才恍然明白,原来白琅打从一开始的不合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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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与紫王串通好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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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白琅混进暗之盗贼团、伺机埋伏在赫尔雷身边,以便随时逮到反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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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紫王队长……白琅……你们竟然连我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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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不敢置信地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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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的,因为紫王大人说,要演就要演的彻底点,连同自己人都骗才能让敌人真正掉以轻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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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推了推眼镜,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对紫王的称呼以及他专属招牌动作,一时间都让郑冽确切地感受到,白琅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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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玩笑了……吾可是创世之神……怎能被你们这些人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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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雷大喝一声,将插在腹部上的「佩提纳兹」反弹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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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见状立即跳起、一把接住被弹飞的伊莉娜之剑,随後对着郑冽的方向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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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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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来一把承接,大剑所带来的重量加速度让郑冽又是吃了一次苦头,同一时间,紫王再出攻击正面牵制、白琅使出鞭子扰乱赫尔雷的视线,将他们努力都看在眼底的郑冽知道现在机不可失、无论如何身体再怎麽难受都要往前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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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着大气,冷汗直流让睫毛都湿透的地步,双手握紧了「佩提纳兹」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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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直视着红色光海中的赫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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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只要将自己手中这把剑彻底送进对方胸口,一切都如她所愿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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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却在这一刻踌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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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这张曾经隐藏在面具底下、为她暗自守护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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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的决心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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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的双手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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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个人在梦中是如此温柔,想起注视她的时候那双悲伤眼眸,她的心因而抽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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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非得由她执行这个残酷的指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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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你还杵在那里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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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王的声音传了过来,明明进到郑冽的双耳她却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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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紧咬着下唇,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停下动作,可是只要想起赫尔雷对她的付出,要她这麽铁石心肠什麽都不想就将这把剑贯穿对方心脏,对不起,她还没那麽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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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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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郑冽脑海内响起了一道从未听过的女性嗓音,是让人感到淡淡悲伤和温婉的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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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愿唯有你才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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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声音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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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要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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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的声音落下,郑冽顿觉背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有双手轻柔地覆盖上她握剑的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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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代替我,让赫尔雷不要一错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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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歇止,郑冽在这一刻就像被这双无形的手推动前进力量,她往前迈开一大步、手中的大剑向前直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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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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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剑锋完全贯穿赫尔雷心口的瞬间,所有的时间、空间的流动都停止一般,只有赫尔雷睁大着双眼、直直地看着自己对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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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吗……伊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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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雷用着沙哑叫出他所看见的那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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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吗……你果然想要离开吾……想让吾消失在你的眼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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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低垂,赫尔雷在对方面前流露出了王者霸气以外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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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吾不认为自己错了……伊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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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雷缓缓地闭上双眼,想起自己这一切计划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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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所爱的人眼中没有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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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创造了科特大陆後,伊莉娜的目光再也不会只停留在他身上,开始分散、越离越远,最後只剩下对方那彷佛无情的匆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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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这些大陆上的生命有何意义,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念头产物,因为如此瓜分了本该只有他独享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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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让她永远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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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让她的美永远只有自己能见,不容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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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即便到了永恒的尽头,他也只要她伴在身旁,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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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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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爱的那个人却不能理解他,那是多麽伤悲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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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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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将她永远束缚在自己身边,不许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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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将她的美永远栓在自己眼中,不得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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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剪去她的翅膀,除他以外能够注目的一切,这个人就能够完全属於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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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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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永远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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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的,赫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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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娜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赫尔雷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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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的目光分散,即便我的双足远离……我所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