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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并不回答,只是任凭战马一直往前走。扈三娘心中焦急,她调转马头,跟在林冲的身后,两匹马一前一后,来到了仁和酒楼分号的门前,伙计早已关了店门,扈三娘见林冲并不下马,急忙下马拉住林冲的马缰绳,林冲木然下了马。
酒楼里面的伙计们早已躺下了,被三娘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惊醒,伙计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来开门,扈三娘拖拽着林冲,走进了仁和酒楼分号的大门。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扈三娘的敲门声不仅惊醒了酒店里的伙计,同时也惊醒了邻居的好梦,西门庆自从爱妾李瓶儿死后,身边的女人让他感到索然无味。
这一日,天气晴好,西门庆到保康街上闲逛,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个姑娘正是太平桥下刻书坊张家的姑娘,这个小女子从西门庆的手中赚走了许多治疗烫伤的生药,价值许多银子自不必说,单说这姑娘现在已经投了金人,万一被朝廷发现,投敌必是死罪。
西门庆想到这里,急忙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跺了跺靴子上的尘土,抬步走进了马大娘的绒线庄。
马大娘自从从宫里出来,虽然嫁了人,但她凭着跟宫里负责采办内府所需的太监们的交情,一直承包了宫里服饰,帷幔上绣品的生意,在汴梁城内,许多男老板也要敬马大娘几分,从来没有人敢到她的门前造次。
这西门庆虽然是从临清来的,但这些年通过走蔡京的门路,在这汴梁城里,也是数得着的大户,他风流成性,在汴梁城里无人不知。
西门庆走进了绒线庄,房间里飞针走线的绣娘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都向他这边望过来。
马大娘的怀里抱着一只通身雪白的狮子猫,笑吟吟地走到西门庆的面前,说道:“是哪阵风把大官人吹到这里来的?官人可是要做大官了,来定朝服不成?”
西门庆上下打量这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说道:“大娘惯会说笑!我哪里有那个福气?不过是听说马大娘这里的绣品出名,过来开开眼,大娘若是有工夫,小可就定一幅并蒂莲花配鸳鸯的绣品,这里有定金,一两银子。”西门庆说完,双手捧着一两银子,递到了马大娘的面前。
马氏看了一眼银子,回过头来叫道:“小玉!收下官人的定银!”
玉箫早就看到了西门庆,她不想被西门庆戳穿身份,就故意躲进了里间。听到马大娘叫她,玉箫不得不出来应酬,她见到西门庆急忙下拜,说道:“原来是恩公!小玉拜见恩公!”她故意说出“小玉”这个名字,其实是在提醒西门庆,不要乱说话。
西门庆是个机灵鬼,自然知晓玉箫的用意,他忙接着玉箫的话茬说:“小玉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玉箫眼泪汪汪地说:“尽管大官人施舍给奴家许多生药,也没救活我的丈夫!丈夫死后,主母不肯收留奴家,幸好遇到大娘的侄子,收留奴家在这里安身!”
玉箫的话滴水不漏,同时也向西门庆传达出自己在这里的身份,西门庆忙说:“马大娘长年吃斋念佛,是这汴梁城里的活菩萨,谁人不知?遇到大娘,是你的造化!”
玉箫收下银子之后,又把西门庆送到了门外。西门庆低声对玉箫说:“要想让我保守秘密不难,今天晚上到我家里去!”
第66章 深夜惊魂()
晚上,西门庆吩咐家人备好了酒菜,还在桌上燃起一对龙凤蜡烛,俨然一派洞房花烛夜的气氛。他坐在桌前等待着玉箫的到来。
玉箫等到马氏回到了房里安歇,玉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吹灭了房间里的灯,然后推开了窗户,悄悄地跳出来,一路上专捡僻静的小巷,贴着墙根,一路上沿着暗影,来到西门庆的家。
玉箫轻轻地扣了两下门环,西门庆急忙打开了房门,一把将玉箫拉到怀里。西门庆在黑暗中闻到了玉箫悠悠的体香,不禁心旌摇荡,坏笑着说道:“美人,让爷想死你了!”
玉箫轻轻地打了他一记耳光,娇笑着说道:“死鬼!急什么?这次你还要帮我一个忙,我才肯依你!”
西门庆嬉皮笑脸地说:“你只要哄得爷满意,你便是要爷给你去摘天上的月亮,爷也答应!”
玉箫撇嘴道:“奴家要天上的月亮做什么?我只要你帮我送一个人出城!”
就在他们两个斗嘴的当口,对面的酒楼门前传来扈三娘的敲门声。
西门庆趴在门里面往外瞧着,他自言自语地说:“挺好看的一个娘子,偏偏看上了一个病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再得了风瘫,辜负了这么好的年华啊!”
玉箫听了西门庆的话,冷笑道:“偷腥不成,让人家当成了一条死狗摔在路边,还在这里痴心妄想!”
西门庆说道:“美人,别以为爷不知道,你这等勾结金人的勾当,我都后悔不该听你的唆使,给你那么多治疗烧伤的生药!”
玉箫拍手笑道:“可惜呀!世上偏偏就是没有治后悔的药!你若是敢去大理寺告发我,我便说是你让奴家把药送给金人的!”
西门庆跺脚叫道:“你这个小娼妇!竟敢陷害爷!”
玉箫马上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西门庆说:“只要爷不去告发奴家,奴家怎么舍得告发爷?奴家的终身还指望着爷呢!”
西门庆说:“少拿鬼话来哄爷!爷知道你是金营里的人,爷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汴梁城被攻破,你要答应我,保住我的家产,就念佛啦!”
玉箫正色道:“这个自然,只要你帮我办事,我会在元帅的面前保举你,保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西门庆说:“美人,这次又是让我送什么人出城?”
玉箫轻描淡写地说:“只是一个工匠,他叫叶春……”
“莫不是让我去大理寺里劫狱不成?”西门庆有些恐惧地望着玉箫,玉箫摇摇头说:“不必劫狱,叶春现在就在我们的手中,只要你在运送药材的时候把他送出城去,元帅必有重赏!”
西门庆说道:“元帅有赏?还是算了吧!有命挣没命花的银子,我是不要的!”
玉箫笑着说:“爷就是识相,像现在这个乱世,大宋朝廷里不知道有多少高官都在找我家元帅的门路,像你是个有福气的,我倒是把现成的门路摆在你的眼前!”
西门庆掐了一下玉箫的粉腮,坏笑道:“这么说,你是爷的福星了?爷可不能辜负了你呀!”
说完抱着玉箫就往卧室走去,玉箫挣扎道:“不急,我还要给你引荐一个人……”
西门庆说:“你怎么这么麻烦?”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只觉得脖子后面凉丝丝的,一把钢刀按在他的后颈,身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放下夫人!”
西门庆刚才心里还像有一盆火,转眼之间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只好把玉箫放了下来,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说:“去,给我找些金疮药来!”
西门庆不敢造次,来到了药架子前,拉开了药橱抽屉,胡乱拿出来一些红花,血竭,又倒进捣药的铜臼里,亲手捣碎,包了交给那个男子。
男子说:“我还带来两个人,今晚就在你这里歇息,明天早上你不是要去临清吗?我们扮做你的家人,跟你一起出城!”
这时,西门庆的肠子都悔青了,早就知道她已经投了金人,就不应该去招惹她。现在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能听他们的安排。
汴梁的清晨,是随着一阵木制的车轮碾压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开始的,虽然战争的阴云密布,但这座百万人口的城市,有它自己的生活规律。每天都有无数的牛羊,鸡鸭,鲜鱼运进城里,生药也是这座城市里不可缺少的生活物资,只要这座城市一日不被夷为平地,这里就断不了夜夜笙歌,樊楼里少不了杯光交错。西门庆家采购药材的马车早早来到了城门口,守城的人见了西门庆,恭敬地唱了喏,说道:“大官人,怎么这么早就出城?”
西门庆干笑着应酬道:“路上现在不太平,我们也好早去早回啊!”西门庆一边说话一边把一块银子塞到了士兵的手中,士兵急忙搬开了路障,放西门庆的马车出了城。
马车走出了三里路,西门庆从马车上跳下来,对那车厢中坐着的人说:“你们还不快走?记住,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那个年轻人跳下来,叶春和一个干瘦的老者也跟着下了车,最后从车上下来的人就是玉箫,玉箫对西门庆说道:“大官人,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缘分还没有断,你怎么说不认识奴家?”
西门庆说:“全当我遇到了鬼!只求夫人饶了我吧!”
玉箫说:“官人好不知趣!奴家下次若是再回汴梁,一定住在你西门大官人的府上!”西门庆听到玉箫的话,沮丧地垂下头来。
燕青追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那个金人的探子突然不见了踪影,他这一夜一直惦记着林冲,第二天一早,他早早来到了仁和酒楼分号,来看望林冲。
林冲见到燕青,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燕青陪笑道:“哥哥,还在生小乙的气吗?”
林冲冷冷地说:“不敢,林某现在是一个寄人篱下之人,怎么敢不高兴?”
就在燕青和林冲说话的工夫,扈三娘突然走进来,说道:“我发觉今日对面的生药铺有些不对劲儿,店老板从来不曾这么早就出门!”
第67章 侥幸脱险()
燕青听了扈三娘的话,忙问:“姐姐可曾发现这家生药铺什么蹊跷吗?”
扈三娘沉吟道:“今天一早,我在楼上见到从这生药铺里出来好几个人,有几个人面生得很,住在这条街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还有一个女人,倒像是我们红绡营的玉兰……”
燕青有些焦急地问:“姐姐,莫非是你手下的女兵也跟西门庆有染?”
扈三娘摇头说:“我看不会,但我心中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