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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司马曜尊口以开，司马道子即便是再强横，也无法强迫司马曜改变主意，卫阶这番话也算是给了司马道子一个台阶下！
果然，卫阶说完之后，司马道子的脸色再次缓和了一些，不过始终还是有些介怀，从谢鲲到司马曜，再到卫阶，就没有一个肯定司马元显人品的，司马道子始终是一个父亲，自己的儿子被人如此不待见，终究还是有点难以释怀！
“至于王大人的两位公子，原因就更简单了，两位公子久居青州，对于建康的人情风貌并不熟悉，而禁军，是建康城的守卫军，自然需要建康城的人来统领，两位公子还需要在建康再熟悉歌一年半载，才好在禁军中为皇上，为朝廷效力！”
“其实卫阶觉得鲲少爷有句话说的很对，卫阶招募被裁掉的乐属军加入禁军，实在是无奈之举，这些人实际上更像是地痞流氓，多数还是建康城的公子哥，而王大人的两位公子，想要驾驭这些人，只怕还欠缺些火候！”
“皇上，不知卫阶说的这些原因是否真是你心中所想呢？”
司马曜拒绝司马道子还有王恭的理由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想这二人再染指禁军的兵权，他要将建康城的兵权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只是这个原因不足为二人道罢了，如今卫阶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台阶给他下，他自然乐意借坡下驴了！
“不错，寡人正是如此考虑的！”司马曜点头说到。
“元显年轻气盛，虽无大过，却是小错不断，在建康城内早已失尽民心，现阶段并不适合与禁军有任何牵连，至于两位国舅，正如卫将军所说，对于建康还不够了解，这件事情过多时间再议吧！”
“禁军内所有人事安排，卫将军拿主意吧，安排妥当后列出一张名单交由寡人过目即可！”
“卫阶领旨！”
卫阶先是恭敬领命，而后说道：“皇上，荆州军的事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否则一旦事发，卫阶恐怕应变不及！”
“将军有何提议？”司马曜神色淡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石头城，卫阶昨日已经像皇上提议过，石头城易守难攻，比之建康坚固百倍，即便是坚守待援的话，皇上也应该首选石头城！”卫阶耐着性子再次提议到。
“建康是宫城之所在，是我大晋朝的都城，怎可轻易弃之？”司马曜皱眉说道。
“卫将军昨日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建康去到石头城这一路之上已经加强了戒备和控制，如果桓玄胆敢真的犯上作乱，兵逼建康，建康城实在是保不住的话，咱们再去石头城也来得及！”
“皇上，您的安全为上，卫阶建议这非常时期，您还是提前移驾石头城为妥！”卫阶再次建议到，这一次，他不仅尽量放缓了语气，甚至破天荒地连“您”字都用上了！
然而司马曜却并不领情，只听司马曜冷声说道：“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眼下卫将军你只要做好两件事即可！”
“其一继续招募新兵，同时尽快操练新兵，提升他们的作战能力，以加强建康自身的防御；其二，一定要控制好建康去石头城的要道，不可让桓玄的荆州军断了寡人的后路！”
司马曜此时和卫阶说话的语气似曾相识，细想起来，之前司马曜和司马道子还有王恭，就是用的这种语气说话！
卫阶顿时明白过来，实际上在司马曜心中，他与司马道子还有王恭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他卫阶就是司马曜用来对付司马道子和王恭的棋子罢了！
对于棋子，只可用，不可信！
司马曜不仅并不信任他卫阶，反而像提防司马道子还有王恭一样地方他卫阶，什么建康是大晋朝的都城，皇城之所在，统统都只是借口，司马曜是不想，也不敢去石头城，石头城是卫阶的突击营控制的！
如果卫阶别有用心，司马曜进石头城，就会有进无出，彻底成为卫阶的傀儡还有棋子！
而对于此，卫阶除了略感遗憾之外，并没有觉得司马曜做得有何不对之处，平心而论，卫阶其实早就知道了司马曜的最终结局，对于司马曜，从头到尾，他也只存有利用之心，司马曜地方他卫阶，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做法！
只是司马曜这一明智，却把他自己还有卫阶陷于了被动的境地，桓玄并非等闲之辈，身边的侯亮生更是个智计超绝之辈，如果他们的目标既是建康又是司马曜的话，那就没有理由不隔断石头城与建康城之间的联系，以断司马曜的后路！
这个道理司马曜不是不明白，否则他就不会让卫阶加强这条要道的警戒了，留在建康，只是司马曜权衡利弊之下做出的选择罢了，就是不知道这种选择，是他自己做出的，还是在苏巧儿的指点之下做出的！
卫阶默然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的余光不难发现，无论是司马道子还是王恭，眼中都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反倒是与卫阶向来都不对付的谢鲲，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卫阶在司马曜面前吃瘪而显露出任何异常的地方！
第四百零一章：息息相关（）
和司马道子一样，卫阶虽然并不司马曜放在眼内，但是对于司马曜皇帝的身份多少还是让他有几分顾忌，既然司马曜想要冒险，那就陪他冒一次险又何妨？
这一次退朝后，司马道子和王恭二人像是约好的一般，都是直接离开了皇宫，谁也没有再在宫门口等卫阶出来，卫阶心中也清楚，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地给这二人台阶下，他们的心中始终还是觉得不爽，估计还会有被卫阶出卖和背叛的感觉！
卫阶自然不会上杆子去解释这些，这个时候，二人不来烦他，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有太多的事需要去烦心了！
张颌正恭顺地等在宫门外的马车边，看着张颌，卫阶的心情有些复杂，司马曜对他的戒备之心，要说和张颌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张颌在他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是从未真正接触过卫阶他们的核心机密，但是以张颌的能力，从卫阶的言行举止间推断出一些还是很有可能的！
实际上，卫阶放任张颌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并让他负责禁军的情报工作，其原因并非只有他向章熊解释的那些，在他看来，张颌其实和端木和一样，是一个可以争取到的对象！
直到此刻，卫阶的脑海中还清晰记得他刚接手乐属军的时候，因为裁军而导致的兵乱，张颌就是其中的一个领头者，还试图攻击过他，当时张颌的表现在卫阶的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否则他也不会把张颌留在身边，卫阶始终觉得，但是张颌的表现并非完全是演戏，而是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反应出了他直爽忠厚的本质！
“张颌！”马车内的卫阶沉声唤道。
“在，将军，有什么吩咐？”张颌恭声应到。
“皇上不信任卫阶，不接纳卫阶提前移驾石头城的建议！”卫阶沉吟着说道。
“这几天不用跟着我了，也不用留在兵营，你带着你手底下的两千兄弟，在建康城到石头城的要道上布防，每三个时辰排查一次，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知道了将军！”
张颌的声音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沉默了片刻之后接着问道：“将军可知皇上为什么不信任将军吗？”
张颌的一句话，卫阶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苏巧儿找张颌来自己的身边做卧底，就是看重了张颌的忠厚和忠诚，然而就是这样的忠厚和忠诚，让张颌在面对卫阶时有了有悖于自己身份的愧疚感！
尽管张颌看不见，卫阶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确定具体原因，可能的原因有很多，皇上情况特殊，敏感一点是合情合理的！”
卫阶并没有说的很明白，不过相信张颌能听懂，司马曜从登基开始，就一直就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对于身边的臣子，他自然是信不过的！
即便是卫阶这个他自己找来用来对付司马道子和王恭的棋子，他也不得不在很多时候都选择了提防！
“将军，张颌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张颌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
“但说无妨，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卫阶笑着说道。
“那张颌就斗胆直说了！”
马车的车身随着张颌的声音一个顿挫，竟然停了下来，只听张颌接着说道：“既然皇上不相信将军，将军又何必再替皇上效力？如今乱世，想要成就一番功名的话，以将军的能力和为人，处处皆是机会！”
这大概就是古人版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的意思了吧，实际上卫阶并没有想到张颌会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听张颌的语气，他并非是拿这个话题来试探卫阶的中心，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张颌的内心之中已经颇有几分挣扎，这么长时间了，卫阶的为人处世给他的感受是直观而又向上的，出卖卫阶的感觉想必并不好过！
“这话如果是让别人听见了，可能过不了今日，你我二人都会身首异处！”卫阶淡然说道。
他并没有就这个机会和张颌摊牌，而后把他争取过来，张颌虽然内心之处已经有几分挣扎，但是远还没到可以争取的程度，争取张颌，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的！
“效忠皇上，效忠朝廷，是我卫家遗训，我卫阶怎可数典忘宗，行那不忠不孝之事？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皇上有顾虑，咱们做臣子的应该替他分忧，而不是想着如何脱离甚或是背叛皇上，姑且念你出于一番好心，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一次卫阶权当没听见，若是再有下次，定然严惩不怠！”
“明白了将军！”张颌惶恐地说道。
“送我去军营，而后去完成我交待给你的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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