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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试探我吗？”
“他是在试探我吗？”
卫阶耳边传来的谢安的声音已经逐渐模糊，心中不停地重复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谢安究竟是在试探他和司马曜的关系，还是想借这个机会把他推到司马曜身边，让他给司马曜做个陪葬？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谢安的心态毫无质疑，都是居心不良，想要置他卫阶于死地！
“小阶，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卫阶惊醒过来，不由得心有余悸，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失神发呆？这不是平白露出破绽吗？
“卫阶是在想着如果真的得到了皇上的重要，该如何继承和发扬安公的衣钵，震慑朝堂之上的这些魑魅魍魉！”
急中生智之下，卫阶也只能用这样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谢安，好在这句话本身并没有毛病，也容不得谢安提出质疑。
“他们并非魑魅魍魉，凭心而论，若非心术不正的话，他们都是我大晋朝的栋梁！”谢安叹气说道。
“小阶，你要做的是制衡他们各自的野心，而不是要除掉他们，他们活着，最坏的结果，充其量也不过是造成皇权不稳，若是他们死了，朝堂之上面临的将会是一场巨大的震荡，这对于我大晋朝来说，无疑将会是一场浩劫！”
“所以，小阶你务必要把握好这个度！”
此刻的谢安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若非卫阶早就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胃肾，此刻只怕已经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司马道子也好，王恭，王国宝也罢，他们能死吗？他们死了，谁来败坏超纲，制造黑暗？没有黑暗，谢安怎能以光明使者的身份，在万民的拥戴中取代司马曜？
卫阶深明其中的关键，同时对谢安的虚伪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其实在卫阶看来，什么虚伪，道貌岸然已经不足以形容面前的这个谢安了，在他的字典中，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此人心机之深，实在是太可怕了！
“小阶，你怎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谢安的声音再次把卫阶唤回现实之中，当下卫阶苦笑着说道：“其实卫阶觉得若是能想个办法把这些奸佞尽数除掉，还大晋朝一个朗朗乾坤，岂不是一劳永逸？”
“那是小阶你还不明白什么是帝皇之术！”谢安摇头说道。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形形色色，尽数众生百态，有忠义之辈，就有奸佞之徒，至清则无鱼，任何一个帝王，都会刻意地在群臣之中制造矛盾，形成两个对立面，寻常人眼中的忠奸，在帝王的眼中只是一种平衡罢了！”
谢安的这句话卫阶是深表赞同的，当下点头说道：“安公所言甚是，一切谨遵安公吩咐！”
同时卫阶心中已经清除，在谢安看来，他卫阶再能耐，也不会是司马道子和王恭这些老狐狸的对手，常言有道，姜还是老的辣，卫阶觉得，谢安此举极有可能弄巧成拙，如果他危机能在朝堂上将司马道子一干奸佞压制得死死的，谢安所期待的朝堂黑暗还会出现吗？到时候他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想到这里，卫阶顿时信心大增，整个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谢安善于识人，卫阶状态上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当下谢安大讶说到：“老夫怎么觉得小阶你整个人都不同了，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能得安公提携，卫阶前景一片光明，心境自然变得明朗了许多！”卫阶呵呵笑着说道。
“安公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卫阶告辞了，此次离开建康，想必娘亲和濛濛心中都甚是挂念！”
卫阶走后，谢鲲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从谢安书房内的屏风后闪了出来！
“大爷爷，小鲲有一种感觉，卫阶似乎已经看破大爷爷你的意图了！”谢鲲皱眉说道。
“纵然看破又如何？老夫不是还有你这一着棋吗？”谢安轻抚胡须，笑着说道。
“卫阶以为他的对手是司马道子和王恭，却不知小鲲你的背后，还有老夫，哈哈！”
“对了小鲲，王国宝怎么说？”
一听到王国宝的名字，谢鲲的脸上便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嘴上说道：“王国宝就是个目光短浅的鼠辈，他以为一个黄门侍郎的官职就能让小鲲对他俯首帖耳了！”
“若非大爷爷为了谢王两家的关系，为了大爷爷你的大计，想来也绝不会让灵蕴姑姑嫁给这样的人吧！”
“小鲲，你想让大爷爷说你几次你才能记住？”看着一脸不屑与自得的谢鲲，谢安不悦说道。
“成大事者一定要喜怒不形于色，尤其是在官场之中，大殿之上，切不可对手轻易看出你内心之中真实的想法！”
“卫阶自以为已经看透老夫的所有布置，殊不知这些只是老夫有意让他知道，只不过这个卫阶确是个人才，如果小鲲你心智的成熟，能及得上卫阶五成，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男女之别（）
卫阶走后，谢安书房中的这一幕，谢安与谢鲲的这番谈话，他自然也就不得而知，如果让他听到谢安和谢鲲二人之间的对话，一定会大吃一惊，所谓谢鲲被王国宝蛊惑，背叛谢安，背叛谢家，完全就是谢安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此时的卫阶已经扫清了心中所有的愁绪，正坐在马车内不停滴催促张颌快点，马车到了将军府之后，卫阶又吩咐张颌去北城楼，将伤势尚未痊愈的章熊和刘穆之二人给接回来！
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了，然而松大管家还没睡觉，卫阶的回府让他意外之余更是惊喜万分，顿时咋呼起来，若非卫阶阻止，只怕他要满院子敲锣打鼓地奔走相告了！
王氏已经睡下了，烟濛濛的房间还留有昏黄微暗的灯火，卫阶心中一暖，微微笑着就朝烟濛濛的房间走去，随着卫阶轻拍房门，房内却传出了烟濛濛不悦的声音！
“是小松吗？怎么这么没规矩，不是和你说过，天黑之后这个院子不允许进人的吗？”
“是我，卫阶回来了！”
一声“啊”之后，烟濛濛的房间再次归于寂静，好半晌之后房门才“咿呀”一声被烟濛濛从房内打开，露出了烟濛濛娇羞微红的脸庞。
“叔宝你回来了，进屋来说话吧！”
说是进屋说话，卫阶走进烟濛濛的房间后，二人却都未说话，卫阶微笑地盯着烟濛濛完美无瑕的面容，而烟濛濛原本就微红的脸庞更加红了！
“叔宝你这是刚回来吗？”再也禁受不住这种无声的暧昧之下，烟濛濛轻声问道。
“当然，卫阶回来了，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回来看我的濛濛的！”
卫阶先是笑嘻嘻地打趣着说着，而后才认真地说道：“卫阶回来已经有数个时辰了，在乌衣巷和会稽王府都逗留了一段时间。”
烟濛濛“哦”了一声之后又沉默下去，不知是否因为卫阶的这番话而有所失望！
“濛濛。。。”卫阶轻声唤到。
“叔宝。。。”烟濛濛的柔夷贴上卫阶凑过来的嘴唇，无力而又羞涩地反抗到。
“濛濛这几日不是很方便呢。。。”
卫阶身体一僵，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回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烟濛濛掩嘴轻笑，说道：“叔宝不用失望，几日时间而已，不若陪濛濛说会话吧，叔宝你回建康，不第一时间回家，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若和濛濛说说吧！”
对于烟濛濛，卫阶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的，当下把和谢安还有司马道子之间的谈话，还有他心中的一些想法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烟濛濛。
“看来司马道子已经收到司马休之的书信呢，而且司马休之在信中的说辞也说服了司马道子，否则的话，他不会如此好相与！”烟濛濛微蹙绣眉，轻声说道。
卫阶微微点头，他也有同感，司马休之遣回建康报讯的人，赶路的速度自然要比卫阶他们快一点，毕竟他们还带着章熊这么一个伤号！
“很早之前，谢鲲对于谢安不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就颇有微词。。。”烟濛濛沉吟着继续说道。
“但是要说谢鲲会为了当上官就背叛安公，确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谢鲲虽然举止轻浮，人浮于事，但那也是因为他的身份使然，谢鲲本人还是一个多才多智之人，决不会如此不智的！”
“濛濛的意思其中另有隐情？”
卫阶眉头微皱，烟濛濛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想过，只不过谢鲲向来给他的印象都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对卫阶来说，这样的熊孩子，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不让人觉得奇怪！
“安公退出朝堂，或许是因为不再看好安公的前景，而他自己又确实想要混个一官半职，这个时候被王国宝蛊惑，也是说的过去的吧？”
“安公毕竟年事已高了，这个时候退下来，除了安公自己和卫阶，只怕少有人会看好他还能登山再起的吧！”
“这种机会很小，旁人或许不清楚安公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谢鲲没有理由不清楚，但凡他理智一点，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烟濛濛摇头说道。
“不过谢鲲这个人嫉恨之心颇重，若是早就对安公心生怨恨，到此刻终于压制不住爆发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饶是卫阶和烟濛濛都是聪慧之人，也没有想到谢鲲的叛逆只是谢安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在卫阶看来，这种可能性与谢安的初衷不符，谢鲲作为谢安极力培养的接班人，谢安只会对他保护有加，是绝不会让他来趟这趟浑水的！
“陌桑小姐进宫了。。。”
卫阶还在皱眉苦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烟濛濛别有深意的一句话，轻轻“哦”了一声之后卫阶才反应过来，只见烟濛濛正微笑地看着他。
“叔宝你的心里难道没有半分的不舍吗？”
“濛濛原来你也会呷醋的吗？”卫阶故作意外地说道，表情极为地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