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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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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好了,皇后的弟弟主动从茫茫的人海中找上门来,一个曾经让他和官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不到的亲人,突然奇迹般地出现在他与皇后的眼前,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因为皇后进宫备选的时候,兄弟才五六岁,太小了,后来又被强盗掳走,中间相隔十几年,时间太长,这个来认亲的年轻人是不是冒牌货,皇后心里没有底。这个青年在书中固然描写了从桑树上失足坠地的重要环节,但仅凭这一个环节,不足以证明这个青年就是自己的弟弟。如果自己的弟弟早被强盗或者其他的坏人所害,而他们又通过兄弟平时的言语了解他的底细,然后乔装打扮,冒充自己的兄弟,来欺骗皇帝,欺骗自己,欺骗汉朝所有的官员,来达到他们攀鳞附翼、贪图富贵的卑鄙企图,而自己不辨真假,草率认亲,岂不是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如果是那样的话,纸里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会被天下人所知道,自己有何面目立于人世!一想到这里,皇后变得谨慎了。

    一向与刘恒感情缱绻的窦漪房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刘恒,刘恒想了想,笑着说:“你的担心绝非多余。”

    一听刘恒这么说,皇后的心立即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担忧地说:“时间太长了,变化太大了,臣妾真的怕认一个冒牌兄弟,让别人耻笑。”

    看皇后犹豫不决,刘恒搂着她苗条的腰肢,语气果决地说:“朕在这件事上敢打赌,谁也没胆量敢犯欺君之罪。”

    “那就听陛下的话。”漪房莞尔一笑。

    刘恒把中郎袁盎和骑郎张释之叫来,威严地吩咐他们:“把自称是皇后弟弟的年轻人领进来,让皇后辨认一下。”

    两个人答应着,走出宫门,看见窦广国与他的主子吴守财立在外边,一脸茫然,眼睛看着巍峨壮观的宫殿,流露出一种好奇的、渴望的目光。

    骑郎张释之走上前问道:“哪个是窦广国?”

    “我是。”窦广国上前一步答道。

    张释之指着窦广国说:“皇后要见你,跟我们进宫吧。”

    窦广国对吴守财说:“你先回家,别在宫外等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说清。”

    吴守财替他拉一下衣裳角,轻声嘱咐他说:“进去后要注意礼节,从容应对,不要慌,我在宫外等着你,不见不散。”

    广国嘴里答应着,跟在袁盎、张释之的身后,低着头,走进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宫殿,只见皇帝、皇后坐在上头,正用眼睛打量自己,几个侍卫威严地立在旁边。他哪见过这种场合,心中难免有些慌乱,赶紧跪下来,叩头行礼,嘴里喊道:“草民窦广国这厢有礼了。”

    “免礼,站起来回话。”刘恒语气平和地说。

    窦广国站起来,看着皇帝和皇后,只见皇帝和皇后也在用眼睛看自己。毕竟十几年过去了,姐弟分别的时候年龄小,中间的变化非常大,她与他一时半会不敢相认。

    刘恒扭过头,看着一脸疑惑的皇后问道:“像不像你兄弟?”

    窦漪房重新仔细打量这个站在眼前的陌生青年,觉得有些像自己的弟弟,觉得又不像自己的弟弟,心中不敢肯定,便如实回答刘恒:“年代太久了,变化太大了,臣妾不敢确认。”

    刘恒想想也是,和颜悦色地对窦广国说:“到现在为止,只有采桑失足坠地的证据能证明你是皇后的弟弟,仅仅凭此还不足以证明你是皇后的弟弟,朕与皇后陷入既不能确认,也不能否认的僵局。”

    “草民理解陛下与皇后。”窦广国努力回忆自己童年的岁月,断断续续说出一些琐碎的家事。

    漪房听了,不住地点头,但慎重起见,仍然心存疑问,追根溯源。

    窦广国看着眼前的姐姐不能相认,心里十分难过,开始叙述自己经历遭遇,从被强盗掳走,被卖为奴隶,中间转了十几家,到宜阳烧炭,差点被山体滑坡所掩埋,坎坷曲折,回肠荡气,说到伤心的地方,禁不住泪流满面。

    在广国叙述的过程,窦漪房不断地审视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心说这个年轻人说的这一切,的确像自己的弟弟,不像假的。她听着,听着,听到伤心的地方,不由在心灵深处产生共鸣,为之动容,为之流下同情的泪水。她忽然想到什么,浑身一颤问道:“你是否记得与姐姐临别时的情景?”

    “我永远不会忘记,姐姐在临行的时候,给我洗头,让我吃了一顿饱饭,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忘记。”提到姐弟分手的情景,广国哽咽不已,捂着脸,再也说不下去了。

    听了广国的话,漪房不再怀疑,认定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的亲弟弟,她再也坐不住了,也不顾刘恒与侍卫在场,走下台来,拉着广国的手,痛哭失声:“你真是我的小弟。”

    “姐姐。”广国也拉着姐姐的手,涕泗横流。

    姐弟俩哭成一团,就连立在旁边的侍卫与宫女,也都跟着哭起来。刘恒走下来,看到这人世间最感人最温馨的一幕,眼圈一红,鼻子酸楚,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强自忍着,没落下来。

    姐弟俩哭了好长一阵子,还是漪房理智,先收住眼泪,安慰广国:“咱们姐弟俩分散多年是可怜的,是可悲的,幸喜有今天,姐姐已沐皇恩,弟弟也蒙苍天保佑,重来聚首。”说到聚首二字,眼泪又奔涌而出,几度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就这样,姐弟俩相识,漪房让侍卫叫来窦建,让兄弟俩相识。窦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搂住兄弟的肩膀头,愧疚地喊道:“我可找到你了。”

    “苍天保佑,让咱弟兄重新团聚。”窦广国百感交集。

    兄弟俩痛哭失声,重叙旧情,道不完的离愁与伤感。

    “事出仓促,你们先暂时住一块。”刘恒让广国与窦建同居,嘱咐广国:“随后让官府分给你一个大宅院和几百亩良田,购置几十个奴仆,把家安下来再说。”

    “谢陛下。”广国叩谢皇恩,与哥哥一起,走出宫门,只见原来的主子吴守财仍然坚守在宫门外,在耐心等待他。他不由心里一热,走上前,把刚才宫中发生的一切,给吴守财做了详细说明。

    吴守财喜上眉梢,赶紧表示祝贺:“广国呀,你现在认了一个权势显赫的皇后姐姐,身价倍增,今后荣华富贵了,可不要忘记我这个穷财主。”

    “不会的,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我一定会去看望你。”如今客主换了位置,广国没有因此变得势利,回想起老主子吴守财过去对他的许多好处,诚心诚意说出一番感谢话来。

    说罢,窦广国与他原来的主子吴守财分手了,坐着哥哥窦建的车,来到他们的新居。

    这件事被右丞相周勃与太尉灌婴听说后,两个人心中不由嘀咕起来。周勃抹着浓密的黑胡须说:“从前诸吕掌权的时候,我们明哲保身,侥幸保全一条性命。如今窦皇后的兄弟齐聚皇都,将来倚着皇后的势力,当了高官,干预朝政,我们的性命岂不是又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对于朝廷突然杀出的两匹黑马,灌婴深有同感,皱着眉头,沉吟道:“窦氏兄弟出身寒微,不明礼仪,一旦得势,必然效仿诸吕。”

    “这可如何是好?”两个人各自摊开双手,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陷入沉思。

    良久,周勃开口了:“为避免重蹈覆辙,不妨让他们慎择良师益友,通过长期潜移默化,他们才不会误入歧途,朝廷与大臣也可幸免于难。”

    灌婴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理,击几称赞:“这个主意不错,咱们联合上奏皇上,让皇上圣裁。”

    两个人议定,让下人写了奏章,于次日上朝的时候,呈报刘恒。刘恒拿着奏章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们言之有理,立即准奏。

    从此窦氏兄弟慎择师友,退让有礼,不敢仗势凌人。刘恒也是惩前毖后,只让他们安居长安,没有加爵封侯,这说明朝廷上下,包括皇上在内,对外戚干政十分敏感,十分警惕。

第94章 雒阳才子气自华() 
在雒阳(今洛阳)大道上,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白面书生迎着金灿灿的太阳,疾步走来。他瘦高个,高鼻梁,一双大眼睛深湛明亮,炯炯有神,手中拿着一卷尚书,直奔河南郡守吴公的府衙。

    当他来到吴公的府衙,只见府里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差役和家人正把贵重的家什往马车上搬,他不由感到好奇,走进吴公的书斋,看到吴公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眯着眼睛,十分专注地看着院里的碧草。

    吴公是秦朝名相李斯的同乡,又是李斯的学生,学问渊博,满腹经纶,在治理河南郡期间,社会秩序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政绩斐然,被评为天下第一,人们交口称颂,是一个难得的循吏。所谓循吏,就是那些在当时重农宣教、清正廉洁、所居民富、所去见思的州县级地方官。

    他看见书生进来,立即缓过神来,朗声说道:“贾谊,你来了。”

    这个叫贾谊的书生一脸困惑,不解地问吴公:“吴老师,你让人通知学生过来,学生不敢耽误,一路急匆匆赶来,一进门,看到家人们都在翻箱倒柜,往马车上搬贵重的物品,难道我们要搬家吗?”

    “是的,我们马上要搬家。”吴公把手一伸,示意他坐下,深沉地说:“新皇帝登基,把天下贤明的官吏召集进京,另有重用。我因为在年终考评中获得第一名,这一次也在选拔之列。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估计当廷尉的可能性较大。”

    贾谊站起来,高兴地说:“吴老师,这是一件大好事,应当祝贺才是啊。”

    “唉。”吴公长叹一口气,瞟一眼贾谊。

    贾谊看吴公用眼睛瞟自己,何等聪明,赶紧凑近吴公,机敏而又亲昵地问道:“吴老师,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吴公用非常友善的目光看着贾谊,动情地说:“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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