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是家里穷得混不下去,为情势所迫。
“不是哥不同意,哥不愿意离开你,你看咱兄弟广国,才五岁,吃喝还得人照顾。”窦建哭得伤心,说什么不同意漪房进宫。
“你说咋办?”
“要活咱在一块儿活,要死咱在一块儿死。”
漪房同意哥哥要活在一块儿活的说法,但她绝不同意要死在一块死的逻辑,她要与穷苦命运抗争,要闯出一片光明的天地。想到这里,她流着泪说:“理是这个理,但我们不能在一块儿等死。我进宫后,家里先去了一长嘴,要是能出人头地,咱家便会显达起来。”她抱起幼弟广国,揩净顺着广国嘴角流淌的鼻涕,轻轻地甩到地上,饿得剩下一把骨头的广国少气无力地乞求道:“姐,我饿。”
“好弟弟,忍着点儿,一会儿姐去给你讨糠窝窝头。”看到弟弟饿得不成样子,漪房的眼泪就像山泉一样,不断涌出来。
“不,我现在就要,我饿嘛。”广国在姐姐的怀抱里嚷嚷道。
“哥,你看到了吧?纵然你不替我着想,也应该为弟弟着想。”漪房搂住广国,泪不停地滴在他的脸上。
窦建想一想,觉得真没有别的路可走,与其一家人呆在一块儿等死,还不如让漪房到宫中混,保住一个说一个。他从妹妹的怀中接过广国,毅然说:“为了全家的生计,哥同意妹妹入宫,走,咱到邮舍。”
姊妹仨到邮舍,只见一群面黄肌瘦的姑娘排成长长的队,在此候选。主管选秀的宦官坐在石墩上,让姑娘们一个个到他的眼前筛选,遇到长相端庄、聪明伶俐的姑娘,他便留下来,准备纳为宫女,漪房不知能不能选上,忐忑不安近前,主管宦官看到她,眼睛一亮,脱口而言:“这丫头俊俏,留下。”
“谢公公。”漪房脸一红,腼腆地谢一声主管宦官,小步走到旁边。
窦建看到漪房选中宫女,心里既高兴又难过,眼泪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流,漪房看哥哭,向主管宦官禀明,获允后,跑来安慰哥:“我选中宫女,哥应该高兴,你看那么多女孩没选上,不是谁想去谁就能去的。”
“哥高兴。”窦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抑制不住离别的痛苦,扭转身子,揩一把眼泪,伤心地说:“以后,妹妹在宫中要多加小心,在外边可不像在咱家。”
“哥放心吧,我一定记住你的话。”漪房一想到自己即将入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亲人见上一面,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楚,抱着广国,泪流满面说:“兄弟呀,姐要入宫了,今后再也不能看管你了,你要听哥的话。”
“姐,我饿。”广国听了漪房的话,似懂非懂,当着主管宦官的面,哭闹更厉害了。
漪房抚摸着弟弟的小脸,无限怜悯地说:“广国不哭,姐给你找饭去。”她明亮的眼睛朝邮舍四周一扫,只见邮舍的一角摆放着锅碗,便把广国撇给哥,大胆地跪在主管宦官眼前,哀求说:“一会儿,漪房即将随公公西行,临行前,我有一句话要禀明公公,请公公明鉴。”
主管宦官惊讶地瞥一眼漪房说:“你有何话要说?”
“漪房爹娘早亡,弟弟尚幼,此时饿得直哭,恳请公公能赐一顿饱饭。”她哭诉着,泪流满脸,情形让人可怜。
看漪房情景可怜,主管宦官动了恻隐之心,叹道:“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这样吧,邮舍里有水有饭,你领着兄弟吃一顿饱饭吧。”
“多谢公公。”漪房非常懂事,感激地叩了一个响头。
“快起来。”主管宦官喜欢上这个聪明的姑娘,和气地说:“甭叩坏额头,让太后见怪。”
漪房领着兄弟,来到锅前,用勺盛满粥,端着碗,喂哺弟弟,边喂边说:“慢些,甭噎着。”
饥不择食的弟弟大口喝着,窦建也不怕别人说,跟着弟弟津津有味地喝起来,他们从来没有喝过这样香的粥,直到喝饱为止。
快要分别了,漪房盛一盆热水,伤心地为广国洗头,一边洗,一边哭:“兄弟呀,姐就要走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再见面能不能认出都难说。”
吃饱饭的广国响亮地说:“姐,我记得咱们采桑时,我崴着脚脖子。”
“兄弟真聪明。”漪房想起领着广国去田野采桑,广国不小心从桑树上跌下来,跌了一跤,崴住脚,痛了好几天,漪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十分愧疚。
“还有这一次。”广国把小指噙在嘴里,对漪房说:“姐给我洗头,让我吃得这么饱。”
漪房叮咛兄弟俩:“一定要牢记,倘若苍天有眼,让我们兄弟姐妹将来重新聚首。”
太阳偏西的时候,主管宦官载着几个选中的宫女,离开观津邮舍。窦漪房怀着依依惜别的心情,挥手告别两个满脸茫然的兄弟。
窦漪房入宫,被分到椒房殿侍奉吕后,她为人聪慧,做事勤勉,在宫中平安无事地度过四个春秋。她经常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但宫中的禁令不允许她回家探亲,她只好望着明月,来寄托她的相思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感越来越强烈。十四岁那年,吕后给各路诸侯王每人分送五个宫女,漪房也在分遣之列。漪房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抓住的话,能返回赵国,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归宿。
为此,她找到当时在吕太后面前很走红的大谒者张释活动。
“张公公,小女窦漪房给你叩头。”漪房在椒房殿一直盯着张释,趁张释空闲之际,在一个没有人的背处,跪下来,截住张释。
张释的贼眼色淫淫地在漪房那张俊俏的脸上扫来扫去,扫得漪房两腮火辣辣通红,张释不安分地使劲捏一下漪房的嫩手,漪房不好意思地甩脱他。
张释有些儿愤怒,暗忖可惜自己阉了下边,要不然像窦漪房这么俏丽的姑娘,说什么也得想法占有。他“嗯,嗯”两声,假装正经地问:“漪房给我行跪拜大礼,我可担当不起,有事吗?”
“有事。”
张释“噢”一声,心想人不求人一般高,怪不得窦漪房行此大礼呢,原来有求于我,我得利用手中权力,好好刁难一下她。狡猾的张释拖着官腔说:“大妹子快起来,有事好说。”
漪房站起来,说:“听说要分遣宫女。”
“你的消息蛮灵。”张释深沉不露。
“我想请你帮个忙。”
“只要我能帮,我一定帮。”张释表面上装出一副乐于助人的模样,让漪房误认为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找他帮忙没有错。
“我是赵国观津人,想分到赵国王宫去,看你能不能在太后前美言几句?”漪房故意向张释靠近,身上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幽香,弄得张释有些儿神魂颠倒。她暗暗想:你头阉驴有贼心,也没有贼能耐。
张释毕竟在皇宫里呆久了,圆滑世故,皱一下眉头说:“赵地富庶,宫女争着要去,都把我的门槛踏破了,这事有难度。”
“张大人务必帮忙。”漪房从身上掏出平时积攒的三十钱,硬塞到张释的兜中,央求道:“漪房没齿难忘。”
张释笑了,暗笑漪房幼稚,仅凭这么点钱,便想摆平他,但他没说出口,他要用结果回答漪房的请求。
第61章 阴差阳错到代国()
漪房接到去代国的消息,顿感天旋地转,绝望地叹道:“天哪,怎么会这样?”
漪房一个人躲在一边儿,伤心落泪,过了许久,她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咬着牙齿,恨恨地说:“我到赵国的愿望不算高,张释在太后跟前红得发紫,说句话应该管用,可眼前”她悲愤不已,忍不住去找张释理论。
张释爱帮倒忙的性情注定他在吕太后处不会替漪房说话,这次遣往代国的宫女除了漪房外,还有贾佩兰等四个宫女,在他肮脏的内心深处,他不愿让投资不大又想收效的漪房到富庶的赵国。为此,他把一向视为肉中钉的贾佩兰,同漪房一块儿,划拨到贫穷的代国。
漪房在长乐宫门前堵住张释,张释心虚,躲闪漪房直逼而来的目光,讪讪地说:“大妹子,你找我?”
“我被分到代国,这下你称心了吧!”
张释内心暗自得意,表面装作惊讶的样子,假心假意说:“你应该分到赵国,赵国才是你要去的地方。”
漪房气鼓鼓地说:“我相信张公公,依靠张公公,把平时省吃俭用的钱送给你,不就为行个方便吗?结果分到一个最坏的地方,托人还不如不托。”
张释一拍后脑勺,自责道:“这件事我没少给你出力,我在太后前添了许多好话。”
“添了许多好话能到代国?”漪房才不相信张释的鬼话。
张释假意劝漪房道:“代国虽然贫穷,但代王非常贤明,你跟上他,也算你的福份。”
“那我给你的三十钱呢?”漪房知道再给张释说什么也没用,心中的火不由自主地往上窜,觉得张释私受自己的三十钱,亏心。
“嘿,嘿,嘿。”张释奸笑三声说:“前几日打通关节花完了。”
“打通哪个关节?”漪房不甘心地问。
看漪房追问自己,张释恼怒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会不顾头脸独吞你的三十钱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
“哼,收礼不办事。”漪房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
“三十钱算什么,我看不上眼。”张释耍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
“真是个鳖蛋。”漪房暗骂一声,扭头而去。张释望着她的背影,冷笑不已:“黄毛丫头,在我面前还嫩。”
几天后,鸡飞蛋打的漪房与佩兰等几个宫女满怀惆怅之情,离开长安。她觉得命运对她太不公平,诸侯国穷富不说,想返回桑梓之地都不行,遇到一个张释办不成好事办坏事,头上生疮,脚底板流脓,坏透了。
一路上,她不断地流泪,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贾佩兰安慰她,她也想不开,就这样她们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