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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勃客气地对惊魂未定的樊哙说:“老伙计,皇命难违,对不起。”反剪的樊哙被装进预先准备好的囚车,翻一眼周勃,没好气地说:“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够损的。”然后扭过脸,不理周勃。
周勃叮咛运来:“你们一路护送陈大人,要多加小心,等到京城,我答应你回家探亲一个月,省得你老父亲天天倚着门扉,不停地念叨你。”
周勃与陈平互道珍重,分手告别,周勃率领几个亲兵与诸将返回大营,继续讨伐卢绾。陈平押着樊哙,向京都迤逦赶来。
路上,陈平没有少磨嘴皮:“樊将军,你不要怪罪我与周将军。”
“皇上凭什么抓我?”樊哙不服地高喊。
“皇上可不是让我抓你。”陈平把圣旨在樊哙眼前晃了晃:“皇上让我取你的首级。”
“那你为何不杀我?”樊哙脖子梗直,似乎并不领陈平的情。
陈平耐着性子,慢慢解释:“不是我卖好,我觉得将军对朝廷有功,杀了有些可惜,而皇上又在气头上,我替你申辩,只能适得其反。”
“你想在我面前落好,何不放我逃走?”樊哙一厢情愿。
“那我犯了欺君之罪,甭说保你,连我也保不住。”陈平感到樊哙脑子缺根筋。
“既不放我,又不杀我,那你想干什么?”
“这你就不明白了。”陈平看着樊哙那副傻样,心中暗暗冷笑。
“完了,到了京城,皇上肯定拿我开刀。”樊哙像泄劲的软蛋,瘫在槛车里,央求道:“陈大人,看着过去的交情,救救我吧。”
“将军莫急,我这样做,正是为了救你。”陈平把嘴伏到樊哙的耳边,唯恐随从听见,窃窃私语:“我想只有拖这个法,一天的路程放三天走,反正咱有充裕的时间。你也知道,皇上的脾气,喜怒无常,万一哪会儿发慈悲,赦免你也是有可能的。”
“靠皇上发慈悲,恐怕不行。”樊哙一想起刘邦,就不寒而栗。
“那就看樊将军的命喽。”陈平一语双关地说:“皇上的龙体一天比一天坏,看你们一对连襟,谁能熬过谁?”
樊哙恍然大悟,原来陈平、周勃不立即杀自己的寓意很深,连声称谢道:“陈大人、周将军的情,樊哙没齿难忘,将来倘有出头之日,一定加倍报答。”
“不求报答,但求不报复,就心满意足。”陈平的脸色就像西湖水面一样平静、恬淡。
“绝不会的,如果那样的话,老樊岂不连猪狗都不如!”樊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陈平放心了,押着樊哙,一路上慢腾腾地走着,磨磨蹭蹭,酒该喝的喝,肉该吃的吃,对樊哙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连樊哙都感激地说:“陈平够弟兄们义气。”
就这样,他们走了几天,而朝廷派来报丧的使者,在半路截住陈平,告诉他皇帝已经殡天的消息。
陈平并不感到意外,在他与周勃临离长安之前,他就有这种不祥的预感。他把郭运来叫到旁边,悄悄地交待几句,然后也不与樊哙说话,纵身跃上马背,狠抽一鞭子,朝着长安方向,纵辔疾驰。
等陈平赶到长安,连家也没有回,径奔长乐宫,此时皇帝已经棺殓,灵柩摆放在大厅里。陈平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踉踉跄跄走到灵柩前,跪在坚硬的地上,大放悲声。他的痛哭发自肺腑,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也难怪,刘邦生前把他从一个低级的都尉提拔到忝置左右的主要谋士,言听计从,富贵封侯,他能不感恩戴德吗?他的凄凉的哭声打动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吕后。
吕后并不在意陈平哭灵痛不痛,她所牵挂的是樊哙活着。她从屏风后急忙转出来,制住陈平的哭泣,急切地问道:“樊将军怎么样了?”一边说,一边心里不住地打鼓,唯恐陈平已把樊哙斩首。
“臣奉皇旨到燕地杀樊将军,路上觉得樊将军对朝廷有功,这样不明不白杀了太可惜,就与周将军熟商,变通地把樊将军槛在囚车里,过几天就回到长安。”陈平心想要不是自己多留一手,这回在皇后面前多尴尬啊。
听到樊哙没死,吕后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到肚里,她不能不佩服陈平的智慧,欣然说:“君能识大体,不从乱命,难能可贵,这样吧,君一路劳苦,回家稍息。”
陈平连连顿首,恳挚地说:“先帝刚逝,天下未定,嗣君幼冲,臣怎能安枕?臣愿在宫中当值,辅佐幼君,以报先帝知遇之恩。”
吕后听陈平一口一个嗣君,不由心中大悦,称赞陈平说:“君真乃社稷忠臣,我们孤儿寡母,还要多多仰仗。”
“愿效鞍前马后。”陈平知道大权旁落在皇后手里,不刻意巴结是不行的。
几天后,押着樊哙的囚车来到长安,此时的长安城已成了吕后的天下,樊哙自然得到释放,刘邦的谕旨早已抛到九霄云外,随着他一块儿去了。
没有诸侯的奔丧与纷扰,刘邦被安葬在长安城北,名曰长陵,谥号高祖,一个朝代从此结束,历史正翻开新的一页。
第54章 疯狂的迫害()
吕后掌握生杀大权后,很快露出狰狞的面目。凡是在刘邦生前得宠的嫔妃,她废的废,锢的锢,最令人发指的,莫过于对戚夫人的迫害。
在失去刘邦的日子里,戚夫人的生活等于从天堂跌入地狱。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宫殿,变得冷冷清清。刘邦生前宠爱戚夫人,宦官们见到戚夫人卑躬屈膝,自从戚夫人没了刘邦这座靠山,这群宦官随之也就换了一副副冷冰冰的面孔,倒是侍女贾佩兰对老主人一如既往,知冷知热。
吕后不能容忍戚夫人的存在,正是戚夫人的美丽夺去她的爱情,还差点夺走儿子的储君之位,她恨死戚夫人。等刘邦的葬礼刚结束,她便迫不及待地残害戚夫人。
在椒房殿,吕后铁青着脸,目露凶光,冷酷地对心腹张释说:“你说先帝在世时那么喜欢戚夫人,戚夫人到底美在哪儿?”
张释深知吕后痛恨戚夫人,夸戚夫人美丽无疑在给自己脖子上套绳索,可皇后问得那么刁钻,自己又不能不回答,女人们个个都是醋坛子,真正共事一个男人不闹摩擦者能有几个,在历史上有记载的也就娥皇、女英,于是他言不由衷地说:“奴才看戚夫人一点儿不美。”
“胡说。”吕后嘴上骂张释,可心里倒挺惬意的,不过她也知道张释这小子在拍她的马屁,冷峻地说:“戚夫人不美丽,能把先帝骗得神魂颠倒吗?”
吕后的脸刷地阴下来,狠狠地从牙缝间迸出一句恶语:“哀家要让戚夫人尝尝失去秀发的痛苦。”
吕后说到做到,立竿见影。她领着张释几个宦官,气势汹汹来到戚夫人的住处,恶狠狠地说:“戚夫人,你可知罪?”这是刘邦死后吕后给戚夫人说的第一句话。
失去刘邦保护的戚夫人依旧傲岸不屈,她知道吕后不会饶过她,但没想到皇帝的灵柩刚刚安葬,这个魔鬼就找上门来报复她,看来当初不如随着先帝一块儿去死。要不是惦记如意,她早就一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如意,她的心碎了。
人生大不过一死,人不惧死,又有什么可畏惧呢?戚夫人对着吕后那张铁青可怖的脸,坦然地说:“臣妾不知罪在何处?”
“妖冶乱政,罪在不赦。”吕后厉声训斥:“来人呀,拔掉她的青丝。”
“疯狂!”戚夫人嘴里骂着,扭动着娇小的身躯,抗争吕后的暴行。
张释与几个宦官狗仗人势,粗暴地捺下戚夫人的头,用髡钳拔掉戚夫人的秀发。
“畜牲!畜牲!!”戚夫人不断地捶打着张释,声嘶力竭喊着:“先帝呀,你尸骨未寒,你的爱妃就遭到非人的凌辱。”
吕后眯着细长的眼睛,得意地看着戚夫人痛不欲生的样子,幸灾乐祸地说:“喊呀,骂呀,老娘让你生不如死。”
她扭过脸,对张释说:“像她这样的妖孽,从今往后罚作苦役,宫中什么活儿重,就让她干什么活。”她硬梆梆甩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扬长而去,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张释黑心肠,唯吕后之命是从。他把戚夫人从豪华的宫中撵到破烂不堪的永巷内圈禁,罚她做苦力活。
戚夫人从皇妃到奴役,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不干还不行,那个甘心为吕后当帮凶的张释天天像凶神恶煞一样盯着她,稍有缓慢,便会招致一顿无情的呵斥,甚至还会招来一顿皮鞭的抽打,她被分到一份奴役才干的苦力活——舂米。
戚夫人哪受过这个罪?自幼生在富户人家,长大后被刘邦纳入后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可吕后这个恶毒的女人击碎她的金色梦幻,把她捽入地狱般的作坊。一双像茅荑般的纤纤细手肿得不像样子,没人心痛,没人怜悯。她整日以泪洗面,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戚夫人知道,向恶魔低头,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反而会招来更大的屈辱。她回想起与刘邦在一起的美好岁月,那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幸福,想起心爱的儿子如意在繁华的邯郸王府,享受着阳光灿烂般的生活,她哭了,哭得那样伤心。
以歌抒情是戚夫人的长项,刘邦在世时,非常迷恋她的歌声。她的歌声悠扬悦耳,可严酷的现实在逼迫她,她还能唱出婉约动听的歌吗?她唱不出,也不会唱出。她整日以泪洗面,用一首凄婉的歌来表达心中的愤怒和悲哀,要唱出对儿子的思念和挚爱:
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隔三千里,谁当使告汝。
歌词凄怆悲凉,如泣如诉,谁听见准落泪,侍女贾佩兰同情主人的不幸遭遇,偷偷从宫中拿出香饼给戚夫人吃。
“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饼子。”戚夫人贪婪地嗅着香饼,感激之情流露于字里行间:“难得你还会想到我一个落难之人。”
“她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