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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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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皓”依次奉酒敬祝刘邦安康,刘邦勉强接住他们的敬酒,慢慢饮下,心情复杂地说:“公等坐下吧。”

    四皓唯唯听命,一同坐下,与刘邦共饮十几爵酒。稍顷,刘邦掀须,百感交集说:“公等既然辅助朕儿,要善始善终,毋使朕儿失德。”

    “谨遵圣命。”四皓愉快地答应。

    刘邦暗暗思忖,延揽商山“四皓”,肯定不是太子刘盈的主意,太子没有这样的真知灼见,一定有高人在背后指点,看来太子羽翼丰满,想废黜没那么容易,他彻底失去废太子的信心。

    刘邦心中郁郁寡欢,让太子刘盈先退去,“四皓”窥透皇帝的心思,起身谢宴,跟着出去。

    刘邦盯着几个人的背影,“唉,唉,唉”长叹数声。

第50章 白马盟誓() 
戚夫人来了,看刘邦连声叹气,问他是何缘故。刘邦指着商山“四皓”的背影叹道:“朕本想更换太子,无奈太子得此四儒辅助,羽翼已丰,从根本上难以动摇。”

    听了皇帝的话,戚夫人嘤嘤而泣,哭得像一枝带雨的梨花。

    刘邦婉言劝解说:“人生有命,富贵在天,何必强求。君跳楚舞,朕唱楚歌,得过且过,及时行乐。”

    戚夫人不愿扫刘邦的兴,席前飘扬翠袖,轻盈回舞。刘邦联想到眼前身后,感慨万端,纵声唱道: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缯缴,尚安所施!

    歌词悲壮,音调凄怆,无可奈何的心境活脱脱表露无遗。戚夫人听着词意,触动内心的悲伤,索性掩面痛哭。

    刘邦吩咐宦官撤去菜肴,扶着戚夫人入内,从此刘邦再也不提废太子之事。

    刘邦不废太子,并不等于他对吕后及其家族就没有防备。他知道万一哪天他去世了,没有人再能控制吕后,那个未来懦弱的皇帝纯粹是一张位牌。他不甘心身后这个局面,但在皇后家族势力强大的今天,自己的心思竟然没有一个朝臣理解和支持,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有一天,小宦官赵谈一个人在他的身边伺候,他心中闷得无聊,悄悄地问赵谈:“最近,你听说什么没有?”

    “没有。”

    “不老实。”刘邦咋呼道:“朕看你活腻了。”

    赵谈吓得跪在地上,机警地瞥一眼四周,挪至他的眼前,低声说:“近来宫中一直流传樊将军统兵在外,准备趁陛下病重期间,与皇后里应外合,打回长乐宫,诛杀戚夫人与如意。”

    “果真有这个传说吗?”

    “宫里上上下下,皆知此事,唯独瞒着陛下。”赵谈诚惶诚恐,拍着胸脯说:“奴才有半句假话,甘愿千刀万剐。”

    “你去宣陈平、周勃进来,不准泄露半句口风。”刘邦硬撑着坐起来,胸中的怒气腾地直往上冒。

    赵谈离开宫,找住陈平、周勃,陈平、周勃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一刻也不敢耽误,径直来到刘邦的病榻前。

    刘邦看到自己两位心爱的重臣,顾不上客气,气呼呼地说:“樊哙党同皇后,盼朕快死,可恨到了极点。朕命你二人换乘驿马,速斩哙首,不得有误。”

    陈平、周勃闻命大惊,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刘邦指着陈平说:“你把樊哙的人头直接送来,越快越好。”陈平看刘邦在气头上,不敢为樊哙辩解一句。

    刘邦紧接着对周勃说:“你代哙为将,讨平燕国。”

    周勃望一眼被病魔折磨得面容憔悴的刘邦,不由悲上心头。

    刘邦等他们退出去后,越来越感到皇后家族力量的强大,对刘姓天下构成重大威胁。可是,直接铲除皇后于理不合,而且也办不到,那么削弱她的势力显得刻不容缓。樊哙是皇后最得力的羽翼,削掉他,就等于削掉皇后的左膀右臂,对皇后一族是致命一击,不知陈平、周勃是否领会朕的意图。

    刘邦从骨子里讨厌吕后,一方面他知道吕后在朝中具有强大实力,这种实力用于安邦定国,效果十分显著,所以从打天下到治天下,他都十分倚重;另一方面,吕后不平凡的能力让他感到担忧,这种能力如果用于危害汉朝江山,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须限制吕后的权力。朕还要与群臣订立盟约,限制异姓王的出现,朕刚刚建国,为势所迫,不得不封异姓王,时间证明:这些异姓王对朝廷是个灾害。朕绝不能再允许出现此种情况,朕要让刘姓天下永远传承下去。

    吕后一方面要维持名存实亡的夫妻名义,一方面又要维护自身利益。自从刘邦拖着重病之躯回到长乐宫那天起,她就隐约感觉到,支撑汉朝江山的这棵大树即将枯谢。一种莫名的悲哀悄然爬上心头,她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夫妻艰难创业时的情景,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好不容易开拓出大汉朝。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庆幸感,在戚夫人蛊惑下,刘邦这些年来一直想废去太子刘盈,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为此想出许多法子,没少犯愁。最让她担心的莫过于刘邦殡天前,刘邦会不会做出不利于太子刘盈的惊天举动,怎样才能笼络住刘邦呢?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用老夫老妻的感情去感化刘邦。她诚心诚意在国内遍寻良医,终于觅到一位与扁鹊齐名的医生。她喜出望外,领着医生来到刘邦病榻前,想治好刘邦的病。

    夫妻之间的关系,有时很微妙。当医生来给刘邦治病时,刘邦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当场谩骂:“朕一介布衣,提三尺剑平天下,岂非天命?朕命既然在天,天要朕命,即使扁鹊再生,岂有回天之力!”说罢,让小宦官赵谈取出五十金,赐与医生,拒绝治疗。

    吕后碰了一个软钉子,也只好作罢,只要刘邦死前不动太子,随他的便,她悻悻然出宫。

    刘邦盯着她的背影,心中暗叹:“这个女人不简单,连朕对她也是有看法,没办法。”等吕后刚走,他霍地从床上坐起来,叫道:“赵谈,宣在京的列侯与群臣,朕有要紧事见他们。”

    大约半个时辰,在京都的列侯与群臣一人不落地齐聚宫中,刘邦强打精神,从寝宫走到大厅,望着一班跟自己打天下的群臣,他浮想联翩,感慨万端,看来朕的天下就靠这一班人了。

    群臣一直没有见皇帝的面,皇帝的病情怎么样?一直是他们心里担忧的一个问题,而如今刘邦突然召集群臣,肯定有大事,大伙儿心照不宣,谁也不说话,一个个脸色神肃。

    “知道朕为何召集你们吗?”刘邦用嘶哑的声音问大家。

    “臣等愚笨,请陛下明示。”群臣弄不清刘邦打的哪路拳。

    “以前群臣呼朕万岁,朕心里很滋润,可人间哪有活万岁的道理,朕心里像镜子一样明亮,朕自知病魔缠身,将不久于人世。”刘邦顿了顿,用眼睛环扫群臣。

    听了皇帝的话,群臣们怅然若失,一个个心情沉重。他们难过的表情都被皇帝收入眼底,皇帝心中暗暗得到一丝慰藉,动情地说:“朕今生今世叱咤风云,纵横捭阖,一世英名,无怨无悔,朕唯一牵挂的不外乎江山社稷。”

    群臣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刘邦接着说:“你们随朕打天下,朕知道你们忠心耿耿,朕活着,你们在保朕的天下,朕死了,你们还要保朕的天下。”

    “谨遵圣命。”群臣忍不住了,一起高喊,中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朕要让你们起誓。”刘邦让内侍牵过一匹白马,当场宰杀,白马凄楚的哀鸣声长久回荡在大殿,群臣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刘邦端起第一杯马血,设立盟誓:“非刘氏不得为王,非立功者不得封侯,违者天下共击之。”说完一饮而尽。

    “非刘氏不得为王,非立功者不得封侯,违者天下共击之。”群臣挨着顺序,一个个端起一杯马血,一饮而尽,大声宣誓。

    刘邦心想,朕为那些想入非非的人划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群臣散毕,刘邦让小宦官赵谈再度把吕后召回来,他不让吕后参预白马盟誓,用心之深,可见一斑。

    吕后感到奇怪,本宫刚离开陛下没多久,陛下这么快宣召本宫,说明有大事。她急忙带上太子刘盈,急冲冲地直奔刘邦的卧榻。

    “皇上,臣妾来了。”

    刘邦虽然病入膏肓,但余威尚在,两道锐利的目光与吕后不期而遇,吕后不敢正视他的目光,眼睛赶忙移到墙角。

    刘邦一眨不眨地盯着吕后,说:“你知道朕为何又把你叫回来?”

    吕后摇摇头,刘邦慨然说:“朕给你交待一下后事。”

    吕后柔声问道:“皇上百岁之后,萧相国又谢世,谁可为相?”

    “曹参。”

    “曹参之后呢?”

    “王陵性情耿介,陈平足智多谋,二人一正一副,相得益彰。周勃厚重少文,毅志坚定,让他当太尉是好样的,将来能安刘姓天下的,一定是这个人。”

    “再以后呢?”

    “再以后我不知道,你也不用管。”刘邦看了看吕后,又看了看太子刘盈,连着长叹数声。

    吕后在刘邦的榻前默默不语,坐了大约半个时辰,难过地离开了,她的难过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难过。

第51章 秘不发丧() 
公元前195年4月25日,西汉开国皇帝刘邦驾崩了,朝廷的权力自然落在吕后的手里。

    刘邦的死让吕后悲痛不到一个时辰,说不悲痛也是假的,毕竟老夫老妻二十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刘邦在会甄受了箭伤,病情一天比一天沉重,对他的死,吕后早有思想准备。她从刘邦断气之时起,即刻吩咐大谒者张释,严密封锁皇帝死去的消息,宫中一切照常,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黄昏,吕后让张释宣诏辟阳侯审食其到椒房殿。相好见相好,两情共欣悦,张释识趣地离开,紧紧地碰住门,然后躲在门外,倒竖起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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