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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小脸蛋长得细皮嫩肉,水灵灵的,裹着一袭鲜艳的裙子,头上插了几只金光闪闪的钗,把她衬托得楚楚动人。
一看到刘嫖母女俩,王娡赶紧把她们热情迎进绮兰殿,拉着阿娇的纤手,不断地夸奖:“哎呀,长公主,你看阿娇长得多漂亮,大而有神的眼睛,白皙细腻的皮肤,一看就是一个美人坯子。”
刘嫖满脸笑吟吟的,宫娥搬来两个锦墩,刘嫖与王娡对面坐下来,正值刘彘立在王娡身侧,尽管年龄幼小,但天堂饱满,地阁方圆,一脸富贵之相,刘嫖越看刘彘,越觉得可亲可爱,不由顺手携住他的小手,把他抱到自己的膝盖上,用一只柔和的手抚摩他的颈背,对他戏言:“彘儿,愿意娶媳妇吗?”
刘彘生性聪明,听了长公主的话,对着她直笑,一句话不说。刘嫖故意指着宫娥春霞说:“你看她合意吗?”
刘彘摇头不语,刘嫖又故意指着宫娥秋雁说:“你看她合意吗?”刘彘还是摇头不语,等刘嫖把所有的宫娥都指遍,刘彘仍然摇头不语。
刘嫖指着自己的女儿阿娇说:“既然你都相不中,你看她合意吗?”
不料刘彘笑着回答:“彘儿若得阿娇为媳妇,将盖一座大大的金屋子,把她娶进去,世上没有比这更好。”
一句美妙的童语说得刘嫖开怀大笑,笑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高兴地对王娡说:“彘儿小小年纪,小嘴儿这么甜,这么会说话。”
王娡也为儿子得体的回答笑逐颜开,嘴上却谦虚地说:“人不大,嘴挺贫的。”
刘嫖却不这么认为,她把刘彘的回答视为天意,大声说:“王娘娘,看来这是天意,天意呀,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违呀。”
“是啊,是啊。”王娡立刻心领神会,在一边不断跟着造势。
“本宫要见皇上,把刚才彘儿说过的话,重说一遍。”刘嫖抱起刘彘,领着王娡和女儿,前去找皇上。等她们来到皇上处理政务的大殿,皇上正聚精会神批折子,听到她们有说有笑,不由抬起头,上下打量她们一遍,惊奇地问:“何事让你们这么高兴?”
她们坐到皇上的周围,刘嫖把刘彘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皇上听了,半信半疑地说:“彘儿真是这么说的?”
“陛下,姐姐用人格担保,彘儿真是这么说的。”刘嫖仰起头,翻一眼皇上,大声大气,满朝皇亲贵戚,也只有她敢这样。
在这件事上,皇上不太相信长公主刘嫖,他把脸转向王娡,平静地问:“彘儿真是这么说的?”
王娡俯首低眉,轻声回答:“贱妾作证,彘儿真是这么说的。”
皇上站起来,走到刘嫖的眼前,问刘彘:“彘儿,是你说将盖一座大大的金屋子,娶阿娇为媳妇吗?”
刘彘自认不讳:“父皇,儿臣是这么说的。”
“谁教过你吗?”
刘彘脸色凝重,回答简短明了:“没有。”
皇上感到惊讶不已,拈着黑色的胡须,连连摇头:“彘儿为何单单喜欢阿娇呢?还想金屋藏娇,真是不可思议。”
刘嫖咯咯咯笑起来,牵强附会地说:“陛下,如果无法解释的话,只能用天意来解释,这是天意,天意呀,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违呀。”
一向迷信的皇上听了刘嫖的话,不由不相信,他想那刘彘小小年纪,唯独喜欢阿娇,应该是前生注定的姻缘,不如就此应允,成就儿女终身大事。他沉吟片刻,徐徐地说:“昨天,王娘娘给朕说起这桩姻缘,朕嫌彘儿与阿娇年龄悬殊大,当时没有答应。没想到彘儿唯独喜欢阿娇,正像姐姐所言,天意如此,天意不可违呀。朕顺天应人,完全同意彘儿与阿娇联姻,亲上加亲,锦上添花。”
经过刘嫖与王娡努力,皇上对刘彘与阿娇的婚事由不同意到同意,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刘嫖也好,王娡也好,一个个如愿以偿,满心欢喜,齐声称颂皇上:“陛下英明,谢陛下所赐金婚。”
皇上笑微微说:“好了,好了,你们订了亲,成了亲家母,可要惜福呀,不可中途悔约。”
“诺。”刘嫖深深一躬,脸上露出两个浅显的酒窝,随后抱着刘彘,与王娡、阿娇一道,返回绮兰殿。
到了绮兰殿,刘嫖放下刘彘,让阿娇领着他,到一边去玩,然后坐下来,端起茶杯,笑着说:“王娘娘,今日之事如何?”
王娡竖起大拇指,称赞说:“看来长公主在皇上的心目中分量不一般啊,贱妾算是亲身领略长公主的风采。”
刘嫖扬起头,面露得意之色,贬低栗妃说:“栗妃看似聪明,其实笨得很。”
一提到栗妃,王娡的脸像蒙上一层阴云一样难看,她不无忧虑地说:“现在咱俩成亲家母,彼此走得很近,栗妃这个人心胸狭隘,对长公主和贱妾一定恨之入骨,咱不得不防。”
“她能把咱咋的?”
“她现在当然没这个能力,但皇上百年之后,她的儿子继承国君之位,根据大汉朝‘母以子贵’的原则,她理所当然成为太后,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你我的处境就不妙了。”
“她敢?”
对于栗妃,王娡对她的认识比刘嫖更透彻,考虑得更多,也更全面,她大胆预测说:“依臣妾的眼光,她不仅敢,而且会对所有得罪过她的人疯狂报复,你和我结亲,尽管不碍她的事,但已把她深深得罪,她对咱俩恨得牙根痛,将来咱俩谁都逃脱不了她的魔掌。吕后报复戚夫人的故事刚刚发生没多久,难道长公主你忘了不成吗?”
“‘人彘’的故事,快别说了。”刘嫖一想起戚夫人悲惨的下场,眼中掠过一丝惊恐的目光,后脊梁冒出一股股凉气。
王娡分析问题可谓鞭辟入里,入木三分:“每当贱妾想起这个故事,便浑身颤栗,半夜中经常被惊醒,枕头边洒满冰凉的泪水,眼下的后宫貌似风平浪静,一旦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天下人事剧变,我等依靠谁呢?又有谁能依靠呢?”
“当然依靠彘儿,依靠阿娇。”刘嫖不假思索,接口而言。
“他们将来到胶东国,长公主你能跟着他们到胶东国吗?贱妾能跟着他们到胶东国吗?再说了,即使我们跟着他们到胶东国,他们能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吗?赵王如意的故事不就是最好的事例吗?臣妾心有所感,绝不是危言耸听。”王娡摇摇头,进一步分析未来形势走向。
刘嫖低头沉默一会儿,对栗妃当了太后之后将危害无穷认识得更清楚,不由抬起头,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对方,从洁白的牙缝间蹦出三句话:“为你我自身计,为彘儿阿娇计,不得不把栗妃和刘荣撂翻。”她冷笑两声,不无揶揄说:“王娘娘,你大概不会害怕吧。”
王娡为人一向谦和,很少说硬话和杀气腾腾的话,此时却神色坚毅,语气果决,说明她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沉:“贱妾在后宫日久,经常身不由己,曾犹豫彷徨,日夜担惊受怕。可是贱妾想透了,遇到栗妃这样的女人,即使你退避三舍,与她不争不抢,她也不会放过你,因而贱妾只有联合宫中力量,当然包括长公主你在内,毫不客气把她撂翻,让彘儿取而代之,我们才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至于贱妾是否害怕,原来害怕过,但现在绝对不怕。”
“为何呢?”
“因为有长公主你呀,你是谁呀,你是太后的掌上明珠,你是皇上跟前大红大紫的重要人物啊,你到太后和皇上那里说话,比起我们这些后宫的嫔妃都管用,你现在是贱妾的主心骨,也是彘儿和阿娇的最大保护神。”王娡看着刘嫖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不失时机吹捧和恭维她几句。
这句话等于抬高刘嫖的作用,对于平时有着强烈优越感的刘嫖来说,心中感到很受用,但她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不是那种倨傲无礼的女人,而是生在皇宫,长在皇宫,见多识广,属于长袖善舞的那种女人,只听她冷静地说:“看来咱姊妹俩不得不认真对付眼前这个穷凶极恶的栗妃。”
“一般的手段很难撂翻栗妃,须知她狐媚皇上的招数很多,她在皇上眼前还是比较露脸的,皇上对她的感情不比任何人差,撂翻她,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听了王娡有根有据的分析,刘嫖不得不从内心佩服王娡的智商,这个看起来柔顺如水、与人为善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心机颇深的女人,但她从心底深处看不起栗妃,不由鼻子哼一声,鄙夷地说:“王娘娘不要长栗妃的志气,灭咱家的威风。”
“贱妾倒不是长栗妃的志气,灭咱家的威风。”王娡俨然是一位运筹帷幄之中的谋士,心平气和地说:“既然与栗妃对阵,总要吃透敌情,孙子不是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吗?”
刘嫖叹服说:“嗯,王娘娘足智多谋,看问题一语中的,本宫自愧不如。”
王娡皱着眉头,颇费踌躇,良久舒展眉头,鼓掌说出自己的锦囊妙计:“有了,有了。”刘嫖静静地看着她,耐心等待她下边的话,只听她低声说:“咱们所关心的问题,其实也是后宫嫔妃共同关心的问题。假如你把大家共同担忧的话题告诉皇上,皇上会作何种感想?”
“那还用说,皇上后背一定会冒出一层冷汗,寝食不安,想出一个周全的防范之策。”刘嫖眯着双眼,仔细品味其中的味道。
“孙子曰:役诸侯以业。只要皇上从内心害怕栗妃,他肯定会为子孙着想,把栗妃打入冷宫,进而会连累刘荣,太子之位恐怕也就摇摇欲坠。”看刘嫖听得那么专心,王娡恬然一笑,话头戛然而止。
王娡分析得如此透彻、全面和高明,让刘嫖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嫣然一笑说:“妙,实在是妙啊,没想到亲家母心思如此缜密,所定之策如此高明,即使张良陈平在世,也不过如此而已。”
两个不平凡的女人知道,想扳倒栗妃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