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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城映入他们的眼帘时,那根放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恰好刘邦从北国领着胜利之师返回雒阳,他们有幸得到召见。
说刘邦不疼爱儿子,那是不公正的。刘邦对薄姬那股子劲是一夜临时冲动,即兴之作,他万万没想到薄姬这朵残花居然就怀了孕,为他生下一个英俊而又温柔的龙子。作为一国之君,刘邦身边的美女像云一样多得数不清,让他这个色鬼不厌其烦饱餐,根本没有时间过问残枝败柳的薄姬,薄姬过着无聊的宫廷生活。
刘邦对刘恒这个中规中矩的儿子,还是认可的,只是由于过份喜欢聪明果决的赵王刘如意而忽视了这个外表低调而内涵丰富的儿子,刘恒不显山不露水的作法同时让他这个知人善用的皇帝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刘恒与人无忤不会招惹是非,但缺乏安邦定国的气魄与勇略,把一块封地交给他也许可以,但把一个国家交给他恐怕不行,何况在为数不多的儿子中,论长幼顺序论智能高低论嫡亲庶疏,都排不上他,所以在他百年之后安排皇帝嗣位,没有考虑到刘恒。
这次代国陈豨叛乱被镇压下去,代国出现权位空缺,刘邦认为这是分封子嗣的绝好机会,大儿子刘肥三儿子刘如意已分封到齐国赵国,二儿子刘盈被立为太子,不宜分封。嗣子中论顺序论品德排着刘恒,其他四个儿子幼弱,有的咿咿呀呀,尚在襁褓中,派刘恒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于是在他返回雒阳宫没多久,就迫不及待催问刘恒的车马到了何处,当他得知刘恒已安然抵达雒阳时,一刻不耽误地召见这个儿子,儿子刘恒的到来给他带来欣喜,薄姬不约而来多少让他有些不快,但一向不动声色的刘邦很快调整心态,仍然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他一把拉过英俊的刘恒,三角眼上下颤动,笑着说:“几个月不见,个子长高了,身子长结实了,越来越像朕。”
一向彬彬知礼的刘恒挣脱父皇厚实有力的大手,拜伏在柔软的地毯上,朗声念道:“儿臣叩见父皇,祝父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起来吧。”刘邦亲昵地说道:“自家人,不需要那么繁缛的礼节。”
薄姬胆怯地叩拜刘邦,刘邦脸上略显一丝迷惘之情,但瞬间即逝,继而皮笑肉不笑,不怀好意地轻声问:“爱姬不呆在宫中陪伴皇后,跑到雒阳有何贵干?”
“贱妾闻知刘恒封为代王的消息后,几天几夜兴奋得睡不着觉。”薄姬小心翼翼地答道。
刘邦刚想讽刺冷落薄姬几句,美丽善良的戚夫人走过来,拉着薄姬纤细的手,知冷知热,嘘寒问暖:“大妹子一路车马劳顿,先用香汤沐浴歇息一下。”
刘邦耷拉下三角眼说:“看来爱妃不放心刘恒到代国为王,一天也离不开心爱的儿子。”
刘邦的话听起来很轻松,似乎漫不经心,熟知他性情的薄姬赶紧陪着笑脸说:“陛下洞察秋毫,识人于微,贱妾这点儿小想法,陛下一眼就能看透。”
刘邦得意地抖动一下长胡须问:“那爱姬想怎么办?”
“贱妾是一个多余的人,在宫中百无一用,恒儿幼弱,代国地远,恳请陛下赐恩,让贱妾随儿子到封国,照顾儿子的起居生活。”薄姬看刘邦神情怡然,趁机斗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宫里出现一阵寂静,刘邦不说话,其余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过了许久,刘邦冷淡地说:“你到封国照料刘恒的起居,本来无可厚非,但此前没有先例,今后都效仿怎么办?如意比刘恒大不过三岁,他的娘妃何曾随他就国?”刘邦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薄姬细嫩的脸颊羞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很尴尬地站在那里,刘邦的一番大道理让她无可辩驳,她心中暗暗叫苦,看来雒阳此行白跑一趟。
戚夫人听到刘邦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弯曲的柳眉倒竖起来,一双眼瞪得溜圆,娇脆的声音充满嗔怨:“陛下太心狠了,臣妾看大妹子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亏皇上提出如意来,要不是陛下离不开臣妾,臣妾早就要求到赵国照料如意。”
“这?”刘邦被戚夫人搅闹得没辙,一张冷漠无情的脸换成一张笑脸,笑嘻嘻地问戚夫人:“那爱妃说怎么办?”
“不如依了大妹子。”戚夫人撅着樱桃小嘴,帮着薄姬敲边鼓。
刘邦毕竟聪敏过人,他觉得刘恒年幼不能自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薄姬在宫中确实无事可作,又不像戚夫人那样让他离不开,倒不如顺水推舟,两全其美,于是他哈哈大笑,爽快地说:“既然爱妃求情,那朕就满足薄姬的要求,准其母子一块儿成行。”
“多谢陛下,多谢戚夫人。”薄姬喜出望外,叩谢刘邦和戚夫人,心想幸亏没漏出皇后,如果暴露出来,戚夫人与皇后的怨恨,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数,或许一句话,就让这件事泡汤。
看到刘邦回心转意,戚夫人喜孜孜地牵住薄姬的手,引领到自己的寝宫,留下刘邦与刘恒父子俩,共同商量治理代国的大计。
第31章 父子对话()
刘邦拉着这个平时言语不多儿子的手,心中升起一种护犊子的感觉:没想到我刘邦花甲之年,还要派这么小的儿子赴千里之外的边陲,去戍守国门,这都是几个开国异姓王叛乱造成的结果。
韩信、彭越、英布乃人中英杰,在击败楚霸王项羽战争中立下卓著的功勋。汉朝建国之初不得不裂土封疆,用显赫的王位去笼络他们,结果他们欲壑难填,一个个野心膨胀,昼夜策化取代天子。自己在世时他们尚且叛乱不已,自己百年之后,柔弱的刘盈继位,肯定驾驭不了他们,幸亏上次南方云游,智擒韩信,削王为侯,把这个军功卓绝、才华横溢的人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心,想蹦哒也蹦哒不起来,想谋反也成不了气候,但是,只要他活一天,他扭转乾坤、平定天下的杰出才能,对汉朝就是一个最大的威胁。如何消除这个最大威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死。目前天下粗定,汉朝已不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更何况出征陈豨时,让他随驾,他称病不前,他活着,成了朕最大一块儿心病。
梁王彭越也不是好东西,在征讨陈豨时跟着韩信称病不朝,到底真病假病,不得而知。还有淮南王英布,一向目空一切,骄横不法,看来这三个异姓王,不再把朕作为他们心中的真龙天子来拥戴,而是与朕与朝廷离心离德,这几块心病不除,朕不得安宁,大汉天下不得安宁,必须用龙子龙孙代替他们。令朕头疼的是,子嗣年幼,到封地难以打理王国的政事,甚至连起居都不能自理,刘恒就属于此类。要是不生于帝王之家,他们正绕着父母的膝下玩乐戏耍,何必离开亲人远到千里之外的异地,去饱尝风餐露宿的辛苦,唉,看来一切都是定数。每当念及此,一向洒脱不羁的刘邦鼻子酸酸的,颇有父皇情味,他无限深情地把刘恒拉在自己的怀中,说:“恒儿,知道父皇为何让你到代国就封吗?”
“知道。”能在父皇怀中撒娇一般是如意的专利,刘恒很少享受这种殊遇,突如其来的父皇宠爱让他感到有些奢侈,小身子竟然不自然地颤动一下。
“那你说说。”一向不把刘恒放在心上的刘邦眯起三角眼,乜斜一下儿子。
“削弱异姓王,使大汉王朝的根基永固。”薄姬平时没少给刘恒灌输这样的治国理念,在刘恒幼小的心灵打下深深的烙印,当刘邦问及此类问题时,刘恒根据母亲平时所教,翻版似地说给刘邦听,可谓轻车熟路,毫不陌生。
刘邦诧异地看着刘恒,心想七八岁的儿子不可能说出如此深奥的道理,一定有能人在背后指教,不过刘恒平时除了吃饭就是读书,与外界接触甚少,那这个能人是谁呢?刘邦带着疑虑问:“谁教你的?”
“娘。”刘恒如实回答。
“没想到你娘颇有见地,能看透朕的大计。”刘邦暗想,甭看薄姬在宫里不言不语,看事情蛮有眼光的,削弱异姓王的方略,朕又没有教她,她何以知之?看来薄姬是一个聪明透顶、不学自通的人,这次让她陪伴儿子出镇代国一步棋下对了,刘恒在代国施政时,能得到薄姬的一臂之力。
想到这里,刘邦感慨万端地说:“不是父皇教儿子为人短,异姓王毕竟与我们不是一家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站出来与朝廷较真,父皇现在健在,他们尚且一起接一起谋反,父皇要是不在了,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儿要记住,父皇把你们分封各地,为的是丰满刘姓羽翼,你们要念及天下同姓,老老实实守在自己的封地,为朝廷出力,为天下分忧,切不可聚众造反,自坏刘姓天下。”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不是父皇狠心,父皇也想把你们这些年纪小小的儿子留在身边,享受人间浓浓的天伦之乐,但我们是帝王之家,与寻常百姓不同,我们拥有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派谁去镇守?一直是父皇的心病,派外人镇守吧,父皇不放心,没办法,只好让你们一群雏鹰到长空中去搏击。”没想到粗线条的刘邦说起话蛮有人情味。
此时此刻,刘恒觉得刘邦更像一个通情达理、体贴入微的父亲,一股暖流抑捺不住,悄悄涌上心头,懂事的他扑在刘邦的怀里,眼睛有些儿润湿,喉头有些哽咽,动情地说:“父皇不要再往下说了,儿臣理解父皇的苦衷,儿臣虽能力有限,但儿臣紧紧依靠那些忠诚的文臣武将,把代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让父皇放心,让朝廷放心。”
“不知皇儿用何策治理代国?”
“儿臣平时在宫中阅读大量文章,发现黄老学说无为而治的精髓最适合目前国情,只要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代地自然太平。”
“父皇不懂什么黄老学说,也不信仰任何学说,那些数不清的、蝌蚪似的文字,让父皇一看就头疼。父皇是马上皇帝,只懂得马上打天下的道理,前些日子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