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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毫无怨言。”
在刘戊唱高腔的时候,皇上一双澄澈透明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一张诡谲的脸,心里暗暗说:“按理说,朕削掉他的东海郡,他应该恼羞成怒才是,然而他却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真奇怪。要么是御史府把他整得吓破胆,要么是他在给朕说谎话。”皇上何尝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呢,看透不说透,与刘戊打着哈哈:“难得你通情达理,深明大义,不计得失,真乃国之宝也。”
“陛下。”刘戊为宣泄肚中的怨气,眼中含泪,把这几天的不幸遭遇给皇上进行诉说。
听了刘戊的诉说,皇上的心里一片惬意,心说御史府干得好,但嘴上像哄小孩子似的,假装为刘戊撑腰做主:“你受委屈了,朕只是吩咐御史府调查一下,并没让他们动手,没想到他们出手这么狠。朕随后教训他们一顿,为你出气。”
“谢陛下。”
皇上沉吟片刻说:“以前你之所以触犯大汉律,主要还是身边缺乏正人君子的辅佐,据说太傅韦孟辞职之后,太傅的位置一直空缺,这样不好。”
刘戊灵机一动,接着皇上的话说:“请陛下派遣一个品行端正、道德高尚之人,前去担任楚国太傅,臣将朝夕听他教导,以启心智。”
皇上身边不乏品行端正的人,他考虑到楚王刘戊生性渔色,荒淫无度,确实需要派一个有品德、有节操和脱离低级趣味的大臣,去担当楚国的太傅,加强对刘戊的管教。想来想去,皇上最后选定赵夷吾。他心平气和地说:“赵夷吾为人鲠直、狷介,可为楚国太傅。”
“臣热诚欢迎。”刘戊心中暗暗叫苦,嘴上却不敢说半个不字:“赵太傅现在何处?”
皇上喊一声“春陀”,常侍春陀小碎步上前,俯首帖耳答道:“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把赵夷吾叫来,告诉他,朕有急事找他。”
“诺。”常侍春陀弯腰行礼,然后一溜小跑跑出殿门。
俄顷,常侍春陀与一个方脸、敦敦实实的中年汉子走进殿门,这个汉子大步走至丹墀前,跪下行礼,嘴里喊道:“臣赵夷吾叩见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差遣?”
皇上指着楚王刘戊,笑着说:“赵夷吾,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楚王。”
叫赵夷吾的汉子转身向楚王刘戊行礼:“大王,赵夷吾这厢有礼。”刘戊点下头,算是还礼。
“朕看你待在京城用武之地不大,特意让你到楚国担任太傅,朝夕辅导楚王,免得为奸佞小人所蒙蔽,所耽误。”皇上双眼盯着赵夷吾一张方脸,亲口叮咛。
“请陛下放心吧,有臣在,就有楚国在。”赵夷吾忠心可鉴,拍着胸脯,向皇上信誓旦旦。
皇上扭过身子,笑着对刘戊说:“朕把赵夷吾交给你,你可要毫发不损,完璧归赵。”
刘戊脸色一红,指天发誓:“臣一定善待赵夷吾,完璧归赵,倘有差错,自我了断。”
“你们可以走了。”皇上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起身送客。
刘戊与赵夷吾一前一后,走出宫殿。等他们走后,皇上吩咐春陀,把楚国丞相张尚叫来,单独召见。张尚来了,长相与张羽极其相似,大高个子,眉眼分明,说话嘎嘣脆,见了皇上,行了大礼。
皇上看到张尚,心有所感地说:“张尚和张羽弟兄俩,一相一将,一文一武,都在诸侯国担任重要职务,都是国家的栋梁,都在为国家出力。”
张尚谦逊地说:“承蒙陛下厚爱,臣愧无寸进。”
夸奖之后,皇上沉下脸,脸色骤变,对张尚毫不客气地批评道:“楚王平时沉湎酒色,卿作为楚国丞相,本应进谏忠言,但卿缄默不语,袖手旁观,没有起到矫枉过正的作用,严重失职渎职,气节尚且不如中大夫穆生和太傅韦孟,太让朕失望。”
看皇上生气,张尚赶紧脱帽谢罪:“臣罪孽深重,皇上怎么处理都不过分,倘若皇上给臣改正的机会,臣定然幡然悔改,亡羊补牢。”
“朕此次派赵夷吾任楚国太傅,你二人要同心同德,辅佐楚王,要引导他走正道,不要天天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皇上的口气很严厉,让张尚汗流浃背,尽管时令已是冬天,但他的后背都湿透了。
“臣一定和太傅赵夷吾同心同德,忠心报国,不敢负陛下半分半毫。”张尚低着头,再度保证。
尽管皇上严词责备张尚,其实他心里清楚,张尚对朝廷忠心不二,即使他竭力劝谏楚王刘戊,刘戊未必听他的。
临别之际,皇上意味深长叮嘱张尚:“你要睁大眼睛,多注意楚王刘戊的变化,一有情况,随时向朝廷禀报。”
“诺。”从皇上的话里,张尚明显感觉到一种冰凉的寒意掠过他的心头,浑身不由一颤,然后起身,告别皇上。
在以后的几天时间里,按照惯例,楚王刘戊觐见窦太后,除了挨了一顿奚落之外,一无所获。
京都长安一行,刘戊倒霉透顶,除了被囚禁几天之外,被削掉东海郡,满肚子郁闷和气愤,无处倾诉、宣泄。他离开这个曾让他伤透心的地方,自然而然产生与朝廷决裂的念头。
第243章 晁老爷子的痛斥()
从早晨起,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广袤大地,把本来寒冷的世界吹得更冷。在颍川通往长安的大道上,极少见行人,只有一辆马车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在不停地行进。
车厢内坐着一位白发、白眉毛、白胡子的长者,瘦长的脸上爬满一道道沟壑似的皱纹,一双深陷的眼睛含着焦灼和忧虑的目光,两只手不停地来回搓着,嘴里不住地发出“唉,唉”的叹气声。这位老者是谁呢?又因何唉声叹气呢?
这位老者正是御史大夫晁错的父亲,原来是一位官员,退休后在家养老,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无忧无虑。八月份,儿子晁错升了御史大夫,喜气盈庭,老父亲为之欢欣鼓舞。顷刻间,晁家在颍川成了名门望族,备受尊崇。
然而,这种好日子没过多久,因为晁错竭力推行削藩大计而被打断,不断从外边传来晁错更改祖制三十六条的消息,传来赵国被削掉常山郡,胶西国被削掉六个县,楚国被削掉东海郡,吴国将被削掉会稽郡和豫章郡等一系列令朝野震动的消息,传来各诸侯国和群臣怨声载道的消息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飞得满天皆是,什么赵王刘遂联合匈奴,要兵犯长安;什么胶西王刘卬正在串联胶东国、菑川国、济南国、济北国和齐国,共结同盟,将兴兵齐鲁大地;什么吴国害怕削藩涉及到自己,正在和楚国勾勾搭搭。更有甚者,有的诸侯派遣一些使者,来到颍川,威胁他说:“如果晁错再推行削藩大计,将怎么怎么”一种威胁的意味全在其中,令他心惊肉跳,日夜不安。
听了这些消息,经历这些威胁,作为一个在官场混了多年的父亲,马上意识到儿子固然志向远大,忠心谋国,但做法鲁莽、过头,不得人心,再这样下去,会把所有的诸侯国得罪遍,无疑是玩火自焚。想到这些,他开始为儿子的前途和命运担忧,开始为整个家族的前途和命运担忧。他越想越感到不对头,越想越感到危险正在向他的儿子以及整个家族悄悄逼近,以至于他再也坐不住,不顾年龄高大,路途遥远,星夜兼程,赶往长安,要劝谏儿子,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他掀开棉帘子,一股寒风呜的一声卷进车厢,让他打了一个寒颤,但他坚持探出头,看看坐在车头的车夫。只见车夫被冻得蜷缩着身子,流着鼻涕,而驾辕的马呢,嘴里喷着浓重的白色的热气,低着头,竖着耳朵,哼哧哼哧往前走着,他不由长叹一声:“这鬼天气。”
车夫扭过头,哀怜地说:“晁老爷,天这么冷,咱们是不是找一家客栈住下来?等天气转好了,咱们再赶路。”
晁老爷子拧一把鼻涕,甩到硬邦邦的路面上,皱着眉头说:“老朽也知道待在暖和的家里好,但事情太紧急,老朽恨不能飞到长安,飞到儿子晁错的身边,给他说上几句紧要的话。”
“什么话值得你老人家如此心急火燎赶路?”车夫心中疑惑,黑黑的脸膛一脸茫然。
“给你说国家大事,你也不懂,你干脆别问了。”晁老爷子看着车夫,善解人意地说:“只是一路苦了你,让你受罪,老朽于心不忍。”
车夫听了主子一句暖心的话,激动地说:“没事。”
晁老爷子叹口气,说一句“没事就好”,然后把头缩回车厢内。车子继续向前滚动,呜呜的寒风声、哒哒的马蹄声和吱吱嘎嘎的车轮声夹杂在一起,构成晁老爷子进京的曲子。
经过几天紧紧张张的赶路,晁老爷子终于来到他向往已久的京城——长安,长安城墙高大,道路宽阔,市面繁华,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然而,他顾不上欣赏这一切,吩咐车夫,直奔御史府。
到了御史府门口,晁老爷子拄着拐杖,颤巍巍从车上走下来,对门卫说:“去告诉晁错,说他爹来了。”
门卫打量晁老爷子一眼,心说晁大人的爹要是进京的话,应该事先有人打招呼才是,可现在既没人打招呼,自己又不认识晁老爷子,万一是个冒牌货,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出于谨慎,门卫把他让进门房,客气地让座,然后快步走到视事堂,禀奏晁错:“晁大人,外边来了一位长者,声称是老爷子,是否让他进来?”
晁错抬起头,惊讶地说:“什么?老爷子来了?本官没听错吧?他怎么事先没打招呼呢?”说罢,从座位上离开,疾步走至门口,一看果然是自己的父亲,急忙说:“爹,你怎么来了?”一边说,一边搀扶父亲,吩咐门卫,让车进入御史府,妥善安排,然后向休息室走去。
晁老爷子“笃,笃,笃”拄着拐杖,埋怨晁错说:“你在京城干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天天让我担惊受怕,我不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