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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婴作为一个外戚,在文帝期间担任过吴国的丞相,对吴国国情以及吴王刘濞,自然有详尽而又深刻的了解,他深深知道,当初高祖之所以封刘濞为吴王,是因为东南一带民风剽悍,必须分封一位勇武之王才能镇服,而当时高祖的几个儿子年龄尚幼,不能担任此重任,高祖想来思去,只好分封参加过平灭英布战斗,而且在战斗中表现异常出色的侄子刘濞。
窦婴认为,吴国是晁错削藩提案中最不可掌控的因素,刘濞在宗室中辈分最高,年岁最长,能力最强,是最危险的人物。吴王反,则诸王反;吴王不合作,则诸王难以合作。削藩能否顺利完成,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吴国刘濞的态度。
然而,早在文帝登基之初,吴太子刘贤朝觐长安,与当时的皇太子刘启博弈,因为以下犯上,相争不下,而被皇太子砸死,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刘濞衔恨在心,称病不朝,文帝赐予吴王养尊之物几杖,免予入朝。而刘启登基后,大力实行削藩政策,这对冤家无疑是在旧怨的基础上又添新仇,怨上加怨,仇上加仇。这种矛盾发展到极致,对于手握重兵的刘濞来说,想不起兵造反,是不可能的。
吴王反,那天下对皇上不满的诸侯会趁势起兵作乱,到那个时候,诸侯联合,与朝廷势均力敌,孰胜孰负,难以预料。既然削藩充满这么大的风险,这对于刘启来说,是极其不利的。因此,窦婴竭力反对朝廷采纳晁错削藩的策略,可谓理由充足。
对于窦婴的意见,晁错根本没有认真听取,也没有耐心听取,他认为窦婴是一根搅屎棍,仗着窦太后的势力,与自己作对,与削藩作对,已充当了改革与削藩的绊脚石。当他看到皇上听了朝堂辩论之后,变得忧心忡忡,举棋不定的时候,便充分利用自己的口才,再次鼓动皇上说:“天下诸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辅助天子,为朝廷屏藩,他们都是天子的臣子,这是千古不变的通制。然而,眼下一些诸侯们却根本没有这种观念,许多大事情都不向朝廷禀报,在地方独断专行,任意而为,长此以往,朝廷会被无形架空。”
皇上眨着眼睛,看着自己一向推崇的老师,不无担心地说:“朕觉得窦詹事说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有一定道理。在诸侯王中,吴王刘濞是最强大的一支,也是最不安分守己的一支,按说他是朕的本家伯父,人还不远,但因为刘贤的事,对朕一直很痛恨。朕对他呢,也很警惕,已发展到相互仇视、相互提防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皇上才必须振作精神,硬起手腕,毫不客气削弱吴王的实力,让他彻底不能危及朝廷,做到一劳永逸。”面对皇上,晁错正襟危坐,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势。
“窦婴当过吴国丞相,对刘濞相知甚深,知道他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倘若这位诸侯王真的扯旗造反,其他的诸侯跟着他一哄而上,朕岂不陷入被动?”对于剽悍绝伦、英勇善战的刘濞,皇上心存一定的畏惧,面对晁错不停的具有诱惑力的鼓动,他坦率地提出自己的担忧。
“倘若陛下担心吴王造反的话,朝廷可以先从其他的诸侯开始,先易后难,看一看其他诸侯的反应。如果顺利,继续进行;如果阻力较大,可以收回。”
皇上从御座站起,背着手,在偌大的宫殿里来回踱步,反复思考,晁错看着他一张表情严肃的脸,也不急于催促。经过反复权衡,皇上觉得这是一条计出万全的妙计,良久才说:“这不失为一条稳妥之计,朕看可以施行。”
“诺。”晁错看皇上口风松动,心中窃喜,但一张刀削似的长脸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像他这样心浮气躁的人,能做得如此深沉,很不容易。
不过皇上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除,听了晁错的一个“诺”字,转变口风:“除了窦婴外,其他大臣对削藩一事,没有一个积极响应的,让朕疑虑重重。”
看皇上又要转轴,晁错赶忙截住他的话头说:“这个容易理解,朝中大臣信奉黄老思想,一向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指望他们改革与削藩,难呀。”
皇上走到窗前,呼啦一声,推开窗扇,让一缕缕灿烂的阳光透进来,他贪婪地欣赏着这一缕缕灿烂的阳光,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笑着对晁错说:“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为了刘氏江山永固,朕决计力排众议,采用老师的削藩之策,至于结果如何?朕顾不得那么多。”
“陛下圣明,削藩之策一旦实施,天子至尊,社稷永固,朝廷政令畅通,天下翕然归顺。”
听了晁错美妙的政治构想,皇上终于被说动。
第225章 推迟服役年龄()
在君臣二人准备削藩的时候,丞相陶青会同群臣,上了一道关于推迟服役年龄的奏疏,内容如下:秦朝制度,男丁17岁服徭役,今天下安定,边境无事,可否推迟到20岁之后?以减轻天下百姓负担。
皇上接到奏疏,对当前徭役进行认真研究:徭役分劳役和兵役两种,徭役的主要内容是修建道路、砍伐树木、修筑城垣、漕运委输、搭建桥梁和兴建陵寝、宫苑,由于宗室外戚、列侯、功臣的后代具有爵位,有车骑、入粟者以及当了奴婢的百姓均可免除徭役,服徭役的主要对象还是那些底层的贫苦劳动者。
这是减轻天下百姓负担的一个重大举措,作为心系天下苍生的刘启,体恤百姓,仁慈爱民,决心继续实行“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策。他拿起朱笔,在奏疏上欣然批示:本朝决定废除秦朝服役制度,推迟服役年龄,一生服役两年,一年为地方兵,一年为禁卫军或边防兵,不愿去者,可以纳钱三百,由政府另外雇人。
诏书颁布之后,再一次在天下掀起庆贺的热潮。老百姓纷纷走向街头,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抒发喜悦的心情。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如迁移长陵的郝虎就是其中的一位,因为他当兵的梦想被击碎了。
看着欢呼雀跃的人群,看着满脸喜庆的街坊四邻,郝虎把一张嘴撅得高高的,一个人嘟嘟哝哝:“眼看着能当兵了,谁知皇上来了个推迟徭役的诏令,真败兴。”
他异常扫兴,少气无力回到家里,把衣服往炕上一摔,像虎熊一样的躯体訇然倒在炕上,扯过一条被褥,蒙到头上,呼呼大睡。
一连几天,他都是这种情形,不下地,吃了睡,睡了吃,引起婵娘的注意。她走进儿子的屋子,掀开蒙在儿子头上的被褥,轻声对儿子说:“儿呀,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郝虎翻过身子,没好气地说。
“是不是病了?让娘看一下。”婵娘把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放在儿子的额头,一摸感觉不热,惊奇地问:“头不热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郝虎噌地一声,坐起来,呛白她说:“都是朝廷这个推迟徭役的诏令,把我想当兵的梦想搅黄了。”
婵娘听了儿子的呛白,不仅没有着急,反而一笑说:“哦,原来是这样,娘以为多大的事呢?不就是推迟几年吗?这有什么?”
“娘,你不知道儿子当兵的心情有多迫切,儿子天天舞拳弄棒,骑马射箭,不就是想练一身好武艺,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吗?谁知朝廷偃武修文,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如今又来了一个推迟徭役的诏令,真不是儿子心中的滋味。”郝虎拉着婵娘的手,眼中含着一种急不可耐的眼光。
“你的心娘理解,但方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你天天不安心种地养马,挣几个钱翻盖一座新房子,娶一个贤惠的媳妇,好好过日子,天天玩什么刀呀,枪呀,没个正行。”婵娘从儿子厚墩墩的手里挣脱手,沉下脸,教育儿子。
“娘,不光我,陈乾、马小龙听说推迟徭役的诏令,也在天天闹情绪。”听了母亲的教导,郝虎失望了,用拳头猛砸炕头说:“看来我们哥几个的时运太差。”
“一个好后生,应该是全把式,上马能杀敌,下马能种地。儿呀,你还年轻,只要你肯留心,以后当兵有的是机会。”
“娘。”郝虎深情地呼唤母亲。
第226章 赵王刘遂心事重()
公元前180年,诸吕叛乱被群臣铲除,群臣拥戴文帝登基。文帝登基后,非常同情被吕后迫害致死的刘友,追谥他为赵幽王,分封他的儿子刘遂为赵王。
公元前178年,文帝再次推恩布德,割取赵国的河间郡,封给刘遂的弟弟刘辟彊,建立河间国。
刘遂从受封赵王到现在,已有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对一个人来说,是一个漫长而又短暂的岁月,在这块富饶美丽的赵国大地上,刘遂上马治军,下马治民,雄踞北国,为国戍边,的确起到拱卫朝廷的作用,成为国家北部边境一道坚强而有力的屏障。这二十五年,他怀着一颗对朝廷报恩的心,头发熬白了,额头、眼角爬满皱纹,但他无怨无悔,因为他深得朝廷信任,被畀予重任。而他呢,在悉心治理赵国的同时,享受着王位给他带来大权独揽、呼风唤雨的特殊待遇,让他对权利、地盘形成一种独特的感情而深深眷恋,谁如果剥夺他的权利,攫取他的地盘,等于在夺他的命根子,他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与对方血战到底。
自从八月份丞相申屠嘉死后,朝廷重新进行政治洗牌,结果陶青按例升迁,皇上的老师晁错像一匹黑马,突然杀出,接任御史大夫,朝廷政治格局发生重大变化。
而这位新御史大夫并不想做一个太平官,一上任便在皇上的耳边不断地说诸侯国威胁皇权的坏话,蛊惑、怂恿皇上削藩,同时改变祖制三十六章,弄得长安城鸡飞狗跳。最近,又不断从朝廷传来削藩的消息,说他的常山郡已经上了黑名单,这对一个像他这样与权力与地盘融为一体的诸侯王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在豪华的王府里,刘遂身穿华丽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