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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闭上你那长嘴,一路上絮絮叨叨,有完没完?”周昌嘴里责备周顺,其实他也憋了一肚子气。
当周昌刚进相府,一个门吏禀报:“陈豨手下几个人喝醉后,在大街上殴打一个长者。”
周昌赶紧问:“抓住人没有?”
“人已经抓住,绑在院内大树上。”
“咱们去看一看。”
门吏领着周昌,来到绑在树上的几个人前,指着他们说:“周丞相,就是他们。”
周昌看着几个醉鬼,强压心头怒火,诘问:“你们知罪吗?竟敢在赵国地盘上殴打长者,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犯法?我们从来不知道啥叫犯法。”一个醉鬼昂着头,不服气地说。
“他娘的,落到老子的手里,还这么骄横,不狠狠揍你们,你们永远不老实。”周顺受了气,无处发泄,看这个醉鬼说话如此骄横,忍不住上前踢他几脚,醉鬼顿时不吭气了,老实多了。
周昌站在原地,考虑老大一会儿,轻声吩咐门吏:“你带十几个人,把这几个醉鬼押到‘邯郸宾馆’,亲手交给陈豨,看他如何处理?”
门吏押着几个醉鬼走了,周昌望着他们的背影,一个人在想:陈豨在外领兵多年,手下诸多不法,应该给皇帝禀报一下。
三天后,收到闹事醉鬼的陈豨也没有到周昌处照会,带着自己的车队,扬长而去。
第21章 栎阳赴丧()
七月,太上皇驾崩栎阳宫的讣告送至赵国,赵王如意与周昌带着随从,到栎阳赴丧,此前周昌本来想单独进京给刘邦禀奏陈豨的问题,这次栎阳赴丧,省了他一趟长安之行。
各路诸侯闻讯纷纷来参加太上皇的葬礼,白衣白幡,车水马龙。周昌心细如发,发现在众多诸侯中,唯独阳夏侯陈豨没有来,是偶然巧合,还是故意不来?周昌想了许多,也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有必要把陈豨种种不法行为及时禀奏皇帝。
按照太上皇生前遗愿,刘邦把太上皇安葬在万年,围绕陵寝建置一城,设吏看守。
期间,赵王如意领着周昌,觐见刘邦与戚夫人。
“如意,朕的宠儿,让朕亲亲。”也许刘邦过于钟爱如意,双手把如意高高举过头顶。
如意在半空蹬着两条腿撒娇:“乖父皇,饶了儿臣吧。”
刘邦放下如意,在如意的嫩脸上猛亲几口。等刘邦与如意亲够了,周昌上前,跪行君臣大礼:“臣周昌拜见陛下,祝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刘邦用满意的口吻评价周昌:“这几个月干得不错,朕心甚慰。”
“周丞相忠诚干练,包揽政务,让我深受感动。”在父母面前,赵王如意连夸周昌。
“难为周丞相。”戚夫人一个半揖。
“皇妃如此大礼,周昌不敢受。”七月份,骄阳似火,天气酷热,周昌本来就一直冒汗,戚夫人一个意外的礼仪让他大汗淋漓。
刘邦痛快地笑起来,暗暗想:“看来朕的眼力没错,挑选辅佐大臣对了,后顾之忧消除了。”想到这里,他不无得意地说:“公为朕了却一桩心事,朕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戚夫人拉如意走出宫,到宫外转游去了,宫内剩下刘邦和周昌。周昌瞥一眼宦官,刘邦会意,大手一挥,不客气地说:“尔等退下。”
宦官们知道君臣间要谈机密大事,不需要他们旁听,纷纷低头退出来。宫内剩下君臣二人,刘邦笑着对周昌说:“这下你放心了吧?”
“臣想告代相陈豨。”周昌把憋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坦率地说出来,看刘邦有何反应。
刘邦先是不语,然后离开御座,在殿内悠闲地踱着八字步,停一会儿,从嘴角蹦出几个字:“公往下说。”
这无疑是鼓励周昌讦告一个封疆大吏,说明刘邦作为一个皇帝,对那些统兵在外的将领始终怀有戒备心。
“陈豨长期在外统兵,阴结爪牙,好养食客,豪商巨滑罗致门下,专横跋扈,干了许多坏事,前些日子休假路过邯郸,车仗人马把邯郸住满,有四五千人,喝醉酒后殴打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翁,实在让人发指。臣怀疑他有图谋不轨的野心。”
“单凭此不足以证明陈豨有谋反之心。”刘邦停住脚,腆着大肚子,拍着周昌的肩膀头说:“这次太上皇葬礼,各路诸侯都能不辞劳苦,从遥远的封地赶来参加,唯独陈豨没有来,不是朕小心眼,斤斤计较他的礼数,像朝廷这么大的动静能有几次,他连个原因说明都没有,说明他要么狗屁不通,要么心中有鬼。”
刘邦越说越生气,越说情绪越激动:“朕不愿意无故怀疑一个有功于社稷的大臣,也不愿意落屠戮功臣的骂名,可他们不守臣节,谋乱朕的江山社稷,朕也就顾不得那么多,该杀的杀,骂名该落的落。”
“那臣该如何是好?”
“公奉如意回邯郸后,不要打草惊蛇,朕会派人到代国调查,让事实说话,若陈豨遵守臣节,万事皆罢。若不守臣节,聚兵作乱,公据邯郸,坚守不出。朕将统领大军,御驾亲征,料陈豨竖子难成大器。”刘邦根本看不起陈豨,认为陈豨不是他的对手。
“陛下圣明。”周昌觉得刘邦处理事情分寸把握得好,有理有节,不愧是大汉朝的开国皇帝。
“朕倚重公,公必不负朕。”刘邦扳着周昌的肩膀头,一双三角眼流露出信任的目光。
刘邦的信任使周昌更加坚定保护好、辅助好如意的念头。从古至今,君主对大臣信任放手的能有几人,不说远的,拿刘邦来说,他对功高盖世的韩信疑忌颇深,甚至对早期与他交往密切的萧何也不放心。周昌能获得刘邦的信任,实在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他只有更加忠心耿耿,为刘邦卖命到底。
君臣对话到兴头的时候,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窃窃私语,时而高声谈吐,正当他们如啖蔗糖渐渐进入佳境的时候,戚夫人与如意说说笑笑,走进大殿,戚夫人的声音犹如风吹的银铃一样清脆甜润,让周昌这样的硬汉都为之动心,怪不得好色成癖的刘邦爱不释手,戚夫人真的国色天香,魅力无穷。
“外边太阳太毒,能把人晒死。”如意抖动几下湿透的绸衫,不住地用香巾揩头上冒出的汗。
“这是缺乏锻炼的结果,在宫里养尊处忧惯了,经不起风吹日晒,将来难当大任。”刘邦对如意的期望值很高,言语中流露出一种明显的偏爱。
“天天不见儿子想念儿子,如今见到儿子,只知道板着脸训斥,当皇帝也得要儿子。”戚夫人嗔怪刘邦。
“母子情深。”刘邦咧开嘴,“呵,呵,呵”开心地笑了,笑得大肚子上下抖动。
从刘邦与戚夫人的对话,周昌看到刘邦的另一面。一个在沙场上曾经杀人如麻、铁石心肠的皇帝,在与家人团聚时,那样温良平和,像丈夫,更像父亲。
“公今日就不要走了,朕要宴请公,以慰劳公在赵国的功绩。”刘邦当着周昌与儿子如意的面,一只有力的大手搂紧戚夫人的细腰,毫不回避地说:“夫人,朕这样安排还行吧?”
戚夫人嫣然一笑,夸奖刘邦说:“陛下英明。”
在刘邦与戚夫人的陪同下,赵王如意与周昌留在宫里,痛痛快快吃了一顿。几天后,他们领着原班侍从,回赵国去了。
周昌的密告引起刘邦的重视,在刘邦的心目中,陈豨有战功,讲信义,在诸侯中也称得上佼佼者,因此他把陈豨调到汉匈关系紧张的北部边疆,足见器重信任,没想到陈豨居然有潜谋作乱的意图。他把赵尧召来,赵尧不知道皇帝召自己何意,那双善于揣摩皇帝心事的慧眼不停地在刘邦的脸上滴溜溜地转,似乎想从上面找到蛛丝马迹。
刘邦推开轩窗,长啸一声,舒发胸中的郁闷之气,胡须因为生气而一翘一翘。他阴冷地说:“赵大夫,你知道朕为何把你召来吗?”
“微臣不知。”赵尧小心答道。
“有人想叛逆。”刘邦来了个惊人之举,大手停在窗前,宫中空气顿时为之凝结。
“太上皇刚驾崩,借给谁一个胆,他也不敢呀。”
“不敢,韩王信不是反叛了吗?”刘邦脸涨红着,气愤地说。
赵尧沉思不语,也不敢插语,他怕刘邦在气头上开涮他。
“朕想让你办一件事。”
“漫说一件,就是十件,也是皇上一句话。”赵尧知道皇上要给自己派差使,赶紧跪下来。
“朕要你带几个信得过公差,深入到代国,秘密调查代相陈豨。”
“陈豨?”
“陈豨。”
聪明的赵尧立即悟出刘邦发急的根由,也难怪皇上生气,陈豨与刘邦的君臣际遇让诸将望尘莫及,陈豨真要像刘邦说得那样叛乱,也就太没有良心。他干脆利索回答:“陛下放心,臣立即起程,不日赶到代国,把陈豨谋反的证据取到手,不夸大,不缩小,如实禀报陛下,请陛下圣裁。”
“快去快回。”刘邦心急火燎,恨不能点炮就响,即刻查清陈豨。
“诺。”赵尧领了差事,退出宫门,从手下挑选几名精明强干的公差,带着公文,一溜烟直奔代国。
第22章 陈豨谋反()
一个月过去,完成使命的赵尧从晋阳返回京都,他此行很隐秘,掌握了陈豨大量犯法证据,一到长安,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未央宫,觐见日夜盼他归来的刘邦。
刘邦望着一脸灰尘的赵尧,脸上露出笑容,赞许道:“爱卿辛苦了。”
赵尧这一个月赶得很紧,丝毫不敢松懈,一路上鞍马劳顿,把他累得够呛,只见他眼里布满网状似的血丝,一脸疲倦。他给刘邦叩头行礼,不忘问候皇上:“臣让陛下操心。”
刘邦心急火燎问:“朕派你的差事,办得怎样?”
“一切顺利。”赵尧把晋阳之行详细地禀报给刘邦:“我们风尘仆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