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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献,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呀?”淳于意压住心中怒火,厉声驳斥:“你当初是怎么哀求我的,你为何不说呀?”
吴献此时心中充满复仇的怒火,早把当初哀求淳于意的情景抛到脑后,隐瞒不报,丧心病狂地说:“淳于意,不管你如何狡辩,你看病把人看死,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是的话,让所有原告说一下。”
其他的原告纷纷起哄:“淳于意经常出门远游,许多病人得不到及时治疗而被耽误,他这是有意害人。”
“因为草民人手少,而需要看病的人多,草民不堪其扰,身心俱疲,因而经常出门远游,调节一下生活情趣,也可能在出游期间,耽搁了一些病人的治疗,但草民绝对不存在有意害人的念头。”淳于意面对众多的告状者,竭力辩解。
“他这是抵赖。”吴献带头喊道,其他人纷纷响应。
“安静。”啪的一声,郡守一拍惊堂木,震慑众人。偌大的审讯大厅刹那间安静下来,众人屏住呼吸,不再起哄。只听郡守威严地说:“审讯重地,贵在肃静,尔等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说到这里,他再次拍一下惊堂木,一双眼睛逼视淳于意,顿时一种异样的热浪扫过淳于意那张儒雅的脸庞,让淳于意心中惊恐万分。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淳于意,这么多人告你,你能说你没有罪?好啦,今天本官调查到此结束,择日宣判。”
吴献返回家里,与总管吴三商量,如何打赢这场官司?吴三献上一条给郡守送礼的妙计:“如今生杀予夺大权,尽在郡守手里掌握,如果能把他买通,淳于意死定了。”
“也不知道郡守吃不吃这一套?”吴献迟疑片刻,心有所动。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好,准备一千金。”吴献吩咐吴三把黄金准备好,同时到衙门附近打听,看郡守住在何处,都有什么爱好。
快到黄昏的时候,吴三打听清郡守的住地以及爱好,回到家里,给主子吴献说得一清二楚。吴献夸奖他几句,然后吩咐厨子上饭,叫吴三以及两个仆人一块吃饭。
吃罢饭后,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主仆四个人把黄金搬到车上,趁着黑暗的夜色出发了。当他们来到郡守住的地方,看四周无人,吴献走到门前,向把门的家仆递上名刺。
家仆进去一会儿,又返回来,告诉他:“大人让你进去。”
吴献按照家仆所指的房间,忐忑不安走进去,只见在一盏青铜灯下,郡守正襟危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上前问好,郡守让他坐下,问道:“你有何话要对本官说?”
“请大人替我做主,惩办淳于意。”
“你夫人病入膏肓,无药可治,吃了淳于意开的药,出现死亡纯属巧合,本官怎能瞪着眼说假话呢?”郡守一双眼睛射出两道严厉的目光,冷冷地说。
吴献闻言,如五雷轰顶,噗的一声,跪在地上,狡辩道:“大人明鉴,淳于意借医欺人,轻视生命,铁证如山,并非敝人诬陷他。”
郡守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吴献丑恶的表现,冷笑不已。吴献见状,赶紧从衣袖掏出礼单,搁在郡守的案牍,郡守用眼睛的余光一扫而过,仍然不动声色,不置可否。
吴献看郡守既没有笑脸,也没有发怒,立即心领神会,走出门外,吩咐家仆把礼金搬进别的房间,然后返回来,对郡守说:“一些礼金,不成敬意,望郡守大人笑纳。”
“你这是让本官作难呀。”郡守站起来,故作为难之状。
“只要大人把淳于意惩办,一切好说。”
“本官尽力而为。”
“谢大人。”吴献见此行目的达到,千恩万谢,提出告辞,郡守得了他的不义之财,把他客客气气送到门外。
第163章 为官入都受肉刑()
几天后,郡守定谳淳于意肉刑。肉刑是一种带有野蛮色彩的刑罚,从夏、商、周、秦四朝开始,一直沿用至西汉王朝,其中黥(刺面涂墨)、劓(割鼻)和刖(斩左右指)三种肉刑不但摧残受刑者的肉体,常常使受刑者痛不欲生,形同废人,深深伤害他们的人格尊严。
朝廷刑律规定:凡是做过官的,肉刑一律到长安执行。因为淳于意做过太仓令,故而对他的刑罚必须到长安执行。
消息传到吴献和那些死难家属的耳朵里,他们大摆筵席,弹冠相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消息传到淳于意的家里,从妻子到五个女儿,全家哭成一锅粥。
到了与亲人离别的时候,即使眼前阳光明媚,杨柳婆娑,黄鹂鸣翠,全家人都无心欣赏,一个个哭成泪人。
淳于意看着哭成一团的五个女儿,不禁悲从中来,喟然长叹:“哎!可惜我生了一堆女儿,遇到紧急情况,没有一个有用的!”
听了淳于意这些令人心碎的话,妻子和五个女儿哭得更加厉害,她们的哭声感动许多旁观的百姓,尤其是那些平时被淳于意看过疾病的人们,无不为之泪下,甚至连押解他的差役,也为之流下同情的泪水。
就在淳于意唉声叹气、泪流满面的时候,十五岁的小女儿缇萦挺身而出,走上前来,出人意料地说:“爹,我虽是女流,但未必不如男子,我愿意随爹一起去长安,上书皇上,替你洗辩冤屈,平反昭雪。”
“就你?”淳于意没有想到小女儿缇萦如此勇敢,心中感到一丝宽慰,但从临淄到京都长安,有两千多里路途,不仅遥远,而且艰险,因而小女儿刚刚提出这个看似不可能的想法,立即被他否决:“这不可能。”
“缇萦,尽管你自幼聪慧,知书达理,但去遥远的长安,这无疑是给你爹添乱。”听说小女儿要到长安为淳于意鸣冤叫屈,缇萦的母亲觉得不可能,也不同意小女儿的要求。
缇萦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以死相求:“如果不让女儿前去,女儿便死在你们的眼前。”
“缇萦,你怎么这么倔强?”淳于意板起脸,呵斥女儿。
“缇萦,你就别去了。”母亲和四个姐姐纷纷好心劝阻,旁边的百姓和差役也纷纷劝阻缇萦。
无奈缇萦心如磐石,不为所动:“不管你们说什么,女儿去定了。”
差役看她人小志向大,怕闹出人命来,只好勉强同意带她前往:“你去可以,但万一中间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把丑话说前头,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你们同意我随爹前去长安,我感激都来不及,哪会找你们的麻烦?至于中间出现意外,救不下爹,当然与你们无关。”缇萦虽然小,却非常通情达理。
差役被缠不过,只好催促她说:“那你抓紧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全家人回到家里,给淳于意和缇萦父女俩准备几件衣服,凑足盘缠,然后叮嘱两个忠实可靠、勤快机灵的家仆,让他们一路保护好父女俩。就这样,缇萦跟着差役和父亲上路了。
缇萦随父进京的消息传到吴献等人的耳朵,他们不以为然地说:“一个只有十五岁的黄毛丫头,还能翻了天,岂不是大笑话!咱们就等着淳于意受刑的好消息吧。”
经过千难万险,缇萦一行终于来到长安。差役把淳于意移送监狱,然后返回。剩下缇萦领着两个家仆,走在长安大道上,举目无亲,心中倍感凄凉。
正当她在街道上漫无边际行走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位公差,她顾不上害羞,迎上前去,落落大方问道:“这位大哥,请问皇宫在哪里?”
好在这位公差淳朴厚实,停下脚步,详细给她做了回答,好心劝她说:“看样子你是外地人,不知你找皇宫所为何事?”
“我想找皇上诉说冤情。”
“找皇上诉说冤情,那可不容易。”
“不容易也得找。”
“唉,难呀。”公差摇着头,走开了。
缇萦按照公差指示的方向,向前走去,走了好长时间,才看到巍峨恢弘的未央宫,只见魁梧的侍卫手持长戈,站在宫门口,不断有官员拿着名刺,进进出出。
她认准地方之后,买来竹简、毛笔以及砚台,到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与家仆住下来,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字斟句酌,写成诉讼状。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第164章 尽孝道缇萦救父()
到了第二天大臣上朝的时间,缇萦领着两个家仆,跪在未央宫的门前,举着竹简,高喊冤屈。
守门的侍卫多次驱逐她,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向他们诉说冤情,最后把侍卫说得心软了,不再驱逐她。第一天路过的大臣没有反应,第二天路过的大臣仍然没有反应,一连几天,没有人理睬她。
“没想到我缇萦千里迢迢来到长安,为爹伸冤这么难?”她立在柔和的春风里,心情郁闷,但她绝对不气馁:“不管困难有多大,我都要想法把诉讼状递到皇上的手中。”
“缇萦,咱们走吧,又是一天白白过去了。”家仆沮丧地说。
缇萦眼睛哭得通红,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哭诉。她们正走着,迎面来了一位长得很帅的中年人,一双潭水般的大眼睛闪着热烈的光芒,高鼻梁像一只玲珑剔透的玉器,一张四方脸淳朴无邪,看她哭成一个泪人,不由上前关切地问道:“小妹妹,何事让你哭得如此伤心?”
“大哥,我是临淄人,千里迢迢赶到长安,想为我爹洗刷不白之冤,没想到我跪在未央宫门前好几天,竟然无人过问。”缇萦抹着眼泪,伤心地说。
中年人自我介绍说:“我叫贾永亮,住在城东,不知你有什么冤情,能否告诉我?”
缇萦看永亮不像坏人,就把事情前前后后告诉他。永亮听了她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鼓励她说:“当今皇上宽仁贤德,爱民恤民,一旦获知你爹的情形,定会还你爹一个清白。”
“可我如何才能让皇上知道呢?”
贾永亮皱着眉头,踌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