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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司马门,想干什么?宫中禁令不是摆设,不是让别人遵守,自己可以不遵守。”
“此次擅闯司马门,实乃儿臣一时糊涂,与梁王无关,儿臣知罪,以后再也不敢犯了。”太子刘启把此次闯祸的责任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脸色红一片,白一片,诚恳认错。
“儿臣也知罪,以后坚决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梁王刘武不肯诿过于太子,积极主动承认错误。
刘恒心里明白,两个儿子都有仁义之心,于是假意训斥他们一番,连张释之都看不下去了,跪下请罪:“陛下,都怨臣死搬硬套宫中禁令,冒犯两位。”
“卿不畏权贵,刚正不阿,当一个宫车令太缺才,朕刚刚请示太后,太后说像你这样的骨鲠大臣应该擢拔,朕这就拜你为中大夫。”刘恒毕竟是一位明君,对于犯错的儿子不护短,对于守法不阿的大臣提拔重用。
“陛下真是一代圣主,臣虽肝脑涂地,不能报陛下万一。”面对突如其来的提拔,张释之深深感到皇上的圣明和皇太后的仁慈。
薄太后非常满意刘恒的处理意见,说了几句暖心话,然后留下儿孙,共享欢聚的乐趣。
只有太子刘启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嘴上虽然赔礼认错,但心里从此与张释之结下一个大大的怨仇,他用冷漠的眼光看着张释之的背影,恨得上下牙齿“咯嘣,咯嘣”直打架。
由于皇上的信任,没过多久,张释之又被擢拔为中郎将。回首过去,张释之感慨万千:没有皇帝欣赏的时候,一熬十年默默无闻,无人问津;一旦被皇帝发现,两三年来官升五级。
人就是这样,当你的官运没来的时候,你无论费多大的劲儿,也很难得到升迁,当你的官运来了的时候,什么也挡不住你的升迁。
“东阳侯天天是如何教育太子的?”因为这件事,皇上对张相如有了看法,下诏免去他的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位置空缺,皇上让群臣推荐。群臣经过反复酝酿,共同举荐具有黄老思想的石奋。石奋是赵国人,赵国灭亡后迁徙到温城居住,十五岁时在刘邦的身边做小吏,侍奉刘邦,恭敬有加,非常招刘邦喜欢。闲暇之余,刘邦问他家境,他实话相告:“我家里很贫穷,只有母亲和一个姐姐,母亲不幸失明,姐姐会弹琴。”
刘邦考虑到石奋家里没人照顾母亲,担心地问:“家里既然这种情况,你能跟从我吗?说真话,不要勉强。”
石奋毫不犹豫地说:“愿意竭尽全力侍奉。”
听了石奋的话,刘邦很高兴,为解除他的后顾之忧,召他的姐姐入宫做美人,封他为中涓,受理大臣进献文书和谒见之事,并把他的家迁徙到长安城内的中戚里。他尽管没有文学才能,但为人谦恭谨慎,无人可及,累积功劳升至大中大夫。
看了群臣共同推荐石奋的奏章,皇上欣然批示:“石奋素朴恭谨,无人能及,太子太傅非他莫属。”
第159章 从谏如流 择善而行()
芸芸众生,性格各异,有的阿谀奉承,曲意逢迎;有的性情耿介,刚正不阿;有的阴险狡诈,云诡波谲;有的诚实守信,勤劳善良,世界以其宽阔的胸怀,送走一批批得了疾病,不幸出了意外事故的旧人,又迎来一群群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精彩纷呈的世界的新人。
在众多大臣中,像申屠嘉、袁盎、张释之这样刚正不阿的大臣寥寥无几,当他们遇到圣明的君主,能够大展宏图,当他们遇到猜忌的君主,不仅不能施展自己的才能,甚至会搭上一条命。刘恒是一位善于听取批评意见的皇帝,从谏如流,因而出现像申屠嘉、袁盎、张释之这样一群刚直不阿、仗义执言的大臣,包括后来的周亚夫,无不是这样。
在一个秋风飒飒的日子,刘恒挈带心爱的妃子慎夫人出游霸陵,张释之例须扈跸,带着一群宫中侍卫随驾同行。
霸陵地势负山带水,风光旖旎,刘恒把它作为自己百年之后的归宿,可谓精挑细选。他领着爱妃与群臣,远眺险峻突兀的山石、葱葱茏茏的树林以及广袤无垠的平川,顿时感到心胸开阔。他饶有兴致参观地寝宫,亲自关注工程进展情况。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帝王,与工匠、役夫进行亲切交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工匠们、役夫们看皇帝没有架子,异常感动,一个个喉头发热,热泪盈眶,干劲倍增。
从地寝宫走出来,刘恒与慎夫人登高东望,只见一条大路向东延伸,通往新丰。他面带微笑,指着路,对慎夫人说:“这条路就是通往邯郸的路。”
邯郸是慎夫人的故乡,刘恒一句话触动慎夫人的乡思,她不由想起家乡的亲人,想起孩童时期天真烂漫的生活,一滴滴亮晶晶的泪花从她那双杏眼簌簌而落,在两腮淌出一道道细小的泪痕,喉头哽咽,凄然不语。
“爱妃,你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朕一时不小心,触动你的乡愁,看你哭的,像梨花带雨。来,来,来,朕替你揩泪。”刘恒看自己的爱妃玉容黯淡,自悔失言,赶紧说好话哄她。
“没什么,臣妾进宫多年,没有给陛下生下一儿半女,深感愧疚,一时触动思乡情怀,让陛下费心。”慎夫人仰起一张泪脸,双手搭在刘恒的胳膊上。
善解人意的刘恒看一眼左右随从,见宦官赵谈不知所措站在一旁,正茫然望着他。他朝赵谈摆摆手说:“赵谈,去取一张琴瑟,让爱妃弹一曲,以解思乡之愁。”
赵谈飞快跑到车前,取过琴瑟,满头大汗回来。侍从们早选好一块平地,摆好案几与锦墩,赵谈小心翼翼把琴瑟放到案几上去。
一切安排妥当,刘恒伸手一览慎夫人苗条的腰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爱妃,来一曲。”
慎夫人坐下来,调试琴瑟。邯郸本来是赵国的国都,赵国的女子以善于弹瑟而闻名天下,慎夫人自幼接受这一方面的熏陶和培训,当然是弹瑟高手。她把琴瑟拿到纤小的手里,娴熟地弹起曲子。
曲为心声,慎夫人把浓郁的思乡之情揉进自己所弹的曲子,这曲子像厚厚的冻冰下流动的水,低沉而又缓慢,哀婉而又凄恻,暗寓悲情。刘恒听了,神情向往,不由站起身子,挥动袍袖,随着曲子引吭高歌:“弯弯的月牙升到树梢上,我站在高高的露台,想起远方的娘,慈祥的面庞,瘦弱的身影,叫我如何不思量”
刘恒唱得感情真挚,声音充沛,慎夫人弹得动人心弦,催人泪下,两个人一弹一唱,配合默契,在场的人全部落泪。等刘恒歌声辍停,慎夫人也圆满收尾。
“唉!”唱罢歌后,刘恒长叹一声,对身边的大臣说:“人生不过百年,终有一日死去,朕死之后,用北山岩石做椁,用切碎的苎麻丝絮充塞缝隙,用油漆涂封完密,定能坚固不破,盗贼即使想打开,也无从动摇。”
“陛下所言极是。”上中大夫邓通顺着刘恒的心坎,连声附和,其他大臣纷纷赞同,只有张释之拧着两道浓黑的眉毛,缄默不语。
刘恒用眼睛盯着他,群臣也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良久,刘恒才缓缓地问他:“卿为何不语?”
张释之舒展眉头,平静地说:“臣以为皇陵如果随葬各种奇珍异宝,即使北山为椁,南山为户,也会引起盗贼的贪欲,也会使他们千方百计寻找缝隙;否则即使没有石椁,又有何虑呢?”
“好一个张释之,果然与众不同。”刘恒听张释之说得有道理,点头称善:“真是逆耳忠言,苦口良药。”
“张大人果然高见。”群臣见皇帝赞许张释之,一个个心里酸溜溜的,嘴上说着溜须拍马的话,尤其是那位深得皇帝欢心的邓通,暗暗投来两道嫉妒的目光。
此时太阳已经偏移西方的天际,它明确告诉现在霸陵的君臣,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就意味着他们回到长安将是很晚了。
“回去吧。”刘恒挽着慎夫人的皓腕,登上车辇,其他大臣纷纷翻上马背,车辚辚,马萧萧,直奔长安而来。
几天后,朝廷进行人事调整,张释之因为务实肯干,反对夸夸其谈;讲究原则,反对徇私枉法;见解独特,反对阿谀奉迎,再一次得到皇上的青睐和重用,升为廷尉,成为九卿之一。
第160章 释之为廷尉 天下无冤民()
张释之虽然成了大汉朝刑律的最高执掌者,但他本着一颗公平公正的心,断案时力求做到量刑适当,从来不随心所欲,草菅人命,从来不受外界干扰,包括那位至高无上、神圣不可冒犯的皇帝——刘恒。
有时候事情也巧,刘恒出巡,途经长安城北的中渭桥,突然从桥下跑出一个面色黧黑、五大三粗的汉子,惊吓御马。
御马两眼恐慌,双耳竖起,连蹦带跳,咴咴嘶鸣,突然扬起前蹄,把车辇掀起来。刘恒眼疾手快,双手紧紧抓住横轼,才没有摔下来。
驭手不停地甩着鞭子,嘴里连声喊“吁”,勒着马缰绳死活不丢,用尽浑身解数,才把受惊吓的御马制服。等御马被制服后,驭手脸色像死灰一样难看,紧紧拽着马缰绳,瘫倒在桥上。
侍卫们一拥而上,有的扶起驭手,有的扭住黑大汉。
大臣们迅即围拢过来,向皇帝请安:“陛下,你受惊了,没有磕着碰着吧?”
“没有。”刘恒受了这番折腾,惊魂未定,脸色煞白,抹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珠子,后怕地说:“真悬呀,再有几尺,就把朕掀掉到渭河里。”
侍卫们把黑大汉扭送到刘恒的眼前,照着他的腿弯处猛踹一脚,大声喝道:“跪下。”
黑大汉“噗咚”一声跪在桥上,双眼闪着恐惧的目光,浑身觳觫。刘恒打量他一眼,威严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何要冲撞朕的车驾?”
听说冲撞了皇帝的车驾,黑大汉磕头如捣蒜泥,连声求饶:“借给草民一百个胆,草民也不敢冲撞皇上的车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