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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谈从衣袋中数出二十钱,递到刘恒的小手中。
刘恒迈着坚实的步子,走向张武说:“张武哥,我捐二十钱,少吗?”
“二十钱?”张武瞪大眼睛,心中不相信,说:“小孩,你是不是想取笑我?”
“你说话客气些。”赵谈看张武不识好歹,冲他喊道:“这是我们的”
“二十钱,我说话算数,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刘恒打断赵谈的话,毅然递过钱币。
张武查了查,整整二十钱,一个子儿不差,乐得几乎要蹦起来。
站在一旁的宋昌被刘恒慷慨解囊的行为打动,精明的他在感激的同时,觉得刘恒的来历非同寻常。他仔细打量一眼刘恒,发现刘恒虽然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但一张细皮嫩肉的脸蛋无疑标明他决不是一般百姓的子弟,他不是显宦后裔,必是富户子孙,他相信他的判断准确无比。于是,他试探着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薄韬。”刘恒不假思索,顺口报了一个假名,想蒙骗宋昌。
薄昭听刘恒偷梁换柱,自报假姓假名,心中乐开花,暗暗想:“咳,刘恒还真行,说假话脸不红,心不慌,年纪虽小,心眼不少。”
“薄公子,我们由衷感谢你对我们的捐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刘恒谦虚一番,扭身准备走。
“请公子留步。”
“干什么?”
“我们能不能请公子略叙衷肠,算我们高攀公子。”宋昌颇有心机,不想错过与贵人交结的机会。
刘恒瞅一眼薄昭,薄昭看一眼宋昌,本想拒绝他,考虑到他没有恶意,便用力点点头。看舅舅没有意见,刘恒心中有了底,他愉快地接受两个落魄难民的邀请:“好,我答应你们,跟我走。”
宋昌、张武得到刘恒的回应,简单地收拾一下卖艺的地摊,欢天喜地陪着他们,丝毫没有拘束感。
第15章 醉香居酒楼()
“醉香居酒楼”位于都城东门,是一座达官贵人、社会名流跻身于此寻求狂欢的去处,与破落的都城相比,这里显得豪华而又气派。
刘恒五个人也没有换件像样的衣服,昂首挺胸,走进“醉香居酒楼。”
大堂当值的领班从看到他们第一眼,一种蔑视的念头就在心中悄然萌生,撇着嘴角,冷冷地问:“客官,要什么样的房间?”
“最大最好的。”薄昭好像没有理睬这个人的冷漠表情。
“价钱很昂贵,你们能消费起吗?”领班瞟了他们一眼。
“怎么,看不起我们。”宋昌从口袋掏出几枚明光闪闪的钱币,在领班的眼前画着优美的弧线。
大堂领班看这班人虽然衣着普通,却口气不小,也摸不清他们的根底。在偌大的都城里,有根底的人比比皆是,万一撞着根子粗、身份显贵的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按常规接待。势利的领班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领他们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厅。
刘恒坦然坐到主座上,其余几个人依次而坐,薄昭点了六个菜,要一坛酒。
大堂领班出去,进行安排。张武斟上茶,骂起刚刚出去的领班:“这个领班狗眼看人低,浑身铜臭味,看我们衣着破旧,就看不起我们。“
“鹅蛋看不起鸡蛋。”赵谈噗哧一声,忍不住喷出嘴里的茶水。
本来有些懊恼的刘恒被赵谈逗乐了,玉一样的小脸挂起哂笑,鼻孔哼一声说:“一个典型的以貌取人的家伙。”
正说着,大堂伙计端着酒菜上到几案。
几个人端起酒爵,哐啷一碰,刘恒呷一小口,一股子酒味呛得他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噙在嘴里的酒吐在地上。
薄昭放下酒爵,轻轻地捶打他的背,他好久才缓过一口气,不好意思地说:“都说酒好喝,我似乎没有这种福气,有些儿扫大家的兴,来,你们该喝的喝,该吃的吃,不要管我。”
“薄公子,你以前肯定滴酒不沾,否则你不会呛酒的。”宋昌原想站起来给刘恒敬酒,看到刘恒顶不住浓烈的酒味,于是打消敬酒的念头。
刘恒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含含糊糊地说:“以前确实没有沾过一滴酒。”
“薄公子很实在,很善良。”宋昌高举盛满酒的爵,仰起脖子,咕咚一口,饮到肚子里,感激地说:“我和张武承蒙公子资助,请公子端起酒爵,那怕湿湿嘴唇边,也算表达俺俩的一番谢意。”
“我看你们两个身手不凡,将来有机会的话,我推荐你们到戎幕。”刘恒把嘴唇伸进酒爵,浸一下酒,一股子呛鼻的辣味让他迅速收回薄薄的嘴唇。
“当兵?”
“不愿意吗?”
“当兵能有什么出息?”
“岂不闻将军拔于行伍?”刘恒不慌不忙地讲着从书本上学的道理。
“没想到公子年龄不大,却能讲出如此深奥的道理。”宋昌觉得眼前这个所谓的薄韬绝非一般家族的子弟,他的这种判断由朦胧逐渐变得清晰。
“薄公子不能喝酒,听一曲歌吧。”张武看刘恒不能沾酒,便劝说他听歌,刘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微微点下头。
“小伙计,挑一个唱得比较好的歌女。”薄昭以手击掌,跑堂伙计进来,问他何事,他趁机吩咐。
“诺。”跑堂伙计旋风似地走出,安排去了。刘恒默想,醉香居酒楼的歌女唱得再好,也唱不过如意的母亲戚夫人。
片刻,跑堂伙计领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姑娘走进来,这个姑娘约十四五岁,绑着小辫,一张粉脸镶着一双沉郁的大眼,一件绿锦紧裹窈窕的身段,站在那里,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只听她柔声说:“我叫王敏,下面给诸位唱一曲战城南。”她十分娴熟地挪动弦轴,用纤细的手指轻拢慢捻丝弦,唱道: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声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歌词悲壮慷慨,曲调哀婉凄恻,像冰底下的流泉在幽咽,在哭泣。刘恒深深地为曲中将士喋血沙场、英勇捐躯、义无反顾的壮举所打动,泪珠在眼眶内直打转,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薄昭瞥一眼刘恒,只见刘恒的小手紧紧地压在几案,暗叹:没想到刘恒如此多情,看来战城南这首曲子感染力太强,王敏的演技可以与一流大家相媲美。他的思绪正绵延着,听见刘恒用嘶哑的声音说:“赵谈。”
“在。”赵谈答应。
“赏她二十钱。”
赵谈掏出二十钱,走至王敏前,说:“王姑娘,接赏吧。”
王敏接过钱,惊奇的目光注视着衣着很普通、出手却很大方的小孩,深深地鞠个躬,清脆的声音萦绕在刘恒的耳畔:“谢公子。”
“免了。”刘恒大气地说:“王姑娘,你是哪里人?”
“上谷人。”
“巧了,你与他同乡。”刘恒指着张武。
“妹子,我们是同乡。”张武仔细打量王敏,深深为她的美丽所倾倒,一个想娶她为妻的念头在大脑闪过,但迅即恢复正常。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看到王敏,宋昌的眼睛也为之变亮,产生了与张武同样的念头。
“你怎么到长安的?”刘恒离开椅子,走近王敏,关切地问。
“呜”王敏掩面痛哭失声,刚才一朵花似的姑娘顿时变成泪人。
刘恒解下系在衣扣上的香巾,善解人意地递过来,安慰说:“王姑娘,你有苦难,就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去年秋天,匈奴人打到上谷,我的父兄随军抵抗,全部战死,俺娘拖着我,流浪到都城,没想到大病一场,因为看不起病,撇下我狠心走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天天到富人门前乞讨,有时能讨饱,有时讨不饱,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遇到好心的计相张苍,他可怜我,把我送到醉香居酒楼学弹琵琶。”王敏如泣如诉,无限痛苦地回忆往事。
“匈奴太猖獗,太可恨,我要喝匈奴血,食匈奴肉。”听到匈奴残害百姓,刘恒怒气填胸,眼里恨不能冒出火星。
“匈奴兵强马壮,不易对付,当初皇上统御三十万大军整饬边防,孤军深入,被冒顿率兵三十万,围困在白登七天七夜,士兵饿得拉不开弓,只好对匈奴采取和亲政策,以换取边境的安宁。”薄昭对汉弱匈强的形势认识比较清醒,希望刘恒也能清醒认识到这一点。
“那我们也不能无防可守,让匈奴兵如入无人之境。”刘恒明白薄昭一番苦心,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宋昌,你说呢?”
“此乃国家大计,小人无权议论。”宋昌谦让一下,辩证地说:“白登之围的确让当今皇上改变进攻的策略,不得已采取和亲羁縻政策,不失为一条明智的选择,问题在于匈奴像虎狼一样,贪婪无厌,得寸进尺,我们是消极防御,还是积极防御?”
“看来北部边境防御匈奴仍是一个困扰汉朝的大问题,朝廷还将为此付出巨大代价。”刘恒跺起脚,脸上充满对匈奴的仇视。
几个人正说着,房门突然“嘭”地一声被撞开了,一群人蛮横地涌进厅内。
第16章 冲突()
刘恒真的生气了,没想到这群人这么蛮横,未经他的允准,就擅自闯进来。
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腆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凑近王敏,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她,“嘿,嘿”奸笑不已,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在王敏的脸上拧了一把,调戏道:“王姑娘,你让我想得好苦啊。”肉麻得让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臭流氓。”王敏圆睁一双沉郁的眼睛,大声斥责。
“你喝多没有?”刘恒强压心头怒火,大声问道。
“酒嘛,倒喝了点儿。”汉子嘴里喷出一股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