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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的士兵换下部分到后方暂歇,组织起来的民壮暂时接管了巡逻任务,好在后半夜都相安无事,天微亮的时候,看到对面大营没什么动静,唐曲在凌河的劝说下从城头下来。
此时坐在凉棚里的除了唐曲凌河,还有城里几位乡绅,大家坐在一起姑且也是对昨夜的战斗做一个总结,顺便对接下来的防守做些安排。
唐曲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最后商量出一些章程之后,他过了目,稍作补充并也安排了下来。送走乡绅之后,凉棚里只剩下唐曲和凌河。
唐曲问到:“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凌河道:“半数。”
“也就是说折损了将近一千人?”唐曲说着都有些不相信,随后是苦笑不已,“没想到我们据城而守,况且先前还做了准备,到头来还是战损如此严重。”
凌河补充道:“而且我们面对的还不是戎人的正规军队。”
唐曲叹了一声,微微扬起头去,眯起了眼睛,似乎想要将某些东西克制住。
凌河没有打扰唐曲,过了一会才说到:“按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我们恐怕支撑不了几天!”
唐曲颔首:“准确说恐怕只能坚持一天。”唐曲看向凌河,脸上倒没有什么难过的神色,仅仅是一声轻笑之后,并释然了。
“凌将军你去忙吧。”唐曲说了一句,坐了下来,提起桌上旧茶壶给自己倒了茶,茶水已凉,大抵是因为昨夜冲泡的缘故,此时看起来呈现出一种不讨人喜的颜色。
凌河离开,上了城楼。
昨夜北戎几度攻上城墙,若非是对方能够投入的兵力有限,进攻的重心只能集中在北城门这一段城墙上,凭借区区不到两千的兵力断然不可能坚持这么久。而就算是防守下来,最后的战损直接就是一半,这当中九成以上的又都是死在发生在城墙上的战斗力。
近乎是以三换一的打法。
战场已经收拾过,血迹却已经来不及清理干净了,有的已经浸入黄土里,看起来又像是某种天然的符号,换个场合,说不定还能叫人赞叹几句。
一夜鏖战,对于这些不怎么参加过真正战斗的人,这一战打的很是辛苦。先是恐惧,而后是对于那些同胞的不忍与同情,这些都在制约着这支本身就没什么战斗力的守城军队。
甚至某些着急过来的民壮都要胜过这些官兵数筹,这都源于他们大多是从更北方退下来的百姓,经历过真正的战火,自然没了初次的恐惧,另一方面他们对于新家园的认同使得他们不容许城外那些人破坏。
唐曲对于这些当然是明白的,因此将这些人召集起来,当成了真正的兵来用了。
战火纷飞,却也还有休息的时候,但定然不会太长,对方明显是迫不及待想要突破蓟县。
那么他们除了死死的钉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
邢州城外五十里,唐通却勒住缰绳,举手示意背后的队伍停了下来,副将上前来,他面色凝重,说到:“我们不能这么走了,必须加快速度。”
副将狐疑:“将军,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就算兄弟们受得住,马也受不住啊……”
唐通道:“前方邢州是安国军的驻防地界,我们过去借马。”
“将军,这根本不可行。”
唐通笑了一声:“安国军指挥使古弘毅欠我一个人情。”
副将道:“这……”
唐通道:“眼下这种时候,他若不答应,我必然上本参得他丢官免职。”
副将面上哂然,却没有再说什么。
唐通道:“走。”
一行人策马而去,卷起一股漫天烟尘。
——
邢州,安国军大营内,指挥使古弘毅坐在帅位上,身上的肥肉摊开,那铺了虎皮的椅子并看不到什么痕迹了。古弘毅眯着眼睛,手拖着下巴,听着身前斥候的汇报,半天没有说一句话,而列会的将官却时不时就打断斥候,激烈的争吵起来。
古弘毅半天后才睁了眼,却还是一条缝隙,看起来有些喜意。众将官看向他,大部分已经是请战的做派了。
古弘毅道:“……这事本将看来可信度不高,着斥候再探就是……再者就算是真的,山东不是我安国军防区,我们没权干涉。”
“将军……”说话的将官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声咆哮。
古弘毅眉头一皱,两眼努力睁到最大,而后苦笑道:“这孙子怎么来了。”
众人狐疑,大帐被人掀开,唐通施施然走了进来,当下义正辞严:“古将军,本将奉太原府命令,南下追贼,特来找你要战马五百匹……”
啊哈,每一天都要好好活着!
感冒,胃疼什么的……好吧还是难以承受。
今天还是一更,后面酝酿一下,说不定也能偶尔爆更一下!
(本章完)
第315章 第316 滔滔洪波曲,满目兴亡事(一)()
战马这玩意对整个新朝军队来说都是无比稀缺的东西,别说是五百匹,哪怕一只手上的手指头数得过来,整个北方各军主将都要写一堆折子递到朝中,一并到处找关系打感情牌,都想将之收入囊中,因此此时面对唐通如此大言不惭的要求,古弘毅板着脸:“来啊,此人目无长官,擅闯军营,给我拖出去砍了。”
眼看两方人马就要打起来,唐通倒也收起玩笑之语,正色道:“这事不是开玩笑,靖边军在日前接到太原府的线报,说是有一支戎人骑兵已经绕过防线到了内地,命我靖边军南下……”
唐通怔怔看着古弘毅:“若非不得已,我也不会过来找你,我们已经奔袭将近一日一夜,战马实在吃不消了……此前秦将军分析的两条路线中,蓟县距离邢州不到两百里,我们急需这批战马……”
古弘毅眉头拧了起来,想起方才正在商议的事情,讶然道:“赶巧,我安国军日前也接到线报,长期活动在梁山一带的宋雨等乱贼已集结人马,大有打过来的节奏。”古弘毅说到这里,也不顾唐通面色变化,继续说到,“而且,当中很有可能有戎人参与……大约半月之前,德州府那边有百姓说见到了一些戎人……”
听到这里,唐通来了脾气,“为何半月都没有听到德州那边汇报。”
古弘毅嘿然一声,给了个你懂的眼神,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对于唐通的要求,他最终还是满足,当然是在唐通答应事后给予丰厚补偿的前提下拨出了战马五百匹。
送了唐通出来,眼看唐通带着一行绝尘而去,古弘毅叹了一声,身上的肥肉抖了抖,回了军营,收起先前那副散漫,扫过在座的将领,声音不容抗拒:“靖边军都折回来了,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诸位,我等当兵吃粮,防戍一地,岂能关起门来不管事?”
古弘毅起身,走了几步,说到:“传我命令,安国军进入戒备状态……”
零零总总的做了一些安排之后,古弘毅叫了随军监军过来,而后也是商议往上送奏折的事情了。
真定府驿馆,政事堂大佬,当今左相高思任已经接到太原府送过来的战报,正在头痛之际,整个北方各府陆陆续续送了近乎相同的战报过来,所有的消息汇集之后,这位年事已高的左相险些晕倒。
大概的意思只有一点,那就是北戎并没有谈判的意愿,之前之所以一直拖着不过是吊着新朝,在新朝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戎人已经绕道从海上运了大量兵员,借着山东匪患的掩护,已经在梁山一带完成了集结。
更有小股先遣队化整为零到了内地,不知在什么地方集合了。
高思任读过这些战报,心下五味杂陈,他们一心扑在了边地防御上,没想到人家竟然打算从中击破。
想到这一层,高思任也只得在对北方各军做了部署之后,启程南下,奏疏则先一步加急送了出去。而高思任前脚刚走,摆在边地的北戎大军也开始了进攻。
想来是知道再伪装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一波攻势当然猛烈至极,新朝就算借着长时间完善起来的防御体系,依然坚持得很艰难。
高思任一路南下,戎人针对他的刺杀也没停歇过一刻,待他到了邢州之时,这位左相已经看不出丝毫位居高的贵气,到底也落了病,也不知能够坚持多久。
大战愈演愈烈,也许是响应北方的战火,西凉李沟儿也终于发动了大战,苍松城很快陷入一片战火之中,哪怕城墙再怎么坚固,却也没人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攻城战开始的当天,纪康并已经注意到对方已经分出了小股部队离开,摆明了是要迂回他们后方,对此纪康除了苦笑也只能期望后方的友军能够及时支援,然而到了第五天,收到凉州府送过来的信息,他才明白已经有些想当然了。
就算加上杨文桓的武胜军一万五千人,如今能够投入战场的也不到两万人。
纪康见战事焦灼,第一时间已经组织人将周忱送回了凉州府,而原本苍松城里将近万人的百姓这时候都从仓库里取了战甲武器,做为预备役开始熟悉这接下来必然发生苦战。
武胜军最终分出五千人往苍松城后方巡守,阻拦随时可能出现的西凉军。
神武三年的三月中旬,整个黄河以北都燃起了战火,各方投入进来的势力已经无法统计。
只是在北戎倾尽一国之力发动的南下大幕里,新朝最后的抵抗力量正一点点被削减,往后的日子里,开始有人投降,掉过头加入屠戮着曾经自己保护的人。
这世道越发艰难了。
吕梁山深处,有座小寨子,经过一年多大发展,加上寨主打出来的声名,先后有了很多人来投,这里面除却大部分从更北方过来的流民,也有附近一些小山寨加入。
叫做陆红樱的寨主还是待在最上方的小院子里,依然坐在那棵树下,奈何老树已经枯死了,在凛冽风沙中摇晃着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