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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彦平一时语塞,待看到高哲身边得卞柔儿,讪讪的“嘿嘿”傻乐。
高哲吩咐道:“柔儿,去备茶。”
卞柔儿盈盈一礼,得体的走掉。
“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能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算计一个同僚大将,倍感荣幸吗?若让他人明晓,少不得生出事端!腹诽你小肚鸡肠还好,说你嫉贤妒能、心思不正咋办?有没有脸面立足了!”,高哲沉着脸说道,瞧他训斥的口吻,好像他才是长辈似的。
定彦平大咧的人,不在乎高哲的作态,劲头儿不减,坐旁边儿低声道:“子伯你知道吗?史万岁那厮这次是真栽啦!”
高哲和定彦平对坐,他有预料,依旧忍不住好奇的道:“栽了?栽到什么程度?”
定彦平以掌作刀,道:“天子差点儿把他砍喽!要不是有人多舌他的功绩云云,保准儿的!不过……”,他卖着蹩脚的关子,噗嗤一乐,道:“这他没捞着好,直接贬为戍卒,发配到敦煌去了!”
此时卞柔儿送茶汤,高哲递给定彦平一碗,自己拿了一碗醒醒神儿,同时叫卞柔儿再下去。
暖和了胸腹,高哲道:“您把具体的过程细说说。”
定彦平口若悬河,道:“依了你的交代,我今儿一早哭丧着脸上的朝,等快结束的时候,小声的哭……”,他有些尴尬,敷衍的掠过,道:“天子怎么我问‘为何流泪’,我咬紧了不言语。等天子快发火儿,我说‘臣自知年迈体弱,再不能为陛下征战,请恩准退位让贤’。天子追问,左丞相替我将昨天望春楼的事情复述一遍,不少人纷纷应和,更有甚者列举史万岁近来种种不端,天子勃然大怒!更有意思的是史万岁今儿称病没上早朝,辩解的机会亦没有!”
高哲眨眨眼,他心知肚明。
定彦平哼哼着说道:“敦煌郡的戍主王伯超,那我的老兄弟,等史万岁那竖子过去……有他好果子吃!”
王伯超?
高哲听着耳熟,仔细的一思量——
好家伙!
盘/肠/大战晓得么?不是床/上的那种!是真正的肠子流出肚子,盘腰上继续打那个……把罗通肠子勾出来、跟罗通同归于尽的人。
高哲不露声色。
定彦平滔滔不绝,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他本人性情豁达、忠贞豪放,能把他气成这样,不得不说史万岁够本事。
发泄够了,定彦平扔下句“我回去教子叔武艺了”,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去。
高哲:“……”
……
……
长乐宫,御书房。
“生而知之?竟有这样的人?”
大隋的天子满面疑窦,惊愕莫名。
杨天子姓杨无疑,名讳一个鋻字,原来是坚,他登基后改的同音字鋻。名讳是个麻烦的东西,皇帝的名字不能提及,平生许多不方便。所以大隋自开朝立代始,高祖皇帝立下规矩,诸皇子不得有表字,登记后的皇帝必须改生僻字作为名,以利天下。
杨天子时年五十有九,长相上……客气的形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傲骨嶙峋,睥睨四方”。不客气的形容嘛,他已经老了,从前健壮的八尺身躯显露佝偻,瘦的玉龙白袍穿上直晃荡。曾经茂盛的黑色头发渐渐的花白稀疏,脑门儿脱的锃亮。大下巴,细长眼,瞅着不怎么好相与。
“是!奴婢也不信,但打听了一番,昨儿那孩子可当众把前将……史万岁,数落的掩面羞愧的落荒逃跑呐!条理明晰的历数定车骑之功勋、史万岁之错失,一般大人都说不了那样的话,好多大臣亲眼目睹。”,不阴不阳的声音,出自一个白发老宦官的口。他是杨天子的近人,内侍大太监王忠。
杨天子挑着眉毛,道:“好多大臣?”
王忠腰压的极低,道:“秦国公府高家的二子、三子,分别拜师长平王、定车骑,生而知之的那孩子正是已故秦国公的长子,陛下您钦定的世子高哲、高子伯。他在望春楼操办两个弟弟的拜师仪式,自己请的兴国公。多数为长平王、定车骑交好的公卿,约莫十几个人见礼。”
“武忠家的孩子啊!难为他们了……”,杨天子望着房梁缅怀,转过神儿,道:“兴国公?他去干嘛?”
王忠道:“陛下您忘了,秦国公当年娶兴国公的小女儿为妻,卫高两家有香火情分。”
杨天子拍拍脑袋,道:“哦哦哦!”,他接着喃喃道:“生而知之……生而知之……”
王忠大着胆子,笑道:“依奴婢看,哪有生来明白事理的人?无非早慧罢!像甘罗、曹冲……”,他转动眼睛,道:“即便真的有,那也是圣人临朝,民智开化的结果!”
“就你嘴甜!”,杨天子指着王忠“哈哈”一笑,摆手道:“有什么可想的?叫过来看看,什么不清楚?今年的上元节国宴,记得把人召来。”
王忠颔首:“喏。”
第三十八章 有亲戚的超级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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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喝了二两马尿骚,他就不是他了。紫阳道人,便为此种典型。
昨儿满面通红、走路打晃儿的紫阳道人,今儿已经不见。他这会正配制药石浴汤,神情专注而严肃,哪有昨日的荒唐?
高哲倚靠门口,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紫阳道人大约弄好了,长长的松口气,转过身儿瞧到了高哲,吓了跳:“世子什么时候也无声无息的?”
“跟你学的呗!”,高哲轻松的开个玩笑,上前几步,打量打量紫阳道人往木桶内投掷的东西,头不抬的道:“怎么数量不一样?”
紫阳道人摇头晃脑的道:“因人而异!药石最多的那个是李存孝的,他天资绝佳,放的少了不起作用。岳飞、徐达、戚敬依次,如果给他们的过多,他们受不了。”
高哲恍然的点头,又问:“继业……咋样啦?”
“他可急不来!”,紫阳道人思量一会儿,犹豫道:“只怕有段时间,他不能陪同你。”
高哲一愣,目光闪烁质询。
“众所周知,年纪越大修炼内息越艰难,贫道研究过问题所在,概因经脉老化、淤塞。故而,欲重练内息,必须先重塑、疏通经脉,但那个过程……”,紫阳道人摸了摸鼻子,自己表现的都挺心虚,老半天憋出仨字儿:“很痛苦。”
高哲抿抿嘴唇儿,道:“他知道?”
“知道!”,紫阳道人答话。
高哲叹息道:“知道却不拒绝,由着他吧!总不能给他希望后,又亲手把这个希望毁灭掉,那太残忍。”
紫阳道人伸手抚须,颔首赞同。
“岳飞……药石筑基的事儿,道长一并操持,武艺上的不用了。”,高哲轻飘飘的说着,语气上不容拒绝。
紫阳道人不是一般人,没什么忌惮,张口即问:“为什么?”
高哲笑道:“长平王欠我的人情比较大,愿意连同他和子仲一并传授。不然的话,道长一个去教导四个,难免精力分散、有力不逮。”
紫阳道人惋惜的吧嗒吧嗒嘴儿,道:“是那么个理儿!”,略顿,他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对喽对喽!世子有没有预想,他们几人分别学习什么兵刃?”
“不十八路兵器样样精通吗?”,高哲极为不负责任的随意说道。
紫阳道人:“……”
手握拳头磕磕脑门儿,紫阳道人无语的解释道:“那也得建立在一通百通的基础之上!他们还一样没通呢!再说了,兵刃各有不同,学习的难度亦大有不同,岂不闻‘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不信你问问长平王、定车骑,他们的枪法练了多久!”
高哲讪讪一笑,倒不尴尬,言道:“岳飞既跟了长平王,理当学习枪法。存孝……存孝神力天生,到了成年恐达到骇人的地步,赶巧府上收藏了柄八百斤重的禹王槊,道长不妨教他学习槊。至于徐达、戚敬……道长以为,我高家的奔雷刀如何?”
“高家世代相传的绝学,差不了!徐达性子刚毅,隐含暴烈,与奔雷刀一往无前的气势神韵相符。戚敬……”,紫阳道人提及戚继光,琢磨许久,道:“那孩子性子风/流倜傥,活泼好动,并不适合奔雷刀的套路。”
紫阳道人没拒绝教李存孝习槊,说明他会且精。他讲戚继光露出难为,说明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去雕琢。高哲心里明白,说道:“我母亲遗下的枪母子,怎样?”
“枪母子……何等珍贵呀!”,紫阳道人抽抽鼻子,道:“号称克制天下一切枪法,为百枪之母,妙到巅毫。固然是好,但贫道有幸目睹过先夫人出手,断定此枪法复杂多变,持此枪法者非无有玲珑七巧心不可学、非眼明耳顺速度快不可学、非内息控制纯熟不可学,限制端的甚多!”
高哲龇牙一乐:“道长知道枪母子难得一见,为何不借此时机答应,一窥其究竟?”
紫阳道人没好气儿的白了高哲一眼,道:“知道你拿贫道寻开心,试探贫道是否有不轨!”
高哲满脸的天真无邪,卖得一手好萌。
“先夫人姓姜,又有枪母子的传承,想必五钩枪、五分枪也不在话下吧?”,紫阳道人自顾的说道:“五钩枪善攻,五分枪善守,世子若舍得,叫戚敬学习后者罢。”
高哲转动眼睛,道:“家母留下的遗物,的确有两本不知名的枪法……道长好像对家母熟悉?”
紫阳道人面皮一抖,道:“‘胭脂虎’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出了名的胡搅蛮缠,还他娘的惹不起!”
紫阳道人有几分气急败坏,粗口爆了出来,看样子受过高哲之母的气儿。
高哲的心思明显不搁这儿,他接着问道:“家母是不是……天水的姜氏人?”
“你不知道?”,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