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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焕章看着最终长叹一声,道:“你想怎么做?”扈成凑到闻焕章的耳边,小声说了,闻焕章拿了那虎苻放在怀里,又到屋里去取了自己的包裹,然后看了看大家,说道:“送我到嘉王府。”
山士奇起身道:“我送你!”两个人一齐出了客栈,扈成也立刻赶往李纲的家中,接下来要有大动作,这个时候,李纲绝不能成为拉后腿的。
闻焕章一路到了嘉王府,山士奇就站在边上看着,并不过去,闻焕章站在嘉王府门前等了一会,这才上前,他知道,这一步迈出去,自己就不可能再回独岗了,以后生生死死,都只能栓在嘉王赵楷的身上了,本来这是闻焕章十分不愿意的,但是想想那块虎苻,自己的国君昏庸至此,若是以后的接任者也是这样的蠢货也是这样的,那只怕国家真的要像西晋那样亡国了。
闻焕章站在嘉王府门前,深吸一口气,向天长啸道:“大丈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现在有兼济天下的机会,就不要后退了!”说完径向王府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叫道:“东平府阳谷客,前来拜见千岁!”
嘉王府的护卫早就被通知过了,只要阳谷县来人,都不可无礼,这会听到闻焕章的话,都急忙动了起来,一个把闻焕章请到了门房入坐,一个则去禀报嘉王。
这会赵楷已经歇下了,但是他给自己府中的人下了死令,只要有阳谷县来人,立刻回报,扈成不愿意这会就出现,生怕被人盯上,但是赵楷虽然在玉龙的作用之下,对扈成言听计从,可帝王之心也有了,自然希望扈成立站出来帮他,对于是不是有人会向扈成动手,那就要向后排了。
赵楷接到太监的回报,也是非常奇怪,扈成刚让人给他送过信,这么一会,就自己赶来了(他以为来得是扈成),难不成有了什么大事吗?赵楷心里惊疑,向那个太监道:“李山,你把人带到书房,孤这过去。”
那太监是自小和赵楷一齐长大的,赵楷离宫开府也把他带了出来,此人对赵楷忠心耿耿,赵楷有事也不瞒他。
李山匆匆出来,到了门房嘎着嗓子叫道:“那一位是阳谷来客?”
闻焕章起身道:“就是在下!”
李山客气的道:“先生请随我来吧!”就引着闻焕章到了书房,两个人不过是才进书房,赵楷就到了,未及推门,就道:“元韶,是你来了吗?”说话间赵楷亲自推门进来,一眼看到闻焕章不由得一怔。
闻焕章向着赵楷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礼道:“小人东京祥符县安乐村人氏,姓闻名质,草字焕章,娶妻东平府阳谷县独龙岗扈家庄二小姐,这次随舅兄上京,来应春考。”
闻焕章简单的把自己的来历说清,赵楷一听是扈成的妹婿,又看他身边带着包裹,就知道这一定是扈成找来帮助自己的人,连忙道:“闻先生请坐,李山,去取些点心,与孤和闻先生霄夜。”
闻焕章道:“霄夜倒是不急,还请嘉王退去左右,吾有一物,想请嘉王过目。”
赵楷眉头微皱,刚要说话,闻焕章已经把虎苻取了出来,就拍在案上,赵楷的眼睛猛的一缩,沉声道:“全都退下!”
李山虽然不知道闻焕章拿出来的是什么,但还是小心的把人都带出去了。
赵楷几步过来,仔细看看那虎苻,沉声道:“这是善鄯虎苻,怎么会在闻先生手里?”
闻焕章把时迁盗苻的事说了,然后道:“此物该当是官家暗自里给出去的东西,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官家的名声就坏了。”
赵楷恨恨的道:“难怪天下这般,官家也是糊涂,什么东西都能给出去!”
闻焕章有些惊异的看着赵楷,这样说自己的‘父皇’当真是无父无君了,只是闻焕章不知道,赵楷经历得那血色世界里,就是宋徽宗亲字签下把他的妻子送到金军大营的命令的,朱凤英被押往大营,将受污辱的时候,曾悲愤斥问,斡离不,怎敢如此对她们这些大宋贵女,留下了千古奇辱的一段对话。
“吾以金银买之,自由我而行。”
“何人售卖我等?何人收钱?”
“你大宋太皇,亲自售卖,相以抵债。”
赵楷清醒之后,就对所有导致了大宋‘靖康之辱’的人恨之入骨,其中就包括他的老爹。
看到闻焕章望着自己,赵楷自己也知道失言了,他清咳一声,道:“孤这就让人把这东西送回去……。”
“殿下不必送回去。”闻焕章道:“只要殿下能找到一个太子信任的人,把这个东西由太子逞送给官家就是了,当然,不能说清他的来历,但一定要让太子在朝会之中,逞给官家。”
赵楷有些不解的看着闻焕章,闻焕章慢条丝理的道:“没有人愿意面对自己的错误,而且善鄯人丢了虎苻,是他们自己,不能误了八定天痴炉的交接,可是现在虎苻回来了,还在大厅广众之下出现,官家再也不能把这东西那随意拿出去了,而善鄯人知道这是太子找回来的……。”
赵楷眼前一亮,笑道:“孤明白了!闻先生大才,怪不得元韶推荐你到孤这里来。”
赵楷顿了顿,又道:“先生,孤想请先生为我府中西席,不过这样一来,就要耽搁先生科考了,不知道先生的意下如何?”
闻焕章道:“焕章既来见殿下,自然一切都听殿下的安排。”
赵楷满意的点点头,就让人安排了闻焕章住下,闻焕章也不要他陪着,赵楷匆匆出来,拿了那虎苻,李山道:“去查查,接手善鄯人案子的是谁?然后想办法把这个东西经他的手,送到太子手中,记住;不要让人知道,这事和我们嘉王府有关。”
李山点头道:“殿下放心,小人办事,绝不会出错。”说完拿了虎苻出去安排了。
就在赵楷安排的时候,扈成也从李纲家里出来了,他把玉兔魂烟种在李纲的身上,虽然李纲没有能像赵楷一样,对扈成达到言听计从的地步,但是对赵楷的印像,已经大为改观了,扈成知道这是正常状态,也不能着急,所以就告辞出来了。
此时已经是三更时分了,东京没有霄禁,而且夜生活之丰富是前代各朝所没有的,虽然已经是半夜了,但是人来人往,仍然是一片繁华景像,扈成刚从李纲家里出来,就见不远处答里孛站在那里,正像李纲家宅望着,扈成急忙过去,道:“你怎么来了?”
哈里虎没好气的道:“从到东京我家小姐就没有出来过,这会出来见见世面也不行吗?”
扈成不敢和哈里虎争吵,讨好的笑道:“那我陪你。”
两个人就在街上走着,一边说话一边指点着周围的风景,哈里虎这会倒没有跟过来,就在两个人身后,缓慢的跟着。
扈成轻声道:“我们找点好吃得去。”
答里孛皱了皱小鼻子,道:“我想吃羊肉。”这两天扈成点了好些鱼来吃,早把答里孛给吃腻了。
扈成笑道:“好,我就带你去羊肉。”就带着答里孛向瓦子走去,一会的工夫就到了瓦子,这里这个时候才是最热闹的时候,花楼锦簇,美女如云,而在各家楼馆的边上,则是卖各样吃食,小玩的地方,扈成拉着答里孛在一个小摊子前坐了,叫道:“我听闻焕章说,这里的羊肉都是多年的老汤,我们却吃一碗。”一边说一边招呼店主上了三碗羊肉,哈里虎不想打搅他们,自端了肉到另一桌去坐了。
扈成和答里孛一边吃肉,一边小声说着情话,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头毡笠子的落魄男子走了过来,路过那羊肉摊子,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有些渴望的看着肉锅,好一会才从怀里摸出来五文钱,放到了桌上,道:“摊主,给我来一碗肉汤。”
这摊子的一碗肉十二文钱,一碗汤多肉少的要八文,只要白汤,不装肉的是四文,加一文给换个大号碗,那汉子看着风尘仆仆,明显就是从外地来的,就是一说话,也带着一口的西北土音,可是却能问都不问摸出五文钱,又显然对这里很熟悉。
扈成看了一眼那落魄男人,心道:“这人身上那股煞气好浓啊。”
那老板早端了一个大号碗的肉汤过来,放在桌子上,这羊肉摊子名声在外,这会又是瓦子里上客的时候,扈成他们坐下这么一会,人就已经满了,除了扈成他们这一桌,别的位置就没有人了,那落魄男子犹豫一下,还是在扈成边上坐下了。
摊子上多了一个人,自然就不能再那么说情话了,这让答里孛很有些反感的瞪了那落魄男子一眼。
落魄男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答里孛,坐下之后双手微颤的捧起热气腾腾的汤碗,小口的喝着,才喝了两口,突然咳了起来,而咳得无法止住,不等扭过头去,一口肉汤就喷出来了,向着扈成的脸上喷去。
扈成急抄起一只大碗挡在身前,那一口汤就喷到了碗里,随后那落魄男子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扈成眉头一皱,手用力一抖,把那只碗丢了,那碗里有一点血沫,这让扈成有些担心,生怕这人身上有病,急忙把答里孛给拉了起来,哈里虎已经看到了,急忙过来,指着那人骂道:“你长没长眼睛?”
落魄男子抬起头,轻轻摆手道:“在下无礼,还请姑娘见谅。”
这落魄男子一直藏在灯照不得的地方,这会一抬头,那灯就打在他的脸上,羊肉摊的老板正好过来,他怕这男子有病,坏了他的生意,刚要开口赶人,一眼看清那男子的样貌不由得惊叫道:“王教头?怎么是你啊?”
落魄男子听了老板的话,急忙站起来,摆手道:“你认错人了。”一边尽力压着自己的咳嗽,向着瓦子外走去。
扈成眉头一皱,向着羊肉摊老板道:“他是哪个王教头?”
老板畏惧的看了一眼那男子的背影,连声说道:“看错了,看错了。”
扈成一抬手丢了一块十两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