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几个人虽然被扯掉了蒙在头上已久的黑布,在中午时分强烈眼光的照射之下,一时也睁不开眼睛,但是对于彼此之间颇为熟悉的王自用等人来说,却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些人的身份。
“吴延贵?!杜三?!惠登相?!”
“张天寿?!苗美?!白九儿?!”
自打趴在地上回头看清了远处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着带进来校场的人之后,王自用麾下的这几个头就领接二连三地失声惊呼起来。
这些人可都是他们之前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聚义兄弟啊,虽然彼此之间很少有什么真情在,但是此时看着他们半死不活,任人摆布的模样,也有了一些感同身受的悲凉!
在强烈的日光下适应了一会儿的王左挂终于睁开了眼睛,有点精神恍惚地打量着眼前的场景。
当他看到不远处跪在地上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的王自用时,眼睛瞬间睁大,拼命地摇头。
因为他自从出城投降,被带入洪承畴所在的营地之后,就被官军士卒摁倒在地,被当场五花大绑不说,还被几个官军小卒拿了一大块破布紧紧地塞住了嘴巴,然后被黑色布袋套住了脑袋。
整整两天两夜过去了,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王左挂粒米未吃,滴水未进,人已经到了虚脱昏迷的边缘。
不过此时,骤然被强烈的阳光照射,王左挂还是勉强维持了一丝的清醒,然而映入眼帘之中的第一个场景,却是令他极为震惊的场面。
“紫金梁王自用也降了?!”
这是王左挂的脑袋能够思考之后的第一反应,紧接着他就想张口喊叫,想要告诉王自用,眼前的陕西巡抚洪承畴就是个杀人狂,绝对不能向他投降!
可惜的是,他的嘴巴已经被堵住三天了,三天来他连一句话都没有机会说,当然也没有机会跟洪承畴见面。
这是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样一个让人感到错乱的场合。
王左挂等人投降之后,一开始被分别关押在洪承畴的营地之中,洪承畴进入宁乡县城之后,这七个人又被带进了城中,他们虽然被堵上了嘴,被蒙住了头,没法说话,也看不见周围的情况,但他们的耳朵却能听见。
那一夜,城外响彻通宵的哭喊之声,他们虽然身在城中,却也是隐约可闻。
何况看押他们的官军士卒,也在私底下悄悄地议论过几次那个恐怖而又凄惨的坑杀场景。
所以,这几个以前叱咤风云的贼头,全都悔恨交加,都觉得宁肯战死在宁乡城头,也不应该就那么稀里糊涂地投降了。
而这个时候,他们中也没有人去提及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原本是要诈降,而不是诚心诚意地投降朝廷。
此时此刻,王左挂说话说不出来,只好拼命摇头,用尽了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拼命挣扎着想要向王自用等人示警。
可是他这样做毫无用处,反而为自己招来了官军枪托的重击。
腹部受到官军枪托的重击之后,王左挂佝偻着腰,像是一个被油炸过的虾米,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洪承畴当然知道王左挂想干什么,不过是想告诉眼前的这几个贼头,不要向自己投降罢了,可是事到如今,还由得他们选择吗?
本来留着这几个人,就是为了招降广武庄贼军的时候用一用,此时王自用等人就跪在自己的面前,那么王左挂几个人也就没了用处。
既然没了用处,那还留着他们干什么?吃闲饭吗?
洪承畴看也不去看惊恐万状的王自用等人,只是冲着李文云说了一句:“还等什么!行刑吧!”
第四九零章 言犹在耳()
李文云得令,立刻指挥麾下上前,再次提起王左挂、吴延贵、惠登相等几个已经半死不活的贼头,将他们拖往校场的一侧,那边早已竖立着一排绞刑架。
王左挂等人想要叫骂,却张不开嘴,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动。
三天没吃饭没喝水,任你是一条铁打的汉子,也绝对扛不住了。
李文云亲手将一个套索逃进“大梁王”王左挂的脖子,绞刑架下的几个官军士卒迅速将绳子拉起,王左挂很快被挂在高高的绞刑架上,双腿使劲地蹬了一阵子,就静止不动了。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大梁王”王左挂、“整世王”吴延贵、“大红狼”杜三、“过天星”惠登相、“满天星”张天寿,以及“一阵风”苗美和“上天龙”白文波,这几个早就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贼头,就全数被吊死在了高高的绞刑架上。
在烈日照射之下,就那么直愣愣地挂着,像一根根被风干的火腿。
这些被吊死的人中,“过天星”惠登相在历史上曾经投降了朝廷,只是没有落到洪承畴的手中,所以没有被杀,而是被委任为了朝廷武将官职,后来也算是兢兢业业,战死在了剿灭李自成的战场之上。
只是这一世,他没有了这个机会,此时一力主剿的洪承畴,可不是历史上一力主抚的杨鹤。
洪承畴根本不给这些投降了的贼头一点机会,管你是不是真心投降,也不管你是不是有用之才,只要落到了我的手中,那就一定要了你的小命。
这个残酷的场景,不仅让原本跪在地上的王自用心惊胆战、目瞪口呆,也让山西按察使张宗衡、濕州知州焦胜昌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洪抚院,这是什么意思?抚院大人前番遣人报信,不是说王左挂等人都是投降了吗?”
张宗衡见洪承畴在接受王自用等人投降的时候,却横生枝节,就这么吊死了之前投降的贼头王左挂等人,心中本就疑虑满腹,不过想到这些个人是洪承畴从宁乡带过来的,其中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未必了解,因此人家怎么处置,是人家的事情。
但是看着洪承畴就这么草率地将七个过去令自己心惊肉跳的贼头,说吊死就吊死了,最终也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
洪承畴既然如此对待之前投降的贼头,那么他会怎么对待眼前的这几个新降的贼头呢?
自己上午招降过来的贼头,中午就被洪承畴给咔嚓了,自己这个山西按察使以后还能不能有点威信了?
张宗衡问完了这个话,另一边的焦胜昌也说道:“抚院大人,自古以来就有杀俘不祥的说法,杀俘既然不祥,那么杀降恐怕就更为不祥。大人不可不虑啊!”
听了这两个人说的这番话,洪承畴捋着下巴上两三寸长的胡须,微微笑着,缓缓说道:
“本官为君分忧,为民除害,杀俘也好,杀降也吧,终归都是杀贼而已!若是真有什么不祥,本官惟愿秦晋皆平,其他的倒也乐意一力担之!”
洪承畴说完了这话,再去打量王自用等人,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王自用等人仍然没有从刚才突然发生的事情之中回过神来,毕竟“大梁王”王左挂、“整世王”吴延贵两位,在平日里可是跟自己称兄道弟平起平坐的狠角色啊,此时竟让一队官军说吊死就给吊死了。
这个场面看在王自用等人的眼中,对于他们的震撼,可是前所未有的巨大,这比当初突然听闻横天王王嘉胤和左丞相兼军师王二的死讯,更让他惊慌失措。
王嘉胤和王二的死因,他已经弄明白了,是被王嘉胤最为信重的身边人给害了。
不过王嘉胤和王二的死,他毕竟没有亲眼见到,虽然乍听之下也是天旋地转的感觉,但却没有这一次的亲眼所见更加震慑心神。
王自用见眼前这个大官,谈笑之间就让人将王左挂、吴延贵、惠登相等人吊死,而两边的文官都称其为抚院大人,看来这个人不是写信招降自己的山西按察使张宗衡,而是如今西线官军的最高官员陕西巡抚洪承畴了。
洪承畴的名字,他当然也是听说过的,若是他知道张宗衡招降他的背后还有站立着一个陕西巡抚洪承畴,那么一定会好好考虑要不要投降的,只是如今自己已经交出了部众,只有身边这几个左膀右臂一起被绑着,跪在洪承畴的面前,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此刻听了这几个官员的对话,又看见洪承畴不善的目光看来,王自用当即叩头说道:
“抚院大人,洪大人,我王自用今日铁心归降,效忠朝廷,今后绝不会生出二心,如今闯营、回回营、曹操营等人未灭,朝廷若能留我等一命,自用与麾下兄弟必将为大人赴汤蹈火,甘效死力啊!请大人开恩!”
王自用说完这话,叩头不已,他身后的几个贼头这时也回过神来,“邢红狼”更是叩头喊道:“大老爷,请听罪人一言,人无信不立,大老爷身为朝廷命官,又怎么能够言而无信,之前刚刚答应我等投降免死,还能报效朝廷,如今招降言犹在耳,岂能转过身来就失信于我辈罪人?!”
邢占鳌此时心中早就将眼前这几个“狗官”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此才人生头一回委曲求全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他说完这些,其他两个头领“掠地虎”“不沾泥”也跟着大喊:“大老爷饶命啊!俺们是真心降了啊!俺们还有用,还可以跟着大人去打曹操,去打闯营,去打老回回啊!”
等到这几个人的求告告一段落,张宗衡对洪承畴说道:“洪大人若有什么想法,下官可否请大人先报过朝廷之后再作决断?毕竟本官作书招降这几人在前,大人若是不认,也请报过李阁部之后再行处置可好?本官并不是为了这几个贼子求情,也不是为了照顾本官的颜面,而是为了维护朝廷的威信啊!”
到了这时,王自用自然也知道了此时说话的这人,正是写书招降他们的正主,立刻冲着张宗衡叩头求饶:“张大人饶命啊!我们是诚心归降!张大人饶命啊!”
洪承畴听了张宗衡的话面色依然阴沉,此时见王自用等人聒噪个没完,突然怒从心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