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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重新肃容说道:“启禀大帅,建虏东来,多是马军步军,与我东江镇相比,他们有一个最大的麻烦,那就是没有水师。以末将跟随监军毛御史在瀛洲岛的经历来看,只要我们把水师开进鸭绿江口,那大船上的佛郎机炮一顿猛轰,建虏必败无疑。
“是以,卑职请令,让卑职带着船队,到鸭绿江口设伏,一旦建虏过江,就断了他的后路,让他有来无回!”
毛文龙虽然有点气量狭窄,听毛有德开口闭口又是监军毛御史,心里来气,但是他也知道毛有德眼下所说也是一个办法。陆地上该如何做,就如何做,若是再加上水师封锁江面,将来就更是如虎添翼。
毛文龙还没发言,手下将领纷纷说道:“有德兄弟长进了,说的不错!如今天津水师、登莱水师和我东江水师战船千条,齐聚皮岛,此时建虏来攻,正是天赐良机,让我东江镇灭此强敌!”
毛文龙听了这些话,压了压手,说道:“有德的确是长进了!既然这样——”
毛文龙看了看褚宪章以及在座的几位左膀右臂,接着说道:“就请天津水师的张副总兵、登莱水师的李副总兵,留在这里,与东江镇共襄盛举如何?”
张存仁、李性忠到了这里,自然一切都要听从褚宪章的指挥,于是两人看向褚宪章。
这时褚宪章笑了笑说道:“东江镇的事情,就是大明朝的事情,咱家到东江镇来,就是为了协助毛帅御敌,此时大敌当前,还分什么彼此?!”
张存仁、李性忠听了这话,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于是齐声说道:“褚公公说的是!大敌当前,何分彼此!我天津水师、登莱水师,跟褚公公转运来此,适逢其会,当然一切听从褚公公、毛大帅指挥调度!”
毛文龙听完之后拈须微笑,然后说道:“这样的话,就请登莱水师李副总兵带毛有德所部水师战船,前往鸭绿江口,待建虏大举过江之后,封锁江面,以待时机!”
说到这里,毛文龙又对张存仁说道:“就请天津水师张副总兵,与我东江镇沈世奎所部带水师在皮岛与铁山城之间驻泊候命,时机一到,即可转运大军上岸作战。”
说完了这些,毛文龙突然大喝一声:“诸将听令!如今大敌当前,东江镇生死存亡全看尔等!尔等务必上下一心、竭诚效命!各回所部之后,检校军械、激励士气,做好随时出战之准备!但凡有令不行、有禁不止者,杀无赦!”
诸将皆是躬身应诺,一时之间,大堂之中一片肃杀之气。
第一六九章 兵临城下()
结束了大帅府大堂之上的军议,毛文龙随即命令毛有时赶回铁山城,毛承禄赶回定州城,同时派人向如今身在鸭绿江东岸义州城中的毛可喜、毛可进兄弟,通报此次军议的内容。
整个东江镇上下,顿时呈现出一派大战在即的备战氛围。
因为之前早有准备的原因,所以这次的东江镇备战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毛文龙从大堂上离开,让人带着王弼进了二堂,又让人请来了褚宪章、袁枢和曲承恩。
片刻之后,几人全数到来。毛文龙挥退左右,堂上只留褚宪章、袁枢、曲承恩、王弼四人。加上毛文龙,一共五个人。
毛文龙说道:“大堂之上,聚将议事,人多口杂,有些事不便明言。王弼此来不易,更要带话回去。如今在这二堂之内,我们把诸事议好,大略定下,有刘总兵与我东江镇里应外合,此役虽不敢说全胜,但要建功却易如反掌。”
说到这里,毛文龙又问王弼道:“你来之前,你家刘将军可曾说过刘兴祚刘总兵会如何做?”
毛文龙如今所问的,正是堂内几个人都关心的,特别是东江镇老将曲承恩。
因此,听了毛文龙的话之后,曲承恩接过话头,说道:“战阵之上,刀枪无眼。若事前没有计划,临阵之际,仓促行事,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你家刘将军怎可毫无计划?”
毛文龙、曲承恩问这些问题,其实说到底,还是对刘氏兄弟还有疑虑,若刘氏兄弟居中策应是假,自己把东江镇的计划反而如实相告,那岂不是铸成了大错。
但是堂中有一人,对刘兴祚的反正之心毫无疑虑。这个人正是崇祯皇帝派来的褚宪章。
褚宪章临来之前,崇祯皇帝当然对他有交代,其中的重点就是如何利用刘兴祚的反正之心,狠狠地坑一把建虏大军。
历史上,刘兴祚是阵前倒戈,对阵之际,带着自己四百中军亲兵策马逃奔过来归降。虽然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但还是浪费了一个天赐良机。
看众人说到了这里,褚宪章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咱家来皮岛之前,皇上万岁爷说起天启年间旧事,其中耿耿不能释怀者,就有一件与刘兴祚刘总兵有关。”
褚宪章此言一出,堂中之人目光齐聚在他身上,王弼更是惊讶地说道:“当今大明天子也知道我家刘大将军?”
这时,毛文龙冲着王弼说道:“褚公公乃当今天子身前近臣。岂会对你一个个小小把总说笑!”
褚宪章笑了笑,然后看向袁枢,说道:“这位袁枢袁千户的父亲,就是袁可立袁总督。当年巡抚登莱之时,袁总督曾与刘兴祚总兵有过频繁联络,刘总兵反正归明之心,袁总督甚是嘉许推崇,只是当年朝廷之上多方掣肘,致使此事迁延至今而未成。皇上万岁每每谈及此事,心中颇以此事为憾。”
说到这里,褚宪章又对王弼说道:“你这次回去,给你家刘将军带句话,若刘总兵兄弟真有反正归明之心,此次东江之役正是天赐良机,绝对不可错过。刘总兵兄弟反正归来之日,大明朝廷绝不吝功名富贵之赏。”
王弼闻听此言,躬身抱拳说道:“褚公公放心,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褚宪章点了点头,看着毛文龙,又说道:“咱家前来东江镇之前,皇上万岁曾说,刘兴祚刘总兵反正之心甚诚,东江将帅切勿当断不断,疑虑不定。”
毛文龙对刘兴祚的反正之心当然也有所了解,见褚宪章这位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都如此说,心中也不再犹豫,与曲承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陛下真乃是圣天子也,身居皇宫大内,而又能明见万里。褚公公既然如此说,我东江将帅自无当断不断之理。”
当下就将这十几日来商议好的应对之策,捡主要的,一一说与王弼,让他回报刘兴祚兄弟,以便做好相互配合。
就这样,一个下午过去,诸事计议已定。
到了傍晚时分,王弼在毛仲进的带领下,先是乘船渡海到了大鹿岛,然后连夜又从大鹿岛乘船渡过并不太宽的海峡,在距离鸭绿江口不远的地方靠岸,回到了陆地之上,然后趁着夜色赶回镇江堡,向刘兴贤报告。
就在毛仲进带着王弼,乘船赶往大鹿岛的同时,驻守铁山的毛有时遣人来报,说是义州方向不断有溃兵和百姓逃回,据收拢入城的溃兵和百姓所说,鸭绿江畔的义州城可能已于午时前后被建奴攻破。
到了入夜十分,又有镇守定州的毛承禄遣人来报,也说义州方向有溃兵百姓逃来,据说义州城池已破。
皮岛诸将闻言,也心中焦虑不安,唯有毛文龙、褚宪章无所动心。
再等到了后半夜,毛承禄再度遣人来报,这次信使带来了确凿无异的消息,说义州城池已破,毛可进、毛可喜兄弟领着三四百败兵,已经逃进了定州城,而建奴大军以阿济格的镶红旗为主、刘兴祚的复州兵为辅,一直尾随追击,如今已离定州城不远了。
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毛文龙与褚宪章不怒反喜,皆是一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
原来,就在建虏大军抵达镇江堡的第二天清晨,阿敏尽起大军渡江东进,只留下长子爱尔礼带着刘兴祚的弟弟镇江堡守将刘兴贤,在后方为大军督运粮草辎重,防备后路。
由于事先准备充分,阿敏镶蓝旗从征三十个牛录、阿济格从征二十个牛录,一个牛录三百人,再加上后金复州总兵刘兴祚麾下的五千人马,总计两万余人,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先后渡江完毕,陆续开抵鸭绿江东岸不远处的义州城下。
此时的这个义州城中,朝鲜人已经没有了,除了镇守城池的东江将领毛可进、毛可喜兄弟所部两千人,剩下的男女老少数千百姓,也都是多年来逃亡朝鲜、被东江镇招募屯垦的辽东汉人难民。
不止鸭绿江东岸的义州城如此,再东边一点的定州城、安州城,包括往南海边的铁山城,都是如此。
朝鲜人要么已经逃亡,要么已经被杀,而这些城池虽说名义上还是属于朝鲜李氏王朝,但实际上早就成了东江镇的地盘。
过去由于朝鲜是大明的属国,朝廷不准东江镇欺负朝鲜过甚,所以东江镇也没敢继续往岸上发展,如今朝鲜改向建虏称臣,虽然朝廷还没有明确的说法,但东江镇将帅在对待朝鲜李氏上的胆子,自然要比之前大的多了,如今早就赶走了朝鲜的官吏,派驻了自己的将领,既管军,也管民,加上东江镇下辖的各个海岛,总算是为前前后后投奔东江的二十余万辽东汉人百姓,暂时找到了一块乱世之中的存身之地。
然而这块乱世中的存身地却不是一块世外桃源,而是一处险地,先后多次被建虏攻破,每一次都是死伤惨重,到最后更是因为东江镇的覆灭而荡然无存。
剩下的十数万汉民,要么被建虏抓回辽东为奴,要么继续逃亡,最终归化朝鲜。
如今镇守这座义州城的正是毛文龙义子义孙中的两个亲兄弟,一个是毛可喜,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大汉奸尚可喜,而另一个则是他的亲哥哥,毛可进,原名叫作尚可进。
历史上也是这次东江之役,毛可进战死,而义州城破之后,城中的辽东汉民也被大肆屠杀,死了数千。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