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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兵头目只觉得身上、脸上数处地方出现刺痛,一只眼也看不见了。脸上滑腻腻的,嘴角有东西流过,舌头不自觉的舔了一下,是有咸味的液体。头目怔了一下,鼻端嗅到极为熟悉、让他疯狂的血腥味。此刻头目方突然醒悟:自己被什么东西打中受伤了,他就是还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伤了自己。一想到受伤,头目忽然觉得身上、脸上开始疼痛,这种疼痛越来越厉害,心里一慌,再没法坐牢,从马背上一头裁下地去。
两轮火铳发射,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兵一下子被打下了十多个,有几个是连马一起倒下的。冲锋的人少了一半,余下的蒙古兵害怕起来,赶紧勒马停下。
片刻后,山包那一面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渐去渐远。
倒在地上的蒙古兵头目强悍得紧,兀自在狂呼猛喝大声吼叫,要剩下的十余个蒙古兵去追,这些蒙古兵无奈地互相看了一眼,哇哇喊出壮胆的叫声策马上山追了过去。
随着两声巨响陆续传了过来,回到蒙古兵头目身边的只剩下六骑了,都是一马双人,只不过有三个不住地鬼叫呻吟,另有三个却是软塌塌横垂在马上的死尸。
斡陈那颜接获前军千夫长的禀报,赶去前军营中,又再一次看到和上洛口镇一样的凄惨景象,不禁怒火腾升。这些死伤的全是英勇善战的蒙古勇士呐,此次南下灭金还要靠他们为自己拼命呢。已经死掉的不去说他了,那些断手折脚、皮开肉绽的伤者,除了要随军的萨满以神灵为他们求得庇佑和救治外,别的他是无法可想不管了。最令斡陈那颜心痛的,就是数十个看来身上出血不多,也没什么较大的伤口,好像受伤并不重的蒙古勇士,竟然也在自己到不定期之前就死了。另外还有同样看来伤得不重的十多个人,虽然他们在万夫长面前强忍着没有大叫狂呼,但从他们的脸面表情上,再没眼光的人也能看得出伤势极重。
走近一个相熟的百夫长身边,此人的软腹部位只有一个豆大的小口子,伤口上流出的血也只有很少的一点。可是,这位百夫长嘴里却不停地冒出大堆血泡,连话也不能开口说,只是用他那无神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万夫长,透露出将死之人的无奈与痛苦。斡陈那颜还从百夫长那无助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对连敌人的面也没见着,就无缘无故死在这里的不甘和愤恨。
“安心地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百夫长听到斡陈那颜的这句话后,眼神慢慢由涣散变得热烈,抬起手挣扎着挺身想要向官长讲说些什么,手才升起数寸,头与手同时向下一搭,就再没了声息。
按这样的情景看,除了手脚部位受伤的人或者还能有部分可以活下来的机会外,其他的都是只有死路一条,根本没法存活下去。
敌人没看到一个,一夜之间除掉马匹和粮食不算,光是蒙古勇士就倒下了七百多个,一支千人队整去掉了一大半。自己的二十几个千人队能经得起几夜折腾,将来灭金的仗还能用什么人去打,这如何能让他这个主帅不急?!
前锋营的千夫长带来去追敌刚回营的十个蒙古兵,问清楚追敌的百人队仅剩下他们七个,而昨夜来袭营的只有不到十个南人,所用的兵器和上洛口镇船上打出的相同,并另外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会对人马进行伤害。
看到那几个人头脸、身上的一点点渗出血丝的伤后,让所有的蒙古人都感到既惊又怒且大为沮丧,每个蒙古人都暗自问道:“看不出是被什么伤到的,不知大队人马冲上去会有多少人受到这样的伤害,也不知身上的盔甲能不能挡住这样的兵器?”
“汉家南人小儿,竟敢暗算偷袭,不杀光你们,怎么对得起我成吉思可汗传下来的黄金家族。”仰首咆哮的斡陈那颜朝天大吼了一通后,心情渐渐平复,总算想得到光靠自己的军队凭勇气不能与这样的兵器相抗,只好沉下脸向围绕在身边的将军发令:“派人去将在济南城里,把准备由东平府南下的那四万各族军调来,让他们为我们的勇士开路打头阵。”
这样一拖,又过了两天的时间,斡陈那颜的大军才等到济南来的数万人马,搜括了所有能劫掳到的粮食、人口后出发南下。
二月二十一日,是水战队部将吴伟才需要记住的好日子。
昨天接到命令后,这位广东客家人兴奋得到了丑时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时辰,今天天没亮就火烧屁股般的把帅船上的所有人都吼了起来,特别交代那刚分派到本部的旗号兵爬上望斗去,要他一刻不松地注意上游方向传回的灯、旗信号。
“嘿嘿,一旦蒙古鞑子和他们的杂牌军全数过了小清河,我们就逆水直上将其归路断了,让这些杀人狂有去无回,留在根据地里做下田的肥料。”吴伟才对嘟嘟喃喃发出模糊声音的小旗号兵如是说。
“将军,昨天传回的探报不是说鞑子的浮桥要傍晚才能架好,估计他们今天才会过河么。”孩儿兵出身的旗号兵并不怕这位部将,振作了一下精神后,一人笑嘻嘻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只有十五座临时搭建的桥,数十万人马、奴隶、牛羊和大批粮草兵器,怎么也得有大半天才走得完吧,何必这么早就把我们叫起来。我可是还渴睡得很呢,稍时把消息看错了别怪到我们的头上来啊。”
“阿也,你这小毛头倒是这般能说嘴,把旗号看错了不怪你我却怪谁去。”吴伟才笑着骂道:“快些打起精神上望斗去呆着,小心别丢了我们客家人的脸面,更别把局主的脸面给丢掉了。”
两个旗号兵一听会丢林强云的脸面,马上一改嬉笑之态,庄颜应了声“遵命”,一人动作麻利地朝望斗上爬。另一人则取出纸笔,在砚台内倒上水,开始动手磨墨。
吴伟才对旗号兵的作用是清楚的,可他从没看过这些从孩儿兵中出来的大孩子,是如何能把远处的别人看来莫名其妙的消息,转变成白话或是文字让自己知道。此时见了旗号兵还须用上文房四宝,不由好奇地问道:“小兄弟,为何你们要似夫子般的准备笔墨啊,这里头有什么讲究么?”
州长号兵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这还用问么,我们的旗号每次打的出只是一个音,我们的汉字须用一个以上或者几个音才能拼成,若是不用纸先把每次收到的发声记下来,就不能把旗子、灯号传来的字音拼出,如何能将远处的消息得到。打个比方吧,这时一个传号处打了一种旗号,表示是个‘得’(ㄉ)声,接下来再一个‘啊’(ㄚ)声,并用旗号将‘阴平’的声调也打了。那么,‘得啊’这两声合起来就可以读成‘鞑’,就是一个鞑子的‘鞑’字。接下来依次打了‘资、科、哀、诗、得、乌、喝、鹅’(ㄗ、ㄎ、ㄞ、ㄕ、ㄉ、、ㄏ、ㄜ)以及音调符号。那么,拼好后连起来就是‘鞑子开始渡河’这几个字。想想看吧,假如我光把‘得、啊、资、科、哀、诗、得、乌、喝、鹅’和那些什么‘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念给将军听,你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么?若是将这些东西拼成了白话讲了,或是写出来交到将军手上,你不是一看就明白了!我们说了,这种传讯的方法须得绝对保密,若是让别人将此秘法探了去,那就会对我们大大的不利,千万大意不得。”
吴伟才嘴里念叨:“得、啊,还有资、科、哀、诗、得、乌、喝、鹅,十个声音得出六个字,这是怎么弄的,真让人听了搅得头昏脑胀,到了最后还是不明所以。嘿嘿,这样也好,我们自己人都弄不清楚的物事,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最少能使对敌的人比我们更是莫名其妙。唉,真是想不通,比我老吴年纪还轻的局主,确是难为了他,不知怎地竟然会弄出恁般古怪的东西,真真的让人不可思义!”
旗号兵撇撇嘴,“去”了一声说:“这有什么,大哥正想办法做一种铜制的号角,说是我们护卫队将来每哨都要配上一个,只须吹响后,兵卒们就知道官长要他们做些什么事。告诉你吧,大哥说了,护卫队用了铜号角后,只须号角兵一吹响这种铜号角,所有人都依着号角声音的指示,起床啦、进食啦、出操啦、前进攻敌、后退避让,诸般俱可依号角声行事,不必各哨的官长跑得腿脚酸软,也不必官长们把喉咙喊哑,就能让所属军兵进退自如,官长们也能将各自的军伍指挥得如臂使指般的灵活。还有啊,用了大哥的号角后,护卫队出兵时就不必带着既粗蠢又沉重的战鼓和铜锣,行动会便捷轻快许多。”
吴伟才“嗬”的一声轻呼,点头玩笑般问道:“牛角号不但我们军中有,就是金国、蒙古军中也多所在用,哪又有什么出奇的。局主何以巴巴的要做出铜的号角来用?”
“咦,将军傻了不成。”小旗号兵不屑地抬头辩驳:“现时的牛角号算什么东西,如何能跟我们大哥制的铜号角比!大哥说了,牛角做的号只能吹出一两种声音,难以发布军中所有的命令,不太适合我们军中使用。而大哥做出的铜号角则能吹出很多声音,最是便于发布所有兵卒都听得懂,既简单而又不虞被人听去的各项军令。”
小旗号兵放下手里的墨,笑道:“大哥曾把那号角的声音给我们讲过,我就把它学给你们听听。喏,听好了,这两种是要护卫队向前冲锋杀敌的和全队集合号声。”
吴伟才只见旗号兵双手合在嘴前,腮帮子一鼓,吐出一串“嘀嘀的打嘀嘀嘀”的模拟号声,停了片刻又吐出一串另一种不同组合的声音,半晌方才止歇。
吴伟才叹道:“果然如此的话,于我们军中倒是真有大用。那局主何以还不将此物制出来,早些派发到护卫队中使用,也好让大家都早点见识一下我们的军威。”
“唉,哪有这般容易的事,且不说这种铜号角难做得紧,就是将铜号角做出来了后,也还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