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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传来咚咚的声音,不一会儿,黄秋生额头上就鲜血淋漓。
“秋生,节哀吧!”
“人生不能复生看开点!”
“你还年轻,再娶一个媳妇,也不至于让你们老黄家的香火断了……”
“对,这狗、日的世道。”
“坚强点,好好活下去!”
众邻居七嘴八舌的苦劝着黄秋生。然而黄秋生突然冲出灵堂,来到院里柴堆翻腾开来。不一会儿,就满齐人高的干柴,掀得七零八落。
“多好的孩子啊,居然承受不住,魔怔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谁说不是呢?”
黄秋生对周围邻居的言语,不闻不问,掀光所有的柴薪,黄秋生就用双手挖起土来。土质干硬,不一会儿,黄秋生的手指就鲜血淋漓。仿佛此刻黄秋生已经失去了痛觉,继续挖土。挖了足足一刻。他从土堆里挖出一个用黑羊皮包裹的长形木盒。没有人清楚,这是七年前,黄秋生在城外捡砍柴的时候,遇到的一名身披黑色甲胄的将军,当时这个黑甲将军已经重伤垂死。黄秋生心善,就挖个坑将这名黑甲将军掩埋了,避免其暴尸荒野。其实不问,黄秋生也知道这种穿着黑色甲胄的将军,肯定是冉天王的麾下。
黄秋生见黑甲将军的腰刀不是凡品,就放在柴堆里带进城,埋在柴堆下面。这一埋就是七年。黄秋生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用到这柄战刀,一旦将来天下太平了,白虏被赶走了,他再挖出来卖掉。可是现在他却想用这柄大环刀为自己复仇。
黄秋生轻轻用手一拂,黑羊皮已经变成碎片,纷纷掉落。黄秋生手腕一用力,“呛啷”一声金鸣,却见这柄大环刀,泛着暗红色的血光,居然没有半点上锈……
看着黄秋生握着刀,周围的邻居都吓坏了。
纷纷跪在地上冲黄秋生磕头,一名须发皆白的老汉流着眼泪道:“秋生,你别这么冲动。有话,有话好好说。你再闹下去,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整个坊子的邻居,少不得都被你牵连!”
另外一名与黄秋生本家的兄弟怯怯道:“小四,大伙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您还真的忍心拉大伙一块给你陪葬么?”
原本鲜卑慕容部占领中原以后,制定了一套“连坐法”,既一人向鲜卑人发攻袭击,一条街、或一个村子里的人,所有人都被视作叛逆,格杀勿论。这条“连坐法”用鲜血和无数次的屠戮,威慑得汉人百姓不敢反抗。事实上除非实在没有活路,中原百姓是不敢反抗燕国鲜卑人的。哪怕这次慕容隽穷搜各郡县,无恶不作,敢起来反抗的汉人百姓,不过五分之一多点。
“大家伙这也是没有办法,秋生,你看看大伙这么多年帮助你的份上,发发慈悲吧!”
黄秋生仰天大吼道:“都给我闭嘴。杨七郎,你还好意思说,你还是一个有卵子的男人吗?你还是一个有卵子的男人吗?”
杨七郎垂首不语,黄秋生说得不错。他如今已经四十有三,原本依靠杀猪为生。可是去年慕容垂率领鲜卑军队驻守睢县县城,几名喝多了的鲜卑士兵撞开了他的家门。糟蹋了他媳妇和三个女儿,其中最小的女儿才十二,居然被鲜卑士兵活生生的***致死。大闺女才二十七岁,突然早已结婚嫁人生子,结果被鲜卑大兵糟蹋了,想不开投河而死。而且还是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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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15章 天下无人不识高敬宗()
黄秋又转而冲一个黑脸的汉子骂道:“你他的娘的也不是东西,你媳妇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病死的,你他娘自己最清楚。还有你七叔公,你也是一个老不羞,一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翠花妹子乍回事,你敢跟大家伙说说吗?翠花妹子多么可人的一个孩子啊,你居然舍得看着她活生生的被鲜卑胡种吃了。她才九岁,你怎么忍心啊。”
众乡邻闻言,先是愕然,然后个个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是愤怒归愤怒,如果他们不想自己全家受到牵连。
屠村灭镇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人们已经怕了。吓得不敢反抗。关于民心这东西,本质上就是一句:谁杀的人多,谁可以吓得百姓不敢反抗,谁就能得民心。满清用一亿四千万(有史可考)的汉人性命告诉了我们这个事实,铁一样的事实。而日本用三千五百万国人的性命,就统治了大半个中国,汉奸遍地,这也是事实。若人心在明,明便不会亡。正义只存在于大炮的射程之内,民心同样也只由屠刀决定。
历史本来就是一个任人蹂躏的****,成王败寇而已。事实上中国历史的所谓暴、君、如帝辛(商纣王)秦始皇、汉武帝、杨广包括、王莽事实上他们才是真正旷世名君,大功于国家和民族。历史所推崇的圣君如康熙、乾隆之流,恰恰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割让一百五十多万平方仅是土地,如果这样的皇帝还是千古圣君,老程也可以当圣人了。这个“圣”字也未免太廉价了。
黄秋生一刀在手,身上气势陡然一变。他横刀一割,从身上割下一片衣襟。古代这代表一个意思:“割袍断义!”
“我呸”黄秋生愤恨的吼道“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你们继续把你们的脑袋缩当裤裆里,继续当你们的千年乌龟绿王八,我自己去报我自己的仇!”
黄秋秋扛着大环刀进入灵堂,红着眼睛道:“娘、英子,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来下面陪你们。咱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就在这时,院中人群中有一名小脸憋得通红的少年。少年突然道:“四哥,我跟你……”黄七不等少年说完就一把捂住了少年的嘴,大声咒骂道:“虎子,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你让你爹怎么活!”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黄七的幼子大号赛虎。
黄赛虎两手死死扣住黄七的手腕,用力一点一点把黄七的手从嘴上挪开。
黄赛虎怒道:“爹没想到你一直在骗我,翠儿妹根本就不是被拐子拐跑了?她是被鲜卑胡种吃了?”
黄七突然松开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拳头狠砸坚硬的地面:“是爹没用,是爹没用……”
黄赛虎道:“别拦我……你就是拦住我,我也不再认你这个爹了…”
“你……”
“四哥,我跟你一起去报仇……”说着黄赛虎双眼急转,在黄秋生院里发现一把锄头,随手将锄头拎在手中,然后跑到黄秋生面前道:“四哥,我跟你去!”
黄秋生走出黄氏汤饼铺子,黄赛虎紧随其后。
黄秋生振臂高呼:“北府军高都督打进城了!”
“杀白虏,迎高都督进城!”
“杀白虏,报血仇,是爷们都跟上!”
刹那间无数人在大声呐喊,无数双粗糙的大手拎着削尖的木棒,从一栋栋低矮的茅屋中冲出来,汇成一股毁灭的洪流。作为土生土长的睢县人,鲜卑人住在哪个院子,住在哪条街道,他们都非常清楚,一扇扇鲜卑人的院子门被撞开,无分华丽简陋,见人就杀。
这不管是做什么职业,也不管没有作恶,毁灭的洪流,瞬间横扫一切。就连城中的栗特商人、高车人也同时被波及,哭喊声,哀求声,怒骂声,刀枪碰撞声和房屋倒塌声,转眼成了睢县县城的主旋律,令所有闻听到它的人,都迅速陷入疯狂。
鲜卑族督将尸突成律归得知城内惊变,立即点齐兵马,朝着这些汉人阵营杀去。
一方是精锐的鲜卑战兵,全副武装,手持精钢刀剑,身披铁甲。另外一方人数虽众,却既没有组织,也没有趁手的兵刃,更加可怕的是尸突成律归看到不少鲜卑人家被满门屠尽,其随即下令,进行无差别屠杀。
五胡乱华时期,北方汉人经过八王之乱、匈奴屠戮、羯人屠戮,连续长达五十余年不间断的战争和屠戮,人口已经下降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境内。哪怕作为睢县这种中原腹地城池,人口比例也已经失调。汉胡比例达到可怕三比七。
组织起来的各族胡人,纷纷加入屠戮汉人的阵营中。瞬间汉人阵营被杀得节节败退。
当高敬宗距离睢县县城尚有里许,却听见城内杀喊声震天。高敬宗脸色急变,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城墙人十数名满身血污的守军士兵带着哭腔道:“高都督,快发兵救救睢县父老吧,再迟些睢县人就要被杀光了。”
高敬宗急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一名燕军百人将道:“半个时辰之前,不知道尸突将军是发疯了什么疯,号令城下各族胡人,对我汉民展屠戮,短短半个时辰内,已经有上千人被杀。”
高敬宗道:“来人,传本都督命令。攻城计划提前,立即发起进攻!”
“都督不可啊,大战前夕,牵一发而动全身!”崔逞道:“万一这是敌人的圈套,都督岂不是要羊入虎口?”
“啊!……”一个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高敬宗没有理会崔逞而是冲身边的北府军将士吼道:“你们听——睢城同胞在被胡虏肆意屠戮。你们看——睢城如今陷入火海。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胡,杀胡!”
高敬宗怒道:“老规矩杀一胡种,赏钱五千,你们谁有能奈,就把本都督的钱库搬空。”
这时,燕军百人将已经将南城门打开。
魏大福道:“都督,末将先行一步!”
然而话音未落,却见两个身披大红披风的骑士,如风驰电掣般冲进城门口。高敬宗勃然大怒:“陈应!”
“卑职在!”
“红袖添香太无组织,无纪律了。”高敬宗道:“等他们回来必须好好惩罚一下她们。”
“是……是!”陈应赶紧道:“必须严惩不贷,卑职回头每人打她们一百下屁股,再抽她们几十鞭子……”
高敬宗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