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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茶摊上卖的茶水,正是田舍汉的饮品。
入口苦涩,回甘一般,也就是后世饭店里免费茶的水平,不过,总比阳春白雪汤的茶汤好喝吧。
徐镇川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街对面的油铺,心中不断构想,如何才能拿到第一手的消息,不多时,却看到几个中年人快步而来,急匆匆地进了油铺,看他们的衣帽穿戴,家境应当不错,想必是凑钱上缴赋税中的一员,听了十五贯丢失的消息,第一时间跑来了。
徐镇川楞楞地看着油铺大门,他们肯定在询问一切消息,可惜一门之隔,让他难以进入,当真无可奈何。
外事不决问直播。
这是规矩。
直播间发任务去,让老铁们给想想办法。
徐镇川进入直播间,众位老铁也在讨论这件事,不过讨论的方向么,有点偏。
高义:“我有点不明白啊,唐朝的赋税,在前期是实物赋税,主要是粮食和织物,元载征缴八年的赋税,也主要是这两样,怎么张家集这些人会凑钱呢?他们就算凑齐了钱,朝廷也不收啊?”
壮年丘比特终于逮到硬怼高义的机会了,“你最近看直播看得不细致啊,前两天就说了,唐兴县地处天台山,土地数量少,而且还贫瘠,产出的粮食不够,再加上八年钱粮一朝征缴,他们如果不花钱买粮的话,肯定凑不齐朝廷的赋税。”
高义:“哦,是这样啊,不过上缴赋税这种事情,不应当是各家各户自己的事情吗?要是大家把粮食或者织物交给什么里正村长的,还说得过去,怎么会交给一个商户呢?”
壮年丘比特被高义问得哑口无言,直接不说话了。
可是他不说话,自然有人说话。
张长江。
“高义,你小子又没上课!?”
“呃张老师”
“你个臭小子,天天不学无术,连包税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还敢不上课!?你说,你不学习行么?”
壮年丘比特一看,顿时乐了。
“张老师,快给我们说说,啥叫包税,也让高义这个不学无术的好好学习学习。”
张长江:“包税是一种上缴国家赋税的方式,一般情况下,某一个地域,或者是县,或者是乡,往往会出现一些豪强世家,他们有可能占据大部分土地,等到该上缴赋税的时候,或是自己主动,或是衙门要求,所有赋税先集中到他们手里,然后再由他们上缴给衙门。
这样做的好处呢,对于衙门来说,不用走家串户,直接就完成了征税的任务,省去了很多麻烦,对于那些豪强世家来说,他们在集中赋税的过程之中,可以上下其手,不断地给自家带来好处。”
壮年丘比特:“高义,听见没有,这叫包税,以后多学着点。”
高义:“那个张老师,我记得包税这种事,好像是明清时期才出现的,其经济基础是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改革,说白了,只有朝廷完全征缴或者大部分征缴货币赋税的时候,才会出现包税的现象。
您看,以唐朝前期实物赋税的基础来说,有可能出现包税么?
另外,那张梆子在今天的表现,好像和什么豪强世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直播间里面,被高义一番话,直接把天聊死了。
半晌之后,张长江这才说了一句,“嗯,包税最早出现的时期,是不是唐朝,嗯,这是一个不错的课题,我去查查资料”
叮,大江,退出直播间。
高义:“”
徐镇川看得哭笑不得,高义你是不是傻?逃课不说,一句话还把老师给顶跑了,真不忍心看你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就在此时,耳边却传来了一阵争执。
“我让你快点来,你怎么这么磨蹭?”
“这不是来了么”
“快点看着摊子,我去油铺看看。”
徐镇川转眼一看,茶摊的老板娘风风火火地直奔油铺,腿脚带风,也带起了一阵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怪不得江湖传言,打听消息就要去茶肆酒馆,干这买卖的,果然都是包打听。
再一看,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正愁眉苦脸地收拾茶摊。
徐镇川顿时就乐了。
张老汉,那个车把式!
有这个话痨在,何愁没有消息!?
第30章 敢打赌不()
“张老丈,你好啊,没想到这么巧,这家茶摊,便是尊夫人在经营么?”
“哦是,你徐三郎?哈哈,果然好巧,怎么样,找到小鼠了么?”
徐镇川和车把式老张打了声招呼,没想到他顺嘴问起了小鼠,正中徐镇川下怀。
“不瞒老张,人海茫茫,要寻找一人,实在不易,听老张说小鼠和这油铺的张梆子关系匪浅,这不,徐某就来碰碰运气,不过,这油铺的张家好像也摊上事情了”
说着,向油铺方向一示意,随即微笑不语,静待老张的下文。
张老汉果然秉承着话痨的本色,“啪!”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我跟你说啊”,然后当当当,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消息,包括真事和道听途说来的,全部和盘托出。
徐镇川微笑的点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很是欣慰啊。
“老丈,徐某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
从今天催账的情况来看,这油铺的张梆子,要算不上什么家私殷实的商家,可是为什么,整个张家集的赋税,却要凑到他家呢?难道这张梆子,果然是欠账不还的小人?”
张老汉摆摆手。
“并非如此,并非如此,这张梆子,乃是我张家集里面出了名的老实人。
至于为何要把赋税凑到他家,这就说来话长了”
原来,张家集众人八年时间一直在上缴朝廷赋税,不仅仅限于粮、布、劳役之类的正税,至于台州刺史衙门,甚至唐兴县衙所征缴的苛捐杂税,也是一文钱也没有少过。
事实上,这些杂税,相对于朝廷正税来说,更为琐碎,对于县衙来说,征缴的事务相当烦巨。
那是在五年前,时任总捕头的袁晁出了一个主意,请各乡各镇的里长出面,将正税和杂税统合到一起,然后再集中上缴县衙。
眼熟不?
包税。
事实上,这个方式,乃是明清时期收缴赋税的主要方式。
袁晁的这个主意,在唐朝来看,也算是一大创举了。
要真说起来,包税征缴赋税,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具体到张家集,却推行不下去了。
原因很简单,张家集的里正姓朱,正是袁晁的表弟。
张家集的众多商户一看,这哪行啊?
收缴杂税的是兄弟,审核数量的是哥哥。
这些杂税本来就是县衙强行推压下来的,具体数量,根本就没有个准数,如果让你们兄弟都参与进来,那不全成了你家的?
众多商户联合到一起,强硬地顶着,就是不执行。
到了最后,事情竟然闹到了唐兴县胡县令那里。
老胡也腻歪的慌,这么点破事还上纲上线,不让朱文收税,行,你们说,让谁收?
众商家早有准备,我们抓阄,一年一抓,谁抓中了,那一年的赋税就由谁来统合。
老胡充分体现出和稀泥的高超技艺,行,听你们的,不过话说在前面,要是在谁家出了问题,小心了官法如狱!
“这么说,今年的赋税定在了张梆子家,是他抓阄的结果?”
“谁说不是呢,张家集二十三家商户抓阄,就张梆子一举中第,嘿,他也是倒霉,平常年份,仅有杂税一项,多少也就几百钱而已,谁知道今年怎么就征缴了八年的钱粮?十五贯啊,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张梆子为了凑齐这些银钱,真是求爷爷告奶奶,那日子过得,嘿,真是个恓惶。”
徐镇川听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突然问到。
“你刚才说的朱文,咱们张家集的里正,是袁晁的表弟?”
“不错,就是他,咱们张家集第一富户,家里面的钱粮多了去了,听说在唐兴县还有买卖,还好几处呢。
对了,张梆子欠下那六千三百菜籽钱,就是欠他家的。
你不知道,朱家土地众多,要是全种粮食根本吃不过来,就拿出好多种植油菜,嘿,你说,好好的地,不种粮食,种油菜,这不是作孽么?”
徐镇川听了,眼神却是一动。
刚才朱家恶奴追账,那份嚣张历历在目,再加上三角债的另一端却又是朱文的小舅子,这里面,要说巧合,徐镇川第一个不信。
不过,这一切,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要想落实,实在是难,最关键的,朱文,他见不到,张梆子,也见不到,更不用说隐藏最深的袁晁了,基础信息的缺失,还是让徐镇川一筹莫展。
徐镇川静默不语,那话痨老张还在喋喋不休,翻来覆去却全是农民式的怨天尤人,根本没有啥新东西出现,让徐镇川也很是无语。
就在此时,直播间中却传来提示声。
一看,竟然是有人自己。
张长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教授又偷偷进入了直播间。
“小徐,你是在记录袁晁起义的始末吗?怎么不接受金雕任务啊?你看你,不停地采集消息,却不主动出手,这就是我要求你做的记录过程啊,好,真好,你应该是想通了吧?哈哈,快点接受任务,我给你认定,我跟你说啊,咱们史学家就是应该完全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看待历史”
徐镇川的鼻子差点气歪了。
这老张!
老子采集信息,不是为了记录历史,是为了改变历史!
你等我出手的!
还没定徐镇川说话,壮年丘比特也开口了,这货最近颇有和张长江同流合污的架势,一开口,依旧是怼人的套路。
“小徐,放弃吧。
张老师说的对啊,记录历史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看,你说是要阻止袁晁起义,到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