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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退，人们这才豁然惊醒，他才二十不到啊！！
虽然平日说起来，他的天赋超过水月，但见识过水月的人都会认为，顶多超出那么一点，但此刻才忽然发现，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若水的瞳孔缩小成一个黑点，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有多震撼，激荡得难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她鼻翼收缩的愈来愈急促，呼吸仿佛抽风箱一般粗重，她修行如此精妙的远古秘法，加上自己从小远超常人的天赋，并且加上修炼几百年……却连无天的脚步都追不上，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这意味着……天赋被碾压，秘法被碾压！
她可以忍受天赋不如人，毕竟见识过水月后，她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大了很多，但绝对无法相信，世上有超过那套远古秘法的功法！
那会是何等的精妙绝伦？
是何等的强者，才能创造得出来？
妖族又是从何处获得？
武枫看了一眼若水，有些奇怪她的反应，这无天身为妖族，加上鲲鹏血脉觉醒，修炼速度自然不言而喻，何况天赋也不差，能有这样的表现，完全是正常的，但她似乎震撼得有点夸张了？
千轮低下了头，龙族从来都是昂头的，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配身为龙族，伟大的龙族是天地霸者，是人，神，仙，魔，妖，众生等一切生命仰视的存在，绝不应该这么弱，绝不能这么弱！
她体内的血液在涓涓流淌，她感觉很刺耳，或许一个人最大的压力，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源于自身的血液！
她想要自刎，她觉得不配拥有这样的身体和血脉。
可是高傲的尊严，让她做不出如此懦弱的事！
在这种极度的矛盾中，她感觉自己要疯了，但又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疯只是一种逃避，就在她的身体颤抖得十分剧烈的时候，一只温和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
轻轻地，拍了拍。
她忽然静了下来，她抬头看到了这个人，那双漆黑而清澈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辰般明亮，她从没发现一个人的目光可以如此深邃，迷人，冷静，但又包含很多自己看不透的东西，但有一种东西她感受到了……湖面般的安宁。
她深吸了口气，完全冷静了下来，既然自己已经侮辱了龙族的身躯，已经如此弱小，那么……只有疯狂来变强了。
武枫微微一笑，继续抬头望向魔碑。
这时，无天已经迈出第二步，他脚掌一点魔碑，轻盈得犹如一只纸片，放在平时，一个没有天赋的引气境弟子都能做到，但这里是绝世碑，有无数仙魔血液浇灌，在无穷仙魔煞气的拉扯，侵袭下能够做到这点，足以让神仙动容！
远处云端上的三道身影，脸色已经变幻，有所不同的是，中央的黑袍鹰钩鼻妖族老者是露出欣慰而满意的笑容，另外二人却脸色难看，像吃了虫子一样。
第五，第四，第三！
这轻轻一跃，无天直接飞到第三名，来到白袍和尚三戒所刻的名字前，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没有任何停顿地脚掌踩上，本来只需脚尖轻点就能借力，并且不会影响自己发挥，但他不在乎，他要告诉人族，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什么才是绝望！
沾着沙土的脚印，清晰地留在三戒的名字上，仙魔气息能够影响生命，却无法阻碍沙石，只能等雨天洗刷下去。
第三步！
这次无天并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他的嘴角微微抿紧，剑眉轻轻皱起，一步跨越，来到第二名，在这个位置，他身上缠绕的魔气已经浓郁到近乎实质般的程度，魔气中隐现暗红色光芒，仿佛隐藏着凶恶妖魔。
他微微闭上眼睛，过了一息不到便再次睁开，脚掌飞快踏出，借力的姿势堪称完美，跟之前的随意有天壤之别，但这次却只跨出一步，或者说是一尺！
仅仅一步之遥，宛如天地相隔。
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汗水，俊魅的脸颊紧紧绷着，浑身的肌肉上都凸起淡淡青筋，没有之前的潇洒，但没有人会轻视，因为他脚下是至高点！
第一！
古今以来，他第一！
人族众强张着嘴，忘记了呼吸，这一刻仿佛一个纪元那么漫长，这一幕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实。
竟然是第一！
妖族诸强虽然知道无天很强，但此刻仍然感到震撼，只是震撼之余，却涌出近乎痴迷的兴奋激动，就是这样的霸气，君临古今，伟大的鲲鹏王，必将带领妖族崛起！
无天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眉毛轻轻皱起，这里的压力比他想象的要多很多，这让他感到有些轻微的愤怒，自从在深渊中回归，他就没有受过伤，对他来说，获得第一就跟吃饭一样，是理所当然，是轻而易举的。
他深吸了口气，脚步再次踏出，想要登的更高一点，让后来者永远无法追上。
噗！
步伐才迈出一半，恐怖的压力如当头棒喝，将他的身体压得往下一沉，他眼中的怒意更重，漆黑的瞳孔隐隐闪烁着暗红光芒，咆哮者狠狠踏出那迈到一半的步伐！
轰！
仿佛是被镇压的怒兽，向天地抗争，这一步落下，他毛孔中溢出大量血水，已经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剧烈的疼痛让他眼中杀意近乎疯狂，但他并没有真的疯掉，而是飞快刻上自己的名字，慢慢飘下了魔碑。
第三百九十八章 可怜（）
静！
听不见半点声息。
绝世碑上翻涌的魔气，仿佛在讥笑人们凝固的呆傻模样，望着那道笔挺的邪魅身影，人族众强感觉毛孔都在收缩，通体森寒，仿佛堕入北方的冰牢城。
没有一丝温度。
无天缓缓站起身来，脚下一个清晰的脚印，在他站起的过程中，从他毛孔中溢出的血水，如鲸鱼吸水般倒缩回去，没有一丝狼狈。
望着一片惊惧的目光，无天嘴角翘起，自从妖族始祖摩邪羽化后，人族就彻底占据大陆，一直高枕无忧，在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十几万年前，始祖叱咤风云时，人族列强的可怜表情，只是这次，改变天下的人换成了他！
无天！
这个名字，必将记载到大陆史册，由他书写！
“善哉……”在一片紧张到呼吸都微不可闻时，温和地佛号声响起，开口的是少年和尚三戒，“恭喜无天施主，登上古今绝世碑第一，留下万古威名，真是妖族之幸！”
无天眉毛一挑，这样的话从一个人族口中说出，显然是讽刺和故意打击，但众人望着三戒的表情时，却只看见真挚和认真，那双明亮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中，看不到半点嫉妒。
无天冷笑一声，道：“就这点事有什么值得恭喜的，登上第一很难么？哦，或许对你们这些两条腿的来说，是挺难的。”
人族诸强脸上涌出怒意，但没有谁出声反驳喝斥。
三戒似乎并没听懂无天的话，一拍后脑勺，满脸通红，有些羞涩地道：“是小僧糊涂了，无天施主如此天赋，自然不在乎这些。”
“哼，虚伪的小光头。”无天冷哼一声，踏步向前。
人族诸强纷纷避让开来，没有人敢拦路，虽然都是面带怒意，但眼神却十分冷静，武枫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怜。”
“可怜？”千轮耳朵很机灵，惊愕地看着他，道：“什么可怜？无天吗？”
“是这些人。”武枫指向在场人族诸强，包括洗月宗的各大峰主，他的动作并没有刻意隐蔽，声音也没有压低，所以大家都听到了，并且投来愤怒的眼神，比起看无天的目光还要愤怒。
武枫毫不在意，向千轮道：“你看这些人，心中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是要装出愤怒的表情，值得可怜的是，这表情不是给无天看的，而是给身边其他人看的，显得他们是站在人族一方，但妖族真正崛起的话，这些人绝对第一个倒戈。”
千轮心思聪颖，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看着这些人的眼中不禁带着几分厌恶，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很认同地点着小脑袋：“真是一群可怜的低等生命。”
以她龙族的血统来说，人的确是低等。
听到二人毫不遮掩的交谈，在场人族诸强纷纷震怒，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气，大家都知道做出的愤怒表情，是给周围人看的，但被人这样直说出来，就违反了游戏规则！
若水仙子想要阻止，但看着武枫平静的表情，到嘴边的话被吞了下去，她何尝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但她懒得去说，因为就算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反而会被这些人群而攻之。
所以大多数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着大潮流，人云亦云；要么当一个看客，不参与，不表态。
当然有第三个选择——反对。
当然有人去选。
当然只有一个下场。
这就是人族世界的公平，当你无法适应，就只能被淘汰。
本来以武枫的城府，是不愿意做这样的出头鸟，这种事情很蠢，但他忽然想要做一做，因为……被恶心到了。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一个云隐宗老者脸色阴沉，满脸森寒的杀气，目光直视着武枫，仿佛只要他回答得让自己不满意，就会立刻动手击毙。
对千轮没人敢发怒，因为人家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绝世榜二十三名，除去已经死去的人物，如今活着的地仙中只有三四个挤入这个名次，其中还包括若水。
但武枫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利用禁法强行提升到地仙修为，还被洗月宗推出来借水月之名做的噱头，放在平时，这种小角色他们看都不愿看一眼，但对方却非常没有自知之明。
“我说，你们很可怜。”武枫面对着他，平静地说道，仿佛真的在诉说一个事实。
若水仙子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她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寻常，就算被这云隐宗老者喝问，他依旧没有说“你”，而是“你们”，这包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