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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些话我想对你对众兄弟们说。”
刘文智开口了,和孙玉民预料中的一模一样,这个跟随着自己多年的老部下,还是那么地谨慎小心和尊重他。
“你说呗,我都等了一个晚上了,听陈莱说了,你们这次来的路上很是惊险,倒底是怎么回事。也一并讲来听听。”
孙玉民放下了酒碗和筷子,轻声地回应着刘文智,他的动作和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可还是让众位兄弟们都发现了,也就都停顿了下来,本来吵闹的屋子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大哥,诸位兄弟们,其实我这次来,是受了新四军江北支队XHd司令员的委托……”
刘文智这话还才刚刚出口,屋子里立刻就有了反应,邓东平和傻熊他们这些老人们没有大惊小怪,倒是王恒和史中华俩人被这句话给惊得打翻了酒碗,连人都吓都和板凳一起摔倒了,这一串响动,不仅惹得众人都看了过去,也让刘文智发觉了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询问式的眼光看向了孙玉民,意思很明确,就是这有“外人”,该不该把话全说出来。
“你说吧,他们两个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孙玉民这句话是当着王恒和史中华的面讲的,既给了刘文智一个明确的指示,又是给了他们二人一颗定心丸:军长并没有把自己两个当外人。
虽然听到了孙玉民的话,也明白他不会怪罪于他,可是刘文智还是低着头盯着酒碗不吭声了。
“你继续讲吧,X司令员托你带什么话了?”
孙玉民明白他这是在责怪自己,所以他重又把话题拾起来,问询道。
刘文智头是抬起来了,可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孙玉民,过了好一会儿,再转头去看邓东平和傻熊他们,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王恒和史中华二人身上。
王、史二人自打听到刘文智说受新四军江北支队司令的委托时,就被狠狠地吓了一下,现在被他这样盯着看时,心里是更加的七上八下,二人虽然清楚孙玉民不会把他们如何,可却不知着这个新来没多久的“家伙”,会是个什么态度。
“唉呀,我说文智,你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起来了呀?是不是跟着嫂子学的呀?”傻熊的话终于有了一次在适当的时机响起的时候,不过这话里的意思却是不大好听。
“学的什么呀?”
刘文智没回话,倒是从里屋传出来一个声音。
傻熊一听到这个声音以后,立刻就不作声了,装着个没事人一样,他李铁胆有个信条,好男不跟女斗,以前只让着小丫头,后来又让着陈芸、陆曼,现在又让着王艳茹、陈莱和谷红英,男人之间他可以一对三,可是在女人面前,他就是个“怂包”。
谷红英出来后,感觉到了屋子里的异样,她坐到了刘文智的身边,柔声问了句:“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点,不舒服了?”
“我没喝多,大哥没喝多,兄弟们都没喝多,你不用管我们,回去睡觉”这句话的声音有点大,语气也有点冷,这让众兄弟都有点吃惊,要知道这些天俩人所表现出来的恩爱劲,可是羡煞了不少人。
刘文智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自己的情绪有点爆发,他其实并不是冲谷红英发火,而是在冲自己发火,在自我惩罚着。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憋在心底。”孙玉民开口了,对于这个老部下,他太了解了。
“好,这是你让我说的。”刘文智猛地站起来,端起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借着酒劲,他居然用手指着孙玉民的鼻尖,大声说道:“大哥,老大,连长,营长……,好多的称呼,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对了,应该叫你孙大军长。”刘文智说到这里时,有点像耍酒疯了,他又端起一碗酒,又是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道:“军长,军长,好大一个官呀,掌管着几万人的生死大权”
“文智,你真的喝多了”
谷红英想去阻止他,却听到了孙玉民的声音:“不要阻拦他,让他喝,让他说。”
“我没喝多”刘文智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些胀红,嗓门也开始大了起来:“孙大军长,我不知道你身居高位以后,还是否记得老一连的弟兄,是否记得老二营的弟兄,是否还记得周营副和周连长还有老刘头,是否还记得谢团长和三营长,是否还记得杨树铺村口的那些灾民们,恐怕你已经把他们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吧。”
第三百八十一章 逼宫(二)()
刘文智的忽然“耍酒疯”,让孙玉民有点难堪,他也喝了酒,也有些酒劲,可是他不会像刘文智一样,要借着酒劲,才敢把内心的话给讲出来。
“我没忘记!”他平淡地回答了一句,可就是这平缓的语气,却让处于激昂状态下的刘文智呆怔了一下,整个人都立在了原地。
“你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冲着玉民大呼小叫?”说话的是谷红英,她不光在责备刘文智,还伸手拉了他两下。
“我为什么不能对他大呼小叫?他又凭什么不能接受别人的疑问和指责?”'刘文智本来已经停顿在了原地,可是被谷红英这一说一拉,顿时又开始爆发了,谷红英想再次劝阻他,却被邓东平拦住,他轻援着头说道:“别去,让文智发泄出来,这些话肯定已经压在他心底很久了,而且而且军长是该听听不同的声音了。”
谷红英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她却明白邓东平的心意,懂得他讲的含义,也清楚就算今晚上,刘文智和孙玉民俩人在这打起来,到第二天这俩生死兄弟仍旧会握手言和。
“没忘记?你没忘记的恐怕只有怎么样往上爬吧?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主力军长了,再过几年就是战区司令了,我说得没错吧?”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面对着刘文智如此的责备,孙玉民还是很平淡,只反问了一句。
“以前的你不是,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了,你问一下屋子里的兄弟们,谁能知道你究竟想的是什么!”
刘文智虽然看起来是有点像耍酒疯,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只不过是借着酒劲在说着自己内心底的话,没人会在意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是不是有问题,也没人会因为他的这些“大不敬”的话而恼怒,除去王恒和史中华。
他们二人可是不会知道这个“胡言乱语”的人,和他们敬重的军座之间,有着什么复杂的关系,他们只知道,有人这样“羞辱”军座,那就是不行,性子稍急的王恒当即站了起来,朝着刘文智喝斥道:“你喝醉了吧,喝醉了就去睡觉,不要在这大放厥词,军座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不用你来说,不用你来提醒。”
刘文智没有想到除了妻子外,还会有人站出来斥责他,看到这个陌生的面孔,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说了一番这样的话后,屋子里的众兄弟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话,刘文智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悲凉。是啊,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虽然以前自己是老大的左膀右臂,虽然自己以前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可是自己脱离这个小圈子已经一年了,时间已经慢慢地消磨去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或许这两个自己不大熟悉的人,都比自己重要了吧。
“王恒,你先坐下,听文智讲完,他是咱们中的一员,更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以后多跟着他学学。”
刘文智本来神情很颓废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这个圈子不容纳自己,哪怕是“排挤”自己都无所谓,如若不是xhd司令员有嘱托,他甚至打算就如王恒所说,借口自己喝醉了去到里屋休息。可没想到,兄弟们没吭声,最不应该替自己说话的孙玉民出声了,而且话里的意思还是像当年一样,把自己视为了最亲最好的兄弟。
“文智,我不知道你今晚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不太像我所认知的那样,但是我很乐于看到你的改变,也很想听到你发自肺腑的话语,你大可放心,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好兄弟,包括王恒和史中华,他们虽然和我们相处的时间短,但是他也是值得信赖的好弟兄。”
孙玉民这番话说得很有情商,既表态支持了刘文智,又安抚了王恒和史中华,经过这一晚,他们二人算是真正地上到了这条船上。
“好!既然你想听,想弄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子看你,那我就一一说过你听!”
从孙玉民的话中听到了别人听不出来的意思后,刘文智原本稍带凄凉的心情,猛地热腾起来,他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想说的话都给讲出来。
“大哥,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管寨朱庄的事情,还记不记得铁牛牺牲时的惨状?我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武汉军医院对我们说的话。”
“都记得!”
“既然你都记得,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替这个已经腐蚀到底了的国民政府去卖命,为什么要要继续领着弟兄们,替这个已经烂到根子里的国m党做事?”
刘文智这两句话一说出,屋子里的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和孙玉民,邓东平和董文彬他们是想听孙玉民的回答,而王恒和史中华则是想知道,刘文智怎么会有如此一问。
“你错了,文智!我不是在为这个腐蚀的国民政府卖命,更不是替这个烂到骨子里的国民d做事,更不是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独裁者效忠。”孙玉民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笑,他继续说道:“自九一八事变以来,日寇先后占我东三省,华北和华中,连华南也没能在日寇的铁蹄下幸免。国民政府先是不抵抗政策,致使东三省千里江山全都沦丧,后来虽然正面打了仗,可实际上这场战争,受到最大伤害的却是老百姓。”
“沦陷区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咱们暂且不说,可豫鲁皖的百姓因黄患而家园尽毁,颠沛流离,这我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