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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民见众人没反应,又说道:“发什么呆呀,都跟上。”手一指陆曼说道:“小曼也来。”
他的话似乎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众人在他的话语中脚步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到了茅厕的外面,孙玉民让李铁胆放下了自己。
小腹的痛楚又传到了脑子里,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陆曼知道是他拉动了伤口,刚往前一步想上去扶他一把,却猛地想到他是要去解手,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好像不太方便,又缩了回来。可是看到他深皱着眉头,左脸那道刀疤都扭曲的变了形,心一横,走到身旁伸手扶住了他。
孙玉民被陆曼扶住,不用那么用力的站着,才感觉到到痛楚少了点。他伸手一指粪缸,对李铁胆说:“把它搬起来。”
李铁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团座居然让自己搬粪缸。虽然知道他会惩罚自己,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恶心的惩罚。望着那半缸粪水,上面还有很多白色的蛆在扭动,李铁胆只感觉到一股酸水就往上涌,刚想跑边上去呕吐,余光却发现孙玉民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吓得将即将涌到嘴边的酸水生生地咽了下去。
那些虎子带下战场的士兵都是老二营的精英老兵,他们深知这个团座的严厉和凶狠,没一个人敢说话和发出声音。
倒是陆曼这个丫头看着李铁胆那幅窘样,没忍得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曼的笑声像一把胡椒粉,深深地刺激了李铁胆,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狠不得地上有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孙玉民看他磨磨叽叽地,有点不耐烦,骂道:“你在磨蹭什么呢?大姑娘上花轿吗?搬个粪缸也要我来教你吗?”
陆曼听到了这句话,更加笑的发狂,笑的更肆无忌惮。
李铁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小妮子,忍着心里的不快,提起了那缸恶心的粪水。
第二十六章 飞醋()
陈芸这些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孙玉民。
女人的直觉和细心让她发现了这个男人跟平时不大一样。
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走路的姿势也不对,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是在别人的搀扶下在挪动。
刚看到孙玉民时,她那颗悬了好几天的心才放下,可见到眼前这个人是那么地憔悴和颓废,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陈芸朝孙玉民跑了过去,直接就往他怀里扑,想要搂住他。
一个娇小的身形挡在了孙玉民的身前,对她说道:“他身上有伤,不能碰。”
“你是谁?”陈芸一颗心全在孙玉民身上,她没发现扶着他的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女军官。她现在有点恼怒,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亲密的拉着自己爱人的手。而且这个女人还长的蛮好看,这更加加深了她对这个女军官的恨意和嫉妒。陈芸完全忘了孙玉民正负着伤,那个女军官是搀扶着他而不是拉着他;她也忘记了自己同样穿着一身国军女军官服,自己长的也蛮好看。
“你又是谁。”陆曼的话里也带着敌意。
自打进入这个地下室,她就发现了对面那个长得让人嫉妒的女军官,含情脉脉的看着孙玉民的眼神。从小她就是人们眼中的娇娇女,是父母兄长眼中的宝贝疙瘩,她从来就没有让人比下去过。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直到对面那个女人的出现,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促使她挡在了那个女人扑过来的线路上。
两个你是谁?直接把孙玉民弄头大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虎子机灵,悄悄地把孙玉民从她们身后带走,扶到旁边一个小房间里的床上躺下。
陈芸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的凶悍,初来乍到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个陌生的人对峙。自己其实是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可如果就这样认输,那孙玉民迟早会被这个女人给霸占和抢走。自己虽然说是知识女性,是一个受GC党教育的新青年,但在这种别人都抢食到自己锅里的事情,换谁也会成一个泼妇。所以她那双漂亮的、水灵灵的、长睫毛的眼睛鼓的圆圆的,母鸡护食般地瞪着对面那个她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陆曼本来没那么多心思,她挡在两人之间完全是害怕别人弄到孙玉民的伤口。可当她看见对面那个漂亮的女生那双怀着敌意的眼光时她就很生气。其实从他们刚进这个地下室时,看到那个女孩眼里的情感变化,她就明白了孙玉民和那个女孩同别人不一样,她们应该是一对。自己原本是对这个男人有一丝好奇,可还没有到达自己会因为他而和另一个女人针锋相对的地步。现在那个漂亮的女人咄咄逼人到如此地步,她岂能相让。于是她也瞪着她那双从小就引以为傲的、亮晶晶的、会说话的大眼睛瞪向了对面那个她也不知道名字的漂亮的女生。
地下室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气氛变得异样的安静,众士兵和女生怕两女之间爆发大规模冲突,而伤及到自己,纷纷往角落里或者各个小房间躲。
邓秀芬上厕所中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也听出来是孙玉民带着战场上退下来的人下到了地下室。她很高兴,这几天自己那个亲如姐妹的闺蜜担心的都茶饭不思了。现在好了,人回来了,皆大欢喜,自己再不用当听众,听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她从厕所出来时,两女已对峙几分钟。
一般的身高,一样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得体的军装衬托的更加的诱人,一样的都有张漂亮迷人的面孔,还有一样毫不退让的性格。
两个天之骄女就这样对峙着。
邓秀芬可不像别人,她没有丝毫顾忌,发现了另一个女人对自己好姐妹的不友好,稍一询问事情的原委,便立刻冲了过去,伸手就推开了陆曼,口中骂道:“哪来的小骚货,跑姑奶奶这撒野。”
陆曼被这一推惊呆了,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欺负,委屈从内心底窜起,眼泪刷地冒出来,指着邓秀芬哭着说:“你们俩人欺负我,我找孙旅长去。”
陈芸没料到邓秀芬这个死丫头会动手推人家一把,她心里顿时内疚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这位姑娘,真对……对不起。”
邓秀芬才不管她已经把人弄哭,笑嘻嘻地说:“去呀,去找你的孙旅长告状去呀。”突然一想不对,又问道:“谁是孙旅长?”
陆曼没有理他,四周张望寻找孙玉民。她刚刚只顾着和那个女孩对峙去了,没有注意到孙玉民什么时候不见了,此时才着急忙慌的寻找他的下落。
邓秀芬见对面的那女人没理自己,便缠着陈芸问道:“她说的那个孙旅长是谁?是不是你的那个丑八怪?”她自打认识孙玉民开始,当面都叫他孙长官,背地里都在叫丑八怪。
虎子带下来的一个战士偷偷地给陆曼指了一个方向,示意她将石墙推开。
邓秀芬看见了那个战士的动作,假装要过去教训他,吓得那个战士直接躲进了茅厕。
陆曼推开了石墙的门,见孙玉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本来一腔的委屈,立马全变成了担心。忙跑到了床边,伸手就往他额头上摸去,吓了一跳,赶紧又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解开了孙玉民的上衣,看到洁白的纱布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陆曼刚进来时,刘文智、李铁胆和张小虎石头四人正坐在地上听刘文智讲昨晚的经过,看着陆曼的惊咋声,几人都紧张的站起身来,围了过去。
陆曼对站在旁边正伸长脖子往孙玉民伤口上瞧的大块头李铁胆说道:“我的药箱呢?快拿过来。”
她的药箱一直背在李铁胆身上,虽然说不重,但他是个大男人,怎么忍让一个女孩背东西呢。
李铁胆赶紧把放在地上的药箱拿了过来,递到了她的手里。
陈芸是跟着那女孩进来的,她看到那女孩焦急的神情和态度,她心中泛起莫名的酸楚。但当她看到那女孩麻利地取药、掺药、消毒、打针时,陈芸心里又产生了莫名的愧疚感。特别是她看到那个女孩面颊上没时间擦去的泪痕和额头上微微冒出的细小的汗珠时,陈芸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她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女孩做点什么,对这个女孩说点什么。
陆曼帮孙玉民打完针,把他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又用纱布包了起来。终于忙完了,孙旅长的伤口虽然是崩了一次,但还好没有感染。她轻舒了口气,刚抬起头直起身子,面前出现了一方手巾,一方浅蓝色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手巾。
陆曼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和她伸手递过来的手帕,她才记起刚刚受的委屈。她打开了她的手,也打下了陈芸手中的手帕。
陆曼以为那个女人会恼羞成怒,又要叫她的那个帮手一起来羞辱自己,正打算推醒自己唯一的靠山。没料到那女孩捡起了手帕,抖了抖,说道:“脏了,不能给你擦汗了。”接着又抿了下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道:“刚才的事情是我和我朋友的不对,我在这向你道歉!”说完,她就弯腰鞠了个躬。
陆曼脸红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忙摇手说道:“没事,这事我也有错。”
陈芸又鞠了个躬,说道:“还要谢谢你救了他。”
陆曼当然知道她说的他是谁,有心想逗逗这个女孩,于是也鞠了个躬,笑嘻嘻地说道:“这个不用,救他是我心甘情愿的。否则谁能拦着我跟总队司令部一起撤退?”
女人生来就是忘性快!刚刚还被人家欺负的哭,转眼就又去逗别人。换做是李铁胆之类的五大三粗的男人,谁也没这大的闲心。
陈芸也是这种想法,她哪能料到对面的那个丫头会耍她,以为这小妮子是真的爱上了孙玉民,当下便立刻愁眉不展。
陆曼还没玩够,朝陈芸伸出手来,说道:“我叫陆曼。陆地的陆,曼陀罗的曼。有个很好记的方法:陆地上的曼陀罗花!”她见陈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