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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莱这一串话说出来,不仅把王述樵唬得愣愣的,更是把张全和大壮也给整懵了,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小妮子会把孙玉民给推上了前台,也不知道这个鬼精灵什么时候把她姐和孙玉民的事弄得如此清楚。
“孙玉民是个什么东……”红裤青年还在叫嚣着,冷不丁脸上挨了王述樵重重一巴掌,话没说完就被打退了回去。
“陈姑娘,今儿个是个误会,还请大人大量,不要和这些狗奴才们一般见识。”王述樵居然弯下腰来,朝陈莱半鞠躬,神态是十分尊重。
“是狗没错,你说对了。”陈莱笑道,说完了这句调皮话,她脸又立刻冷了下来,冰冷的说道:“王大帮主,这次就给你点面子,叫这条红皮狗离我远点,否则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的狗命。”
“陈姑娘放心,不会有下次了。请代向陈老问好。”王亚樵没有半分恼怒这个姑娘大庭广众之下说他手下是狗,反而满脸堆笑。
陈莱没有再和他废话,搭着张全的手往黄包车上走去,边走边说:“大壮,拉车,我们回去。”
红裤阿三被这王述樵这一把掌扇得嘴角都渗出血丝来,他目露凶光,冲他说道:“你敢打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要……”
“啪。”
又是一记重重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紧跟着这记重响传到红裤阿三的耳里:“你有你师父十分之一的本事吗?连他都丧命了,你惹得起吗?今天不是我救了你,你已经成了黄浦江的一具无名尸体了。”
红裤阿三从来没见过老好人王述樵动过如此大怒,心里也发虚,从来没用过的尊称也用上了,问道:“师叔,这女的什么来头?您如此惧怕她。”
“你给我记着,看到这个女人,你躲远点。上海滩不光我,黄金荣、杜月笙也未必敢招惹她。”王述樵余怒未消,站在大街上训斥红裤阿三:“你知道她是谁吗?”没等阿三回答,他又说道:“她是孙玉民的小姨子,孙玉民是谁不用我告诉你吧。日本人看到都怕的角色,你惹了不是找死?”
“这个姓孙的不是前番打仗受重伤了吗?难道说他没死?”
“你死了他都不会死,上头的那位用飞机把他拉到了武汉治。”
“就算没死,他一个带兵的,手能伸到上海滩来?”
“他的手伸不过来,但有人伸得过来。不是告诉了你,这个女人是孙玉民的小姨子吗,她家的力量才是孙玉民如日中天的靠山,戴笠算是个人物了吧,但是在这个女的父亲面前还得低着头。你说说你小三子够人家捏吗?”王述樵能让斧头帮在乱世上海立足,还是有一定长处的,对这些事情摸得门清。陈莱一说她是孙玉民的小姨子,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陈布雷的女儿,红裤阿三不知道陈布雷是何许人能理解,如果他还不知道,就不用在上海混了,斧头帮也早就生存不了啦。
东海见陈莱她们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不由得长舒了口气,往身边看时,先前那两个登徒浪子,已经不知去向。这个小小地插曲没有得到他的重视,为日后的那悲惨一幕埋下了深深地隐患。
陈莱不知道,斧头帮闹的这一幕给她以后省去了很多麻烦。光青帮那块,杜月笙本来恼怒有人杀了他的人,准备报复,后又从斧头帮那边安插的内线那边得知,杀他手下的是孙玉民的小姨子、陈布雷的女儿,这让他不由得狂称侥幸。他和老蒋、戴笠关系都不错,如果一个大小心,误伤了那边的人,怎么都交待不过去。为此他甚至安排了一些人在陈莱居住的屋子附近悄悄地保护,生怕她在自己地盘上出问题。
当然,这些事情陈莱是完全不知情的。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闹的这一出,不久以后就产生了让她后悔不迭的后果。
虽然回来的时候,转了好多的路,绕了很多的巷子,但是申追和金牙子还是跟到了她们的落脚处,和杜月笙一样,他们也在附近安排了暗哨。恰恰好某一天,金牙子无意中看到了邓秀芬,仇恨立刻在他心中燃烧,自己被绝后的大仇岂能不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孙桐萱的毒计()
孙玉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恢复了过来。虽然伤未痊愈,但是已经能下床行走,只是不能剧烈运动和呼吸,毕竟肺叶被打穿了,想要彻底复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好在有小丫头这个开心果在,把一天当中看到的碰到的好玩的事,时不时地讲给他听,让孙玉民避免了躺在床上一整月的那种枯燥无聊的日子。还有陆曼,她本身就是护士出身,这段时间里专心致志地照顾着孙玉民,不要说褥疮,人都给养白养胖了很多。
她除了洗澡和洗衣服之外,全天候陪在他身边,两个人常常手牵着手,含情脉脉、四目相对,诉说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情话,两个人的感情比以前更加的深厚。
孙玉民刚能下床的第二天,钱进带着李铁胆跑到了医院来。
看到傻熊黑着脸,一副气呼呼地样子,孙玉民感到莫名其妙,他问坐在板凳上给他削苹果的钱进:“他怎么了?像人欠他几百万大洋一样。”
钱进虽然不会打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是这些细致活干得是非常的漂亮,苹果皮给他削成了一条,均均匀匀,不宽不窄、不深不薄,甚是好看。他听到了孙玉民的问话,并没有直接回应,只是笑着说道:“你不在师里的时候,他的脸从来都是这样子。估计他已经不会笑了。”
李铁胆听到钱进如是说他,也不反驳,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钱进和李铁胆都是从老二营开始就跟着孙玉民的,他们的秉性自己是一清二楚,见他仍旧是一副只是过来看看的姿态,孙玉民有些不悦了。
离开部队这么久,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怀念,甚至有了不打算回去的想法,但是那些跟着他从死人堆、从血水里走出来的老弟兄们,却是他一直放不下的牵挂。他正打算去找钱进他们,想询问下他们的看法,现在他来了,刚好可以问一问。
“……大哥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
走廊里远远地就传来了小丫头的声音。
一脸铁青,傻坐在板凳上的李铁胆终于露出了一点点微笑,二十师没有小丫头在,简直让他呆不下去了。他询问般的目光望向孙玉民,这是他的老习惯了,任何事情过来,他首先做的都是看向孙玉民,得到指示和同意后,他才会下一步的行动。
孙玉民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嘴里说道:“她很是就会进来了,你在这等不更好?”
傻熊还是没说话,表情有些失望,可还是点了点头。
“哥,你看我们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
“这么大一个女孩子了,还风风火火、咋咋呼呼的,真是愁死我了。”孙玉民故意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把钱进还有正黑着脸的傻熊都给逗笑了。
小丫头也听到了这句话,不过她完全无视了孙玉民,直接奔到了傻熊身前,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耳朵,骂道:“好你个铁蛋,我哥住了这么久的院,你现在才来看望,枉费我们对你这么好。”
周善军和小山子俩一人抱着一个大西爪,跟在小丫头身后走了进来,看到钱进和李铁胆两个人,连忙放下西瓜给他们敬礼,叫道:“钱处长好,李旅长好。”
这段时间,两个人带着其他几个人轮班在孙玉民病房门口值班,被孙玉民说了很多次也没有更改,到后来他也懒得说了,任凭他们把这间病房当成军事重地来保护。日子虽然比在军营舒服,可是他们还是很想念部队的那些人和事,可是自孙玉民进军医院以来,除了刘文智百忙中来了一趟,呆了不到半个钟又匆忙地离开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二十师的其他人来看过。这既是他们失望的地方,又是他们盼望的地方。
今天终于见到了二十师的人,他们俩激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特别是周善军,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记挂着戴存祥的伤势,可联络过很多次,都没有找到这个人。上次参谋长来,终于告诉了他说戴存祥没有事,在医院恢复中,这才让他放下心来,现在一看到二十师的人,他没管人家的职务军衔,直接开口问道:“李旅长,我们团副回部队了吗。”
李铁胆此时正被小丫头捏住耳朵呢,虽然是有点痛,但他没有生气,这种熟悉的感觉和气氛一发生,他的眼里差点流出泪来,口中正在装模作样地叫着痛,冷不丁周善军问出这个问题,他先是呆了一下,问道:“你们团副?董文彬还是林原平?”他看到周善军和小山子在一起,以为他是警卫团的兵。
“不是,我问的是115团的戴存祥副团长。”周善军赶紧说明白。
他们说话的时候,钱进已经把那个削好皮的苹果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用一根牙签插了一块,递了过去,问道:“师座,这个兵有点陌生呀。”
“你听他们讲话,就知道了。”孙玉民将递过来的苹果吃了下去,又补充道:“他可是个兵王来着。”
“115团呀。”李铁胆轻轻嘀咕了一声,似乎是触到了什么心事一样,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任凭小丫头的手还在掐着他的耳朵,
周善军见他这副样子,以为戴存祥出了什么问题,可又不敢去问又沉默了的傻熊,只得眼巴巴地望向了钱进。
小丫头也发现了他的情绪不太对,松开了自己的手,走到自己的小床边坐了下来,随着这次孙玉民的重伤,她像是长大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般不分场合。
“钱进,还是你来说吧。”孙玉民不想再看着傻熊这拙劣的表演,他早就猜到肯定是这二人来时就已经商量好的。
师长已经这样说了,如果还不坦吐心扉的话,肯定会发怒,赶走自己二人都会有可能。钱进很清楚这一点,便不再矜持,开口讲道:“孙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