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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怜儿说,你最近遇到了不少麻烦?”陆曼出生时,生母杨品仙得了产褥热而过世,陈布雷把爱妻去世的原因归结到这个遗腹女身上,一怒之下从窗口扔了出去,幸得竹篱挡了一下,陈迟奔出去时,小陆曼并没有哭啼,反而还在对他笑,后来大家都叫她怜儿。陈布雷在恼怒过后,非常后悔,给她取了个名叫琏,和乳名怜儿是谐音。
这些陆曼小时候的身世,孙玉民完全不清楚,他还以为陈迟叫的是琏儿。
陈布雷这个家庭结构很简单,和他这个人的性格也很相像。他平时的公务非常繁忙,没有了女主人后,家里大小的事物都是长子陈迟在处理,甚至连财务大权都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掌管,从小的锻炼,养成了他独立自强的性格,后来他慢慢的成为九兄妹的主心骨,而他犹为疼爱这个像极了生母的幺妹。这次一听到她的哭诉和要求后,飞快地动用了自己的资源,短短两天内筹集了大批粮响和物资送到了荷泽。
爱屋及乌的原因,陈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妹夫也是充满好感,所以一见到面就直接问他是不是碰到了麻烦。
“大哥,不瞒你说,我现在确实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本想同岳父大人说说,但又怕连累到他。”
“孙师长,既然你已经娶了怜儿,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不比寻常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陈迟见已贵为师长的孙玉民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教训而不高兴,也没有去反驳和解释,心中对这个人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这次我过来先帮你解决物资的困难,至于和上面的那层隔阂,就要靠家父和你自己去解决了。”陈迟又说道。
“多谢大哥。”孙玉民伸手搂紧了坐在他椅子扶手上的陆曼,望了一眼这个为他费尽苦心的女孩。
“谢就不用了,只要好好对待怜儿就好了。”
陆曼和孙玉民相视一笑,然后答道:“大哥,玉民对我很好,你就放心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谢谢你,欠你的太多我们是还不清了,只得多欠你一点。”
“傻丫头,大哥的就是你的,说什么欠不欠的。”陈迟看到这小两口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心中开心轻松了许多。
“玉民。”先前还称呼人家为孙师长,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名字。“你是怎么和黄浦系的结上怨恨的?”
孙玉民面对这个问题,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黄浦系的人,除了一个桂永清,谁也不认识,再说他和46师的关系还很好,桂永清一直把他视为自己人,肯定不会对自己使什么坏。其余的黄浦系军官,和自己丝毫扯不上关系。
“大哥,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黄浦系的人结了仇怨?”孙玉民反问道。
“你这一出事,我就四下打听,从孔家一个二世祖的嘴里听到了这些,说是黄浦系要整垮你。”
“大哥,你说的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就奇怪了!”陈迟也搞不懂是什么情况,他没有去纠结这个问题,对面前的陆曼和孙玉民说道:“先安排人去接收物资先,弹药不是很多,先节省点用,如果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再另想办法。你大可放心,就算国民政府不拨分文,不配发一发子弹一颗炮弹,我们几兄妹养活这一个两万人的师也不在话下。”
“我知道了大哥,如果真到那个地步,我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小曼归隐田原,任他们黄浦系、西北系、桂系……,我不陪他们玩总可以吧。”
“小妹夫,”这已经是这一番交谈中的第三个称呼了,从孙师长到玉民再到小妹夫,显示着这个陈家主心骨对孙玉民的态度由生疏到亲密的转变,也表示着陈家彻底的接纳了这个外人。“你不要太过于悲观,就算是和黄浦系结下了仇恨,凭家父的关系和能量,摆平这件事应该不太难。”
“大哥,我不想惊动岳……”
“小妹夫,现在这件事,说大能大,说小能小,但不管怎么样,都已经超出了你我的解决范围,你不要有什么想法。父亲那边来之前就已经和他说过了,你我就等着好消息就行了。”陈迟没等孙玉民把话说完,就抢先说道。
“玉民,大哥都这样说了,你我就别扭扭捏捏了,等过年时,我们一起去向他磕头时再好好谢谢父亲大人。”
“也好。”孙玉民对陆曼的意见从来就不会反驳。
“还有,你们二十师是不是个叫钱进的?”
“是啊,大哥。”孙玉民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回答道:“他被一处的人抓了,戴处长特意放回来一个二十师的兵,好心通知我,让我事先做好准备和打算,这会他估计又被关进了城郊监狱。”
“人我已经捞出来了,不过那笔钱是拿不回来。沈醉一下子吞了这么多钱,也不好意思,说要表示表示,交易时被查扣的枪支弹药他愿意奉还,不过得给他一些打点的费用。”
“大概需要多少钱?”孙玉民问道。他不好开口说钱进是拿了二十师全部的家当去黑市买东西,自己已经拿不出钱来了。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这边有人在和他交涉。”陈迟站了起来,说道:“小妹夫,物资那块,钱进已在接收,现在你们夫妻二人该表示表示一下了吧。”
孙玉民望向陆曼,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人家。
小夫妻之间无意的切动,在陈迟看来却是这个男人尊重自己妻子,尊重妻子家人的秉性,作为过来人,他岂会不清楚,许多微细的无意识的小动作都能展示一个人本来的性格和面目。在他看来,今天的临时“考验”,自己还是非常满意的。
陈迟的物资来的很及时,既稳定了军心又鼓舞了士气,让二十师渡过了最大的危机,即使是内忧外患也没有失去应有的战斗力。
…………
戴存祥带着新兵在邹城前线已经顶了十多天,从刚开始的弹药充足到现在的扣索着用,让他忍不住多次破口大骂。
可骂归骂,守还得守,望着城外像蚂蚁一样的鬼子伪军在王八壳子一样的坦克车掩护下,再一次向城墙攻来,戴存祥的头开始嗡嗡作响,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重威力的火力,能对只有一层薄薄装甲的鬼子九七式坦克产生威胁,上次打退鬼子还是依靠着手里的几门82mm口径迫击炮发挥了巨大的威力,现在,迫击炮还在,但是炮弹一颗都没有了。
怎么办?这样缺枪少弹的仗二十师基本上没打过,戴存祥也没有打过,可是这并没有妨碍他们守住城池、守住阵地的决心。
一连长大东是补充兵源进来时,由老一营的老兵提拨而成,前次的济宁攻坚战,他表现得犹为突出,这次担任连长,干得也很老练,完全看不出是个新手连长的感觉。城下的鬼子已经进入了射程,他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因为剩余的弹药已经不够这次消耗,手下的兵望着自己,自己望着副团长兼营长戴存祥,而这个被众人注目的家伙只是盯着那王八壳子发呆。
“副团长,鬼子已经马上到城下了,打不打?”大东问道。
戴存祥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眼睛直愣愣地只是看着那几辆王八壳子。
突然,他嘴里冒出了一句话:“大东,我们还有多少炸药包?”
“没有了?”
“手榴弹呢?”
“还有几箱。”
“把手榴弹全部拿过来。”戴存祥沉着冷静的神情感染着身边的战士,大东还没反应过来,大家伙就相互传递着把所有的手榴弹集中到了戴存祥和大东身边。
“我需要几个胆大心细的战士和我一起完成任务。”戴存祥没有看向面前的大东,反而是对挤靠过来的战士们问道:“谁跟我去炸坦克。”
“我”
“我”
“我”
…………
面对这些踊跃的战士,戴存祥的眼眶有点湿润,谁都知道这一去是有去无回,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三箱手榴弹被做成了十几个集束炸弹,被十几名战士牢牢地抱在怀中,戴存祥亲自带队,准备这致命一击,不成功便成仁。
“打。”戴存祥终于喊出了这一个字,一营的士兵等着这一声命令已经很不耐烦,把所有的不爽都统统发泄在自己这杆枪上面。
虽然人手都不剩多少子弹,但这一刻,城楼上的火力还是在尽情地倾射着,漫天的弹雨将城外所有的土地都笼盖,即使是有坦克车的掩护,进攻中的日军还是被扫倒了不少。
城楼上一开火,戴存祥便领着十几名战士猫到了城门口,巨大的城门板早已经千疮百孔,横卧在地上。门板上,门板边,到处都是国军将士的尸体,而十几二十米之外便是遍地的鬼子兵尸体。
两辆冒着黑烟的坦克车突突地朝着城门开来,屁股后面跟着一群群挑着膏药旗的鬼子兵。
城门内一个环型沙袋工事正对着大门口,吸引着大量的日军火力,而两侧的沙袋工事里的国军士兵只是静静地看着躲在门后的戴存祥他们。
日伪军如此高密度的攻击,而城楼上的枪声却渐渐的稀薄,火力压制明显已经跟不上,从城门口往外看,原先躲在坦克车后面的鬼子兵,有很多人已经大模大样地直接不要掩护了。
戴存祥发现了情况已经极度恶化,他朝城门口附近的沙袋工事里的士兵喊道:“你们还有弹药没有?”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长舒了口气,如果没有这个明显的目标充当掩护,自己的这些敢死队员很难靠近坦克车。
轰……
嗡……
躲在城门边上的戴存祥和他的兵们被近距离的爆炸给震得双耳嗡嗡作响,吓得他以为鬼子发现了他想炸坦克车的企图,心都凉了半截。
城楼上的枪声越发稀薄,这让攻击邹城的鬼子指挥官看到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