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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湦连忙说道:“陛下,别再说了。您现在应该休息。”
陈庆摆手拒绝,自顾自的说着:“我从小就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那时候他还是太子,我们还住在一起。他最喜欢吃葡萄,我就每天给他剥好了,端过去。可他从来没动过。”
说到这里,陈庆语气中充满了苦涩。而在冯湦心里,眼前这个皇帝似乎一直都是以冷静、老谋深算的形象出现。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陈庆继续说道:“直到他登基的那天,他把我叫道面前,对我说了一句:庆儿,爹对不起你。”
陈庆突然想到刘瑞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野心。他明白,刘瑞绝不是表面上的忠臣像。
他似乎预见到什么未来,感叹道:“陈凌对不起我,如今我也要对不起他了。”
他抬头看着正在烧着香的香炉,想到陈凌生前没事就喜欢拨弄它。他仿佛又看到自己的父皇站在香炉前,不紧不慢的拨弄着香灰。
他对着香炉低声喊道:“爹!你给我的江山,我守不住了,守不住了!”
说完,把头埋下去,失声痛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陈庆居然昏了过去,冯湦连忙把他扶到床上,飞奔着跑出去叫御医。
陈庆躺在床上,依稀感觉到有人靠近他。他虽然闭着眼睛,却能看见外界的事物。
他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黑底金边的棉袍,头上挽了个道髻,头发很自然的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个短杖,不紧不慢的向他走过来。
男子来到床边,自顾自的坐下。然后拿手背抚上了陈庆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男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语气里透出一丝担心,这个声音陈庆听了三十多年,很熟悉。
他推了推陈庆低下头,轻轻的陈庆耳边喊道:“庆儿!庆儿!别睡了,起来把药喝了。”
他把药碗端过来,咬了一勺放在陈庆嘴边。陈庆努力的想爬起来,可是身体却如同被束缚着,动弹不得。
良久,他终于挣脱束缚。猛的起身,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惊吓的御医和一脸担忧的冯湦。
冯湦见陈庆醒过来,脸上露出笑容。上前问道:“陛下!你没事了?”
陈庆疑惑道:“朕能有什么事?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
冯湦有些懵逼,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陈庆,他怀疑刚才那无助的陈庆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陈庆看着发愣的冯湦,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行了,去召刘瑞进宫,朕有事问他。”
冯湦:“喏!”
冯湦带着刘瑞来到玉熙宫,陈庆开口道:“冯湦,你先下去!”
冯湦退下之后,陈庆看着有些诧异的刘瑞笑道:“怎么?没想到朕成了这个样子?”
刘瑞回过神来说道:“还请陛下安心静养,龙体为上。”
陈庆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说道:“别安慰朕,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朕不行了!”
刘瑞一愣,连忙说道:“陛下万年,万不可说这样的话。”
陈庆:“行了!别说这些糊弄小孩子的话了!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语气充满了洒脱,好似已经看透了生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陈庆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狡猾:“朕病成这样,也有你的责任。你的那套明君黯君把朕气得不轻。”
刘瑞心里一紧,脸上却无任何表情:“那臣恳请陛下治罪!”
“当然要治罪。”陈庆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朕就罚你,做太子的老师。教授他治国用人之道。”
刘瑞说道:“陛下!臣才疏学浅,怕不能教好太子。”
陈庆眼睛一瞪,怒道:“你别忘了!这是朕在治你的罪,你没有权利反驳。”
刘瑞心里升起一丝无奈:“臣遵旨!”
“若是太子庸弱!君可取而代之!”这句话如一道霹雳,在刘瑞心中炸响。
整个大殿温度仿佛瞬间低了几分,向大殿后方的纱幔望去,似乎能依稀看见几个人影。再看陈庆,刘瑞极其敏锐的从他眼睛里读出一丝杀意。
他“噗!”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陛下!请收回此话,臣绝无此心,也不会有此心。臣比竭尽全力辅佐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违此誓,臣必不得好死。”
陈庆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爱卿这是为何?快快起来,朕知道爱卿忠心,刚才是朕失言了!就当朕什么都没说过。”
刘瑞站起来点了点头说道:“臣告退!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安心静养。”
刘瑞离开玉熙宫之后,陈庆脸色一变,满脸的疲惫。
冯湦进来看着疲惫不堪的陈庆,急着说道:“陛下,您这是何苦啊?”
陈庆说道:“朕不是那些藩王,朕必须为子孙后代考虑,周室的天下。绝不能亡在朕手里。”
第74章 脱掉皇帝光环的陈庆()
自从病重之后,陈庆开始变得穷凶极奢。大肆搜刮敛财,修筑宫殿,搞得民怨沸腾。许多朝臣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变成这样。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官员,他们刚入官场,满腔热血。纷纷向陈庆上疏,结果一一被陈庆贬斥。
只有刘瑞明白,陈庆在给太子铺路。太子年方六岁,一个幼童根本没办法镇得住满朝悍臣。
所以需要非常手段,他把那些年轻的官员贬斥,到了太子陈琦即位,就可以下令让他们官复原职。太子在即位时就可以对朝臣施恩,至于立威,有刘瑞在,不会缺少威严。
不过并非所有人能够看出来,比如刘缙。他便是一根筋的脑袋,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火爆的脾气改不了。所以他也跟着那群年轻的官员们一样,给陈凌上了一道疏。
。。。。。。玉熙宫寝殿。。。。。。
高晟、张森、李岳等数名官员则在外殿候宣。是陈庆把他们叫来的,让他们一起等刘缙的那道疏。
不过显然,他们被陈庆晾在那儿了。
冯湦从外面回来,正好碰到要出去的陈松。陈松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冯湦问:“诶!都进殿里了,怎么还披个斗篷?”
冯湦:“外边特别冷,你出去的时候也把斗篷披上。”说这话时都苦着一张脸,可见外边有多冷。
陈松一脸不耐烦道:“知道了!快进去。”
这时,寝殿内传来陈庆的声音:“什么话呀?说那么久。”
冯湦赶忙喊了一声:“回陛下,奴婢来了。”说完便踏入殿内。
进入殿内,冯湦从厚实的斗篷里拿出一个药罐子,放到了桌上。
看着冷得瑟瑟发抖的陈庆,冯湦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棉袍,走到陈庆面前说:“陛下,伸手吧!”
陈庆伸手穿上棉袍,摸了摸陈庆的手,像哄孩子一样说道:“哟!不行,好凉!奴婢还得给陛下加件夹衣。”
说完就准备去拿衣服,陈庆则喊道:“不用了。”不过还是拧不过冯湦,加了一件夹衣在里面。
给陈庆穿好衣服之后,冯湦拿着药罐子在一旁温药,一遍温药一边说:“陛下,这些天您可别断了服药啊!可千万别服一日,不服一日的。”
陈庆则显得很不耐烦:“哎呀!跟李锦一个样,啰哩啰嗦的。”
然后看了一眼温药的冯湦,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小心点,别烫着了!”
冯湦把药倒入碗中,端到陈庆面前笑道:“奴婢皮糙肉厚的,烫不了。”
陈庆拿着碗,深深的憋了一口气,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冯湦看着陈庆笑道:“这就对了,这样陛下的病就快好了。”
“你再说!”陈庆笑骂道:“朕没有病,说过多少次了,朕这是过关的征兆。过了这七七四十九天,朕就百病不侵了!”
冯湦还是那一副哄孩子的语气:“不是奴婢非要说陛下有病,只是这过关的七七四十九天,那就得当做有病来照顾。”
说完,接了一杯水让陈庆漱口,陈庆拿着水杯,一脸不耐烦的说:“你说朕有病,朕就有病!”
说完喝了一口水漱口,然后吐到盆里。拿起冯湦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嘴。刚想递给冯湦,结果冯湦拿着盆走开了。
陈庆撇了撇嘴,将毛巾随手一扔,扔在地上。
冯湦在旁边说道:“今天是第八天了,陛下吃了七剂药,已经大有起色了!再吃上六个七剂药。到时候,河也开了、雁也来了,陛下的龙体也就全好了。”
陈庆没有接话,而是看着南方问道:“李锦来信了没有?”
冯湦答道:“回陛下,没有。”
陈庆有些哽咽:“这个李锦,他呀!他是把咱们全忘了。”
冯湦手上收拾着,嘴里一边安慰道:“且不说他这辈子在江陵,就说下辈子他投胎转世了,也忘不了陛下。”
陈庆慢慢说道:“倒也是啊!朕自小啊!母后就龙御上宾了,没有母亲、没有兄弟,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你别说,要是有的话,李锦就算一个。他走了,又把你留给了朕。他也算是对得起朕了!”
说到这里,冯湦哭了起来。陈庆看到之后问道:“哭什么?不怕旁人听见啊?”说完还看了看被他晾在外殿的众臣。
冯湦说道:“奴婢有件事瞒了陛下,仙现在奴婢要说出来了,陛下怎么处罚奴婢都行。”
陈庆撇了撇嘴:“行!要说过来说,坐到朕身边来。”
冯湦做到陈庆身边,一遍帮他捏脚一边说:“陛下,这还是李公公和皇后商量的,这药方是秦越秦御医临走前留下的。李公公是到陛下不喜欢秦御医,就让奴婢撒了个谎。陛下处置奴婢吧!千万不要责怪皇后和李公公。”
陈庆“噗!”的笑了出来,他说道:“话说出来了,你就没罪了。凭你那点儿小心眼儿,撒谎都不像。朕在吃第一剂药时就知道那是秦越开的药方了。看你那自作聪明的傻样。”
冯湦也有些尴尬的笑道:“陛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