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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凤身体微微一僵,犹豫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反手轻轻将怀中佳人柔软却丰满的娇躯抱了起来。
海婵一脸满足地嘿嘿傻笑,靠在顾长凤臂膀里,双手捧起酒坛又饮了一小口花雕,望着黑夜苍穹里的繁星闪烁,满脸神往小声说道:“在我还在北越的时候,我父皇最疼爱的便是我,从我出生记事起,记忆最深刻的便是我父皇的笑,我具体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很舒服很舒服,我从小用的东西,都是整个北越最好的,小时候我不懂事,说要天上的星星,我父皇愁白了头发,最后集合全宫廷之力,终于想出了办法:把北越半年的军费在皇宫北侧的山上修缮了一座巨大的摘星池!那摘星池在山顶最高处,足足有一个山头大小,每当有如此夜晚繁星之时,便能从这摘星池里看见漫天星河!若是以后有机会,你你一定要去看一眼这摘星池!”
海婵又喝了一小口花雕,脸色愈发绯红,双眼愈发明亮:“大一些的时候,父皇上朝都要带着我,把我放到膝盖上让我和他一起上朝,当时朝中有言官雪片似的上书,但是都被我父皇给压了下来,最后也是被逼的实在下不来台了,便杖责了那几个最卖力的言官。我父皇当然不算是不世明君,但却肯定能担当得起深仁厚泽这四字,其实啊,他就是一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与外戚好、与臣子好、与天下百姓好,要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这个地步。”
海婵眼角无声无息渗出两行清泪,她又喝了一大口花雕,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我父皇在位十一年,未曾下令杀过一人,只有七年前群臣合力上书,要求杀掉跋扈专权的外戚张家,我父皇当时考虑良久,最终终于下定决心,要将张家一网打尽,可惜可惜我当时却不舍得我那堂哥被判死刑,便去找我父皇大闹一场,如此一来我父皇此生唯一一道杀人的旨意,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海婵脸上的胭脂水粉已经被泪水冲花,她转头看了顾长凤一眼,脸上白一道灰一道如同一只刚从泥泞里滚出来的小花猫,眼神里的哀伤之浓郁,似乎要溢出来:“当时朝中文武百官都说都说我娘是红颜祸水,因为她,我父皇才失去了那进取中原的大好机会;而我娘不堪风言风语,自缢身亡之后,他们他们又说我是个和我娘一样的狐媚子,现在想想他们说得是对的!真是对的!若不是七年前我拦住了父皇那一道旨意,张家怎么会有苟延残喘的机会,又怎么会怎么会最终竖起了造反的大旗,让整个北越,又都陷入了一场举国难安的动荡之中!”
第九十章 不如归去()
海婵蓦然抬起头来,看着顾长凤痴痴笑道:“若是你以后得了天下,难道不也是得靠这些笔杆子治天下吗?”
顾长凤头疼地皱了皱眉,伸出手来轻轻刮了一下海婵琼鼻,无奈道:“你这疯丫头,喝了几两花雕,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
海婵伸手打掉顾长凤的爪子,仰首认真地看着顾长凤,轻声说道:“这个天下,本来就该是你的。”
顾长凤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起来,他紧紧抱着海婵,顺着怀中佳人的目光望向远处星空,脸色凝重若有所思。
海婵似乎真是酒意上头了,她依靠在顾长凤并不宽厚的臂膀里,轻轻合上双目喃喃自语道:“我父皇在世的时候,我听他不止说过一次,长安城里那张座位,怎么来说都给该顾将军坐的,论实力,你顾家原本有二十万铁骑,打到最后虽说只剩十万,但那也都是对顾家王旗忠心耿耿的精锐老卒;论威望,哪次死战鏖战顾将军不是扛着将旗冲在第一位?哪次断后惨烈之战顾将军不是走在最后一个?凡是大乾将领士卒,无有不对顾将军死心塌地者;论人才,你顾家武有黎清、慕容长青、陆心佛等百年不遇之名将,文有元稹、郭相宜等安邦定国之能臣。赵家有什么?赵衡有什么?”
顾长凤收了收手臂,喃喃自语道:“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父亲才不敢坐这张位子吧。”
海婵摇摇头:“我听不懂。”
顾长凤笑了笑:“你若是能听懂,你就别在这竹林里和我喝酒了,干脆去长安城里做一代千秋女皇吧!”
海婵傻呵呵一乐,开怀道:“我就算做女皇,也要回北越,去做北越的女皇,北越弹丸之地,人又少,比你们大乾好管多了。”
顾长凤略带宠溺地伸手点了点海婵洁白光滑的额头,无奈道:“还没睡觉呢,你就开始说梦话了。”
海婵张牙舞爪地再次打掉顾长凤的爪子,换了一个姿势依旧心安理得地靠在顾长凤怀里,悠悠然问道:“顾长凤,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顾长凤一脸正气,目光炯炯:“走遍江湖,行侠仗义!”
海婵微微蹙眉,嘟嘴小声道:“我是与你说正经的。”
顾长凤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说得就是正经的啊,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日后腰佩长剑,白衣飘飘行走江湖,看到有泼皮无赖调戏良家妇女之后就从天而降,大喝一声;‘住手!让我先来!’,啧啧,保管能把那些无赖的眼珠子震惊掉了!”
“就你还行走江湖?你连我都打不过!”海婵吃吃笑着,意气风发道,“本姑娘可是武道奇才,芳龄二九便是小金刚境界,而且姑娘还是听师傅所言,故意压抑着内劲境界才是这样,要不去年姑娘就是上四境的高手了!你身边那雪见姑娘,勉强算是九品武夫吧,可看她那年纪,至少得三十岁了!哪里能与我相比!”
说到最后,海婵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敌对意思。
顾长凤这才恍然大悟,为何海婵今日竟然穿上这一声雪白衣裙,感情是要和那雪见一较高下啊。
海婵醉眼迷离,伸出手来肆无忌惮地拍了拍顾长凤脸颊,呵呵笑着说道:“你小子从小雪山气海两处大穴被人毁坏,又在出生之时浸了尸水寒气入侵,这辈子是别想练出一丝内劲了,不过你也不用心灰意冷,以后跟着本女侠,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顾长凤作出一副惶恐之状,带着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模样说道:“既然海婵女侠这么说了,那我顾长凤,日后就为海婵女侠马首是瞻了!”
海婵微微一笑,拍拍顾长凤肩膀:“小顾子,既然你已经被本女侠收入麾下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本女侠,你日后到底有什么打算?”
顾长凤眉毛微微扬了扬,轻声说道:“还能如何,先把东陵这一块地盘踩实了,然后再去寻东越的晦气,现在长凤就是个小人物,太大口气的话也不敢说,日后的路,慢慢走;日后的人,慢慢杀吧。”
海婵笑的神采飞扬。
拿起酒坛就到唇边,却发现没有花雕了。
随手将酒坛扔到山涧里面,溅起一层水花之后,海婵转过身来看着顾长凤,微笑说道:“酒没啦。”
顾长凤心中微微升起一层不好的预感。
海婵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我也该走啦。”
顾长凤下意识伸手紧紧抓住海婵雪白皓腕,沉声问道:“去哪儿?”
海婵低下头来,眼睫毛微微抖动着,不过还是强颜欢笑道:“自然是回北越啦。”
顾长凤神色一时间有些凝固,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如鲠在喉,久久吐不出一字。
竹林之中有微风闪过,在山涧另一侧多了一名灰衣独臂老尼,老尼身材高大,但却神色枯槁,面色波澜不惊,看着顾长凤与海婵的神情宛如在看待一截枯木。
海婵抬起头来,轻声说道:“苦竹师太来了,我得走了,我在这东陵呆的时间实在太长啦,要是再不回去,那张家就怕要把屁股下面那张位子坐稳了,我海家一脉,恐怕就再也没有沉冤昭雪的机会了。”
顾长凤反手轻轻握住海婵柔荑,柔声问道:“此番回去有几分把握?”
海婵低声回顾长凤道:“放心吧,我父皇在位之时还算有几分威望,如今张家倒行逆施,朝臣人心惶惶,北越八大家之中,有三大家是确定站在我这一边的,就算扳不倒张家,有苦竹师太在,我性命也是无忧的。”
“有号称北越第一高手的苦竹师太在,我当然放心你的安全。”顾长凤轻轻长叹一声,看着怀里略显消瘦的佳人躯体,轻声感叹道,“可是这庙堂不比江湖啊,不见刀光剑影,却见人头落地!回到北越之后切记,任何人都不能不信,但是却都不能全信,庙堂里阴鸷诡谲,能在庙堂里的勾心斗角里活下来的,都是人精之中的人精,一定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放心,我既然主动回去,肯定会做好万全准备的。你在这大乾面对的敌人比我还要多上百倍、凶残千倍、狡猾万倍,你更要小心些才是。”海婵说到这里,挥舞了几下拳头,展颜一笑,“若是你在这大乾路不好走了,便去北越找我,本女侠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带你去看那冠绝天下的摘星池!”
“好,那就一言为定!”
第九十一章 离别的季节()
湛英城的三月,似乎注定是一个离别的季节。
在竹林里喝完那一坛花雕之后,海婵便走了,醉醺醺的海婵趴在苦竹师太宽厚的脊背上,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顾长凤的视野里,只留下两句醉醺醺的:“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回到湛英城之后,顾长凤便收到雪见亲自送来的消息,一直客居在王大娘家的秦三娘最近精神好了一些,前夜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湛英城,并未留下只言片语,最终道德宗的弟子在南山的尼姑庵里找到她,当时她已经落发,顾长凤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良久,终归没有下令去打扰这苦命女人的最后安宁。
又过了数日,江湖上八大宗门之一的凌霄府来人,经过与羊宫先生一番密谈之后,便悄悄地带走了拓跋东床,顾长凤当时就在窗外,对于此事也是知道一二:据说三年前羊宫先生